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了他的愿,打消疑虑。
长平递给他一块绣好了的绣帕,苏绪言拎着左右翻看,只是一块普通的绣帕,唯一的亮点该是上面的双莲并蒂了。
自家夫人绣的真是好啊。
“九儿真是心灵手巧。”苏绪言从善如流夸道,指了指篮里的其余绣帕,“还有呢。”
“那些就不用了吧,都是差不了多少的。”长平凝眸看着他,差不多得了!
苏绪言单手撑下巴,眸若星辰满满都是她,唇角笑意浅浅,语气里带了几分柔情蜜意,“怎么会差不多,九儿辛苦绣成的心血之物,为夫自要好好欣赏才是。”
长平最见不得他这样,本就是俊朗非凡的面容,再这么一笑一说,好似整个人都为你所有。毕竟当年的京城双绝也不是白叫的,这么一来一回,长平已经迷昏头了,拿出篮里的绣帕就给了他。
当苏绪言笑眯眯的垂首一条条翻看着绣帕时,长平捂着脸懊悔不已,怎么回事啊!怎么就管不住手了呢!
普通的绣帕随意看几眼就放在一边,只是有一条拿起来时就感觉与其它不同,苏绪言摊开在手心里细细瞧着。
摸着柔软舒服,是上好的料子,上边的云纹淡雅,是优质的布坊里才能做出的东西。
长平在跟前看的是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见苏绪言略略抬眸瞄来,又故作轻松移开眼神。
别摸了,再摸就知道了!
篮里还有个荷包,粉蓝色料子上点缀着小巧夹竹桃。苏绪言摸着这荷包,脸上神色莫测。
会用这花当装饰的衣裳比较少见,但长平对这花爱惜的很,因此宫中制衣坊的人也讨巧,专门做了带有夹竹桃的衣裳来讨好她。
到这地步,苏绪言要是还未发觉,也就不配为她的夫君了。
“我记得你一贯喜爱夹竹桃,当日身上所穿衣裳上也有这个吧。”苏绪言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来。
“许是你记错了。”长平眨了眨眼,嘴硬道:“我分明记得那衣裳上没有。”
“有没有,拿出来一看便知。”
“引之你怎么了?”长平佯装生气,拉过篮子,讲绣帕荷包扔进里面,“我还要绣花……唔”
下巴被他捏住,俊逸面庞凑近长平,温热的气息尽数打在她脸上,将她慌乱的神情尽收眼底。
“九儿,我眼不拙,你那衣裳怕是早就成了一块块绣帕和荷包了。”
不然怎么换得那么高价格。
“是又怎么样!”被他说穿,长平所幸破罐子破摔了,“我又做错了吗?”
长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讲,自己费尽心思期望能多赚点钱,难道这样也做错了吗!
愤愤拍开他的手,长平起身就想离开,却被苏绪言一把抓住,跌进他的怀里,“九儿莫气,我没有怨你,只是……气自己太过无用,挣不到分文,还要靠九儿舍弃心爱之物来换取。”
“不过一件衣服罢了,我又穿不上了。”长平平复下心神,略回头看着他,“我挣钱与你挣钱有何区别?”
话虽如此,但苏绪言还是难以迈过心里的坎,“男子本就该主外。”
“我又没经常在外。”长平撇了撇嘴,不满道。
苏绪言:“……”
好像是有道理。
“九儿不气了。”苏绪言哄道,大不了自己努力点,想办法猎个大猎物来。
“哼……”
两人一番小闹过后,倒比以前更亲昵了,长平也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在苏绪言面前剪华服了。
长平虽讲的不在意,但苏绪言看着还是心疼,更加肯定了要去猎个大猎物的想法,尤其是还有几月就是年关了,不少人会去买些肉腌制起来当年货,这个时候能去猎头野猪来是最好不过的。
心里这样想着,便开始动手准备起来。
大猎物光靠粗制的弓箭是不行的,苏绪言又想到陷阱,于是吭哧吭哧跑到山上砍了不少竹子,一根根削尖放好。
因要猎大猎物,一天可能没法猎到,苏绪言又放心不下长平,于是先陪着长平去了趟镇子里交货,又买了耐放的干粮备着。
没办法,时至今日,长平和苏绪言两人还是只会煮煮煮,炒个菜都被会变成黑炭,可惜了花钱买来的油。馒头大饼这些长平也做不来,这次苏绪言可能要在山上待个几日,所以干脆买些干粮来,熬一顿是一顿。
“好了,你快去吧,趁天还没黑,早日布下陷阱来。”长平站在门口,听着苏绪言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忧愁了。
她原来怎么不知苏绪言这么能说?
“就寝一定要将门锁好,白日里也不能忽视,能发出声响就发出声响,免得别人以为你一人在家,还有生火也要小心……”
苏绪言还在喋喋不休,简直要赶上隔壁的王婶了。
忍无可忍的长平揪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一下就堵住了他不停的嘴。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长平歪着脑袋看他,水眸微瞪。
“没了。”苏绪言识趣地摇头,又舔着脸凑上去,“再来一下。”
长平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踮脚碰上去,这次还小口咬了下。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苏绪言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送走苏绪言后,长平也没舒心多少,尤其是到了深夜,独自一人待在这了无生息的屋子里,只觉得浑身发颤。
但是一想到苏绪言一人在深山之中,又是满心担忧。
她该留住他的,明日早起再去山上也好过漆黑夜晚啊。
只是现在深深懊悔也无用了,长平在灶火前暖了一会儿身子才熄灯上床。虽然她很想留着烛火,但是蜡烛也贵得很,能省则省吧。
长平在床上辗转反侧,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听到自己心跳之声。身旁少了熟悉的温度,感觉才暖好的身子也渐渐冰冷下来。
她貌似打从出生以来,还真没独自睡过。在宫里时,宫女在侧,太监侍卫守护。出阁之后,平成侯府也是丫鬟众多,更何况还有苏绪言相伴在旁。
哪怕是后来跟着苏绪言一路到南州,也从没一个人待过。
“咔嚓……咔嚓……”
忽然传来异响,长平差点被吓跳起,凝神仔细听了下,发觉是从屋顶上传来的。
难道这里不光虫子厉害,连老鼠都能上房踩瓦了吗?
向来养尊处优的长平何时被这样吓过,但是去探个究竟又是没胆的,只好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哪怕瓦片被踩塌了也不能出来!
屋顶上的声音还在继续,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长平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念着以前断断续续抄过的佛经,直至枕头沾湿,直至月上高空。
一夜几乎未眠的长平神色憔悴,眼底有些明显的乌青。白日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