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爱吃猪肉,要按你这么说,我应该画一只猪啃小白兔,专吃你这种白白嫩嫩的小白兔。”说到此贺北深邃的眉眼一凛,微微一笑露出一对尖牙,且装出一副“凶神恶煞”地模样,捧起谢倦的脸,在他脸侧轻轻啃了一口。
末了,还回味一番:“真香。”
谢倦面对贺北这种耍无赖的时候,通常喜欢以牙还牙,他低首抱着贺北宽阔的肩,在他颈侧毫不留情地一咬,留下一块嫣粉的牙印。
谢倦语气的温度骤降:“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
贺北反倒一脸享受:“没想到小兔子下了床还这么爱咬人。我这背上,肩上,好几处小兔子咬的、挠的疤,还未能消得。”
谢倦连忙伸手捂住贺北的嘴:“呸,不许再说。”
“好,不说不说。”一声暧昧粘腻的轻吻声在谢倦的掌心中央响起。他仿佛触电一般,将覆盖在贺北唇上的手迅速抽回。
“不要脸。”谢倦身子一转,装作不再想理贺北的模样。半响,他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心想:自己为何会做这种小孩子的表情?
在贺北没有底线的宠溺下,他好像越来越小孩子心性了。
谢倦看贺北一副想哄他又不敢上前来的样子,冷冷道:“我饿了。”
贺北是一个:谢倦给他一个台阶他能跨上天。于是乎,他瞻前顾后地问谢倦:“宝贝想吃什么?为夫都满足你。”
“想吃沙糖冰雪冷元子?好好,没问题。”
“樱桃煎?现在太晚了,下山回来便不早了。”
“想看花灯?想听话本戏?夫人,要不咱收拾收拾,今晚,镇里府上住?”
谢倦满意地点点头。
贺北的厨艺在谢倦“爱的鼓励”下,进步神速。有时候,谢倦懒得做饭,便由贺北来掌厨。贺北每次做好一大桌子菜肴,谢倦都会突然用一种“崇敬”的眼神来看他,还会附带夸一句:“夫君好厉害。”
这一句“夫君好厉害”,每次都能让贺北如痴如醉,美上云霄,甚至接下来还有力气把家里所有的鸡鸭鱼猪全部喂上一遍。
贺北亲自喂谢倦如愿吃上一碗“沙塘冰雪冷元子”,才带他出发。
贺岸为两人在紫极镇建造的府邸,光占地便有五百平。建造风格清雅,景致优美,无论是雕梁画栋、还是亭台楼阁间的规划排列,都独具中州特色,在芜疆算是一道清奇风景。
芜疆只有夏秋两季,“小贺府”夏有翠柳鸣莺,杏花疏雨,团团风荷;秋有红枫似火,摘尽枇杷一树金,青松苍柏,万绿入眼。
谢倦怕冷,秋季的清笳山冷气弥漫,湿凉入骨,贺北便会带着谢倦到“小贺府”上小住一阵。
贺北知道谢倦想看话本戏,若是按照正常策马下山的速度,等到了紫极镇,话本可就听不上热乎的了。于是他耗用一番内力,运用凤凰游第七重,将他的小娇妻载下山去。
每当紫极镇上空出现一只恣意游行、火急火燎穿梭在云间的金凤,镇民便会感叹一句:“少爷和他家的娇妻来了!”
这个时候,那些因为懒惰而不愿意出摊的商贩仿佛被打中鸡血,一个个回家将自己最拿得出手的东西摆出来。而说茶楼里说话本的先生连喝三杯枇杷梨膏水来浸润嗓子,并将话本的内容全部换成结局美好的爱情故事。
毕竟把少爷的小娇妻说哭了,他们便要完蛋,被少爷狠狠教训一顿,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贺北先带谢倦先去看花灯。
如今,镇上流行自己画花灯。
谢倦买了一盏空白的纱网罩灯,用墨绿色的颜彩在网纱上细细画了几根翠竹,且题诗一句:“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
贺北与谢倦共同将纱灯放逐在冷江之中,眼看它在银月清辉下随波而去。
两人不知共同放了多少次花灯,但每一次,贺北都印象深刻,把每一帧画面记得清清楚楚,储存在脑海之中。
放完花灯,贺北带着谢倦置买了许多小吃,有樱桃煎、荔枝膏、嘉庆子......总之,贺北手捧一堆谢倦爱吃的,任劳任怨地尾随在他身后。
谢倦的心早已飘到茶堂。
以前没有发现自己多爱听话本,被君萚软禁那段日子,他初次接触话本便被深深吸引。以前,总是背着贺北偷偷去听,因为怕贺北笑话他。
后来,贺北偶尔一次发现谢倦在茶堂里一边听一边抹眼泪,才知道自家娘子多了一个这样的癖好。
他私下将全镇的说书先生召集在一次,将他们手里凡是结局不好的话本全部收集来,自己背着谢倦——用尽他那点儿浅薄的学识,一顿埋头苦改。自此之后,谢倦在茶堂听到话本的模样大多时候都是,嘴角似笑非笑,眼里偷偷藏满柔情蜜意。
或许是甜味的话本听多了,谢倦最近迷上了惊悚类的鬼怪话本。
话本先生很会制造氛围,满堂就寥寥亮着几盏淡黄烛火,导致视线幽暗昏黑,只能瞥见他一张煞白的脸。
话本先生讲述鬼怪话本时,神色严肃、时不时脸皮一抽,故作诡异之表情。若是话本里说到:凭空响起敲门声。话本先生便偷悄悄用指节轻扣桌底几下,吓得一些胆小的客人直接惊呼出声来。
“张三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脸面上一阵湿冷......他想睁眼,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紧接着,啪嗒一声,一滴凉阴阴、带着腥臭味的水滴滴在他的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