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结婚。”
???这又是哪儿的话。
“哎,算了。”宋清乔举起酒杯跟殷暮碰了碰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会吊人胃口了现在。
殷暮也懒得再去纠结宋相以结不结婚这码子事,主动管闲事得来的后果都不会太好。
什么事儿在几杯酒下肚后都不算事儿了,跟乔哥喝酒就是舒坦,不用担忧后果,只顾醉了还是没醉就好。
只顾眼前人就好。
眼前人现在睡衣领扣开了两颗,细白的手腕依然悠闲地晃荡着酒杯,冰块与玻璃杯壁碰撞的声音格外好听,褐绿色的头发掉成了草绿色,饱和度下降很多,衬得那人更加白净了。
像是……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荒谬之神。
殷暮迎上去往这他嘴上亲一口,倒是回应得快。
嘿嘿,还是要食人间烟火的。
这人间又有几个这般的人呢。
“明儿不上课了?一个劲儿灌酒。”分开后殷暮挑衅般问他。
“起得来就上,起不来就翘。”
“什么人啊,学习这事儿根本就不在你的规划范围内是吧?”
宋清乔抿唇,低了低眸子:“我就没有规划,何来范围?”
好笑,殷暮把头搁到他肩上,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那从现在开始,就好好规划规划,大艺术家宋先生。”
是得好好规划规划,毕竟已经离以前一个人向前向后,亦或停在原地的日子有些距离了。
“每次喝了酒光会给人出难题。”
一杯接一杯,两人这是打算喝到圣诞节,最后喊停的依然是殷暮。
脑子里一团乱麻,躺上柔软的床便什么都理清了,就是犯困而已。
睡到后半夜被冷醒了一次,被宋清乔紧紧搂在怀里,但酒似乎并没有醒多少。宋清乔睡得很浅,被他折腾醒了之后眼睛里边全是红血丝。
“暖气坏了?”殷暮问了句。
“窗户没关。”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不想动。”
那他妈就受着这零下几度的冷风啊!?殷暮叹口气从他手臂里挣脱出来,光着脚赶紧去把窗户关上又窝回被窝里去。就下去了十几秒钟,脚就凉了。
但是抱着宋清乔,那人还是有点温度的,把冰凉的脚往他脚上一挨,给人冻得倒吸口气。
“瞌睡都冻醒了。”借着香薰的火光,宋清乔的皮肤变成暖黄色,比他平时看起来更温柔动人。
分不清是谁先开始的,可能是殷暮的手先伸进了他的睡衣里,也可能是他的手先解了殷暮的裤带,反正电光火石间就发生了。
殷暮昏沉沉的脑袋根本控制不住疯狂的思绪,一股脑就涌出来,比日出喷发得还快,奈何酒j-i,ng的麻痹让四肢都使不上什么力,被宋清乔把控得死死的,后背的汗一阵接一阵地冒。
偌大的空间里,除了呼吸声再容不下其他,而这整个后半夜,殷暮除了记得唇齿厮磨的滋味,也就只剩充斥全身的疼痛了。
妈的。
“从老子床上滚下去!”
中午醒过来的第一句问候,伴随着宿醉的头疼和腰椎似要断裂般的叫嚣,以及某处难以启齿的嘶吼。
“殷总你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宋清乔把被子裹得实实的,只露了个绿脑袋在外面,下嘴唇都被咬破了,已经结上了血痂。
“宋清乔你他妈可真是个正人君子啊,趁人之危都没你这样的!”殷暮现在实在动弹不得,稍微动一下就牵动无数条神经让你根本分不清是哪里在痛。
宋清乔从他背后抱上他,两个人都光秃秃地贴在一起:“殷总你手机今上午响了得有十次了。”
“少他妈讲废话,叫你滚你他妈不滚是吧?”
“别啊。”大型犬宋清乔又使出了他的耍赖绝技,脑袋蹭,脑袋使劲蹭,“今儿可是圣诞节呢。”
圣诞节关你他妈的屁事!
“给晃哥回个电话。”殷暮使劲伸手才拿到手机,微信六条消息,未接来电八个,“晃哥是不是一天闲得慌。”
【殷总,你人呢?】
【又旷课?】
【牛逼了,跟乔哥待一起还真是有样学样。】
【难不成又他妈跟他喝酒了?】
【我□□倒是接个电话啊!】
【老子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乔哥!】
“喂,晃哥。”殷暮刚打了个招呼,手机就被宋清乔夺了过去。
“晃哥,听说你要教育我?”
“没事儿,圣诞节我让你三招。”
???
“殷总生病了,昨晚上睡觉没关窗户,吹感冒咯。”
“行了行了,用不着,有空给我们买点午饭过来。”
人间祸害晃哥开始深深懊悔起来,怎么他妈就是想不开非要把殷总介绍给这个倒霉孩子认识呢。倒霉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狂,反而他的殷总被拽入了无底深渊看样子还有些难以自拔,失策啊失策。
“我发现你讲胡话真是张口就来。”殷暮对他啧啧称奇。
“对你不讲。”那倒是,光这点还算得上老实。
“乔哥,你闻见没?”
“什么?”
“汗臭味酒臭味烟臭味。”还有一股不知名混在里面的味道,香薰都救不了。
“洗个澡,待会儿晃哥要来了。”
“你先,我得缓缓。”
作者有话要说:
陆毛最最最大的优点就是扛揍~
感觉这章内容挺多的……嗯……
目的是让你们以为这是一个互宠甜文……(?
第23章
天知道殷暮是怎么忍受着全身上下没一处舒服地方洗完澡的,洗澡过程中还在照镜子时发现了颈窝处一个暗红的牙印。
这狗 r-i的真他妈属狗的?!
待他一瘸一拐从浴室出来后,床单被套都换好了,窗户也大开着透气,全然看不出一夜旖旎痕迹。
徐晃已经到了,在客厅跟宋清乔两个骂骂咧咧,徐晃单方面骂,乔哥安静吃着饭。
殷暮着急忙慌地穿衣服,发现他根本没有高领可以遮住那个可恶的牙印!
算了,只有穿宋清乔的老头儿羊毛衫了。这泥巴色真他妈丑。
“殷总!”徐晃上前,“真生病了!?脸色这么差?”
殷暮配合地吸吸鼻子,感谢他一入秋就开始发作的鼻炎:“有点不舒服而已,没什么大事儿。”
那作了祟的狗东西在那边小口吃着j-i排饭,饶有兴味地琢磨着殷暮和徐晃。
好气啊,真的气。
殷暮拿了饭盒去客厅吃,好歹沙发是软的坐起来比硬木凳好。
“乔哥脸上那伤是你打的?”徐晃悄悄问了一句。
“什么伤?”
“嘴皮子那儿的。”
晃哥智商真没得说,谁他妈打架会把嘴皮子打破。
“他自己嘴巴干,裂的。”
“我还以为你俩喝醉了大干了一场呢,毕竟能忍他这么久也不容易。”
确实大干了一场,但不是那个大干了一场。
殷暮尬笑了两声,埋头吃饭,没吃两口就觉得胃里不大对劲。
“c,ao。”也顾不得这儿疼那儿疼了,直接往洗手间冲,趴在马桶边吐了好一阵。
宋清乔过来给他递上两张纸,道:“你是不是胃有问题?”
“没有吧,没检查过。”
“他妈叫你少拉他喝酒!你就是不听!”徐晃逮着点尾巴就又开始骂宋清乔。
“估计就是昨晚上吃多了喝酒反胃。”殷暮起身漱口,“你俩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
应该没有事的吧?就像有些人一紧张就胃痛一样,他不过只是在受了很大的刺激之后才会反胃,就两次。
徐晃全程恶狠狠地盯着心安理得吃饭的宋清乔,眼神里的怨念能具象化的话可能已经把宋清乔砍成渣渣了。
“晃哥,你圣诞节就跟我们耗着啊?”殷暮没再吃饭,端着杯温盐水喝。
“我在思考问题。”徐晃表情越发庄重起来,“乔哥。”
“嗯?”
“要不然你搬我那儿去住?”
???
“为什么?”殷暮和宋清乔异口同声问出来。
“不是,你这货成天又不学习,这不耽误殷总吗?”
宋清乔放下饭盒,笑着没说话,他在等殷暮说。
“……你想多了晃哥。”殷暮咬牙,“是我非要拉乔哥喝酒的。”
宋清乔赞同的点头,一副你看吧不关我事的模样。
徐晃痛心疾首:“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殷总了。”
哦?确实,以前在徐晃眼里的殷暮是个除了上课时间就见不着几面的人,因为成绩好所以自动认定他的其他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去了,两耳不闻窗外事,跟现在这个整天喝酒抽烟的殷暮是不太一样。
生活不易,殷暮叹气。
说起昨晚上喝酒,好像有什么事来着?是什么事?让乔哥不开心的事。
“晃哥,你知道宋相以要结婚了么?”殷暮问出口的那一霎那,徐晃和宋清乔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j-i,ng彩,那还是殷暮第一次见宋清乔露出这种惊慌的表情。
徐晃立马扭头看着宋清乔,面面相觑了大概有个十秒钟,然后木然地叹了一句:“完了。”
一个二个跟听了个什么鬼故事一样,看不明白他们的心理活动。
完了,真的完了,宋相以要结婚了。
“乔哥,你拦得住吗?”徐晃问。
拦什么!?该不会让宋清乔去拦着宋相以不让他结婚吧!?
“婚纱照都拍了,过年就回来办婚礼。”
干!还真是!
徐晃眉头锁得死死的:“那你自己去扛,我就当不知道这事儿。”
“我可扛不住,我很久没跟他打过架了。”宋清乔这下是真的着急了,脸拉得比昨晚上还长。
“那你他妈不可能还让我去吧!?我非被他卸两条胳膊下来不可!”
两人一段漫长的沉默,接着一同望向了一头雾水的殷暮。
“不行不行!”晃哥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让宋相以自己去跟他说。”宋清乔也觉得不可行。
“我□□不要命了!?那样咱俩都得遭殃!”
“晃哥,老规矩吧还是。”
殷暮从头到尾都在看他们俩表演,而且还是一出隐晦深奥的表演,让人看不懂的表演。所以现在这是,又他妈要斗地主?
“你们能先跟我说说清楚什么事不?”殷暮握着牌,依然是那个来凑数的。
“决出胜负再跟你说。”徐晃和殷暮一头,宋清乔是地主。
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宋清乔还剩一张牌的时候被殷暮放了□□,然后跟徐晃配合来了个绝地反杀。
这一波把宋清乔打得一愣一愣的。
绝对是报复,对昨天后半夜发生的事的报复。
“乔哥,天意啊!我他妈上次在icu躺了半个月,但我相信你,你先把他打晕过去。”徐晃高兴得手都发颤,明明这么恐怖的故事被他说得跟芝麻绿豆一样。
在宋清乔先把他打晕过去之前,他便脚底抹油溜了。
“说。”殷暮抄着手跟宋清乔面对面坐着。
“你想知道什么?”
“宋相以结婚这事儿,你俩到底在怕什么。”
“没……怕,只是有点麻烦。”宋清乔咽口口水,“这你知道陆毛跟我从出生就一起长大的吧。”
殷暮点头,原来是在怕陆衡凉?
“他特别迷宋相以。”
“这迷是怎么个含义?”
宋清乔顿了顿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依赖程度远超乎你想象,四年前宋相以自己去日本了,当时是晃哥跟他说的,你刚才也听见了,被打进icu待了半个月。”
……
好像是挺可怕的。
“那这次?”
“殷总你不知道,陆毛考b大多拼命,就是为了和宋相以一样也到日本去,每年过年都飞去看他,还有很多事情各种各样的。”
“但是结婚这个事儿不是你们能控制的啊,是宋相以自己决定的。”
宋清乔整个人往沙发上倒:“现在的问题是,陆毛发不发火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那他妈又不是没见过陆衡凉打架!不发火的时候揍人已经那个德行了!发起火来还得了!
“必……必须告诉他么?”
“不然呢,让他毫无准备地迎接宋相以回来?毫无准备地参加婚礼?瞒着他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是这么个道理,有些事情反正迟早都要面对,有准备总比打无准备之仗好。
“我跟你一起去吧。”
“别,到时候我自己都管不过来,你再挨揍就好玩咯。”
……
这他妈一天天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宋清乔挪着挪着挪到殷暮腿上,脑袋瓜靠着他热乎的肚子:“殷总,我到时候要是被揍残了怎么办。”
“你不是打架厉害么?”
“那是小时候!我十几年没和陆毛打过架了!”
陆衡凉虽然老是板着张脸,话也不多,但总的来说对徐晃和宋清乔还是相当友善,加上宋清乔也不是个脾气大无事生非的人,或许连小吵小闹都很少。性格上从小就开始磨合,能走到现在自然都是有原因的。
怎么说呢,就像无法想象宋清乔握起拳头来是什么样子一样,也无法想象陆衡凉发起火来是何种状态,最让人无法想象的是,陆衡凉和宋清乔打架是怎么个场景。
“你跟他好好商量商量,让他别打脸。”殷暮摸着他绿了吧唧的头发,给出了这般下下策。
“那要是打脸呢?”
“我就连人带行李把你扔出去。”
今年的冬天冷得早可还没见过一场雪,多是寒气浸到骨子里的雪雨,还没落地便化作滩水。
殷暮被赶出了家门,因为等会儿陆衡凉就要来了。这天黑得太快,不过六七点的空档,便只剩街上的霓虹彩灯,再没有亮堂。
“嘿,小殷。”
在这条街上碰见苏让的概率依然大得惊人。
“苏警官。”
“你一个人啊?”
第一次仔细琢磨了下苏让,发现这人真是自带了一种正气,身板笔挺,面容开朗阳光。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少年心气浓郁。
“嗯,苏警官也一个人?”
“刚下班,一起吃个饭?”
殷暮跟苏让挑了家小餐馆,装潢内敛j-i,ng致,做的却是江湖菜。
“你还是我到这儿来碰见的第一个老乡。”苏让卸下羽绒服放到旁边,笑得露出排白牙。
“地方又不远。”殷暮突然觉得他还是有些傻里傻气的,“苏警官你看起来挺年轻的。”
“嗨,还不是成天跟小孩儿打交道,在p城的时候管一中那片儿,到这儿来了又管大学城这片儿。”苏让想起了什么似的,“你怎没跟上次那几个一起啊?”
“各有各的事儿呗。”
“我说你怎么和他们混一块儿的,那三个可是我们局的熟客。”
这用词有点意思。殷暮发笑。
“都是命吧,不过也不算太坏。”
何况混一块儿的时间也没多长。
苏让敛了笑,垂眸:“确实都不是坏孩子。”
“苏警官你这看着没多大年纪,怎么老爱使这种语气。”
菜上来了,看起来大红大绿的,辣椒没少搁。苏让又叫服务员开了瓶啤酒。
“诶,为啥就开一瓶?”殷暮问。
“得了吧你,看你那脸就是醉了一夜的,还想喝?”
“你怎么看出来的!?”
“比你多活几年,看得准。”
苏让是个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好人,就是俗话说的滥好人。心里对这社会还是有向往的,致力于拯救青少年走出迷途。除了爱管点闲事以外,还真没什么大问题。
不对,还有个缺点,话太多。
“小殷啊,你是p城的人怎么能不吃辣呢!”
瞧瞧,一口一个小殷多亲切。
“不是不吃,只是不太能吃。”
“不一个道理么?”
算了,你说是就是吧。
宋清乔那边还没消息,会不会已经被打趴下了?殷暮有些担心,但因为宋清乔明确说了,事情完了之后会通知他,便不再好去过问。
“一会儿看手机一会儿看手机的做什么。”苏让那瓶啤酒没一会儿就见底了。
“苏警官,我可以抽支烟吗?”殷暮看了看四周没有贴明禁止吸烟的标牌。
“抽吧抽吧,你们这些孩子都挺有个性。”
暂且理解为是夸奖。
殷暮点上烟,果然还是焦躁。一根烟的功夫,宋清乔电话打来了。
“喂,有事没?”
电话那头长时间没回应,就听见气息有些喘。
“我马上回来。”
宋清乔说:“回来的时候带点跌打药。”
“有事儿?”苏让问。
“嗯,苏警官这些我能打包回去不?”
苏让也吃得差不多了,反正全程也就他一个人在认真吃饭,殷暮顶多配合着叼了两口。
“打啊,不能浪费。”
殷暮去前台找服务员打包顺便把账给结了,跟苏让互相留了个联系方式便匆匆往回赶。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押一把
乔哥vs陆毛
小打小闹无伤大雅:d
第24章
家里简直就像被洗劫过一样,烟灰缸都给摔破了,碎了一地玻璃渣,椅子东倒西歪,就连抱枕都飞得南一个北一个。
宋清乔虚脱般坐在地上,背靠着移了位的沙发,将烟头往茶几上摁。
看来还真是经历了一场激战。
殷暮走过去查看他伤势,还好,脸上没怎么破相。
“哪儿痛啊?”殷暮问。
“头痛。”
“到底哪儿痛!?”
“真的头痛。”
呵,殷暮手往他后脑勺一摸,贼他妈大一个包鼓起来。
“我c,ao!”估摸着是烟灰缸砸的,这陆衡凉下手也忒狠了,“他人呢?”
“里边儿晕着呢。”宋清乔指了指自己卧室。
“意思是你还没吃亏是吧?”
“那可不,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死你。
“你他妈是不是被打傻了?还笑!”不太明白宋清乔为什么每次被揍了都还乐得跟个傻子一样。
“殷总,我手拐子好像肿了。”
宋清乔把上衣脱下来,腰上青了一片,左手手肘肿了起来,右手指关节也裂了几道血口。
“腿上有事没?”
“有,疼。”
那他妈脚底血淋淋一片能不疼吗!踩到玻璃渣了没感觉啊!
“我他妈真的服了你俩了。”殷暮先给他腰上上跌打药,轻微一摁宋清乔都得抖上三抖,“事情解决没?”
“他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没想明白就继续揍。”
“乔哥,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那得看对象是谁。”对陆衡凉来说,暴力可以解决的问题远远胜过不能解决的。
殷暮被梗得无话,拿酒j-i,ng给他清洗脚上的伤口,玻璃扎得还不算太深,不然得拖去打破伤风。这狗东西还挺能忍,从头到尾都没叫过一句。殷暮给他处理完之后,又去看陆衡凉。
哇,宋清乔真不是人,别人都没打你脸你倒拳拳往人脸上揍。但不打脸也晕不过去不是。
陆衡凉现在肿得有些五官模糊,鼻梁骨都给打破了,外带一个熊猫眼,左半边脸红肿得像包了个j-i蛋。乔哥的力气是有目共睹的。
算了,殷暮想着,要是自己去给他上药把他疼醒了,那岂不是要被一通乱拳打死,怕了怕了。
“吃完饭把屋子给我收拾利索。”转而去客厅命令正在吃饭的那人。
“啊,可是我脚受伤了啊。”
“屁大点儿事,敢打架不敢承担后果了?”
陆衡凉晕到半夜才逐渐转醒,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蒙,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哟,祖宗醒了?”宋清乔半撑在窗户栏杆上,侧着身看他。
记忆一下又涌回陆衡凉脑子里,他踱到宋清乔身边:“乔哥。”
相对无言。
宋清乔轻叹口气:“陆毛,虽然我没资格教育你,但我还是要说,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遇到问题需要的是解决问题,不能困在问题里面。”
这话是宋清乔听心理医生说的,以前听怎么没发现原来这么有道理呢?现在还可以说出来劝导劝导别人。不过他确实没那资格去教育陆衡凉,毕竟他要解决自己的问题就够难的了,替人解决问题这种事都归那些闲得发慌的人做。
陆衡凉淡漠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走,去找晃哥。”宋清乔拍拍他肩,“你骑了车过来的吧?”
“殷总呢?”
“他先过去了,等会儿啊我给他打个电话。”
殷暮被叫到ktv楼下等他们,然后等来了一个鼻青脸肿的机车男和一个瘸子。那陆衡凉不摘头盔还好,一摘头盔就让人觉得好笑,脸上的肿消了些,但也还没处理,眼睛还是淤青着,这不就是殷暮想把宋清乔打成的那个猪头脸么?
另一个瘸子乐呵呵地被殷暮扶着,还说殷总这身高正顺手。
今天的人和晃哥生日的时候一个配置,只是大家没再去酒吧,而是换了个喝酒的地儿。
方寒月和何佑樱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着急忙慌地给陆衡凉处理脸上的伤,一会儿创口贴一会儿冰袋,莫名散发出些母性光辉。
“乔哥,你是真他妈的厉害。”徐晃靠着宋清乔看了一周,没看出什么不一样。
但其实有些人你看着他表面上挺白净,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秘密藏着呢。
“要表扬就好好表扬,非得加脏话?”
“那是我的语气助词,表强调。”徐晃递上杯酒,“我就知道还是你靠谱。”
殷暮挨着宋清乔坐在一起,无所适从。这还是继高三毕业聚会之后第一次来ktv,他不喜欢喧闹杂乱的地方,一直都是。所以娱乐活动仅限于一个人的范畴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挺无趣的吧,但本人觉得有意思就行。
今儿来呢,纯属无聊嘛。
“来来来,别给他弄了,那点伤痛不死他,喝酒喝酒!”徐晃高举酒杯,两个女生对他仍旧置之不理,“c,ao!咱仨喝!”
几杯酒下去肚子里就暖了起来,听晃哥唱歌乐得紧,舌头都打不直还非要唱rap,你这不是贱么。
殷暮不敢笑得太夸张,死死撰着裤子。
“难听吧。”宋清乔说,“这儿一个比一个唱得难听。”
“那为什么要来唱?”
“反正都难听,无所谓呗。”宋清乔挑眉,“你来一首?”
原来是在挖坑给殷暮跳。
“我他妈才不唱,鬼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这可真没有,我跟你说晃哥还算我们里边儿唱得不错的。”
那可怪不得徐晃全场麦霸。
说唱戛然而止,何佑樱切掉了徐晃的歌,接上了一首《词不达意》。确实有点词不达意,词是什么都听不明白。
被切掉歌的那人还在一旁噼啪鼓掌,得,你们虚伪的友情就是这么维系的吧。
觥筹交错间,宋清乔到一边去唱了首歌。殷暮算是明白了,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窗就必定会为你关上一道门,乔哥的唱歌天赋与绘画天赋呈负相关,有一句能在调上已经是谢天谢地。
不对,他神就神在,唱得跟原唱完全不一样,却又不那么违和。
奇人啊,不管呆一起多久,还是得感叹宋清乔真乃奇人也。
“晃哥,我待会儿可能得先走。”方寒月说。
“什么个意思?”
“你不是知道吗,就我妈前几天给我相那男的,等会儿要来接我。”
“你还真相亲去啊?”晃哥不依,“不成,好歹得叫来咱们审审啊。”
“没认识几天,凑合凑合我妈呗。”
“不成,乔哥你说呢?”
宋清乔直接握着话筒说了句:“不成。”
“你他妈什么不成啊,你知道什么事儿么你!”
宋清乔笑着:“叫来看看。”
其实方寒月还挺喜欢这个男的,但晃哥和乔哥叫来看看的意思就是想整人家,把她事儿给搅黄咯这俩货就开心。
“别跟我一唱一和的,顶多叫上来见一面就走。”
“那成。”徐晃答应着,这人上来了就成,到时候走不走得了还难说。
宋清乔搁下话筒凑殷暮耳朵边讲悄悄话:“殷总,我想去洗手间。”
“要我批准?那你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