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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满场靡靡声里,梨玉露忽然再也坐不住,起身朝外奔了出去,扶着月洞门外的一株老梧桐树干呕起来!
    这场变故惊动了以萧星流为圆心的一众宾客,连萧星流都还没反应过来,身旁沈溯就嚷嚷了起来:萧兄,是不是令夫人有喜了?恭喜恭喜啊!萧兄你还不去看看?
    有喜?
    喜从何来?萧星流像被雷劈了一道,又被电晃瞎了眼,脑中一片空白。
    阿露有喜了?是她有孕了!
    萧星流怔怔地抬起眼眸,望向那树梢下的翡翠绿的身影,她若有所觉,只回眸轻轻看了他一眼,眸中若含水光,再一次惊呆了他,但只有那么一眼,随后,梨玉露便收回了目光,决绝地用帕子捂住口鼻,快步穿过月洞门离去。
    作者有话说:
    琼林宴真热闹,好多人啊。
    第47章
    鉴于萧星流傻坐着没有动作, 沈溯比他还急躁:萧兄,你不追去?
    萧星流恍然回过神, 第一反应便是暗恼自己的笨拙, 其实不消沈溯说,如此明显的事情,他竟茫然不知,内心当中为此一时惴惴不安, 一时暗生怒意, 一时醋海翻波, 原是一场误会!
    萧星流脑子里的那根弦轰然一响, 他情不自禁地望向那道消失了夫人身影的月洞门, 再也按捺不住,起身穿过重重花影疾步追了出去。
    他去后,沈溯瞧见身旁夫人似在低低地偷笑, 眉毛微微扬了起来,像是生气, 只是嘴唇却翘得老高:夫人笑什么?
    阮蘅芷摇摇头,亮晶晶的眼睛折成了两道月亮。
    只是感叹,像萧郎君这般八面玲珑的人, 原来遇到感情之事和夫君没什么两样。
    沈溯听得出夫人指桑骂槐,在笑话自己, 当初栽倒在她石榴裙下闹出了不少糗事, 其中最是一件蠢事,瞧着夫人和岳父一道出游,因为岳父相貌年轻显小, 他竟误以为阮蘅芷有了新欢, 醋意大生, 发作起来竟和岳父互殴,差点让岳父不喜黄了这桩姻缘,细想来,实在汗颜羞愧。
    酒过三巡,国公夫人请以文房四宝,邀当世词坛巨擘冯平河提笔赐墨。
    此时此地,琼筵坐花,羽觞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
    不过,不少人心里有数,今日国公太夫人举办琼林宴,在一众未婚的男子当中,势必有一名要成为嘉康公主殿下的乘龙快婿,若被老夫人慧眼识中,则他日公主出降,又是玉京一大盛事。
    冯平河略有醉意,提笔作词间,如沈溯、向远之之流,目光已经环顾几转。
    要说比文墨,他们这些翠微书斋结业的弟子还的确有不少佼佼之辈,不过当年父辈们将他们送进书斋读书,可不是为了填词作赋,而是为了子承父业,广交勋贵为友,有个清醒的头脑罢了。
    若比诗词歌赋,场上年轻一辈中最为出众的,还要数新科殿元。
    阮闲,自乐天,寿阳人士,出身寒门,今岁科举夺魁,陛下钦点的殿元,现年不过二十有五,前途不可限量。
    沈溯悄悄朝夫人道:与夫人同姓,说不准是夫人阮氏家中分出去的一脉。
    阮蘅芷略皱纤眉,望向那青衫儒雅的青年,半晌没有说话。
    直至她发觉,对面秦王妃身旁的嘉康公主,似乎目光也流连在阮乐天身上,阮蘅芷一奇,同沈溯道:夫君,莫非公主躲去寿阳之时,已与阮闲相识?
    这倒新鲜。
    沈溯也发现了这一点,笑道:看来这东床驸马已有内定,我等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说话间,阮闲来到场中,请国公夫人同样赐文房四宝。
    看到心上人这样勇毅地站出来,嘉康公主热泪盈眶,紧紧搂着身旁醉意熏熏的璎璎,暗忍激动,璎璎,你知道么,我追求了他好久,他不为所动,我以为,我以为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喜欢我的
    苗璎璎真的醉了,已经没法思考,只能顺着嘉康的话往下问:你追他?我听说凤求凰的,没听说凰求凤的。
    有何不可,君乐兮使劲擦掉脸上的湿痕,谁说女人就不能主动去追求心仪的男子?我喜欢他,我就要他!
    不知是不是醉了的缘故,苗璎璎耳朵感官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嘉康这么一句,倒像是在她耳朵边的狂吼,竟让她呆了一呆,好半晌才反应出来,哦,是的,谁说女孩儿就不能追求心爱的男子了?
    她也该去求一求。
    求谁好呢?
    一转眼,冯平河与阮闲一同完成了词作。
    冯平河的词,咏物抒怀,用典厚重,字字珠玑,毫无赘言,众人看了,称赞冯老不愧为一代词宗,如椽大笔令人钦佩之至。
    相比之下,阮闲之词,清秀舒丽,与冯老词作相比下,犹如杏花烟雨之与瀚海狂沙,如小桥流水之与大漠孤烟。
    太夫人品评下,认为各有所长,冯老不愧词宗,阮闲亦不愧新科殿元。满堂宾客都同意太夫人的说法,诗词佐酒,也算风流。
    其实看了两人的词作,太夫人心头就有了底,同身旁的儿媳国公夫人道:公主中意阮闲,为此不惜牺牲名节,看来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阮闲除却寒门出身,品貌上乘,且确有过人之才,这一关,就算他是过了。多加留意,倘若今日琼林宴上他不出什么错,回惠妃时,可替公主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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