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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在他看来,实在太浮了,上有所行,下必效焉,动辄以不孝问罪,实在有些本末倒置。

    杨广摇头,“想要百姓忠君爱国,父亲和苏威这就太心急了些,走捷径直接用朝廷的威慑力高压百姓们忠君爱国,只怕适得其反,在这件事上,父亲还需要耐心些才是。”

    “阿摩,你想的是对的。”贺盾听得感慨无比,心里也跟着有些激动。

    杨坚与杨广各有所长,杨坚在国际政治手腕上分明略高一筹。

    但在国政事物、百姓民生、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发展这一块上,还是杨广更有远见些。

    把孝道改造成政治手段,可以将分散的权利集中起来,段时间内也可以让漫无秩序的上下关系变得井然有序,但改造得越多,天然的人性便越少,甚至被扭曲利用乃至于走到反面,成为压制甚至扼杀人性的专[制工具。

    五行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

    一个孝字便能压垮一个人的一生,若被人拿捏到这等错处,可以说一辈子都能被毁了。

    这跟女子守寡是一个道理。

    自愿为亡故丈夫守节的女子,人们称赞感慨,但若无论前因后果,强迫或者提倡为丈夫守节,甚至扭曲成不守节便要受尽唾骂嫌弃,守节的意义就变味了。

    杨坚苏威提出来的孝道,从一开始提高到国家伦理的高度上,就已经变味了。

    杨坚想构建的是一个简单的、井井有条、百姓只知耕种的田园社会。

    这样的理想贯彻了他的一生,根植血液,是劝不动的,李德林何綏等人的倒台,就是例子。

    剩下的希望就在继承人的培养上,可杨坚并不信任儿子们,便是身为太子的杨勇,也不是他自己说了算,身边幕僚太过强大,权柄过大,皇子们根本没有能历练的时机。

    贺盾又问道,“那阿摩,这很难实现,但父亲坚持这样做了,并且短时期里也起了成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这是当老师考他了。

    杨广倒也认真回答了,“朝政清明,法制严苛,父亲管得很严格,基本没有贪官腐化的情况,这是我佩服父亲的地方。”

    对的,这是杨坚能维持国家正常运转的关键之处,一针见血。

    贺盾心跳都快了许多,心说陛下真是成长得不错,头脑冷静,是非利弊分得一清二楚。

    这是个好的开端,贺盾心里高兴,连连点头,皇帝不是这么好当,政治清明,光是要做到这一点,已经足够杨坚殚精竭力的了。

    杨广见贺盾看着他清湛湛的眼里都是激动和渴盼,知道她是因为自己作对了什么事,或者思考到了什么事而真切的高兴,看起来甚至比她自己学会什么东西更高兴…杨广看她这么一会儿脸上都浮起了些兴奋的绯红色,心里情绪浮动得厉害,心说就算她不爱他,但她依然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妻子,也是一个真切盼着他好,推心置腹的知己和朋友……

    她这样循循善诱竭尽全力,他岂会看不出她小心翼翼生怕做了揠苗者的态度和十足十的心意……

    只怕他父亲母亲都没有为他这么考量过。

    杨广看着面前目光里都是激动期望的贺盾,心里情绪翻腾得厉害,抑制不住,她对他是真好,好得过分。

    贺盾才想郑而重之的把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还未张嘴便被面前的未来炀帝陛下勾着脖颈勾得扑了过去,惊呼声还未出口便被堵了回去,紧接着她脑子就懵了。

    杨广把人压来怀里,无师自通的开始亲她,他知道这样不妥当,但并不太能控制得住,禁锢着她的自由不让她动,觊觎她的美色,觊觎她的气息,掠夺她的呼吸,她很甜,柔软又温暖,甜得他心尖发疼,让他失去理智,暴躁又渴望,因为得不到……

    这是他第一次好好亲她,他以往都很克制,今日是冒犯了,杨广稍微离开了些,喘了口气平复着胸腔里翻腾滚烫的热意,在她变得殷红的唇上缱缱绻绻的含吻她,得不到回应便低低唤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又渴望,“阿月……阿月……”

    贺盾脸色爆红,跟白纸放在大红的染料盆里一般,眨眼间从头红到脚,回过神飞快地爬起来,心说天哪!耍流氓了!非礼了!

    贺盾麻溜得爬起来,转眼卷回了卧房,四处看了看打开衣柜的门一头扎了进去,脑袋在衣服堆里埋了一会儿,摸摸被杨广吃得红肿的唇,伸了伸有点麻麻的舌,明白方才的事不是幻觉,都是真的,心里真是震惊得无以伦比,各种陌生的情绪纷至沓来,生平自来没有的情绪一下子吃了个饱,冲得她脑子发胀,她真的恨不得整个人都坐去衣柜里被衣服埋一会儿才好,好让她胀得无法思考的脑袋冷却下来。

    杨广看贺盾长了无影腿一般一眨眼卷出了书房,心知失策,薄唇微抿,心说他原先与过她承诺,方才是他冒犯在先,她便是打他一巴掌,他也认了。

    唉。

    色令智昏说的便是这般情形了,杨广唤了铭心出来,吩咐他跟着贺盾一些,有事便回来回禀,铭心应声去了。

    杨广不去想方才她柔软清甜的唇舌,也将那股设想得她回应的渴望硬生生压到了最底层,拿起案几上她理好的政令,重新一条条理过,看完后觉得始终缺了些什么,他理不清的一些问题,可能需要像李德林高熲等人,先从做官开始,才会明白。

    但他身份是皇子,他能不能做,决定权在皇帝手里。

    杨广开始分析让父亲把并州的实权交给他,父亲同意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先前大兴城的事未出差错,弘化与幽州一战,他有实际的军功,算是摘去了朝臣心目中幼年文才藩王的帽子,广通渠的事是他全权负责,若是做好了,倒或可以一说。

    贺盾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一会儿,忽地又坐了起来,扇了扇脸上的热气,穿上了软鞋,在卧房里慢慢踱步了两圈,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又往书房去了。

    杨广正在熟悉广通渠的事,听见叩门声头也没抬,说了声进来。

    贺盾在杨广面前坐下来,努力组织语言,原本用自己的信条来要求对方便是一件很过分的事,但她实在过不去这个坎,而他恰好也愿意等一等她,方才她这么跑了就很不厚道,像是他做错事了一样。

    杨广起先以为是添茶的婢女,抬头看见是贺盾还有些诧异,“阿月,你……”

    这个事情真是复杂,贺盾想了想,不知是不是错觉,经过方才这一波折腾,现在她都觉得他正看着她的唇,十分不自在,贺盾强忍住想用手捂着唇或者去捂他眼睛的冲动,咳了一声道,“阿摩,你方才在想什么。”

    不生气便好,只是他自制力有待提高。

    杨广回道,“在想问问父亲,能不能把并州的实政交给我,纸上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