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一早就跑了。”曲言尘挑挑眉,“大约是躲起来了。”
“他为什么会躲我?”叶知千一怔。
“因为他不好意思。”
“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叶知千更迷茫了,曲言尘则笑得一脸八卦,
“你猜。”
“难道……”叶知千的眼睛微微睁大,“我听到是真的?”
“你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喽。”曲言尘继续去忙,丢下叶知千一个人在原地呆了半晌,直到一只雀鸟跳上他头顶的枝条唧唧吱吱唱起来,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地跑去抓住曲言尘,
“曲兄,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喏。”曲言尘抬抬下巴,只觉得身边一阵风一般,人已不见了踪影。
安思远一个人坐在在医署偏僻后门的台阶上,斜靠在门边呆呆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他早上突然惊醒后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叶知千旁边,也不知是自己爬上去的还是被抱了上去,他老脸一红忍着伤痛爬下了床,几乎是落荒而逃。
忽的身后听到一些动静,不用回头,安思远就知道是叶知千,他顿时僵直了背,不自然地撩了撩还有些凌乱的头发。
“冷吗?”
“还好。”安思远没敢回头,“你醒了,感觉如何?”
“还好。”
又是一阵比这初冬的清晨更冷的气氛,
“吃早饭了吗?”二人突然同时问起对方,短暂的沉默过后,两人都笑了起来,
叶知千上前拉着安思远的手臂,“走吧,这么冷的天坐在这里当心着凉。”
“嘶……”起身扯到了背上的伤口,安思远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叶知千脸色突变,连忙撑起他,
“是我伤了你吗?”
“啊不是不是。”安思远忍着痛连忙摆手,“是我摔倒时不小心撞到了。”
安思远手指包得严实,背上的伤最为严重,而叶知千脖子上的勒痕十分骇人,一身大大小小的伤也包扎着,两个人可以说都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安思远乐了起来了,“还好还好,都是些小伤,活着就挺好。”
“对,活着就挺好。”
两人缓步向屋内走着,
“你是想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吗?”叶知千突然问道,安思远攸地停下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居然记得?”
“其实几乎都不记得。”叶知千眼中带着笑意,“只记得你说过的话。”
安思远脸刷地又红了,“当时情况紧急,我也不知怎么就说出那些话的,要是我会错了意你就当我发了癔症,不用在意。”
叶知千难掩心中的激动,他怕碰痛了安思远,避过伤口轻轻地将他揽入怀中低下头,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在耳边低语,
“你没有会错意,我很开心。”叶知千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安思远拘谨的身形渐渐放松下来,他迟疑地伸出手在空中犹豫了会儿,指尖微颤着放在了叶知千的背上,他们之间似乎什么都不用说,又什么都已了然。
“你们还吃不吃……”曲言尘见二人半天都不回前来寻找,却在看到这一幕后马上闭了嘴,“对不起,你们继续,当我没来过。”
“我饿了,走走吃饭去。”安思远忙将叶知千推开,接受是一回事,被人撞见不免还是有些难为情。
安思远其实心中是有些暗爽的,早已将伤痛置之度外,而曲言尘也颇有良心的没有调侃他,而是正经地跟他们交代着伤势,
“还好伤的都不重,用了我的药要不了多久就恢复如初了,只是叶知千的真气还需要另寻他法,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差不多了我们就出发去若羌城。”安思远道。
“现在?”曲言尘愕然,“现在已入冬,高山之上积雪深厚十分危险。”
“可现在时间不等人,要等到积雪减少至少半年后,还不如现在就快马加鞭赶过去,也许要好上一些。”
叶知千也不同意现在就去,可安思远十分坚持,“你这次还能保持些许理性,若是下次你还敢说能控制着自己吗?”
叶知千语塞,这次是幸运,而下次入魔完全失了神志,那首先伤害的必是身边最亲近之人。
“曲师兄,掌门让我请你过去。”
突然来了个小童来请曲言尘,
“你说谁,褚飞白?”曲言尘还当自己听错了,毫无顾忌的直呼其名将小童吓得退了两步,
“曲师兄谨言慎行。”
“小小年纪跟着褚飞白都学呆了。”曲言尘喟道,“我早已非苍云顶人,不必叫我曲师兄,不过我倒也不为难你,走吧。”
路上曲言尘想着褚飞白应该是想劝他离开了,其实他已做好准备,本就打算明天一早便悄悄走人。
到了地方,屋内居然只有褚飞白一人,他向小童微微抬了下头,小童便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这是什么阵势?曲言尘讶然,不至于为了温立轩要杀了他吧。
“请坐。”褚飞白十分客气,倒是曲言尘十分不适应,他在苍云顶的几年没少挨骂,更别提后面与温立轩之事暴露,褚飞白连看都不想看到他。
“还是不必了。”曲言尘婉拒,“褚掌门您有事儿就快说吧,我还等着回去收拾东西走呢。”
“你打算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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