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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不停往前走,因为有一个信念告诉她还不能倒下,倒下就要永远留在这条无止尽的寒冷的街上。

    “……那堆火没法再为别的人燃起来了。”

    ·

    台风过去,铜湖市大面积放晴,中队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周末没任务的时候,陆青崖通常回一趟铜湖花园,打扫打扫卫生,以防随后有队里的人带着家属去住。

    周六早上,小区门外支起各色的摊子,他买了包子豆浆,拎着上楼。

    电梯门开,往右一拐,登时停下脚步——

    门口,林媚正坐在行李箱上。

    听见电梯门开的声音,她抬起头,看了他数秒,“……钥匙我弄丢了。”

    陆青崖笑了声,“挺会给我添麻烦。”

    他走过去,拿钥匙打开门,再把她的箱子提进去。

    “陆青崖。”

    她蹬了鞋,抓着他手臂,在门阖上切过来的一片阴影之中,踮脚吻上去。

    第23章 水乡泽国(06)

    陆青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箱子落在地板上“咚”的一声, 他掐着她的腰往后一压,把她抵在鞋柜的墙边, 挑眉问:“……干什么?”声音是哑的。

    怕她头撞到了, 手掌垫在后脑勺上,脸靠得很近, 只要他想, 再凑拢一厘米就能吻过去。

    林媚赤脚踩在地板上,费力地踮着脚后跟, 她个子不算矮了,碰上陆青崖还是稍显不够用。

    没开灯, 玄关这儿光线昏暗, 人隐匿在阴影之中, 好像潜藏已久的欲望和勇气,都夹着尾巴偷偷溜出来了,连同她二十一岁开始, 就尘封至今的叛逆。

    手臂绕过去,环在他肩膀上, 轻声问:“……现在这把年纪,再去对抗全世界,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她真不是风情那一款的人, 虽然有胸有屁股,但整个人气质太正经了,简直愧对名字里的“媚”字。

    然而对陆青崖而言,足够了, 她存在本身就挺挑战他的原则,况且两人还离得这么近。

    “林老师,”他笑了一声,故意这么喊她,目光定在她唇上,“……我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对不对,我怕自己自作多情。”

    林媚脸烧起来,“……你以前不是挺自恋的吗。”

    “以前什么都有,现在什么都没了……”

    声音渐低,最后一个字落在她的嘴唇上。

    碰上的那一霎,两个人都震了一下。

    浅吻没多久,他就去找她的舌尖,身体往前靠,把她整个人都箍在怀里。

    像在打仗,和一周前的那一个吻完全不一样,现在太直白,意味太明显,反而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她喘不上气,推了一把,然而只是徒劳,手被抓住环在他腰上,他膝盖挤到她的腿间,两个人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再靠得更近了。

    这时候她才有点慌,但也只是慌,没想拒绝。

    眼前雾蒙蒙的,人像在往水底沉,她想到那一晚映在沙漠泉水中的月亮,距离那一天已经很久了,所以一切的触感都是陌生而刺激的,好像是第一次发生一样。

    一件宽松的套头上衣,很容易就推上去。她睁开眼偏头往下看一眼,那片柔软白色的皮肤和他粗粝黝黑的手掌对比分明,有点刺激她的神经,随着他不大温柔的动作,她颤抖了一下,好像最后的一丝理智也消失了。

    被半抱着,往屋里去,陆青崖的腿撞到了行李箱,倒过去砸在另一边的墙壁上。

    楼层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他随手拉了一下窗帘。

    昏暗之中,外面车流和喧哗的声音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像是隔着门去听水声。

    她以前听过一个比喻,叫老房子着火,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贴切。身上汗出了一层,身体靠着的时候,又更加的热。

    像火又烧起来了,她想。

    她伸手去摸陆青崖短而硬的发丝,心里一会儿空,一会儿又觉得充实。空的时候,是有一些地方没有被照顾到,充实的时候,是他手掌在每一寸肌肤上辗转。

    他裤子的面料有些粗糙,擦着她的膝盖,在靠近的时候,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了。

    就在觉得可以再进一步的时候,所有的动作突然都停了下来。

    林媚睁开雾茫茫的眼睛,有些困惑。

    陆青崖低头看着她,微喘着气,“……我不能这么做,怕你后悔。”

    林媚眨了一下眼。

    “刚那话不是玩笑,我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给不了你物质生活,想天天陪你都难。林媚,你想好,想好了再告诉我。”他伸手去擦她鼻尖上的汗,“……不要你去对抗全世界,只要你想好了,我陪你去争取全世界。”

    沉默之中两人对视,目光深处除了很坦荡的欲望,还有别的,更深的东西。

    “……你觉得我没想好吗?”林媚坦坦荡荡地地直视着他,声音有点哑,气息不稳,但语气是坚定的,“没想好我是不会来找你的。”

    那晚莫一笑的话,每一句都有道理,偏偏她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不爱听道理,活到这么大,每一桩未曾后悔的决定都是靠直觉行事的。

    八年来,她被亲缘关系,被责任,被生存的压力推着不断地往前,个人的诉求被压缩到最低。她不会抱怨什么,因为这是她应该做的,父母替她抗下了太多,她不能总做那个让人操心不已的公主,她还是女儿,是母亲。

    有时候压力大到极点,想找人倾诉,然而既不能对着父母,也不能对着孩子。

    她清楚记得,有一次自己心情不好,开车出去,没注意路,等发现时,自己开到了似乎没有人的山里。那儿万籁俱寂,只有鸟叫声,整个人像被世界遗弃了一样。她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依然记得那一天世界是怎样的寂静,她是怎样的无路可去。

    她不想后半辈子,还继续这样过下去。

    “……陆青崖,”林媚伸手去碰他的脸,“你真的没追过我,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陆青崖笑了一声,“你傻呗。”

    “是挺傻,”她伸出手臂抱他,在他身体压下来时,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但如果你敢背叛我第二次,我就真的敢这辈子跟你死生不再见。”

    “那别想了,不会给你机会的。”

    沉默之中,他含住她的嘴唇,用了一点力,咬下去,听她轻轻嘶了声,再退开。

    人好像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从纯粹的爱,到掺杂世俗的权衡,再回归到纯粹的爱。

    “陆青崖,”林媚微微闭上眼,感受他手掌在她身上的动作,“……知道我是怎么想通的吗?”

    “嗯?”他鼻子里这么应了一声。

    “我经常这么做,”她声音已经有些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