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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也不对。所谓殿试,就是天子临轩发策,贡士金殿御试,所以进士又是天子门生,他哥既然参加了殿试,想必已经见过新帝了,那……
    “行了,不要胡思乱想。”跟媳妇学的,卫傅拍卫琦脑袋也顺手了,“只考一道时务策不难,这些东西我早就烂熟在心。”
    在那些预习观政的年月里,他朝乾夕惕往返于文华殿和东宫之间,早就积攒了满腔的对时政的体悟与改革之法。
    小到朝廷某处弊政,大到边疆族群混杂带来的混乱如何教化和治理,他不敢疏忽一丝一毫,争取让自己做到不管朝官和父皇提到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
    他都不知道自己准备了多久,可惜一直没能用上,没想到换一番处境,如今倒是用上了。
    而今日殿试的题,便问的是对边疆治理与改革,以及交界之地如何处理族群矛盾与防御外敌。
    这题很冷门,卫傅估计大多数人都要焦头烂额,因为以这些人平时所见所闻,即使讨论时政,也是如隔靴搔痒,说不到实处,更何况是这么冷门的事情,恐怕让有些官员来做,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章程。
    闲话少叙,一行三大一小找了个食肆用了些饭,又给老爷子带了一些饭菜回去。
    期间,由于这次的题格外挠到卫傅的痒处,让他一泄积累多年所得,他显得格外慵懒和放松。
    福儿甚至品出了几分喜色。
    趁着卫琦把大郎抱出去‘突、突’了,她趴在他肩头上,问:“怎么了?我看你似乎很高兴。”
    “没什么,我在想他为何会出这么一道题。”
    他一边说一边抚着她腰线的弧度,抚着抚着手就往不该伸的地方去了。
    福儿忙按住他的手,红脸啐他:“不行,小心小五抱着大郎闯进来。”
    “那晚上等大郎睡着了?”
    可怜的当爹的,偶尔想和媳妇羞羞一下,还得顾念着小祖宗,生怕他要吃奶了,要爹了要娘了,又或者两人正在被窝里折腾,突然转头看见旁边一双大眼睛看着二人。
    咳咳,这事还真发生过。
    “你还没跟我说什么题呢?”
    “就是……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估计这次有许多贡士都要失手……”
    说是这么说,卫傅还是把题的大致说了一下。
    听说竟是比建京还往北的极北之地,又听卫傅解说当地错综复杂的形式,福儿不禁听得入胜。
    直到一声——
    “守财奴,快来把你儿子抱走,他突了我一身口水!”
    .
    事实证明卫傅没猜错。
    仅从直到要续烛时,才有许多贡士步出宫门,期间少不得垂头丧气,低声感叹,就可见一斑。
    许多人根本不知道题里所说的地方,除了感叹做官和读书果然不一样之外,只能匆匆做出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应付差事。
    其实都知道自己写得根本没切入实情,狗屁不通。
    有不少贡士凑在一起,询问对方写得如何。
    得来的结果都是不好。
    自此倒是都安慰了一些,都写得不好,就显得自己没那么没用了。
    只有一人面露一丝不显的喜色,竟是建京贡士廖柏。
    不同于廖柏,郑宏志也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我这运气真是没话说,郑兄你知道我家乡在哪儿?”
    郑宏志一愣道:“在哪儿?”
    他只知道廖柏来自建京以北。
    “就在墨尔根,黑江之畔,没想到这次殿试的题竟说的是我们那儿的事,我倒有些了解。”
    “这么说倒是恭喜你了。”
    说着二人又说起卫傅。
    “也不知卫兄如何?我看他那么早交卷,不如我们去他住处问问?”
    “还是明日再去吧,今日殿试,想必都累得不轻。”
    “也行。”
    .
    诚如诸位监考大人的预测,这次殿试的题显然有些超纲了,因此考卷特别容易阅。
    拿字来凑数的,先放在一旁。
    狗屁不通的,放在一旁。
    一共三百份考卷,十个阅卷官围坐一圈,轮流传阅一圈算是结束,此又称之为转桌。
    因为没找到能看的文章,甚至连评卷过程都省略了,直到看到一份文章。
    见首阅的官员放慢动作,认真看了起来,其他人都不禁翘首以盼。
    又在心里猜测这是谁的文章,难道是那个人的?
    首阅的官员正巧是彭越,看完后,他拿起笔在卷角一处画了个‘○’,见画的是‘○’,他下首官员已经迫不及待了。
    接过来,文章一入目,便不禁入神。
    看完之后,心中除了感叹外,倒也猜到是谁的文章了。
    可他也说不出彭越徇私什么的,因为这文章确实写得好,鞭辟入里,入木三分,他若是给了其他评语才是徇私,于是他也给了‘○’。
    这连着两个‘○’,让第三位阅卷官不禁期待。
    看完,他也给了个‘○’。
    就这么一个个传递下来,倒有人想给个别的评价,但这么多‘○’在上,他若是给了较差评价,定然少不得磨勘一番,是时落个‘各存成见,有上下其手之弊’,若查实还要被处置,只能跟着给‘○’。
    于是一份考卷上,出现了十个‘○’,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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