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浮尸的死因验出来了!是死于‘马上风’!”
一厅死寂。
“噗——”郝瑟、舒珞、文京墨齐刷刷喷茶。
尸天清端着茶碗看着三人,眨了眨眼。
江驰泰面如死灰,一副要扑上去将吴立撕了的表情。
吴立愣愣:“大人,您没听到吗?属下说,那尸体的死因是——”
“闭嘴!”江驰泰蓦然大喝。
吴立一脸懵逼。
“马上风……”
“何为马上风……”
“难道是那个马上风?!”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琅皓掌坐怎会、怎会……”
“一派胡言!”
那一众学子先是愣了,紧接着就是勃然大怒,纷纷将怒火转向了吴立。
“此人污蔑我们的山长!”
“简直是罪大恶极!”
“伤心病狂!”
“狼子野心!”
“天地难容!”
说着,就一股脑冲了上来,围着吴立就是噼里啪啦一顿乱打。
吴立哀嚎连连,抱着脑袋满场乱窜,最后避无可避,竟是跑向了江驰泰身后,将自己的顶头上司外当成了挡箭牌。
江驰泰还未反应过来,那一众学子已经冲了过来,口中呼喝不停:
“昏官!”
“一丘之貉!”
“国之蛀虫!”
“昏庸无度,堪比恶狗!一起打!”
无数拳脚砸踏在江驰泰的身上。
“大人,小心!”吴据忠心护主冲入战局,可结果就是被学子一顿拳打脚踢,与吴立、江驰泰一同阵亡。
霎时间,整座花厅血雨腥风,一片混乱,惨烈无比。
“这、这是啥子情况?”郝瑟目瞪口呆。
“咳,这位琅皓山长,一直信奉朱熹理学,将‘存天理,灭人欲’作为治学理念,对自己和学生的要求都极为苛刻,甚至——”舒珞顿了顿,“做到了极致……”
“舒公子,请翻译成老子能听懂的。”郝瑟满头黑线。
“意思就是,严己律身,清心寡欲、不妄动食欲、思欲、□□,简言之,就是……”
“和尚?”郝瑟总结。
“咳,差不多吧……”
尸天清继续眨眼,一脸纯洁的莫名。
“我擦……这可热闹了……”郝瑟瞄着那边混战一团的惨烈战况,抓了抓脑袋。
“清心寡欲——马上风……”文京墨眯眼,精光诡闪,“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
报告。。。。
墨兔叽已劈叉。。。。
以上。。。。。
第119章 第九回 捋案情酒楼听书 艳鬼说喜降新线
一雨浇三昼, 水蒸起氤氲。
青山留空绿,满目醒色新。
雨过天晴, 正值午时,南城聚云楼内, 宾客如云,菜鲜飘香, 人声熙攘,济济一堂。
一层大堂,三十张方桌, 五排六列, 将一楼填得满满当当, 五名小二穿梭在桌椅之间,提壶拎茶,抹桌摆盘,吆喝不停,忙得满头大汗;众酒客食客三五一桌,七八成群, 吃得欢畅淋漓,饭助酒兴, 顺便再聊聊这南京城里最新鲜的八卦消息。
就说东侧临窗这一桌, 坐着四个男子, 看样子倒是有几分书卷气,其中一个嘴上留着八字胡的正在夸夸其谈:
“诸位诸位,听说了吗?前天、就是暴雨那日, 知府江大人被人给揍了。”
“哈哈哈,自然是听说了,都说那江大人被打得跟猪头一般,这几日都称卧病在床,闭门不出,连堂都不升了。”
“你说这也奇了,这江大人平时虽然糊里糊涂,但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怎就被人揍了呢?”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八字胡乐道,“揍江大人的都是琅华书院的学生!”
“啥?!琅华书院的学生?不能吧!平日里我见那些学子,个个彬彬有礼的,说话都不出大声,怎会去暴打知府大人?”众人表示怀疑。
“你们还别不信!我邻居二舅家三侄子的外甥就是给吴家倒夜香的,听说那天吴捕头回家的时候,也是鼻青脸肿,直骂了那琅华书院的学生半晚上都没睡呢。”
同桌三人不禁对视一眼。
“这到底是为啥?”
八字胡一摸嘴皮:“五天前,那个从莫愁湖里捞起来的浮尸知道不?”
“废话,这南京城里谁不知道?!半年时间,这都是第四具尸体了,大家都说这莫愁湖里八成是生了鬼怪,出来吃人索命的。”
“如果真是鬼怪,这鬼怪的胃口还真是够刁的!那第四具浮尸,就是琅华书院的山长琅皓!”
“啥?!琅山长?!”
仨人大惊。
“而且琅山长的死因——”说到这,小胡子贼兮兮一笑,“是死于马、上、风!”
“啥?!”
“什么?!”
“我的天呐!”
三人齐齐变色。
“马上风?!不能吧!”
“不可能!那琅山长,平日里一板一眼,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没娶老婆不说,连个侍妾、甚至侍女都没有,出门脖领系的连丝风都不露,怎么能——”
“嘿嘿,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日里道貌岸然之人,谁知道私下是不是——”小胡子一挑眉。
“话说,该不会是那个江大人弄错了吧?!”一人提出质疑,“毕竟府衙的仵作他那个废物小舅子吴立。”
“你这么一说,也不是没可能,要不,琅华书院的学生怎么能如此失常,痛打朝廷命官呢?”
“对对对,肯定是吴立那小子验错了,所以才被打了!”
“没错没错!我就说琅山长平日看起来挺正经的,自然不会做什么龌蹉之事。”
“哎,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男欢女爱,本就是正常,怎么能说是龌龊之事!”
“对对对,若是像那琅华书院的学生一般,吃白菜喝清水,一辈子连个女人碰都不碰,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说的好,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来来来!干一杯!”
“哎哎,小心,可别喝高了,再过一会儿,秦先生可就要说他的新段子了。”
“哦?那我们可要洗耳恭听了!”
“好,一起恭听、恭听!”
一轮八卦讨论完毕,几人便开聊前几日秦先生评书的精彩之处,谁也没发现,就在他们头顶二层,一间雅座临堂透气窗扇的缝隙中,探出了一个杯口大小的木质喇叭筒,慢慢晃了一圈,又悄悄收了回去。
“唉——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郝瑟卷起自己新近改良版的“顺风窃耳”,叹了口气,“这江大人可真够惨的,案子没破不说,还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