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坐上一张比较空的实验台,两条腿晃呀晃的,开始玩手机。宋祺佑看了他一眼,没制止他这种有悖规范的行为。
到正中午,实验终于告一段落。宋祺佑整理好仪器走到时钟面前,时钟伸了个懒腰,嫣然地笑了,倾身去亲宋祺佑。
宋祺佑被这突然起来的靠近吓着了,慌张弹开:“实验室有监控。”
时钟张望着找到监控,对着它做了个飞吻,又盯上宋祺佑的眼睛:“没有监控就可以吗?”
宋祺佑眼神躲闪:“上午是不是很无聊?”
时钟笑:“还好,在宋老师身边就不无聊。”
“以后我做实验你还是别来了吧。”
“怎么了?我都说不无聊了。”时钟换了称呼,“是因为我刚刚想亲你吗?我以后不了。”
“不是。”宋祺佑摆摆手。
“那是怎么了?”
“肯定还是无聊的吧,我不能陪你,有时候甚至会忘记还有个人在实验室……觉得对你不太好。”
“所以你就想推开我?”
时钟知道和宋祺佑的工作吃醋是件很幼稚的事,但他忍不住幼稚,也努力忍着不幼稚。他忍得都那么努力了,愿意屈居下位,只要在宋祺佑身边就行,可宋祺佑还是想推开他,还说是为他考虑。
宋祺佑根本没有真正地考虑我们之间的事。
宋祺佑只想和我做朋友,没想做恋人。
这个想法猛地在心底生成。一上午的等待像是肥料,浇灌着它,助它扎根,发芽,生长。心仿佛被迅速蔓延的藤蔓绞住,眼前出现血和绿色汁液混在一处滴落的景象,时钟痛得“呜”了一声,跳下实验台跑走了。
宋祺佑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惹时钟生气了。打电话依旧没人接,星期天的实验楼空荡荡的,找不着人问,宋祺佑只好一间一间实验室看过去,惶惶想着找不到怎么办。
时钟像弱小的动物,受伤了总是躲在角落自己舔舐伤口。这次的他躲在洗手间,自虐似的把这段时间的事翻来覆去地想,想到最后“只想做朋友,没想做恋人”的结论,哭不出来,小声“呜呜”地呜咽着。
好委屈啊。
他想破坏点什么,可狭小的隔间里没有什么可以破坏的,只有他自己。暴虐心理涌上来,一同浮现的还有性`欲的影子,这段时间因过分痴情久未自渎,现下统统想要发泄,想要失控,想要破碎得难以修补。
时钟粗暴地拽下三角内裤,上面少女心的草莓此刻像是对败者的讥讽。手握住性`器,他失去轻重地揉`捏自己,脑子里想着与宋祺佑激吻的画面,宋祺佑的温度,宋祺佑的汗液,宋祺佑为自己迷离的眼神。
宋祺佑找完了三楼最后一间实验室,找到了洗手间,听见动静,不确定地问:“时钟在吗?”
时钟正连连喘着,听到意 y-的人的声音,想着他就在几步远处,自己几乎是当着他的面自`慰,手上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喘息声也变大。
宋祺佑听到了这声音,听出了这是时钟的音色,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时钟?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想着你……想着你手` y-……哈啊……”
这种荒谬程度是超出宋祺佑认知的,一些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竖着镰刀让他用,下贱,背德,恶心透顶,不知廉耻,用完转身离去。可他一个都不想说,也不想离开,他有些心酸地走到动静最大的那个隔间门前,轻轻地问:“你还好吗?”
时钟在这一刻到达了高`潮,他哑着声音低低地叫着,白浊尽数ji-an在了门板和他的撩高的裙摆上。意识渐归清明后,他想到自己做了什么,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
宋祺佑听到他哭,想他大概结束了上一过程,轻轻地敲门,轻轻地又问一次:“你还好吗?把门打开吧?”
他一定要讨厌我了。他一定要厌恶我了。时钟绝望地做自认无谓的挣扎:“宋祺佑……呜……我喜欢你……”
“……我知道。”
“我好喜欢你,喜欢得……喜欢到只剩‘喜欢’这两字,都那么早就告诉了你……我不剩什么了,你不要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 宋祺佑不会哄人,只能尽量放低声音,“先把门打开好吗?”
“我……我的裙子脏了……都是j-i,ng`液……呜……”
宋祺佑想了想:“你先自己缓一缓,我去买块香皂,等我回来你就开门,好吗?”
隔间里只有呜咽声,宋祺佑不放心,跑着去了不远处的小超市,又跑着回来。洗手间已经安静了,宋祺佑一阵紧张,怕时钟已经走了,快步到隔间门口看到隔间还锁着,才放下心来。
“我回来了,把门打开吧?”
“买香皂干什么?”
时钟没了情`欲的声音还是哑,大概是哭得。宋祺佑心揪着说:“你不是说裙子脏了吗?我帮你洗干净。”
“嗒”一声,门开了,时钟凌乱地站在隔间里,眼睛红肿。宋祺佑转身把洗手间门锁了,把时钟慢慢地牵到水池前,捧着水把他的裙摆弄s-hi,又把香皂打s-hi,蹲下,认认真真帮他洗裙子。
时钟哭狠了,看到宋祺佑蹲在他脚边,两条腿忍不住打抖。宋祺佑从这颤抖中窥见了时钟的怯懦与恐惧,他突然觉得,勇敢的人或许是坚强的,但故作勇敢的人总是很脆弱的。
时钟很美,美丽的裙子衬得他更美,但这并不能阻挡一个在某些思想上未开化完全的社会对他不友好,甚至会给他带来更多恶意。在被众人、被社会接受之前,他需要有至少一个人,毫无保留地保护他。
宋祺佑想,自己可以成为那个人。
就这一刻,宋祺佑觉得自己一定能爱上时钟,或许已经爱上了,或许就快爱上了。可他不会谈恋爱,但爱是不是应该很轻柔,所以他柔声说:
“裙子干净了。别怕。”
宋祺佑起身帮他洗手,帮他洗脸,又去把门板上明显的污浊擦掉了,最后牵着他带他到车里,带他回家,给他做了顿不太好吃的饭。
这之前他们倒没牵过手。
☆、11
并不愉快的小事被两人默契地一同遗忘,时钟如往常一样地来找宋祺佑,只是中午不再吃马氏小炒了,两人积极开发着学校周围其他美食。
又到工作日的尾巴时,时钟神神秘秘地问宋祺佑想不想看海。宋祺佑说好,时钟从身后变出两张当晚南下的飞机票,自行配乐“当当当当”。
其实s市就能看,但时钟更喜欢更南方的海。宋祺佑问他为什么,时钟说他也不知道,凭感觉。宋祺佑依他,老老实实拣了两三件换洗衣服带着。
实验室乌龙之后,宋祺佑总是依着时钟。他想爱时钟。
到x市时已经很晚了,两人直接去了宾馆。时钟订的套间,两个房间两张床。第二天两人起得很早,赶着第一批上岛,岛上还是静谧的模样。风有点大,时钟的裙摆被吹来吹去。
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宋祺佑都得穿薄毛衣,时钟却是一直穿着裙子。
“你真的不冷吗?”
“不冷。”时钟攥着宋祺佑的手,好像他们真的很亲密,“这条连衣裙底子是线衫,很暖和的。你是不是觉得裙摆那个网纱看着很凉快?那个是拼接在外面的。并且……”
时钟走远两步,在宋祺佑面前转起圈来: “……并且我们仙子都要风度不要温度。你看,漂亮吗?”
网纱的颜色是由深蓝向黑渐变的,旋转时显得魅惑。宋祺佑很诚心地说“漂亮”,时钟转晕了偎在宋祺佑身上,得意地笑。
风一直没能小下去,他俩挑了个还没什么人的小沙滩,找了块看着不算太脏的石头,坐着看海浪,和远方海与天的接吻。
“你有没有觉得海和陆地很像,海浪像陆地上的树叶,风过,会翻滚。”
“你这么说就觉得有点像。”
“海真的很浪漫。我总觉得人流泪和海涨潮也是一样的,你把下眼睑看作岸,落泪就是一次温柔的涨潮。”
宋祺佑扭头看时钟:“这个比喻很厉害。”
“是吗?你这么说我会骄傲的。”时钟抿嘴,“我最喜欢的关于海的句子,是一个俄国作家写的,‘那时我的诗大都是写海的,可那时我对海还几乎一无所知’。”
宋祺佑没什么文艺细胞,静静听时钟说:“好像大多数事物都是这样,爱也是。我过去幻想着爱的各种模样时,我对爱几乎一无所知。”
文字游戏令人费解,宋祺佑想,爱难道是一种可以了解透彻的东西吗?就像海,难道可以了解得透彻吗?你可以说海水有多少种元素,每种元素的浓度大致范围是什么,可以说海里有多丰富的物种多样性,多复杂的生命信息,可你怎么说得清海是像陆地、还是像眼睛呢?
时钟打了个喷嚏,宋祺佑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时钟不动,宋祺佑只好起身帮他穿上。时钟这才弯眼睛:“还是有点儿冷。”
“风太大了。我们要不要去室内?”
“不要。”时钟吸吸鼻子,“也没什么机会经常看海,再坐一会儿。”
“好。”宋祺佑重新坐下,尝试找合适的话题,“感觉你看过很多书?”
可多了。宋祺佑有多喜欢待图书馆,他就翻看过多少奇奇怪怪的书。时钟的声音骄傲又无奈:“还好吧。”
宋祺佑又问那个好奇了挺久的问题:“你会多少门语言?”
“有一些吧。英语,法语,俄语,日语,西班牙语……”时钟随便数了几个,“比较常见的都会一点儿,不过也就一点儿,日常用,阅读有的还是很吃力的。”
宋祺佑心悦诚服:“你太谦虚了。”
“在你面前装一下谦虚,其实我心里在想:阅读也不吃力啊,看文献都行的。”
宋祺佑笑了声:“真的吗?那我以后遇到英语外的文献,可以找你来翻译吗?”
时钟心“咯噔”跳快一拍:这是宋祺佑第一次主动和他说“以后”。他强作镇定:“可以呀,朋友身份一个词一元,男朋友身份免费。”
宋祺佑没接话,笑意渐渐淡下去,“男朋友”这件事,他还在思考怎样做。时钟受不了这种若即若离,刚还在心悸,这时心里只有自嘲:你在期待什么呢?
“我们走吧。感觉风越来越大了。人也多了。”时钟扯紧宋祺佑的外套往回走,走两步又回头,“等一下。”
他捡了块石头,蹲下像小孩儿那样在沙滩上写写画画,写完把石头一扔,拍拍手上的沙对宋祺佑笑:“来沙滩不写字,就像没来一样。”
是俄文。宋祺佑看不懂,不敢乱猜。
作为风景点自然不只有海可看,街道独具特色,表演风情各异,甚至还有个小博物馆藏在小树林里。作为风景点也自然物价颇高,一张明信片两元,一小盒水果十五,随便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小玩意儿上百,入时钟眼的餐厅的价格,就……呵呵。
宋祺佑吃着呵呵的牛排,想到时钟刚买了房,很是居家地建议:“我们以后还是别吃这么贵的餐厅吧。”顿了顿,“虽然你炒股挣了很多。”
“说什么呐。”时钟听着好笑,“我炒股没挣多少钱,倒腾个酒吧差不多花完了,现在用的钱是酒吧的收入。酒吧挣很多钱的。”
流言误我。宋祺佑无话可说。
这个拿死工资和奖金的大学教授大概不太知道那个地段的酒吧一晚能挣多少。时钟想到他刚刚忧心忡忡的表情,想到他又不知好歹地说“以后”,有点不乐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都还没在一起。”
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为减轻宋祺佑心理负担,晚饭时钟选了景点外路边一家不算贵的寿司店。
回到酒店还挺早。虽然有两个房间,但浴室只有一个,时钟让宋祺佑先洗。两人在外面逛一天都累了,宋祺佑也就没好意思扭捏推拒。
洗浴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宋祺佑本来还有点担心时钟心血来潮闹腾,或者说,决定爱时钟后,还有点小期待,不过什么都没发生。出浴室后喊了声“你接着洗吧”,没人回,他走到客厅看到,时钟蜷在一个小小的方形沙发上。
沙发太小了,时钟柔韧性好,能蜷成一小块不掉下来,他的裙子却没有那么幸运。颜色一层层的,裙摆从沙发边缘随意地散落到地板,宋祺佑看着再次觉得,时钟真脆弱啊。
“睡了吗?太累了吧?”
时钟“哼”了一声,像小猫叫,宋祺佑走上前护在沙发边,怕他迷迷蒙蒙翻身摔了。不过时钟没动,还蜷着,宋祺佑只好接着轻声轻语地建议:“要不先去床上睡一会儿?这里舒展不开身体。”
时钟又“哼”了一声,姿势从侧身蜷着变成了仰面屈腿,伸出一只手,示意宋祺佑拉他起来。宋祺佑不敢太用力,怕弄痛他;时钟也没想再赖沙发上,顺着他小小的力起来,软进他怀里。
宋祺佑僵着身子不动,时钟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说:“我去洗澡。你帮我拉下拉链吧,我自己够不着。”
事情突然棘手,宋祺佑一时不知所措。时钟背对他催促,他只好把拉链拉到了一个估计时钟反手能够着的高度。
可时钟不满意,催他拉到底,宋祺佑说“剩下的你自己可以了吧”也没用。宋祺佑太老实,老实得被时钟欺负,欺负得需要心一横才能施行这个动作,动作在抖,抖着拉下拉链,拉链开启了魔盒。
裙子随着拉链的拉下失去原有版型,时钟白`皙的背大片地明晃晃地现在宋祺佑眼前。时钟毫不避讳地在这样的状态下挑拣换洗衣物,再慢吞吞走进浴室,任凭春光在秋夜荡漾。
宋祺佑心虚,自第一眼后一直偏着头,等浴室门关上才坐到沙发上。可安下心来的时间不长,时钟在浴室喊忘了拿睡裙,让宋祺佑给他递去。时钟挑拣了那么长时间的衣物竟然还是忘了拿睡裙,宋祺佑想到,他是故意的。
宋祺佑拿起那件就挂在衣帽间显眼位置的睡裙,惊讶于其布料之少长度之短,往自己身上比了下,将将到胯的位置。他一哆嗦,安慰自己时钟个子矮些,不太有底气地到了浴室门口。
“我……”
刚想说“我是放门口还是你开点门我递进去”,门自己就开了,显得时钟专门站门后听着脚步声。宋祺佑被强力拉进浴室,抵在墙上,全身上下一阵热,是时钟在靠近。
“我以为你会让我自己出去穿。”白天的矜持一扫而空,时钟把睡裙用小指勾去,没穿,只是勾着,嘴角也勾着,像个妖j-i,ng,“要是你说了,我真敢光着出去的。”
宋祺佑不敢低头,怕看见太多不该看的东西,只能偏过头去,正方便了时钟凑他耳边说话:“要是你躲房间去了,我就不穿了,咚咚敲你的房门,你肯开我才肯穿。”
轻声细语撩得宋祺佑心里起火,时钟继续火上浇油:“之前教你接吻,现在要学以致用咯。”
说着就把宋祺佑的脸扳正,唇凑上去。
宋祺佑想回应,奈何实在不会回应。伸舌头吗?是不是太色`情了?咬他吗?是不是太粗暴了?吮他的舌头吗?是不是太凶狠了?
浴室热气氤氲,时钟心里冰冰凉凉。手向下伸,发现宋祺佑的性`器半勃了。
时钟轻笑:“刚蹭到你了是吗?”
宋祺佑一心想着如何接吻,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直到性`器隔着内裤被握住,才意识到自己下`身已经有了反应。
………………
………………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省略号部分是车,有cp论坛(不是新站!)账号的可以去cp论坛看,没有的可以等我把明天的车开完,去微博看我整合的quqjj不能开车真是抱歉啦,希望理解(心)
☆、12
………………
………………
宋祺佑喊时钟半天没反应,慌得不行,看他终于动了一下,伸直双手,才放下一点心来,抱了上去。
一被抱住时钟就哭得越来越大声了。他想,在放弃这拥抱前,让我借着它委屈一次,就这一次。
宋祺佑依然以为是自己弄疼了时钟,无比自责又珍惜地抱着他,等他冷静下来抱他去清洗。时钟没想到有这服务,坐在浴缸里又止不住颤抖地掉眼泪。宋祺佑见了,凑上前吻他的睫毛,像宇宙吻着寂寥行星般,吻落他萎蔫的泪。
醒来就告诉他,我决定和他在一起,我爱他。宋祺佑睡前想着,抱着时钟想着。
可醒来时,怀里没有了人。
宋祺佑起身去找,一掀被子发现自己裸着,害臊地遮住关键部位,去行李箱里翻干净内裤。翻着翻着觉得,这行李箱站着有点孤独呀,翻找的动作顿了一下,再顾不上穿衣服,裸着就把房间转了个遍。
也慌张地喊:“时钟——”
没人应。
宋祺佑折回床头打电话给时钟,“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发微信,“时钟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顺带发现时钟把微信名直接改成了真名,不是“せーの”了。
宋祺佑没辙,电话打到了时喻苏那儿,被接起后时喻苏没出声,倒是传来软软的饱含怨气的声音,“谁这么早啊”。宋祺佑知道扰了时喻苏与佳人的清梦,却顾不上,喊时喻苏,那边一声沉闷的“c,ao”,电话挂了。
再打就成了“正在通话中”。
再打才通,时喻苏的声音没了沉闷,但也没什么情绪:“怎么了,大清早的?”
“时钟去哪儿了?”
“我又不是他的鞋,怎么会知道他去哪了?怎么了?”
宋祺佑愣:“你刚刚挂我电话不是打给他?”
“不是啊。”
时喻苏没诓他,电话确实不是打给时钟的,开玩笑,他怎么可能打电话给时钟?他只是问了一下管家时钟在不在家,得到时钟去了x市旅游的回复,并且时钟事先安排了今天凌晨要有辆车停在某某酒店楼下。
j-i,ng明如时喻苏把发生了什么猜得八九不离十,语重心长地对沉默的宋祺佑说:“时钟想做什么,是怎样都拗不回来的。”
只是时喻苏没猜到,坐在车里前往机场的时钟并不明确自己想做什么。太长时间了,他在做的事只有爱宋祺佑。
时钟一直相信缘分、命运、时机,正是这些在八年前把宋祺佑带到他跟前,让他无意义的黯淡人生,从此有了值得追寻的爱。一个半月前,宋祺佑再次主动出现,挥了挥手,他以为这是生命直白的暗示,所以不顾一切地,要握紧那只挥动的手。
宋祺佑邀请他吃午饭,接受他酒吧的邀约,和他一起看纪录片,抱他,考虑他恋爱的请求,接受亲吻,接受同居,接受旅游。这些是他坚持追求的动力,像天会黑,隔十二小时又会亮,人类总是拥有天亮的希望。
可现在看来,这些大概是自己的强迫下,宋祺佑善意的不拒绝,只有完全不喜欢,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宋祺佑清清白白,自己始终肮脏不堪。
最后也龌龊地利用人的本能逼他与自己苟合了,逼他展现出柔情蜜意。时钟想宋祺佑醒来大概会很后悔,后悔给自己递睡裙,后悔答应来看海,后悔说愿意尝试了解自己。
这一次,天仿佛再也亮不起来了。
路边种着行道树,时钟看那些树叶微微向内弯曲,像是冬天即将到来,它们早已做好接住一捧捧雪的准备。然而有谁来接住下坠的他啊。
没有人接住他。
同一时刻,宋祺佑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向外看,与时钟之前站在每个黄昏里企图看到他一样地企图看到时钟。清晨与黄昏何其相似,此时的宋祺佑和那时的时钟大概也并无二致,幻想着爱的各种模样,却对爱一无所知。
时钟在驶向机场的车里抱着胳膊遮着脸痛哭时,宋祺佑也落下了一滴眼泪。
像不像涨潮?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的省略号部分是续上的车!可以去cp论坛or我的微博看。然后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quq
好消息是作天作地的前半部分结束啦!我目前还太不会写快节奏&狗血了,所以真诚感谢这半个月一直陪着我的小天使,感谢你们的不嫌弃。
坏消息是我决定断更了quq很抱歉
想断更两个月,12月17日回来,然后日更到完结。目前预估应该是可以实现的,小概率12.17回不来的话也会在文案再说明,但一旦回来了,就会日更到完结。
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是个很不称职的笔者,全文完结后我再想想还可以怎样补偿小天使们quq接下来的两个月还请把我忘记吧。
再次感谢&抱歉。祝好(心)
☆、13
“抱歉宋先生,我们老板不在。”侍者彬彬有礼地说,看宋祺佑眼睛往二楼瞟,加重语气补了句,“真不在。”
宋祺佑点点头,把手里的信递过去:“那再麻烦你把这个给时钟了。”
“您放心。”侍者露出标准微笑。一个月来,他对拦下这位宋先生与接过他带来的信已经得心应手。
宋祺佑咬着吸管散漫地想:已经一个月了啊。
一个月前的早上时钟消失,他晚上赶到酒吧,被告知时钟不见人。他急急忙忙地不害臊地写了张“我爱你”的纸条让侍者递去,得到一个“你再好好想想”的回复。
宋祺佑不太知道该怎样“好好想想”,只是有空就来酒吧,虽然从没见到过时钟,也没再得到任何来自他的话。他每次来都带一封信,信里写一些琐碎的日常,一些对时钟的关心,总是想再写“我爱你”总还是没有写。清醒与冷静的时候,做不到这么坦然。
他偶尔也会把车开到时钟家附近,倒不是怀有见时钟一面的侥幸——他知道时钟如果有意躲避,他一定见不到——只是在越来越冷的天气里真的会越来越想念时钟。时钟笑起来那样好看,像在心尖上点一颗太阳。
“宋先生,您怎……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宋祺佑待得比平时久了很多,回神后看到果汁见底、侍者有点局促地站在旁边,笑笑,从座椅上站起,拿出钱包准备给小费。侍者眼尖,松了一口气回笑:“宋先生不用了,不用每次都给。”又后退一步,“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宋祺佑摆了下手示意他去忙,又往二楼看去,看到满眼灯光,看不到拆着他的信的时钟。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里,面对面坐着时钟和时喻苏。时喻苏最近宠着了一个情儿,一个肚脐旁有颗淡淡的小痣、长相颇为妖媚的男生,应酬都只带这一个在身边。人闹着要来这在富二代的圈子里有了些小名气的酒吧,他也顺着带来玩儿;人累趴了睡下了,他就来和时钟见个面,点了根事后烟,吞云吐雾。
“我按老太太说的翻了几本书出来,放你桌上了,你……这什么?”
侍者把信送上来时,时喻苏话正说到一半。时钟没应,小心地拆着信。时喻苏看他就差带上手套避免留下指纹的仔细劲儿,似笑非笑:“祺佑给你的?可以呀,直男掰弯的工作做得挺好。”
时钟不是很想理他:“直男掰不弯。”
时喻苏把烟摁灭:“写了什么?我看看?”
时钟拇指把信往中指一叠,时喻苏动作却更快些,倾身把叠好的信夺来展开:“祺佑的字还是这么丑啊。‘你要注意保暖,或许可以在裙子外套羽绒服’……什么玩意儿……‘我要去b市出差一个星期’……”
啪。
时钟砸了个玻璃杯。
时喻苏停下,应着清脆的碎裂声笑了两声:“祺佑没见过你这样吧?见过可就没有这些信了吧?”
“信放下,人滚。”
“啧。时钟,你也23了,别总一副全世界都他妈脏你不愿挨着的膈应人模样,这世界就这样你他妈融入不了不是你高贵是你无能。还有,”时喻苏弹弹信纸,“别作了,作只能加速消耗别人对你的同情。”
“滚。”
时喻苏觉得真没意思,撂下句“人还在隔壁,给我好生待着”,走了。
喧嚣的房间忽地没了声响,像有点累了一样。像有点累了一样,时钟静坐了会儿,静静地捡起时喻苏扔沙发上的信,又看了一遍。
时钟:
冬天真的来了。这几天降温,风也大,你要注意保暖,或许可以在裙子外套羽绒服,我看好些女生这么穿。最近流感很严重,每次上课下面此起彼伏全是擤鼻子的声音,你记得多喝热水(偶尔喝点酒也行,不要喝太多),如果觉得快要感冒了可以提前吃点预防的药。
我要去b市出差一个星期,学校派了我和一个前辈去p大学习。其实我觉得派前辈一个人去就够了,学习呀交流呀,都是走过场,并不能真的学到什么,还让我接下来一星期不能“见”你。(唉)
你呢,你最近过得好吗?希望你过得好。
宋祺佑
b市比s市冷,在室外,说话时全是白汽。不过宋祺佑没怎么体验到,和他同行的前辈儿子在b市工作,就住儿子家去了,留他一人裹得严实,在陌生的学校穿梭。
“学习”中听的几节课,宋祺佑坐在教室最后,想到时钟每次听自己的课也坐在这个位置。说来奇怪,他总觉得有几次看到了时钟,眯起眼再看时却只有一群小姑娘手挽手走过去,傍晚给时钟发微信,“hi”的旁边也还是显示红底白色叹号。
天黑时给时钟发一条微信测试时钟是否解除拉黑是宋祺佑最近养成的习惯。渐入深冬,天黑得早又快,情感也随着自然规律提前聚集得汹涌,此时身处异乡,思念更是被放大,逃不脱。
最后一天自行安排,前辈邀宋祺佑和他一大家子一起去游景点,宋祺佑想了想婉拒了,他想去商业街给时钟买个礼物。
各地商业街的繁华具有极大的相似性,宋祺佑挑了个听过的牌子进店,导购员快步走来:“先生,男装在这边。”
“不不,我想买一条裙子给我,呃,”宋祺佑磕巴了一下,“爱人。”
“好的,这边请。您想买什么样的款式?”
这完全是宋祺佑的盲区。他尝试着描述时钟:“我不太确定他喜欢什么样的,但他是一个比较有个性的……人。”
“好的。”导购员走到远一点的货架,“先生,您看这套怎么样,我们秋冬新款,纯黑蕾丝连衣裙搭白色小西服。连衣裙是纯棉材质,西服是羊毛真丝,非常有特点。”
“呃……”宋祺佑不懂西装还能配裙子,迟疑了下问,“有别的推荐吗?”
导购员往后翻了几件:“先生看这套怎样?针织衫配雪纺连衣裙,连衣裙是丝质面料,撞色设计。这款今冬非常热门,每个码都只剩最后一件了。”
这个裙摆是不是太透了,里面穿秋裤都能看见吧?宋祺佑忧心:“还有别的吗?”
导购员又给他推荐了几款,均被他以各种各样的心理活动否决了。宋祺佑为自己与时尚背道而驰真诚抱歉:“我自己看看吧。”
“好的。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宋祺佑字迹像小学生,挑衣服也像小学生复习课文似的把导购员的推荐仔细比较一番:这件太普通了,那件时钟有相似的了,旁边这件的花纹真的不是广场舞专用吗,右边那件亮闪闪的怎么那么像雨衣……
“先生?打扰了。刚刚有位女士建议我再向您推荐下这套,她觉得这套很好看,您的爱人或许会喜欢。”
导购员拿的是最开始那套西服和连衣裙。宋祺佑张望了下,店里人不多也不少,看不出是谁提了建议。导购员贴心地说“那位女士结完账已经走了”,宋祺佑拧眉,说了句“好吧”。
平安夜的酒吧人比平时多了许多,侍者的说辞更新换代了:“抱歉宋先生,太不巧了,我们老板刚走。”
从火车站赶来的宋祺佑失落又理解地笑了下:“今天东西有点多,你拿的时候托着点,我怕袋子破了。麻烦了。”
“刚走”的时钟看着酒吧监控里的宋祺佑拖着箱子离开,到装在外面街道的监控里的宋祺佑消失了有一会儿,他才在“i wannahome for christmas”的歌声中打开了最新一封信。
时钟:
我回来了。b市真冷,中间还下了场雪,不过对你来说,雪应该不是什么稀奇事,m大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雪。p大有一家店专卖冰糖葫芦,我本来想买一串带回来,但店主说糖葫芦放久了没有刚做出来好吃,我想,还是以后有机会一起去吃吧。给你买了套裙子,希望你能喜欢。我的审美水平不高,如果没能让你喜欢,很抱歉。
附赠一个苹果,平安夜快乐。跨年那天我也会来,那天能见到你吗?说起来可能有点幼稚,在p大好几次我都仿佛看到你了,一定神又不是。我觉得我是想见你了。
你之前让我好好想想,我猜你是让我思考对你的感情,但其实从你来实验室找我那天,我就确定了我爱你(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太直白)。不过如果你怀疑我的说辞,我完全能理解,是我之前没有好好表达,对不起,只是我这一个多月的表现有让消除你的忧虑吗?我想让你安心。我是认真的,我爱你,我会好好对你。你可以询问喻苏,我从来不承诺做不到的事。(我的语言比较笨拙,还请你见谅)
这一个星期你过得好吗?希望你过得好。
(这份短信是在火车上写的,苹果其实还没买,待会去酒吧的路上买)
宋祺佑
跨年这晚,宋祺佑打了个“hi”发给时钟,就把手机放在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去酒吧。资料理到一半时他突然坐直,猛地拿过手机看到,消息旁没有熟悉的叹号,时钟的微信名也改回了“せーの”。
不收拾了不理了,宋祺佑抓起手机往外跑。电梯一楼一停,他等不及,跑去了楼梯。
路上来往车辆异常地多,一半赶回家的,一半赶出去浪的,整个城市的灯光齐心协力把天空映得玫红。宋祺佑一手攥方向盘一手把领带摆来扯去,终于扯松了,再在红灯时重系。
天知道宋祺佑为什么要穿西装,大概是觉得隆重吧。不过停车位并不管你穿什么,来得不巧就是没有空位。
宋祺佑曾经试图通过观察酒吧边停的车判断时钟在不在酒吧,观察到三条街开外才反应过来,时钟大概也不止两部车。这次他把车停到了他观察的最远距离,捧着玫瑰花朝酒吧小跑一阵走一阵。
酒吧人比平安夜那晚还要多些,乐队不正经地演奏着“when i’mthe moo<B>http://www.wuliaozw.com/<B>ikeplay”。侍者都忙成小旋风,宋祺佑找到那个他最熟的,喉咙一紧,期待又紧张地问:“时钟今天在吗?”
“宋先生。”侍者微鞠了一躬,笑着,“我们老板等您很久了。”
宋祺佑脚步有点飘,甚至想再确认一遍“我是要找时钟你说的是时钟在等我吗”,等走到酒吧一角,看到穿着黑裙白西服的人,脚步定了心又飘了,一直到侍者早没影了,都没能开口说话。平时在信纸上零零碎碎写了那么多,他这会儿倒不知道说什么。
“很有默契啊。”
时钟歪了点头,盯着宋祺佑的黑色西服,像狡猾的小动物盯着捉不到自己的捕食者。宋祺佑没懂他什么意思,以为他在看花,忙把那一大捧递过去,却还是说不出只言片语。
好在时钟不介意。
时钟接过花。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但是因为太忙还是做不到日更,就,只能工作日日更了quq真的抱歉
(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对自己的码字速度那么自信,头秃quq
☆、14
宋祺佑坐在床边,时钟跨坐在宋祺佑身上,两人接着吻。宋祺佑怕时钟摔下去,怀抱收紧了些。
时钟停下,笑着责备:“你怎么这么不专心啊。”看了宋祺佑小会儿,笑脸埋他肩上:“帮我脱裙子。”
宋祺佑身子一僵,窘迫地严正声明:“时钟,我不是为了这个。”
“我想。”
“……我们说会儿话好吗?”
两个小时前的酒吧里,时钟不顾他的怔愣,把他拉过去亲了好一阵,亲完带他去私人车库——宋祺佑终于知道了找不到时钟的车是因为他有私人车库——车库里和车上又是一顿亲,回到家也是:久别重逢,两人都还没问句好。
时钟温顺地蹭他颈窝:“什么话不能做完再说。”
宋祺佑为难。他想,虽然寻求快感是生物本能,但人成为高等动物,不能满脑子想着□□吧;他想,家里也没有准备安全套和备用床单啊。只是下半身不会思考,或者到底只有下半身在思考,时钟用胯顶他,他一个忍不住把时钟压在了床上。
时钟被禁锢,深知危险不觉危险,还要谆谆地诱惑:“宋老师,快让我快乐呀。”
时钟被宋祺佑抱去清洗又抱回床上,看宋祺佑翻了套睡衣出来,不太想穿,缩被子里闷着声音抗议:“是谁情动地赞颂美,又试图把美扼杀于死气沉沉的布料下。”
宋祺佑回想自己做`爱时的失控,有点难为情,把放睡衣睡裤中间的内裤单独拿出来:“这个总要穿吧?”
“是谁怂恿我躯体与灵魂一同躁动,又痛斥这躁动有罪。”
宋祺佑看着挪到自己身边的像个粽子的时钟,把内裤放到一旁妥协地说:“行吧,那你待会儿压着点被子,虽然开了空调,但……诶……”
时钟咬住了宋祺佑的睡裤裤腰,仰着巴掌脸倔强地看着他,看得宋祺佑想写论文阐述衣物是人类文明史上罪恶的发明。
“好好好,我也脱,你先好好躺着,别折腾感冒了。”
不做`爱时的宋祺佑羞耻心旺盛,背对着时钟脱衣服,又用脱下的衣服遮住关键部位躺上床。时钟蹭过去,小朋友分饼干似的分他被子,修理工扳扳手似的把他扳向自己,整个人往他怀里拱,嘴上说得好听:“来吧,‘咱们斯斯文文的躺着说话儿’。”
“说什么?”
时钟把小腿缠上宋祺佑的:“你之前不是说要说会儿话吗?做完啦,说吧。”
宋祺佑处于“不习惯”与“尽可能增大与时钟接触面积”的矛盾中,脑子转不过来,本能地问:“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你过得好吗?希望你过得好。
时钟停了一瞬,迅速比较大量的回答中哪个最有效力,却选定了那个最真诚的,手和眼睛一齐够上宋祺佑的脸:“我每天有期待,有时期待落空,有时期待实现,这算过得好吗?”
“……还行吧。”
时钟忽地一笑,像孟春初开的花儿招呼等了一个冬季的风:“期待实现的时候,我超开心的。”
认识时钟后常有奇妙瞬间,奇妙程度不亚于未曾预测的实验现象。这一刻就是,宋祺佑想,真是神奇,我明明听不懂时钟在说什么,时钟明明在笑,但是我觉得他有点难过,我因为他的难过也有点难过。心一揪,他的手覆上时钟的,眼睛追着时钟的,好像有外力督促但当然没有地郑重地说:
“时钟,我爱你。”
时钟没想到这三个字能这样快地来,还没准备好,只能遥遥责备选错问题答案的自己,再闭上眼藏情绪,缓慢地反过手,缓慢地与他十指相扣:“好呀。”
十指扣紧了。
倘若宋祺佑有经验,他该趁时钟不看他的时候再具体说点什么,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是什么为什么怎么样,袒露赤诚,承诺忠贞。可他只是傻盯着时钟,头回尝着甜似的笑开。
时钟坚持地闭着眼,想好要端架子,要波澜不惊,可觉出闭眼有点儿用力了眉头都有些皱了时觉出这刻意多刻意,扑哧笑,睁眼,看宋祺佑果真在看自己,问:“想什么呢?”
宋祺佑心里高兴啊:“啊?我在想,真好。你在想什么?”
时钟咬了下下唇,说:“我在想,我得故意问你那个傻问题,‘你爱我什么呢?’然后你会想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你善良,真诚,聪明,有自己的想法……’然后我会反驳,‘其实我不善良,不真诚,不聪明,有的一点想法也很愚蠢。你爱错了。’然后你很没法聊天地说,‘没爱错,以后你就知道了。’”
宋祺佑听得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哈哈不逗你了。”时钟笑出声一阵,边笑把手收回来,撑起身子关了灯关了笑声,和着了骤然降临的灰暗终于肯认真,“宋祺佑,我们在一起吧,一直到你不愿意了。你有任何不愿意了,一定要和我说,好吗?”
身子放平在床上后,碾着心里的不情愿接着说完:“不要因为我爱你而‘爱’我。没有谁需要因为谁的爱而去爱谁,爱不应该有权重。”
宋祺佑眼睛适应了下黑暗,找到时钟的手牵住:“我答应你。不过我不会不愿意。”
时钟心里这才也开始甜,麦芽糖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甜,有点盖着了苦的甜,嘴角扯一个就夜色知道的笑:“‘我不会不愿意,以后你就知道了。’”
宋祺佑不太明白:“你是又在学我吗?我有经常说这句话吗?”
“哈哈哈哈哈哈宋老师你不觉得你说话就这风格吗?”
真是灵魂拷问。
“答不上来就沉默也是你的style,你要是去剑桥留学多和谐啊哈哈哈哈。”
宋祺佑听时钟笑,也不顾自己是不是被揶揄了,跟着笑。
身心折腾一宿后,时钟突然就有点困了,翻了个身,头顶抵宋祺佑下巴,闭上眼小声嘀咕:“你不还嘴我都不好意思再开嘲讽了。”
宋祺佑一下一下地摸他软软的头发:“没事,你随便嘲讽吧,能让你笑多好。”
时钟小幅度摇头摆脑,又蹭宋祺佑一阵:“宋老师好晚了,我们睡吧。”
“好啊。晚安时钟。”
时钟仰头亲一下他下巴:“晚安宋老师。”
宋祺佑一夜好眠,清醒时第一个念头是和时钟说“新年快乐”。结果时钟不知道什么时候先醒了,看他睁眼迅速地说:“宋老师新年快乐!宋老师你硬了!”
时钟比自己小六岁,每次说什么做什么却都比自己抢先,正常生理反应也被他揶揄。心中燃起莫名的竞争欲,宋祺佑有样学样:“新年快乐时钟!你也硬了!”
时钟眼睛亮晶晶:“做吧!”
k.o。
又做了一次的时钟累得不行了,做饭任务交给宋祺佑,自己蒙着被子睡去了,睡醒拾掇干净到厨房时,宋祺佑正对着电饭煲发呆。时钟哥俩好地把胳膊甩他肩上:“速速回魂!”
“你洗……”宋祺佑偏头看时钟,“你穿了我的衣服?”
时钟从衣柜里翻出了宋祺佑的毛衣和长裤,都有点大,袖子把手完全遮住,裤子的裆低了一些。他甩甩袖子说:“裙子刚送去干洗了。你送我的第一条裙子,要足够正式才能穿。”
“刚?刚刚?”
“对呀。一个电话的事。”时钟倾身把电饭煲c-h-a头拔了,边拿碗筷边说,“我还把你送我的花选了些c-h-a花瓶里了,剩下的我吃完饭再选一些晒成干花吧,或者做几个香囊。”
宋祺佑听他嘚啵嘚啵,感慨:“你很会生活。”
“那可不。生活琐事交给我就好,宋老师可以更安心地专注科研。”时钟盛好两碗粥,“我是不是更讨宋老师喜欢了?”
其实宋祺佑一刹那有点不安,但这不安感貌似没有根源,也很快就散了。他走到餐桌替时钟拉开椅子,说:“不能喜欢更多。”
时钟竟然听懂了,哈哈笑起来。
宋祺佑就也笑。
饭后,时钟把他卓别林的裤子脱了,坐床上挑着花。刚刚不知道是时家的哪一个家仆送来了新床单,时钟说旧床单也有在生命尽头发光发亮的权利,就把一大捧花洒在了床上,还脱下衣服cos了一番美国丽人,嚷着让宋祺佑看。
已经进入考试周了,宋祺佑坐在书桌边准备复习课,椅子转向时钟看到他躺在玫瑰花瓣中间,双臂张开,双腿微曲,重要部位用花瓣掩着,有点担心那些花瓣不干净。
时钟看出他欲语还休,瘪嘴坐起来。花瓣哗啦啦全往下掉,露出他有些单薄的胸`脯,他抓过丢在一旁的上衣去了浴室,洗了过去二十四个小时里的第三次澡。
宋祺佑捡起一片地板上的花瓣,在丢掉和放回床上之间纠结,最终在床上把花分成了两堆:一堆原本就在床上的,一堆掉到地上捡回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文被锁到心累,改了好多quq发在cp论坛上的版本是有两段小车车的,大家可以去cp论坛看,或者等完结后的踢叉踢。以后有车的章节都会这样处理,还请小天使们谅解,手动比心!
☆、15
“你要不要……住过来?”
时钟正在盛汤,拨开浮在面上的一层油,只盛汤水:“不要。你家太小了,卧室还没有我半个衣帽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