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113
    钱福保起先还嗷嗷大叫,等挨了几十板子,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趴着直喘气了。

    杨府尹哼了一声,道:“老实交代吧。”

    钱福保痛得说话岔气,结结巴巴道:“要说的,在村子里都说了,小民不是存心的,没想到会……”

    “胡说八道!”杨府尹把惊堂木拍得噼里啪啦响,把陆毓衍提出来的疑点一条条列出来,“别跟本官说什么运气使然,你直接交代吧,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谋害古捕快性命?”

    钱福保一张脸白得跟抹了一层面粉似的,连连摇头:“哪有什么人,真的是意外……”

    杨府尹啐了一口。

    陆毓衍上前,居高临下看着趴在地上的钱福保,道:“你也不是头一回调戏良家妇人了,这事儿民不举官不究,前几回都是掏些银子收场,而你钱福保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这一次,即便让古阮抓了个现行,也不见得会挨板子,以你素日行径,你会直接拿银子让袁姑娘莫要告你,也给古阮塞上一些,这事儿和稀泥,你没有逃跑的必要。”

    “我、我这不是慌……”钱福保梗着脖子想辩白。

    陆毓衍打断了他:“你的目的是古阮的性命,引到崖边,让他失足摔下去,你再回来喊人,是为了让官差们认为,古阮失足是意外,而不是谋害,若不然,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为此,袁姑娘必然是帮凶,你们就是在村口处等古阮的,否则时间不会那么凑巧。

    已经使人去请袁姑娘了,你能扛得住这顿板子,她行吗?

    到底是什么人让你害古阮的?”

    钱福保咬着破了皮的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筝站在堂外看着,她清楚陆毓衍所说的都是推断,而不是真凭实据,钱福保哑口无言,是因为陆毓衍的推断是正确的,他心虚了。

    背手而立的少年人,一字一句都带着自信,不是试探,而是陈述。

    有那么一瞬,谢筝想起了她从前悄悄绕去前头看谢慕锦审案时的样子。

    她的父亲,也是如此的胸有成竹,掷地有声,一双眼睛仿若看透了所有事端。

    谢筝曾十分好奇,以为父亲无所不能,什么都知晓,谢慕锦却哈哈大笑。

    谢慕锦不说什么邪不压正的大道理,他只是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管有几成把握,都要像十成十一般述说,对还是不对,堂下跪着的人的神态举止会告诉你答案。

    谢筝垂眸,她想,她在陆毓衍身上,看到了谢慕锦的影子。

    第一百一十章 诓骗

    钱福保僵着脖子。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堂上坐着的杨府尹,也看不到两侧站立的衙役,他只能看见他们的鞋子裤腿。

    沾了些泥,算不上干净,一如他自己的鞋子,沾满了那村庄外头的淤泥,是他在那条山道上引着古阮疾跑的证据。

    他又努力抬了抬下颚,视线上移,他看到了陆毓衍腰间的那块红玉。

    艳红艳红的。

    他闻到了血腥味,是他挨了一顿板子之后皮开肉绽,可他想起来的却是古阮从山上被背上来时,他亲眼看到的那一口喷出来的鲜血。

    撑在地上的手指不禁用力抓着青石板地砖,指腹破皮,他浑然不觉,心里剩下的唯有惊恐。

    原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被面前的人赤/裸/裸地把伪装撕开,将真相曝露出来。

    亏就亏在了这场大雨上吧?

    若不是雨水造成地面湿滑,他还能辩驳几句,可现在,陆毓衍的话语让他无从反驳。

    那些都是真的,他要如何给自己开脱?

    但就此认下,他也不甘心,他害死的是个捕快,如今落在人家兄弟手里,便是认下了,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钱福保咬紧了牙关,他不认。

    马福见钱福保闭嘴装死,气得真想再拿板子打他一顿。

    陆毓衍垂着眼帘看他,不疾不徐道:“你家的布庄生意还成吗?”

    钱福保愕然,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毓衍。

    这是审案子?这分明就是威胁他!

    若他不把事情说出来,不仅仅是他,连他一家老小都不得安宁。

    眼前这个少年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一副世家公子气派,说出来的话简直比混账还混账,而顺天衙门根本不觉得他说得有什么不妥当的。

    钱福保心凉了大半截,他如今趴在地上,拿人家半点办法都没有。

    话又说回来,即便他没挨板子,能站着与陆毓衍说话,一样是低人一头。

    他只是一个商家子,如何与官宦权贵比高下?

    从一开始就比不得,若不然,他也不会……

    思及此处,钱福保的眼睛都要冒血了。

    陆毓衍没有再问钱福保,视线上移,落在了站在堂外的谢筝身上,只看了一眼,又转过身去,与杨府尹道:“大人,那袁姑娘还未带来吗?”

    杨府尹嗤了一声,这个时辰城门早就关了,还怎么去带人?

    刚才听陆毓衍提起,只当他是诓钱福保的,这会儿再一问,杨府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含糊道:“姑娘家脚程慢,大概耽搁了吧,再一会儿就来了。”

    谢筝听着这段话,想到袁姑娘那艳丽模样,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朝松烟招了招手。

    待松烟上前,谢筝压着声儿吩咐了松烟几句。

    松烟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蹑手蹑脚退出去老远,又迈着步子急冲冲跑到堂前,装出一副上气不接下气模样:“大人,我们几个找遍了村子都没寻到那袁姑娘,听村民说,我们离开村子之后,那袁姑娘收拾了包袱就走了,我们去查了那袁姑娘的屋子,里头细软能带的都带走了。”

    钱福保趴在地上看不到堂外动静,杨府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当即一拍惊堂木,怒气冲冲道:“好个奸诈女子!她这是畏罪潜逃,钱福保,你还敢说没有与她串谋?赶紧供出她的落脚处,好将功赎罪!”

    钱福保顿时懵了,他跟着捕快们回城时,分明还没有漏出马脚,那个女人居然二话不说就跑了?

    这是一开始就打算卖了他!

    陆毓衍冷哼一声,道:“一匹瘦马而已,你以为她能跟你讲道义?她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