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尽管她看不到多少画面,在听到黏糊糊的脏器发出一声沉闷湿滑的响声撞击在称重用的器皿上,还有嗡嗡作响的骨锯碰撞在头骨上面发出的刺耳鸣叫,以及期间的人的手臂在脏器内伸缩拨弄时候咕叽咕叽地响声,克洛伊还是忍不住有些反胃,她做了一个吞咽动作,努力将自己的反胃感压下去,认真地记录下法医所说的字句。
不过这种方法的确让克洛伊很快完成了初步的尸检报告,尽管毒理报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但是初步报告已经可以告诉警察,毕竟对方并不是因为中毒死亡。
和法医告别之后,克洛伊拿着报告上了楼。
法医室里面除了法医再没有什么活人,偶尔有警探或者是蝙蝠侠到访也都是来去匆匆。她乘坐着电梯从地下升到地面,电梯打开之后巨大的声浪冲着她扑面打来,问话的警察,哭泣的家属,吵闹的犯人,形成了吵闹的环境。她带着重返人间的不适感,花了几分钟后才找到了负责这起谋杀案的警探,这个时候她已经完全习惯了楼上的声音,才发现其实并没有那样的混乱,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克制而有序的喧嚣下。
她将报告拿给负责案件的警探之后跟他说了几句尸体的状况,然后便转身离开打算提前下班,然而有几个警员正押解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扎斯先生进来。克洛伊朝旁边闪过身躲开他们,然而被押在中间的扎斯先生却突然扭过头,邪恶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露出诡异的笑容,仿佛她将化作他身上又一道伤疤。
克洛伊也对上了他的眼神,但是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扎斯先生总是跟踪猎物回到家中杀死被害人,并且力求保证他们看起来像生前的样子。先不说她可以在对方手上逃出去这件事情,她觉得提姆的安全屋也没有那么好闯入——大概?
不过其中有个人站起来挡在了克洛伊的面前,阻拦了扎斯先生的视线,而那些复杂押运的警察们很快将他给带走。
克洛伊抬起头看向对方,认出来是哈里森警员,还很年轻,应该才加入GCPD没有多久,脸上还带着勇敢的义愤填膺:“没吓到你吧。”
克洛伊摇摇头,笑着谢过了对方的好意,然后转身离开。哈里森警员踌躇了片刻,快步追上去,开口喊道:“等一下,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
她眨下眼睛,看着对方摸着后脑勺有些期许的目光,微微一点头:“不用了,我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不会有麻烦的。”
哈里森警员愣了一下,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坚持,只是笑容中或许有些失落,并不明显:“那好吧,注意安全。”
没有提姆在哥谭,自然不会有人在停车场等着她,公交车便是最好的选择。克洛伊裹紧了自己的风衣,才发现哥谭的秋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至,她将乘车卡贴在公交车的感应区上心里想着明天就可以给伊皮西梅先生点上它心心念念的电子壁炉,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哥谭的公共交通十年如一日,没有半点进步,车辆开得摇摇晃晃,家长们蒙上小孩子的眼睛将他们带上来甚至可以骗他们其实这里是游乐园的旋转木马,而成年人便变得习惯于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想象童真的幻梦。
比如说:谢天谢地,今天也顺利的结束了。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到家之后,她扑倒在卧室的大床上,打了个几个滚,旁边的伊皮西梅先生看了教训她道:“你都把床单弄皱了。”
“有什么关系,一会儿再铺好就好啦。”她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双腿双手齐上像是一只乌贼一样缠住床上巨大的虎鲸玩具,将脸埋进那雪白的毛茸茸的玩具肚子里,闷声闷气地说:“晚上吃什么呢?”
房间里面没有人回答,只有一片沉寂。但是克洛伊猛地抬起头,被不知道哪来的信念驱使:“伊皮西梅先生!”
猫猫被吓了一跳,猫猫不知所措:“怎么了?”
“我突然好想吃潘纳多尼!”
“又不是圣诞吃什么潘纳多尼!”
“有什么关系!我搜搜菜谱!”
克洛伊从床上猛地弹起来,疯狂地摸索半天自己的手机,转身趴在床上查了半天的菜谱,花了三分钟研究一番最后信心满满地表示:
你别说,有的钱还真的就得让别人来赚。
她确实并不太擅长烘焙。在她独居的时候,做了烘焙的东西似乎一个人吃不了又热量高;更别说还要防备伊皮西梅先生在她上学的时候将那些对它身体不好的高糖东西一扫而光,所以自然就对那个没有什么热情。不过她今天铁了心要吃一点带意大利风味的高热量东西,便去厨房里折腾米兰炸猪排配奶油通心粉。
猪排放进烧热的油锅里面发出声音,像是无数个小鞭炮在厨房里噼里啪啦的炸开,留下被换成肉香的硝烟味道。克洛伊盯着那猪排改变颜色,娴熟地捞出来控油,等着和通心粉放在一起。
她拿出一个大盘子,将食物并不太精致地堆在一起,然后端着盘子坐在电脑前,花了二十分钟在新出的《基地》与《沙丘》中摇摆不定,最终选择了重看《神秘博士》。
吃完饭后,她将盘子和锅一起扔进洗碗机里,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小说,《长日留痕》里面考究的字句总让她下意识地带入阿尔弗雷德的脸,就连安东尼·霍普金斯都无法拯救,所以她看了一会儿又干脆地合上了书。房间里面滴滴答答地时钟声在这个时候莫名地表现出让人紧张的节奏,大概是因为她知道整栋大楼里面只有她一个住户,才让她这么心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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