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都会什么?”
一问到这个江祺枫就虚了,他和徐照岚俩人教的不少,但就江桦那学一点忘一点的毛病,谁知道他现在还会什么。
“贯口都背过了,快板也学了,整活儿就……”
就不一定了。
江祺枫在心里暗道。
谢言听他这支支吾吾的就能猜到一二,但他也不恼,依旧平静地说:“这就行了,回去给他把底子抓实咯,过两个月来考试,不用考整活儿,就考基本功。你亲自教出来的学生,要是连这都过不了,那就甭干这行了。”
江祺枫不好接话,只能点头应是。
谢言重新拿起笔在笔记本里写了几个字,却发觉江祺枫还在那坐着不走,忍不住抬头看他:“还有别的事?”
江祺枫再三犹豫,还是没忍住问道:“叔,是不是我离开东城的时候您就跟唐老板有嫌隙了?”
谢言恍惚了,手里笔杆一歪,写错了俩字。
“嗯……”
江祺枫又问:“您还打压了黄齐英和刘玉春的徒弟?”
“是。”谢言依旧惜字如金,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捧哏呢。
“为什么?”江祺枫犹豫了一下,把最开始要问的那句“是为了我吗?”给咽回了肚子里。
谢言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避之不及,只是很坦然地说:“就当是为你不平吧。”
“可是……”江祺枫话到嘴边就顿住了。他想说的是,我们关系真亲近至此吗?
谢言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突然笑出声来:“你就当是我对你师父心怀愧疚,所以待你格外用心吧。”
江祺枫一阵无言,他辨别不出谢言的话里有几句真。
不等他再提出疑问,谢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极为严肃:“对了,我听说你对东城出手了?”
江祺枫堪堪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问。他确实做了些小动作,但绝对称不上是「出手」。
他不过是干了和谢言当初一样的事情,近两个星期来双祺社一直紧跟东城茶社的节目单,唐崇安演什么,他就演什么。
唐崇安多年没有打磨作品,水准直线下降,再加上谢言走后他又换了搭档,正值磨合期。
相比之下江祺枫在一场场演出中日益精进,同一个节目每一场都是惊喜,两人一对比,高下即出。
这可不怪江祺枫的手段,只能怪唐崇安自己技不如人。江祺枫心中暗道,这只是个开始,往后他出手的事情还多着呢。
但他不能就这么告诉谢言。
“算是吧,他撬墙角撬到我头上,我总得反击一下解解气。”
谢言看他眼中神情变幻莫测就知道他必然藏了事。
“你准备做到什么地步?”他直白地问。
江祺枫沉默了。
要说实话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有一天东城垮了,怨不得旁人。”
谢言被他这态度弄得有些憋闷,心底窜起了一股子无名火,“你当我是想维护那姓唐的?你脑子被夹了吗?东城要是垮了,我第一个点鞭炮叫好!”
伴随着一声震响,江祺枫眼睁睁看着谢言抄起桌上折扇砸到他身边,他下意识侧身躲闪,惊得半晌没说出话。
“再给我使你那套说话艺术,别怪我抽你。”谢言怒气还没消退,一脸的凶相。
他要不发这一遭火,江祺枫还真忘了谢言曾经也是个暴脾气。只是不知他跟唐崇安最后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激动?
江祺枫捡起扇子双手捧着还回去,连忙说:“我保证绝不使阴招,就光明正大把他压垮。”
谢言的怒容中似乎又多了些复杂的情绪,默了半晌,才沉声道:“唐崇安精神状态不太正常,你最好别去招惹他。”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正面刚
从戏校出来,再回到双祺社的后台,江祺枫一路上都在回味谢言最后提醒的那句话。
唐崇安精神状态不太正常?是怎么个不正常法?他不是时不时还上台演出吗?
这会儿徐照岚正端着茶缸在后台瞎晃悠,耳边萦绕着角落里江桦断断续续背词儿的声音。
他回过头就看见江祺枫迎面进们,虽是目视前方却像看不见他一样,就要撞上了还往前走。
他「啪」的一声用力拍手,冲着江祺枫大声道:“喂,你魂儿丢啦?”
江祺枫被这么一吓总算回过神来,定睛一看,他和徐照岚贴的极近,仅有一步的距离。他慌忙退了两步,不好意思地说:“刚想事儿,没看路。”
“谢言都跟你说什么了?能让你想得连路都不看了。”徐照岚好奇地问。
“坐下说。”江祺枫绕到沙发那儿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先说说江桦的事儿吧,谢老师已经说了考试就考基功,这俩月你甭给他教什么整活儿,就摁着他脑袋让他背贯儿打板儿唱太平歌词。”
声音不大,却成功让角落的江桦停下来瞪大眼睛看向他。
对此,徐照岚没什么意见。顾虑到江桦在不远处,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嘿嘿一笑,“成,那我可对他下狠手了啊。”说罢,他挑眉问道:“你不会就为这事儿琢磨一路吧?”
江祺枫摇了摇头,又想起谢言说那话时表情凝重,不像有假,他忍不住皱了眉。“你有听说唐崇安最近怎么样了吗?我是说健康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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