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不多,却句句切中要害,维护了自己的名声。
方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有这种气度,入宫才能有大造化啊!
不像某些人,被人当刀使了都不知道。
方氏目光划过赵云莺几人,这种性子入宫,不给家族招祸就是好的了。
“既然都说清楚了,那车夫便拉出去乱棍打死吧,卖主的奴才,我们赵家用不起。”
方氏挥了挥手,就这样决定了。
车夫一直侯在门外,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哀嚎声,“老夫人饶命啊!奴才下次不敢了!五小姐,五小姐救救奴才啊!”
赵归雁敛着眉,不答。
心善并不代表着以德报怨,车夫三番五次地害她,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赵归雁待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小了下去,这才抬起眼睛。
就看到门边的陈管家脸色惨白,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身子抖了抖。
赵归抿唇一笑,很是温软良善的模样。
第16章 见血
方氏身边的李妈妈小步走进来,语气清淡:“老夫人,陈二没气了。”
空气中带进来一股极淡的血腥气,屋里的有人不适地捂住唇,脸色发白。
方氏淡淡开口:“找个乱葬岗随便扔了就行。我记得他有两个儿子在府里当差,也一同发卖了吧。”
这般漫不经心的语气,让赵归雁无端发憷。
目前对她还算和善的老人,在这一刻,向她展示了曾经作为当家主母的冷酷。
赵归雁敛眉,蓦的惊醒。
老夫人这样果决地处理了陈二,未尝没有警醒她的意思。
老夫人一向不管府里的事,与她也是第一次见面,谈不上什么祖孙情分,车夫陷害她,她自然也没有心疼她一说。
唯一让她重视的,只有她此刻的身份。
未来的大魏皇后。
老夫人直接处死了车夫,怕是恼恨他险些毁了荣国公府的前途。
如果此刻她真的是以失了清白的身子回来,被处理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赵归雁手脚冰冷,方才的惨叫声犹在耳边,指甲陷进掌心,刺痛让她瞬间清明起来。
方才也因为老夫人提及她的生母时生出的几分亲近也瞬间消失。
是她天真了,除了嫡姐,这偌大的国公府,有谁真心关心她?
方氏没有注意到赵归雁的异样,捧了盏茶,慢慢啜饮。
赵云莺不甘心这件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她忍不住开口:“五妹妹既然说是陛下救下的你,那想必陛下也知晓你的遭遇吧?不知陛下可有说什么?”
方氏也抬起头,目光落在赵归雁身上。
是啊,她清白不清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如何看她。
赵归雁目光闪了闪,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笑:“陛下去北郊迎冬,恰好见我虎口逃生,便遣了太医替我诊治,让我好好养伤,旁的并未多言。”
“对了。”
赵归雁好似想起什么,说道:“陛下回宫前赠了我两串佛珠,一串是给老夫人的,说是他记得老夫人信奉佛教,这佛珠也是赠予您的东西,还让我代他向您问好。另一串则是给母亲的,他知晓我去香积寺是为母亲祈福,如今香积寺去不成了,便赠了我佛珠,说是沾染了他的龙气,多少能镇压邪祟。”
她的话半真半假,但由不得他们怀疑。
总不可能跑去宫里向程景颐求证吧?
方氏听说程景颐特意提到了她,顿时大喜,笑得如同菊花一般,“陛下有心了,难为他还记着老身。”
她将茶盏随手放在桌子上,期待地望着赵归雁:“佛珠你可带在身上?”
赵云莺见如今方氏的全副心神都在那串佛珠上,愤愤地咬了下唇。
都赠佛珠了,陛下的态度不言而喻。
杨氏没料到陛下还给了她一串佛珠,本来还端着架子,如今也忍不住看向赵归雁。
佛珠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陛下亲赐的殊荣。
赵归雁摇了摇头,说:“佛珠并不在我身上,我一回到院子,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就被陈管家带到了福寿堂。”
杨氏露出失落的神情。
老夫人皱了下眉,对陈管家生出几分不喜。
哪里急这一时半会儿?
她清楚陈管家的为人,最喜见风使舵,但她觉得这都是些小毛病,有能力,办事妥帖就好。
如今她却心生厌恶,到底是奴才秧子,没点眼力见,成不了大事。
赵归雁目光平静地看了一眼老夫人,无声地笑了下。
上一任荣国公天资平庸,在朝中毫无建树,也不得重视。
老夫人受够了闲气,如今陛下亲赐佛珠,让她难得感受到了天恩,她自然激动难耐,恨不能立刻将佛珠串在手上,日日把玩。
佛珠没能拿到手,无疑在她热切的心上浇了一盆雪水,凉透了。
她自会迁怒于陈管家。
赵归雁想了一下,又说:“老夫人莫怪,我即刻就去将佛珠取过来。”
她似是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小声说:“如若不亲手交到您手上,那佛珠放我院子里,我多少不放心。”
方氏听了不解,问她:“放你院子里有什么不放心?”
赵归雁闻言,下意识看向坐在一旁的杨氏,脸上闪过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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