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动嘴,下个命令而已,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都不可能搞定十倍指标的。”某个衙役失声痛哭,悲哀的哭声,让所有衙役一齐泪水长流。
“我有办法。”郑地主醒过来了,眼神中透着诡异的光芒。一群衙役看他,你丫不会想挂靴而走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们都不是夫子,不会教人,但是有人会啊!”绝望产生动力,郑地主晕过去醒过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充满了智慧和疯狂。
“我们自己掏钱,去隔壁县,去洛阳,请百十个夫子来教学,什么都不教,只教洛阳话!”郑地主嘿嘿的笑,“不教那些偷懒耍滑的农民,只教那些孩童!不收费的私塾,就不信那些人不上当!”
一群衙役点头,成年人太奸猾,还是孩子容易骗,只要打着免费私塾的名头,保证那些孩子不肯学,还会被家长打。
“这是长远之计,老夫还有妙计,能搞定这个月的指标。”郑地主的眼中,冒出了精光,刹那间,他的境界已经超出了时代,到达千百年后的同僚们的伟大境界。
“买洛阳人!”郑地主斩钉截铁的道,此买人口,非彼买人口,郑地主的计划,是去隔壁县,甚至去洛阳城,找一些会洛阳话的人,或让他们在丹阳县落地生根,或干脆就花钱雇佣他们在丹阳待上个把月,保证胡雪亭查验的时候,个个是标准的洛阳话。
“老夫请个长工,或者请个教书先生,总不能说老夫做错了吧?”郑地主道,怎么看,自己掏腰包兴办免费私塾,这是超级伟大的事情,说不定胡雪亭还要嘉奖他。
一群乡绅衙役用力点头,不就是半个私塾,请几个洛阳长工吗?小意思!
几个店小二衙役面色惨白,该死的资本主义!
“我们有钱出钱,你们有力出力!”郑地主没想让店小二衙役翻脸去告状,决定拉他们下水,“你们负责找场地,找夫子,找洛阳人!”
一群衙役都点头,关键时刻,不能内讧,大家必须团结,不能计较个人得失。众衙役低声欢呼,互相击掌,以后前途一片光明。
“我反对!”张晓刚冷冷的道,一群以为可以顺利过关,脸上满满的幸福的笑容的衙役们惊愕的看着张晓刚,这是要背叛组织背叛群众了?
“老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一群乡绅愤怒的看着张晓刚,这是要踩着人民的肩膀往上爬吗?
“丹阳全县有一两万人!你有这么多钱?”张晓刚懒得理会这些白痴,只是厉声问道。
几个乡绅愕然,两万个长工的金额,想想就可怕。
“就算你丫伟大到破家完成县令任务,你想过从丹阳去洛阳,往返需要几个月?等你雇佣到了洛阳人,你早就被胡县令当众打了几回屁股了!”张晓刚冷冷的道,甚至都不谈找两万个洛阳人,肯定惊动洛阳各个衙门,直接拿时间就秒了郑地主的方案。
一群兴高采烈的衙役脸色如土,洛阳太远,在邻县找会洛阳话的人的难度也很大,绝对凑不齐指标。
“胡县令带着妹妹上街走一趟,遇到一群人都不会说洛阳话,又会是什么后果?”张晓刚再问,数字可以作假,人呢?一群衙役人人惨然,还能怎么样,弄虚作假糊弄上级,别人的手里大不了是被痛打之后,赶出衙门,在胡雪亭的手里,很有可能就是人头落地了。
“那依你之言,该怎么办?”郑地主艰难的开口问道。
“我们推广洛阳话失败,是因为我们太温柔了。”张晓刚狞笑,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用满怀柔情的手段,怎么可能推广洛阳话?
小雪岚蹑手蹑脚的走近,拿手指捅胡雪亭。胡雪亭转头,把手指竖在嘴唇边。小雪岚懂,轻手轻脚的趴在胡雪亭的身上耳语。“姐姐,你在干嘛?”
“姐姐在偷听,这群衙役实在是太强悍了!”胡雪亭惊叹着,还以为他们会完不成任务指标,然后送礼求饶呢。
又不是傻瓜,怎么会以为洛阳话这么容易推广,某世界普通话推广了七十年,又有铺天盖地的电视电影收音机影响,都没有百分之一百搞定普通话的普及,胡雪亭根本没想过能在丹阳县全面推广普通话。不需要用的东西,谁有兴趣去学?洛阳话的推广一定艰难无比。
但是,偷听了衙役们的讨论,胡雪亭有了新的想法,推广洛阳话此刻算个毛,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把这群怀着各种心思,就是不像衙役的弱鸡衙役们,锻炼出尖锐的牙齿。
“诸位。”胡雪亭走了出来,一群衙役脸色大变,糟糕,被听见了。“本官有完成洛阳话推广必胜法!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
看着胡雪亭的狞笑,一群衙役只觉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不敢也要敢!”
……
某个村子中,忽然响起了锣鼓声。
全村的人都聚集到了空地上,张晓刚带了一群衙役,手里拿着棍棒,狞笑着站着。村民们惊恐的看着衙役们,只觉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张晓刚厉声道:“一个月之内,人人必须学会洛阳话!”
一群村民松了口气,又是该死的洛阳话啊。有几个油嘴滑舌的人大声的道:“衙役老爷,我们用心学了,可是就是学不会啊。”“我睡觉都在说洛阳话,我媳妇都以为我被人夺舍了。”
哄笑声中,张晓刚厉声道:“谁家有一个人学不会洛阳话,税负增加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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