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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
    己看不大明白的。某某日,某某人来此作甚说甚,俱都有所记录。尤其这醉仙楼乃是京中最大的酒楼,里头菜肴精致,又有镇店之宝梨花白,多有京中官宦或是子弟前来聚宴。每每这样的时候,自己整理的东西便多了不少。石清再不明白,也暗暗能猜出了几分。

    这样的地方,且不管背后的主子是谁,都不是能够让人轻易便进来的。自己怎么就如此糊涂呢?

    瞧着吉祥推门便要出去,石清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啊”了一声,猛地朝前扑到了林琰脚下,“大爷,不能啊大爷!”

    林琰冷冷地看着他,对着吉祥挥了挥手。吉祥便又站在了门后候着。

    “大爷,我兄长并不知晓这里的事情。他念书念呆了的,这几日也一直在屋子里不曾出来过,大爷,求大爷饶他……”

    林琰反倒是笑了,“他念书念呆了?你以为你有多灵透?我只是说你这两年跟着我,也多少有了些长进,谁知竟是打了眼了!但凡你长些脑子,又怎么会让外人进到这里来?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说着,一脚踹开了石清。

    这一脚正踢在石清心口处,林琰怒火之下用力又猛,只踢得石清登时便嘴角渗出了血丝儿。

    石清吓傻了,此时林琰看起来全然不是平日里的文弱书生。不敢耽搁,忙又跪好了。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石清不敢说话,只偶尔能听见几声烛花儿爆裂的声音。

    林琰这里揉着额角,脑中已是过了多少个主意。只是,石清算是他一手提上来的,他这次事情虽是做的不合规矩,却也不是没有补救的余地。

    “你说你的兄长,叫什么?”

    “回大爷,石秀。”

    林琰靠在后边椅子上闭目想了一会儿,“你且起来,叫了你兄长过来给我瞧瞧。”

    石清大喜,忙爬起来往外头跑去。

    吉祥站在门口瞧着,小声嘟哝了一句:“不识好歹!”

    ……………………情节分界线,小攻要出场……………………

    处理了石清兄弟的事情,外头已经打起了初更。林琰心里窝的慌,将吉祥留在了醉湘楼里,叫他暂且看着这里,自己便先行回了林府。

    他自己的院子在林府的东南角,已经是最外边的一进了。林琰住在这里,一来是因为内院尚有黛玉在,二来也是为了出入方便些。

    进了院子时候见屋子里尚有灯光透出。林琰咳了一声,里头碧萝听见声音,忙打起帘子迎了出来。看林琰面上神色不虞,心中不禁纳罕。却也并不敢多问,只忙忙地叫了小丫头端了热茶上来,“大爷且先润润。今儿晚间还是冷的很,咱们这里不比别院有温泉,大爷可还要沐浴?”

    林琰点点头,“你叫人将浴桶抬进来罢。且不用你们伺候了,都回去睡罢,待明日一早再来收拾就是了。”

    碧萝答应了出去,果然不多时便有几个壮实的丫头抬了一只浴桶进来,又往里注了热水。碧落装满了热水的铜壶留在了屋子里,自己戴着丫头们出去了。

    林琰脱了衣裳跳进浴桶里,温热的水泡着身上,说不出来的舒服。只是,也极易让人疲乏。

    司徒岚到的时候,便看见了一幅这样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林琰坐在浴桶里,只能瞧见头颈和两弯膀子,看这个架势,身上大概是没穿着衣裳的。头歪向一旁,几缕湿着的头发贴在脸颊一侧,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时安稳地闭着,一看便知是睡着了。

    司徒岚顾不得美色当前,忙疾步走过去,轻轻唤道:“子非?子非!”

    林琰睁眼见是司徒岚,“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司徒岚恐他是着凉了,伸手在水里摸了一下,触手冰凉。心下一惊,忙将自己额头贴着林琰的额头试了一下,只觉得微有些发热。当下也不顾的别的,又使劲儿推了推林琰,“子非,快醒醒,泡在冷水里再泡出毛病来!”

    林琰今日累极了,先是从城外头赶回来,再是城门口一场惊魂,晚间又生了一肚子气,此时明知司徒岚进来了,自己这般模样不妥,却是只觉得两只眼皮有千斤重,竟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晃晃悠悠地从桶中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了浴桶边儿上挂着的干手巾擦了擦身子,这才跨出了浴桶。

    司徒岚瞧着林琰迷迷瞪瞪地穿上了中衣,又系好了带子,再晃悠着往床边走去,当下捂着鼻子过去扶着,“子非,你睁开眼睛慢点儿,仔细磕着了。”

    林琰推开他,自己扎到了床上裹严了,朝司徒岚挥挥手,“你回去罢,我得好生养养精神。”

    司徒岚委屈了,扑过去硬是挤出来一小块儿地方,也从脚下拉了一床锦被盖了,笑道:“我也养养精神。这些日子在护国寺里天一黑就躺下,天没亮就听见念经的,竟是比在家里还累些。”

    林琰“唔”了一声,扭过头来,强睁着眼睛看司徒岚,“你哪天回来的?”

    “前儿个啊。”司徒岚额头抵着林琰额头,“你这是方才着凉了。再没见过你这般粗心的,大冬日里头泡在冷水里。不等着吃药汤子等什么?”

    被他一搅,林琰睡意也渐渐消了,便与司徒岚说起这一日的经历。

    司徒岚听他说到另一个男人徒手制住了疯马,又说“年龄与我差不多,二十不到的样子。生的很是有些威严,怕也是世家出身的公子”时候,心里忍不住浸在了醋里,因道,“这样的人京里一抓一把的,倒也不一定是世家出身的。”

    说着,裹着被子往林琰那边凑了凑。

    林琰瞧着他一点儿一点儿挪过来,心里一晚上的郁气早就没了,勾了勾唇角,低声道:“行了,别挪了。我可不能再跟你说,明儿还有事情要去小宅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先送上一更,明天,不是,今天上午大概还能送出来更……

    赶着补教案中,抱歉哈

    今天收到了一个手榴弹,后台居然看不出来是谁送的。我盯着前台看了半天,是独上西楼妹子么?

    ☆、……

    林琰声音越来越低,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司徒岚侧过身子,半撑着身子看了一会子林琰的睡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子非……”

    ——你到底何时才能和我一样,恨不能一时一会儿都不离开呢?

    坐起来替林琰掖好了被子,又在他唇角亲了亲,这才转身离开了。

    林琰一早儿醒来,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司徒岚早就没了踪迹。再看看帐子外头,隐隐透进来一些白光。再掀开帘子瞅了瞅,屋子当中那大浴桶依旧摆着,仿佛昨晚司徒岚根本没有来过一般。

    林琰觉得头有些发沉,又倒回了床上,虽是睡不着了,却闭着眼睛安稳养神。

    好容易外头有了声响,林琰问道:“是谁?”话才一出口,自己先吓了一跳,嗓子竟是有些哑了。

    “大爷醒了?”碧萝的声音传了进来。

    碧萝打开柜子拿出了一套衣裳,隔着帐子递进去,自己便从外边唤了人进来将浴桶等物收拾了出去。因听着林琰方才说话声音凝涩,又忙去叫外头翠染预备蜂蜜茶过来。

    一大早上忙乱了过去,林琰揉揉自己的额角,自知是昨日泡了冷水所致。也不敢过于逞强,老老实实地窝在了屋子歇着。其间黛玉林若听得他身上不舒服,都过来瞧了。黛玉忙叫了管家去请了大夫看视一番,只说是着了凉,便忙忙地叫人拿药来煎了。

    林琰素来对那些药汤子敬谢不敏,可对着黛玉林若两双担忧的眼睛,只得苦笑着接过了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黛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喝了那药林琰立时便好了一般。还是林若知道林琰的性子,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打开了看时,却是他平日里吃的桂花松子糖。

    林琰笑着噙了一颗,细丝丝的甜意便盖住了那药的苦味儿。才要伸手去摸摸林若的小脑袋,却见他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又将糖包了起来塞进怀里。

    林若笑嘻嘻对黛玉道:“二叔小气的很,每日吃糖才给两颗。今儿我的糖分了一颗给二叔,果然还是我大方。”

    黛玉哑然失笑。林琰忍不住在床上笑骂道:“上回是谁牙疼的哭叫?还敢多吃糖?”

    转头拉拢黛玉,“妹妹以后也记得,不能给他多吃了甜的。”

    黛玉笑眯眯点头,林若“啊”地叫了一声,扑到床边儿扯着林琰袖子不干。

    黛玉过去领了林若,柔声道:“才吃了药,且叫哥哥发发汗。若儿跟我去,我有好东西给你玩。”

    林若苦脸变笑脸,跟着黛玉走了。临出门时候还不忘了回头朝林琰扮了个鬼脸。

    林琰舒了口气,瞧着林若自黛玉来了以后越发像个小孩子,他出去倒是更放心了。黛玉其实也是俏皮的性子,只是先前在亲戚家里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罢了。如今愈见开朗了些,做事又细致,更加讨喜了。

    叫人都出去了,自己倚在床头拿了一本书来看着。过了半日翠染又进来回说是厨房里送来了几样粥菜,乃是黛玉特意吩咐了厨房预备的。

    林琰虽是不大饿,也叫人端了上来。两个丫头抬着小炕桌进来放在榻上,几样精致的清粥小菜随即摆好了。林琰瞧着,尝了半碗粥,也就罢了。好在吃了药,渐渐发热,感到身上略有了些汗意,先前那种头昏眼涩的感觉便好了不少。

    好容易挨过了白日,晚间林琰挣扎着起了身,这回不敢大意,穿了厚厚的衣裳才出了门。

    次日一早,黛玉过来看林琰,见他脸色比之昨日倒更差了些,不由得纳罕,“哥哥,昨天的大夫开了药,我瞧着效力不大。不如再换个大夫?”

    林琰鼻塞头沉,慌忙摇了摇脑袋,难得几分孩子气,“别。昨儿的药够苦的了,很不必再换了。妹妹没听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么?我好生养两天,不用吃药也能好了的。”

    黛玉坐在一张圆绣墩上,帕子捂着嘴笑个不停,“哥哥竟也是怕了吃药不成?我只说你再没什么不能的,谁知道一碗药汤子就难住了。”

    说笑间林成从外头回道:“大爷,外边儿荣府里边的琏二爷来了。”

    林琰黛玉听了,互相看了一眼。

    “先请到花厅里去。”林琰起身道,“我这就过去。”

    黛玉忙起身道:“哥哥,你身上还病着。不如将二表哥请到这里来,我回避了就是了。”

    想了一想,林琰微笑道:“也好,那妹妹且先回去。”

    ……………………过渡无能来个分界线……………………

    王夫人最近有些烦。

    按说,女儿成了金尊玉贵的皇妃,眼瞅着省亲园子都建好了,只等着收拾完了各处轩馆楼阁,便可以请旨省亲了,王夫人此时该当欣慰才是。只是话又说了回来,这园子虽是弄完了,可总不能贵妃省亲,就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罢?

    一应的各处家具须得现打制了,木料不能凑合,就算不能都用那紫檀花梨,总得差不多才是;绣幔帷帐,府里头针线上的人是做不来的,得外头定制,料子总要蟒缎宫纱。这还都是小头儿,真正的大花费是那些个金玉器皿古董摆件书画字幅之类的。荣府里边儿几代积累,好东西不少,可这东西并不都是记在公帐里头的。别人不说,单是老太太手里,就得藏了大半。

    况且就算是有好的东西,那么大的一个园子,光是大的地方就有十来处,府里的东西能摆几个屋子?大多数还是要另去采买的。

    王夫人一心要叫女儿这次“回娘家”风光体面,便是再多银钱也使得——只是一样儿,少动了自己的私房才好。

    因此,省亲园子才建好了,各处的买办往王夫人这里来支银子,王夫人瞅着手里的银子流水般花了出去,偏生还没有瞧见什么,只愁得对凤姐儿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先前只说盖完了就完了,谁知道远没有到头儿呢。若是别的还可应付些,这娘娘省亲是多大的体面?但凡凑合了,叫别人先就看轻了娘娘,说家里不给长脸了。”

    凤姐儿跟着叹息了一番,却也没有别的说。

    王夫人这里自问自答:“凤丫头,你说,府里可还有别的出息的地方?要不,咱们娘们儿委屈些,把各屋子里头的东西规整规整,先摆到园子里去。横竖咱们自家人能着些也就过去了,待娘娘省亲完了再摆回去,岂不是一省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