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闷闷地说,“我真的走了。”
徐说好笑地推他一下,没推动:“快走吧。”
“以前我就想这样抱你了,可是你老是怕和男生接触。我当时有段时间还挺紧张的呢,想到要是以后我们在一起了,你连手都不让我牵一下怎么办啊。”
“你可想得真远。”
宋一别“嘿嘿”地笑两声,“梦想还是要有的,你看这不是实现了吗。”
说完终于放开了徐说,“我走了。”
走下几个台阶又回头看一眼,大有要走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徐说哭笑不得地冲他摆摆手,看他终于不再回头了,才拎着饭转身往病房走。
刚走了几步,就看到楼梯拐角阴影处的顾召南。
愣了愣,徐说问:“怎么站在这儿呢?”
顾召南垂着的目光缓缓地往上移,对上徐说的眼睛时才露出一个笑:“出来接你啊,怕你忘了哪个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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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徐说把炒饭分给顾伯庸和顾召南,打开皮蛋瘦肉粥准备喂徐影,被顾伯庸抢走:“你先去吃饭,我来。”
徐说看了徐影一眼,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也没再坚持,拿起自己的饭:“那我出去吃了。”
走廊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徐说和顾召南安静地吃饭,没有交谈。
吃完了饭,顾召南帮垃圾收拢到一个袋子里,准备去楼道尽头的垃圾桶扔。漫长的沉默让徐说有些不自在,她追上去,“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顾召南的步子几不可察地顿了顿,徐说还是像以前一样,做了什么拿不准是不是要挨骂的事就会不自觉地叫他哥,带点担心与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自己会有分寸的。”他宽慰地笑了笑。
“我不会影响学习的。”
徐说又低下头去看着脚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系袋子的时候没注意到有一盒歪掉了,里面的油汁淌了几滴出来,沾到顾召南的拇指上。
“有卫生纸吗?”
“啊?噢,有。”徐说从口袋里翻出一包,又打开扯出一张递给他。
走到了垃圾桶,顾召南把口袋扔进去,一边擦拭着手指,一边说:“有。”
徐说想了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的上个问题。
“啊,是女朋友吗?”
“她还不知道。”
“你知道你和他的区别吗?打个比方,如果去ktv点歌的话,他会点自己喜欢的,想唱的,管他走音跑调。而你呢,你只会点那些再三衡量过的自己是不是能把它唱到最好的歌。”
徐说放柔了声音,“我以前一直觉得长大过后就必须要懂得克制,而克制这个词总是带着一点儿颓势的,是无可奈何的。所以初中学《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见到“动心忍性”四个字后,我再也没忘记。可现在我却觉得,长大也没什么不好,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生活很苦,可幸运的是,我们还能努力为之奋斗。”
“哥,你就是活得太克制了,可很多时候感情是没法克制的。”
走廊的右边是大片的玻璃窗,他看了一眼,是试探性的夜色。
顾召南点点头,不置可否:“明天要上课吧?你不用过来,这边有我爸,他特意请了几天假。”
徐说见他转移话题,便也只是点到为止,不再继续,“明天周日,不用上课。我在这儿待着,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也折腾半天了。”
“你还不知道我爸那德行,要做什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顾召南摇摇头,“那你睡哪儿?”
“病房里面其他床还没有人,我可以躺会儿。或者随便找把椅子吧,住院都这样。”
“我明早还有工作,今晚就不守夜了。”两个人走到病房门口。
“啊,那你现在就快回去吧。应该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我买饭回来去找过医生,说是注意不要有什么大动作,避免伤口二次出血就行。”徐说连忙说,“你现在工作强度已经很大了,还来忙这一趟,辛苦了。”
顾召南几乎是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都是一家人,你客气什么。”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徐说怕自己进病房里徐影和顾伯庸尴尬,便在外面坐着。百无聊赖间翻看着手机的短信,顺手把垃圾短信删了,再挨个点开宋一别的。
宋一别老是喜欢没事就给她发短信,每次都是些生活琐碎。类似于“我今天居然解出了一道压轴题,给我点什么奖励吧”、“真搞不懂演唱会有什么看头,人挤人,吼得耳朵都要聋了”、“你说什么主导作用、主体地位,这么抠字眼有意思吗”等等。
期间还会时不时穿插几个宋一别自认为很搞笑的冷笑话。
刚开始的时候徐说还为此苦恼过,不过她现在已经习惯不去理他的短信了,只有时候选择性地回一两条,反正他有急事会给她打电话。
此刻手机里已经堆积了好几十条他的未读短信,反正也闲着无聊,徐说便挨着打开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居然还觉得有几分有趣。
“小说,不早了,进去休息吧。”顾伯庸从病房里出来,轻轻地掩上门,往徐说旁边走来。
徐说猛地压下不知何时攀上嘴角的笑意,收起手机,正襟危坐起来。
顾伯庸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你妈妈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医生说伤口恢复需要静养而已。大概住一星期的院就行了。”
“嗯,我问过医生了。”徐说点点头。这也是她稍微放心的原因。
走廊上空空荡荡,安静下来后,她觉得心里难受。今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事。
顾伯庸把手里的橘子递给徐说:“吃点水果吧。”
徐说接过去,慢慢地剥开。黄橙橙的橘瓣上爬满纷杂的经络。
她突然想到以前每次吃橘子的时候,她都会把白色的橘络全部撕下来。但徐影说那东西吃了可以通络理气、活血化痰,还能帮她在月经的时候减轻腹痛腹胀,所以不让她扔。
每逢这个时候,顾伯庸都会趁徐影不注意,把自己撕好了的橘子换给徐说。
后来徐说经常会想,原来有爸爸的感觉是这样的。
“你还爱我妈吗?”
橘子放进嘴里,很凉。徐说不喜欢在冬天吃水果。
“我对不起她。”
徐说的眼前是顾伯庸开始微微泛白的鬓角,她那颗长久以来痛恨埋怨的心七上八下,最后跌回原位。
是不是生活就应该这样,宽释中带着点妥协。否则恨会透支消磨掉一切。
不知道对不对,她想,宋一别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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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