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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

    岑非鱼眸中精光一闪,笑道:“齐王没去过玉门关,自然没有亲眼看过。可赵王说得如此笃定,想必是亲至玉门关外,还同匈奴的头领们把酒言欢?”

    赵王怒道:“休得胡言诬我!”

    岑非鱼陡然提高了声音,道:“那曹某请问赵王,您到底是如何得知玉门战况的?”

    赵王气势不减,道:“朝廷岂能放任贰臣贼子在边关独大?本王乃堂堂都督幽、并、凉三州诸军事,在玉门关内安放耳目,难不成也要向你禀报?”

    “陈王七步成诗,曹某没有那样的才能,但记忆过人。但凡王爷能说得出名字的并州军中人,曹某必定知晓。”岑非鱼迅速发问,气势凌厉、咄咄逼人,“请问王爷,您的眼线是谁?他姓甚名谁?在哪一营、哪一队、哪一个作战位,使得是哪一种兵器?能得到至关重要的情报,而后全歼并州军,如此大功想必王爷终生难忘吧!”

    赵王年事已高,忽然被岑非鱼问了一长串问题,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情势急迫,不容他细细考量,编造出一个不存在的眼线。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本王的眼线,就是羯人乞奕伽!”

    至此,白马的身世、白马所述冤情,一桩一件,全都被印证了。

    “好!”岑非鱼鼓起掌来,“赵王好担当。”

    赵王怒目而视,眼眶通红,道:“本王当年为了获取并州军里通外敌的证据,不惜以羯族部落为人质,要挟赵桢手下一名裨将乞奕伽为我传递消息。本王的手段虽不光彩,但唯有如此才能保证消息切实无误。我做一回小人,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周的国祚。”

    董晗拍了拍惠帝的肩膀,惠帝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险些被赵王带跑了,便道:“都别吵了!齐王,你继续说。”

    齐王长舒一口气,道:“可惜后来玉门事发,另外两块残玉都不知去向。父亲暴毙京中,我继承了他的遗志,多年来苦寻玉符。”齐王说得声情并茂,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那块玉符,同另外两块拼在一起,“今日总算得见三块残玉合而为一,是天佑我大周!”

    董晗把玉符取回,敏锐地捕捉到了齐王那极度不舍,却又壮士断腕般的神情,不由一哂。

    惠帝接过玉符,心中越发沉痛,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先帝于陵前痛哭的情形,继续问道:“齐王既知道这许多,为何还要发出悬赏,让人追捕赵灵?”

    齐王闻言,既惊又怒,恨恨地瞪了岑非鱼一样,继而转向惠帝,做无辜状,道:“此话从何说起?”

    岑非鱼嗤笑一声,却立马换成一脸真诚,道:“王爷无须多虑,六月里,我曾私下向您陈明实情,并请你出手相助。当时,为免打草惊蛇,您还让我在你的枕头边插了把匕首,假装同你不对付。而后,你便向江湖上一个名唤‘怀沙’的帮派发出号令,出重金寻找赵灵的下落。”

    白马附和道:“王爷不仅发出悬赏,更编出了许多假相,迷惑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其实,我流落在外,时刻都会发生不测,王爷一道悬赏将我放到明面上来,可以避过许多暗箭,用心良苦,赵灵拜谢!许是父亲有灵,我阴差阳错间同岑大侠相认了,而后便将计就计,安排了一场英雄会,想要把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揪出来。”

    两人早已合计过,将自己的谋划全都推到齐王脑袋上,届时,齐王为了将自己图谋玉符的嫌疑撇清,不得不咬着牙认下来,他同赵王间的矛盾便更不可弥合,。齐、赵二王若反目成仇,齐王就势必要把赵王置于死地。

    “不必多说,本王……只是为了朝廷。”齐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赵王怒极,暴起喝骂:“你们串通一气,是要置我于死地!”

    白马:“王爷保重身体,切莫过激。草民还没说到,您暗中向‘怀沙’追加赏金,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事呢。怀沙帮中,恰有我的江湖朋友,能证明您出了数万两黄金。”

    “你!”赵王指着白马,怒极几不能言语。

    白马:“王爷可要找人前来对质?”

    赵王气得发笑,道:“好、好、好!本王明白了,你们是蓄谋已久,不害死本王不得罢休!对,本王为了捉拿你这兴风作浪的罪臣之后,确实曾追加赏金,却还是没能捉住你,才让你有机会构陷我!但本王相信,陛下自会明断是非,还我公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王心虚了。而赵王追加悬赏,向赵灵索命的行为,无疑更证实了他想要灭口。

    “赵灵的身世虽属实,但仅凭这一张青纸,却远不能证明甚么。朕乏了,明日再议,退朝吧。”惠帝头痛难耐,说完话便起身离开。

    赵王尴尬无比,大袖一甩,率先离开。许是心虚,他走到大殿门口时竟忘了迈步,被门槛绊倒在地,模样狼狈至极。

    大臣们在殿上面面相觑,唯有岑非鱼指着赵王远去的背影哈哈大笑,白马见状,亦忍俊不禁。

    第96章 正道

    百官退朝,洛阳宫复归安宁祥和。

    惠帝回到寝宫,正遇上在殿前教训奴才。他心烦意乱,本不想管束,然随意一瞥,见那被教训的小侍女竟仅穿着单薄里衣,跪在业已结冰的荷花池中,不禁皱眉,道:“皇后若心里有气,杀了她给个痛快。没这样糟践人的。”

    “陛下今日回来得晚,可是遇上了什么事?”萧后一笑,让人将那侍女拖下去乱棍打死,收起凌厉神色,跟在惠帝身后走入寝宫,一面询问今日大殿上发生的事。

    惠帝知道萧后耳目众多,断无可能不知赵灵之事。只不过,此刻他脑中一片混乱,索性借着向萧后讲述今日所遇,将事情再捋一遍。他将事情说完以后,总算理出了头绪,知道赵灵所言多半不假,因此对赵王深感失望,心里很是难过,摇头叹道:“外公谋反被诛,齐王私劫漕粮,眼下赵王又被人推上风口浪尖。朕坐不稳这个江山。”

    萧后漫不经心地劝道:“陛下说什么丧气话?世间千错万错,从来都不是天子的错。谢瑛、齐王,说好听了是皇亲国戚,其实不过是沾了陛下的光,才有如此权威。臣子手中的权力,俱是天子的恩赐,您若觉得他们令您烦心,将权力收回就是,不该怪罪自己。”

    董晗暗暗瞥了萧后一眼,目光中藏着提防,萧穆淑此话说得未免太过了。

    惠帝毫无所觉,但并未被萧后带跑。他只是一味自责,道:“朝臣离心离德,就是朕的无能。”

    董晗劝道:“非是圣上无能,而是乱臣贼子太过奸诈狡猾。”

    萧淑穆对惠帝的失落并不上心,兀自伏案写字,问:“陛下可曾想过,赵王为何要尽诛并州军?”

    惠帝闻言皱眉,他还没能接受赵王当真有罪的事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