“阿絮,老白,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开始,造假的琉璃甲祸害世间,也不会有今日之事,都怪我……”虽然有白衣为他分担,但温客行已到强弩之末,丹田空虚,眼冒金星,以至于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他看着面如金纸的韩英,也看到脸色苍白的白衣,却又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前残死在他面前的父母,身心俱疲之下,竟直接昏了过去。
温客行这一昏倒,可把白衣和周子舒的心彻底提了起来,但白衣腾不开手,只能看着周子舒焦急的把着他的脉搏,眼睛越瞪越大,表情越来越震惊。
“子舒,老温怎么了?!”
“脉象纷乱如沸,丹田空空如也,老温的内力没了。”周子舒扶着温客行,已经方寸大乱。
手上是命悬一线的韩英,温客行又倒在周子舒怀里昏迷不醒,门外刀兵之声又越发杂乱,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事到临头也由不得他犹豫了。
白衣先放下韩英,从怀中掏出了那颗他除夕夜前为周子舒凝练出的玉灵丹。
周子舒上一次服药是刚回四季山庄的时候,眼下已是正月,三月之期快到了,他本想提前练出来,却没曾想还能用到这个地方。
周子舒看着他手中的那抹玉色,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急切的说:“师叔,先救他们啊!”这灵丹既然能压制三秋钉的摧伤,保人性命岂不是绰绰有余。
白衣也是做了一番挣扎,才狠心将那颗丹药分成一大一小两份,大的那份塞入韩英口中护住他的心脉,小的那份递给周子舒,让他给温客行服下,温养他空虚的丹田。
但随着这俩人的脸色转好,气息渐匀,白衣的脸色却越发阴郁了,他们俩的命保住了,子舒的伤又该怎么办?他现在可攒不出灵力再做灵丹了。
但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发生,周子舒刚把温客行扶到榻上,张成岭就满头是汗的冲了进来。
“师父,大阵快撑不住了,该怎么办呀?”张成岭一跑进来就看到榻上并排躺着两个人,也惊诧地瞪大眼睛,问道:“师叔和韩大哥他们怎么了?”
“子舒,我去替你们挡一阵,你带成岭他们先走。”边说着白衣边站起身,深吸口气,就要往外走。人再多又能如何,他就不信,还护不住这几条命了。
“师叔,你别冲动,他们是来抓我的,让我去吧!你带成岭走!”周子舒却一把拦住了他,白衣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他怎能眼睁睁看着白衣去冒险。
“师父,我不走,我要死也要跟你们死在一起!”张成岭也抹了把汗,神情异常坚定。
“死什么死,有我在,你们谁都不能死,子舒,你要当我是你的师叔,你就听我一句劝,带他们先走!”白衣难得冷下脸色严肃的说。
“师叔你也听我一句劝,我曾是天窗之主,晋王还是我表哥,他们只是来抓我回晋州的,只要我跟他们回去,就连累不到你们了!”
“你还想忽悠我!你以为你回晋州能落着好吗!张成岭,带你师父走!”白衣是绝对不能让周子舒一个人去冒险的,招呼张成岭把他师父拖走,说着便甩袖,准备出门迎敌。
“师叔!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出去了又能怎样,杀光他们,再把自己赔进去吗?!”周子舒也急了,拦住了白衣的去路,又是炼灵丹又是耗修为,白衣现在还能有多少气力去杀敌?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回晋州送死!”白衣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师父,太师叔,你们能不能都别去冒险呀?要走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张成岭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哽咽的说。
“师叔,你要相信我,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得留下来,照顾老温他们,等大巫回来呀!”周子舒扶着白衣的手都有些恳切了。
“周子舒,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易容成你的样子替你回晋州,第二,咱俩一起走,你别想一个人去冒险。”白衣眼见着他们这么纠缠着也不是个事儿,索性狠心下了最后通牒。
四季山庄的易容之术能做到以假乱真,白衣与周子舒本就面容相似,又相处日久,极其熟悉彼此,白衣若是易容成周子舒定能瞒天过海。
“不行,你骗不过晋王的!”周子舒直接否定了第一条路,他与晋王君臣相伴十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白衣只要露出一点破绽,肯定会被晋王拆穿,到时老白孤身深陷晋州,想脱身都难。
“那咱们就一起!这次我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了!”白衣不等周子舒反驳,直接拍板,盖棺定论。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周子舒只身一人被抓回晋州。
不仅是因为他信不过晋王,还因为……三月之期快到了,若周子舒愿意留下等待大巫那最好,若他非去晋州不可,保命的灵丹都已经给韩英和温客行了,那白衣必须跟着周子舒,谨防三秋钉反噬,将他的身体摧垮。
“成岭,把我送你的灵珠还我一个!”白衣先后给了张成岭两颗珠子,现在他灵力几近枯竭,不得不要回来一颗补充一点气力,不然怕是护不得周子舒周全。
张成岭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赶紧从怀中掏出那颗他拜师时白衣赠予他的灵珠。
那珠子并未做成项链,所以张成岭一直都是贴身保管的。
周子舒看着白衣接过那颗灵珠直接捏碎,星星点点的灵力如倦鸟归林般汇入他的身体,有了本原灵气的补充,白衣方才还很苍白的脸色顿时缓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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