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头的司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语气,“杨桃你好,我是司楠。”
看样子,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知道我不是潘桃,而是杨桃。
“我知道。”我走到落地窗边,低着头俯视着脚下的景色。
她“哦”了一声,“约个时间出来聊聊吧。”
“好啊,我在温城,时间你定。”
她那边顿了顿,“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惊讶什么?”我抬手擦了擦玻璃窗,镜面清晰,金色的阳光洒在镜面上,指腹贴着可以感到一阵暖意。
司楠的气息不太稳,“你早就猜到我会打电话给你?”
我轻轻“嗯”了声。
门口传来钥匙声。
我正讶异靳少忱的速度有这么快,刚准备躲起来,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飞快往我这个方向过来。
电话那头的司楠还在质问我,“你昨天是是不是故意出现在那的?”
我正准备挂掉电话,靳少忱已经跨步到我跟前,掐着我的脖子就吻了过来。
我按在挂断键的那只手顿了顿,没有按下去。
只仰头和他接吻。
喘息的间隙喊他的名字,“靳少忱....”
这样的声音足够让电话那头的司楠听到吧。
我第一次做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
心底紧张又刺激。
靳少忱禁锢我的力道很重,压得我快喘不开气,可我不想拒绝,耳边听到他低沉有力地声音说,“以后,不要一声不吭就走掉。”
第七十七章 毛线
这样的靳少忱,我之前见过一次。
那是我被秦五叔绑架之后,在医院的病床上,他抱着我说,他应该是疯了,所以才...那样想我。
耳边是他清晰地喘息。
带着愉悦的气息喷在颈项,周身像灌了岩浆一样,血液滚烫。
我按了挂断。
突然后悔起来。
我为什么要刻意让司楠听到这一幕呢,就好像,我需要用什么来证明靳少忱是喜欢我的一样。
因为自卑,所以炫耀。
我茫然看着他刀削斧凿般俊帅的轮廓,心底却是在想。
他到底是希望我陪着他,还是希望我走呢。
我真的不明白了。
——
中午吃完饭之后,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看电视,他看新闻资讯。
关于我一声不吭就跑回温城的事,他让我给个合理的解释。
我就搬出他昨晚问我的那句话。
“我吃醋了。”
他果然开心起来,眉眼染着浅显的笑意。
摸我的发顶,像给狗顺毛一样。
收到司楠短信时,靳少忱正好起身去接电话。
短信上的地址是温城市中心的一处餐厅,时间是周二上午十点,也就是后天。
我回了个好,目光还追逐着靳少忱的身影,他个高腿长,黑色衬衫下隐隐蹦出紧实的肌肉线条,宽背窄腰,修长有力的两条腿。
他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扶着镜面,握手机的那条手臂爆出一段结实的线条。
侧脸削肃,下巴微微倨傲地扬起。
这个男人,随随便便一个接电话的动作都能让人目不转睛欣赏半天。
我偏开头,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嘴边露出一抹苦笑。
原配和小三即将展开一场恶战。
靳少忱,你是站哪一方呢。
——
下午,靳少忱要回榕市,处理公司里的事。
我趁机打车去了寻.欢家里,掏出u盘查看内容。
寻.欢看我神神秘秘地还以为我在检测是否怀孕。
当然,吃了我一拳之后,他很老实地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看小黄人。
不时传出几声驴叫般的笑声,提醒我客厅还有人。
我抱着电脑进去不到五分钟,就抱着电脑出来了。
如我所料,两个u盘都无法查看。
寻.欢看我一脸菜色,惶然地问我,“真的怀了?”
“怀你妈蛋!”我又给了他一拳。
他抱着电脑朝沙发里躲,“哦,你是因为没怀上,所以才这么失落?”
我没好气地瞪着他,“滚滚滚。”
他就关了电脑,问我,“下午有时间的话,陪我一起出去吧?”
“干嘛?”
他掂了掂手里的钱包,朝我露出蒙娜丽莎般的蜜汁微笑,“买毛线。”
....
离新年还有四天,我不知道,他四天内是准备打毛衣还是织围巾送给顾队。
在我问了他之后,他才表示,想给我和朱朱织条红色围巾。
在看到我一脸的“wtf?!”之后,寻.欢很无奈地耸肩,“你知道的,送了他也不穿,而且,今年也表白失败,我在想,坚持了这么久,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了。”
寻.欢看着年纪不大,其实比我要大一岁,在单位也混了三年了。
算起来,追逐顾队这条艰难的道路上,他一人披荆斩棘闯了两年多。
在这个同性恋还不受广大群众接受的社会,他犹豫着,徘徊着,最终也不过是想表达自己的喜欢和爱意。
最终,也不过是,想得到回应,而已。
他和我说这话时,我们已经站在温城的批发小市场里。
到处家具用品一应俱全。
人来人往的道路两旁挂满了红灯笼。
各家门口的音响都播放着新年快乐。
我随手拿了个红色的线球在手里把玩,回头看着他说,“你都坚持这么久了,这么容易就能放弃,那只能说,你对顾队也不是特别喜欢。”
寻.欢正和老板砍价,听到这话头也不回地冲我嚷嚷,“谁说的!我连他的毛都喜欢!”
店里的老板和客人都朝我们行注目礼。
我尴尬地回以笑容。
寻.欢似乎被我质疑他对顾队的感情而感到愤怒,连带着买东西都气呼呼的,最后价也不砍了,直接指着红线球喊,“老板,把这个毛包了!”
老板回头,“哪个毛?”
我,“....”
出了批发市场,寻.欢还气呼呼地不想搭理我。
我推了推他的胳膊,“哎哟我的小姐姐,你生什么气呐,妹妹我刚才说错话了,该打。”
他“哼”了一声,摇身变成华妃娘娘,捏着兰花指朝我道,“你个小.贱.人~”
我还没来得及接下去,就看他变了表情,指着前面惊讶地说,“那是...陆采?”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陆采的消息了。
以为他会选择出去漂泊,流浪。
他以前很喜欢走到哪,画到哪儿。
他说,诗人和画家,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抬头看过去,报亭旁边摆了个摊,摊主正拿着铅笔对着面前正襟危坐的小姑娘画画,左手夹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