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了眼睛由上到下俯视着她,云时见她这一副表情全然没了以往的清冷不过却更令她窘迫,这一刻她竟有些怀念之前冷冰冰的姜濂。
云时往旁边移了移,随手整了整乱掉的衣服正襟危坐十分认真道:“她与你一样都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女子,你若是昆仑冰山上的雪莲她便是六月映漓江上的莲花。”末了想到母亲眼神又是一暗。
姜濂拉了云时一只手握在手中似无声的安慰,云时看见她眼里的关切扯开嘴角一笑道:“无事,这么多年了,我没有那般脆弱不堪”顿了顿又道:“我与你说说她吧。”
“嗯。”
“听说母亲家中本是世家大族,家中只她一个女儿,受尽父兄宠爱,可惜她家中兄弟受人蛊惑挑拨竟为了夺家业,她的二哥杀了她父亲与大哥,她的母亲悲愤自尽,二哥最后也被那挑拨的奸人害死,一朝基业分崩离析,我母亲为借父亲之力才嫁了他,
所以她们并无感情,小时候父亲便不常对我笑,我只当他不喜欢我,可他就算不喜欢我,母亲与他十年夫妻他也不该利用我将母亲害死。”云时说到后面十分气愤,她一直认为母亲的死她父亲就是罪魁祸首。
姜濂握了握云时的手,示意她不要生气,而后问道:“你父亲知晓你如今还活着么?”
云时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他本事那样大,想必是知道的。”
忽然云时缓缓道:“姜濂……”
“嗯?”
“我们去……昆仑吧”云时顿了下说道,语气带了些犹豫。
刚出口又沮丧道:“算了。”
“好。”姜濂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答道。
每次姜濂看她时她便能从姜濂眼中看到自己,没有阴谋,没有诡计,只有她一人,纯粹认真,那样的眼神总能让她不经意间陷进去。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姜濂握紧了云时的手省的她摔倒,之后抽回手将散落脸庞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掀开窗帘探了半边脸去看,云时心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
前面驾车的车夫是柳玉凌叫了府里的人,不过三十来岁,柳玉凌正是看他踏实憨厚,虽然云时姜濂都懂功夫,可人心难测还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能放下心,可见柳玉凌极疼商雨霁,对云时爱屋及乌。
姜濂见无事撒下窗帘时眼中探到一抹银光,她这才发现方才颠簸将雪藏半边剑身颠了出来,光线正好借着雪藏银色剑身反射到她眼中,她将雪藏回鞘向云时问道:“我本不记得以往之事,可却总觉得与这把剑有些熟悉。”
相处至今姜濂极少说自己的事,云时与商雨霁也不是好奇多事之人,她不说二人便不多问,如今她主动说云时便认真的听着,关乎雪藏她亦无记忆,只得惋惜道:“此剑一直是母亲所有,十年前给了我,你这般气质,若是我曾见过你,自然不会忘记,可我从未见过你!。”
姜濂皱眉道:“我似乎记得我被困在哪里,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她问道:“雪藏是否能解封什么?”
云时思索了一会道:“解封?封印?或者……?”
姜濂问道:“有何区别?”
“自然是有区别,若是封印雪藏自是没法,那得会术法的人才能解封,若是被封入一种物体雪藏便能劈石裂金将其取出。”
云时将雪藏拔出随手拽了一根发丝轻放在雪藏上,立时吹毛断发,云时得意道:“雪藏是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刃,至今我还未发现有它破不了的东西。”
姜濂回想着那句“若非雪藏解封,我此生便不再用它”每次想到便觉脑中如遭盾击,只是如此她还是要想,究竟“它”是何物?那般决绝凄厉的声音只要一想起都令她心中泛起莫名的哀戚。
看了眼云时眉角飞扬的样子那抹哀伤淡了几分,她道:“那必然是被封入了什么东西内,我对此并无记忆。”
云时看了雪藏思索了半晌终于做出了决定,她看着姜濂郑重道:“我见你用雪藏十分契合,我将你的剑弄丢了,现下便将雪藏给你,必然抵得过你那把剑。”
姜濂将她眼中一抹不舍的神色瞧的清楚,故意接了剑,又见她将那抹不舍的神色掩在了眼底这才不紧不慢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你已说要替我寻回,这番将你的剑给我是不想寻了么?”
云时忙道:“不,不是这样,我不仅不能去寻你的剑还要累你陪我去九幽山,我…很惭愧…”
姜濂打断她道:“那又如何,我只得你与商雨霁两位朋友,既然不知何去何从便走一步算一步,我瞧你十分顺眼。”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看到一句话。“既然此生已经错过,告诉我你梦到什么。”告诉我,你梦到什么。...
第12章 第 12 章
几日来不是枯燥赶路便是寻到城镇探听九幽山,好在云时与姜濂都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前面车夫亦不恬噪,姜濂得空便去翻那本《山河异志录》。
忽然她向云时指道:“此处有记载:“崇岁山南是为小不周山,小不周山南另有奇山曰帝幽山,山中多精怪异兽,为九幽之首。”
云时疑惑道“九幽之首?难道这九幽山不是一座山吗??”
姜濂皱眉自书中抬起头道:“不是。”说罢她将书中描述的地方指给云时看。
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描述各种奇山异水,其中一行接道“帝幽山东西分为岁幽、恒幽山中多险不可踏足,帝幽山南为玉幽,有神人居其上焉,凡俗之人不可轻入。”看到这里云时看不下去了,她失望道:“这分明就是谁人胡编乱造的,如今哪还会有神人。”
姜濂亦不解,她安慰道:“空穴不来风,神人或许是假,山却未必是假,何不去探一探。”
云时将书往姜濂怀里一推懊恼道:“若真有九座山,我们要去哪一座啊,总不能一座一座去找吧,那得到何年何月啊!”
姜濂并未抬头回道:“书中有描述,你不愿看,便我来看,既然商姑娘将你的病症说与柳伯母,她赠你此书并非解闷。”
忽然姜濂抬起头问道:“你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此奇怪?”
云时垂了眸子有些迷茫:“十岁便如此了,年岁越长越发作的频繁,母亲说这是我必须要承受的,我不知我究竟要承受到何时,若非商姐姐我已死过许多回了。”
姜濂见她颓然安慰道:“莫气馁,若是真能寻到玉幽,得神人奇遇将你的病治好,你日后便不用受它折磨了。”
云时见她眸光灼灼,不愿扫兴,随意道:“好。”
云时听到玉幽山便想起那句有神人居其焉,越发觉得这事虚无缥缈,连带着那九幽山都变得虚幻了,为了不拂了姜濂的关切她便打起几分精神。
行了两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