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郑峻拎起外套,走了。
门口轻轻响过一声,屋里重又安静下来。
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哗淌,她很少这样浪费的,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给关了。
落地窗外,夜色来临,把城市涂上模糊的颜色。卫澜坐在地板上,看着夜色一点点涂画,直到星星挂满天空。
肖烈等着红灯,手机导航告诉他下个路口右拐。
和他一起等着的车排了很长的队。旁边是一个骑摩托车的小伙子,趁红灯的功夫接了个电话。
“妈,我知道。澜姐的货昨天都送过去了……我没搞错。另一个叫卫兰的住另一栋楼,她刚给我打电话让我给她寄个件儿,你放心吧。我搞得清楚,好了,别打了,绿灯了。”
绿灯时,肖烈临时改了主意,左拐,回了来时路。
“你注意安全!这个东西……”老板娘放下电话,又有客人进来,“来啦?对了,你要的烟来货了。”
“是吗。现在能送货么?”
“不好意思,送货得等会儿了,我儿子还没回来。”
“没事儿,那就先要一条烟吧,我没带现金,刷卡。”
“好嘞。”
卫澜掏出银行卡,唰唰签了肖烈的名字。
肖烈开着车,手机收到一条银行短信。
这是第一条。一个小时后,肖烈到了木屋,短信已经收了五条了。消费金额越来越大。
张婶儿和小六在院子里聊天,肖烈的车回来了,可他是一个人。
“小肖,找着人了吗?”张婶儿急着问。
“你们都休息吧。没事儿。”肖烈轻描淡写的,径直进屋去了,面色没有很难看。张婶儿,小六没明白,这是找着了还是没找着啊!
搞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都在干什么。张婶儿摇摇头,嘀咕着:“没事儿就好啊,睡觉去。”
除了平时来送货的卡车,木屋基本没什么人来。
不是送货的日子,来辆车就格外引人注意。
小六和几个伙计正在干活儿,张婶儿在厨房里收拾一条大活鱼,扑腾了一身水。一辆白色小货车拐进了院子里。
张婶儿听见小六和人说话,那是卫澜的声音。张婶儿把刀放菜板上,往围裙上抹了把手,卫澜已经到跟前了。
“小卫啊……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张婶儿一边说一边让了一条路。
几个穿一样衣服的人从货车上搬下来一个大箱子,看着挺沉。
卫澜没来得及跟张婶儿解释,先给那几个人指了方向。
“厨房在这儿,微波炉,烤箱放厨房。洗衣机……洗衣机也放厨房吧。还有这个冰箱,都放厨房吧。师傅轻点儿啊。”
张婶儿看着这些大件儿一个个地挤进了厨房里。这厨房大,冰箱原来只有一个,但这里人多,瓜果蔬菜需求量大,一个冰箱的确不够用。
卫澜忙忙活活指挥师傅几个,最后总算摆弄妥当了。
小货车送完了货就走了。张婶儿和小六他们几个围在厨房外头,看卫澜一个人在里头折腾。
“张婶儿,擦冰箱用哪个抹布,干净的?”
“哦,这个,我帮你拿。”张婶儿取了一条干净的抹布给她。之后就偷偷溜走去给肖烈打了个电话。肖烈早上就出门了,还没回来,此刻正在路上。
“我知道了,我也快到了,一会儿再说。”
肖烈放下电话,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过不多久,他就到了木屋。
院子里摆着好几个大纸箱子,因为占地太大,卫澜正在把他们压扁,用脚踩实了。
她一直干她的活儿,他进了院子,她头也没抬。
她还是穿着张婶儿的衣服,头发随意揪在脑后。额前有几缕头发垂下来。她用手拨了一下。可能有些累了,她喘了口气,弯下腰去,又弄出来一个纸盒。
张婶儿,小六他们看见肖烈回来了,心也就安了。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卫澜从刚才卸货开始就没停过。先是收拾了包装盒,又拿抹布挨个儿擦了一遍。她一定是有些洁癖,光是微波炉就擦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肖烈进门的时候,她正在擦冰箱。
冰箱四扇门都开着,冷冻柜的抽屉放在餐桌上,正在她的手里翻过来调过去,被擦得锃亮。
“张婶儿!”卫澜叫了一声,好像根本没看见肖烈。
“唉!”张婶儿远远地应了一声。
卫澜放下抹布,走到门口的时候,被肖烈一把拎住了胳膊。
“你干嘛?”卫澜扭了一下胳膊,他并没松手。
“你干嘛?”肖烈反问。
“你没看见啊?”
张婶儿已经来到近处,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卫澜喊住张婶儿,“张婶儿,我有事儿找你。”
肖烈松了手,卫澜胳膊一扭,走出厨房去。
晚饭的时候,张婶儿穿了一件新衣服。小六他们几个也换了行头。
过去这木屋人来人往这么多人,给他们买衣服做东西吃的是从来没有过的。小六他们几个比往日高兴也是自然的。
卫澜用刚买来的微波炉烤了鸡翅膀,又做了一个水果沙拉。因为午餐前时间紧迫也就做了这些,她的手艺得到了大家的盛赞。她还许诺,说下次做披萨、意大利面给他们吃。
肖烈远远就听见厨房热闹的声音,不过他一进门,大家就都自动降低了音量。
新衣服穿在身上,藏不住。小六脸蛋红红的,挠挠脑袋说:“澜姐给买的,还做了些吃的。肖大哥你也来尝尝,这比那必胜客里死贵的鸡翅膀好吃多了。”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这么一会儿就变成“澜姐”了。
肖烈没有过这种经历。卫澜翻身做了主人,讨得大家欢心,他反倒成了那个让人害怕的反面角色。
午饭过后,卫澜留下来帮张婶儿收拾厨房,两人有话题聊。小六他们几个也去忙自己的了。
肖烈回房换衣服,一开衣柜,有惊喜。这惊喜让他皱了眉头。
黑的,灰的,孔雀蓝的,土黄的……
满衣柜的白衬衫,被一排外来各色的衣服挤到了一边儿。他挠挠额角,叉着腰,深深吸了口气。
卫澜房门锁着,他敲了一会儿还以为没人,想放弃的时候她开门了。
“有事儿啊?”
“怎么不开门?”
“不开就别敲了呗。”
肖烈进了门,卫澜瞥他一眼,回到床边继续叠衣服。
“没给自己买几个像样的内衣啊。”
这人说话很没礼貌,卫澜斜他一眼,没搭他的腔。
肖烈从她桌子上拿过一包烟,抽一根点了。脚往后一伸把门给带上了。
卫澜想起之间与他的种种不愉快。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一件一件的越想就越多。
叠衣服也需要心情,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