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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关上门,在外头等我一分钟,ok?”

    胡一下假笑一下,乖乖退出来。

    呼一下足足等了五分钟他才出来,她次见他依靠手撑走路,看起来他还不熟练,挺费劲的。

    “说吧,有什么事?”

    胡一下掂量掂量用词,一时没敢开口,怕他又像往常一样什么也不肯说。

    “这么一大早跑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偷窥我上厕所吧?”

    胡一下给自己打了打气:“我要问你一件很严肃很严肃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这小摸样我就严肃不起来,光想笑。”他还在打趣。

    胡一下沉了沉气,心想,豁出去了!“我昨天看见他们接吻。”

    这男人到底有多聪明,她这么一说,他脸色立刻就变了,想必已经猜出来了。

    胡一下不敢打乱自己的思路,还是照着自己之前想好的说:“胡亦夏,吻詹亦杨。”

    胡一下觉得自己看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面具一点一点地瓦解。

    或许因为她太习惯詹亦杨的冷脸,当看到陆海文真正面无表情的样子,胡一下只觉得比詹亦杨还吓人。

    她悄悄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离低气压远点:“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自己丈夫的过去。”

    “你想从哪儿听起?”

    “就从你们仨认识那天开始说起。”

    “那可有点久远了,我可不敢保证每个细节都能回忆起来。”陆海文又惨笑了一下,让胡一下觉得这男人有点可怜。

    胡一下都忍不住想替他叹气了。

    “六年前吧。”

    六年前,胡一下总觉得这个年份有点耳熟,心思不免有些飘远,赶紧把神志扯回来,正襟危坐听故事。

    六年前,他们都还在华尔街任职。

    vivil,calv,arsz,是当年华尔街最有名的三个华人。年轻气盛的年纪,激进的金融提案,他们靠让别人破产完成原始资本积累。

    终于报复找上门。他们的轿车被一辆卡车撞翻,双双重度昏迷。

    陆海文捡回了命,但双腿残疾。詹亦杨颅脑受损,医生诊断很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陆海文早醒,被接回国。詹亦杨重症的消息则一直对外保密,只因陆海文记得,他在出车祸时清醒的最后一刻对自己说:“别让我家人担心。”

    可惜纸终究包不住火,眼看快要瞒不过,詹亦杨却醒了过来。

    “这么重的事故?看不出来。他身体素质不要太好哦,天天爬楼梯小腿肌肉还那么匀称好看,没事儿就知道逼我给他当陪练。哎对了对了,我好像也没见过他脑袋上有什么伤痕。”

    “他个子那么高,你看不见他头顶,不奇怪。”

    胡一下对此表示怀疑,她也曾居高临下俯视过他的好不好?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来着?胡一下终于想起来了,当时他……正埋在她双腿间……

    胡一下赶紧把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赶出脑子,比自己想些正经的:当时那般意乱情迷,她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哪还记得住他脑袋上是不是有伤口?

    当时照顾他的义工,就是胡亦夏。

    义工的更替周期很快,按理说他们康复后基本上不可能再和当初照顾他们的义工有交集。可是詹亦杨却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她。

    男人果然都喜欢有爱心的女人——故事只听了个开头,胡一下就已经不满地嘟囔了:“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做过义工,我还为病人献血献到昏倒呢。”

    “狐狸小姐,听完了故事再发表看法,这是一个听众该有的素养。”

    “嘿嘿,抱歉。你继续,继续。”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并不确定詹亦杨和胡亦夏到底是因为什么分手的,甚至不确定他们有没有真正交往过。

    但能确定的是,詹亦杨对她,不知为何日渐疏远,她对詹亦杨,却一直念念不忘。即使,她后来成为了他陆海文的女友;即使,当年是她主动找到陆海文,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有没有搞错?她这明摆着是拿你当替代品嘛!你跟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孩子在一起,活该被甩啊。”

    陆海文直摇头:“你再打断我我就不讲了。”

    一个大男人这么多规矩,真难伺候——胡一下心里唧唧歪歪,面上却贱兮兮地笑:“嘿嘿,抱歉。你继续,继续。”

    “我讲完了。”

    “什么?”

    “我说,我讲完了。”

    “讲完了你就早说嘛,干吗还威胁我说‘你再打断我我就不讲了’?”

    “我突然发现,逗你生气是件很有趣的事。”他淡淡地笑起来。

    胡一下撇撇嘴:“胡亦夏是你们的女神,我是你们的笑料,这样行了吧?你满意了吧?”

    “那我们更应该握个手了,想当年我是多少女人心目中的男神,可在她眼里,我也只不过是个大笑话而已。”

    “男神?噗!”胡一下“噗”完之后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赶紧纠正,“医院里的好多小护士都特喜欢你,相信现在外头也还是有很多女人喜欢你的。男神,你行的!”

    陆海文苦笑。

    “对了男神,既然,你都告诉我六年前的事了,就顺便再告诉下我,你们的订婚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呗!”

    “我……”

    “还有还有,我跟他在马尔代夫度假的时候他竟然打电话给假洋妞……我是说,打电话给胡亦夏,你知道这事儿吗?”

    “你在……”

    “还有还有还有,我清清楚楚听到他在电话里对她说‘我爱你’哎,你帮我评评理,这样的男人是不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

    “男神,干吗不说话?”

    “我说一个字都会被你打断,你让我怎么说话?”

    “呃……对不起啊,我一急起来语速就特别快,你慢慢说,我保证打断你。”

    “关于订婚……我甚至曾经想过等个五年、十年、十五年,一直等到她爱上我,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可她连穿婚纱都不甘心,都在哭,她越是这样,就显得我越可笑,我那天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该放手了而已,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是我领悟得有点晚。”

    “那……”胡一下差点又抑制不住要发表长篇大论了,对上他的目光之后,赶紧在嘴巴上做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意思是自己不会打断他。

    “他打电话给胡亦夏,或许也有部分是因为我——当时我想要放弃康复治疗。这个决定只有我的家人知道,我大概能猜到是谁把这事儿告诉詹亦杨的。詹亦杨大概以为她能改变我这种消极的态度,才会主动联络她。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恐怕不能回答你了,你自己去问詹亦杨吧。”

    “你……不会打算真的放弃治疗吧?”

    “那你呢?知道你丈夫的过去,你打算怎么做?”

    “是我先问你的,应该你先回答我问题吧。”

    “被詹亦杨带坏咯,还知道讨价还价了。”

    “严肃点!”

    陆海文被这姑娘的架势给震慑住了,无奈一笑:“好吧,我严肃点,治疗这事儿我还在犹豫,毕竟手术失败的话,我的腿就要被锯掉了。虽然说它们已经没有知觉神经,但锯掉以后,毕竟影响美观,你说是不是?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我的问题,你又该怎么回答?”

    胡一下琢磨了一下,看一眼手表,顿时恍然大悟似的,陆海文以为她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却突然站了起来,煞有介事地敲敲表盘:“原来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我上班要迟到了,咱们下回再聊哈!拜拜!”

    说着一溜烟跑了,陆海文都没来得及说声再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门外。“摆脱,今天星期天,上什么班?”

    胡一下跑到走廊了才来得及喘口气,一手撑着墙壁一手给自己扇风,紧张成这样,都开始流汗了,胡一下鄙视自己。

    身侧伸过来一只手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想也没想就接过:“谢谢!”

    胡一下拿纸巾擦额头,突然觉察到不对劲,胡一下垂下的眼正好看见对方的鞋,低调雅致的牛津鞋,楦头以及鞋身两册是翼纹设计,胡一下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双。稍稍抬眼,只见对方的衬衣袖口挽到胳膊肘上,露着一截精瘦小臂,他腕上的那只手表,让胡一下越发的眼熟了——

    胡一下顿时感到一阵胆寒。不会吧?她默默地嘀咕了一句,还没抬头,就听见熟悉的清隽的声音:“和陆海文聊得还愉快吗?”

    那淡淡的声音竟然有某种提神的功效,胡一下抬头,后退,动作一气呵成,开口时她已经退到安全范围之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陆海文发短信告诉我的。”

    陆海文不是一直在和她说话吗?他什么时候发了短信?她怎么没发现?胡一下愤怒不已:“竟然摆了我一道!”

    胡一下暗自决定也要摆那男神一道,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你这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陆海文把你的那些破事儿都告诉我了!”

    “不错,”他竟然夸她,“你这招反间计用得不错,可惜,我了解陆海文,他不是这样的人。”

    “就……就算他没告发你,我也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看透你那颗阴险狡诈的内心。”

    见他一点也不恼,胡一下知道自己没戏唱了,低头左走,想绕过他往前行,詹亦杨慢条斯理地往左挪了一步,高大的身形是天然的路障,“说说看,为什么向你闺蜜嚷着要和我离婚?”

    詹亦杨不动声色地笑了下,却顿时让胡一下有了种掉进圈套的感觉。他推着她的下巴示意她往斜前方看——

    不看不得了,一看变化石,假洋妞就跷着二郎腿坐在那儿看着他俩。

    胡一下的声音不由得压低,再压低:“你怎么不告诉我她也在?让她看了这么久的笑话,多丢人啊!”

    詹亦杨默默地搂过她的肩膀,不说话,胡一下条件反射地要把他的爪子扯开,见假洋妞起身款款而来,愣是忍着,微笑着,和默认扮一对璧人。

    假洋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话时带着香蕉人特有的咬字不清:“虽然你让我见识到了一个有喜怒哀乐、会激动、会妥协、舍得多说话的ars,但我还是很讨厌你。”

    胡一下假笑一下:“谢——谢——我也没多喜欢你。”

    等假洋妞一进病房,胡一下就甩开某人的爪子,这回他倒不拦她了,胡一下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太便宜他了,不占点嘴上便宜,难解她心头之恨。于是乎,胡同志清清嗓,郑重宣布:“既然你都可以随便和谁goodbye kiss,我也跟许方舟goodbye kiss去。”

    “不准。”

    “凭什么不准?州官放火,百姓点灯,谁也不碍着谁。”

    他冷硬的面庞上渐渐弯起一抹浅笑,笑得太真挚,反而让人觉得奇怪。他就这样挂着乖戾的浅笑低声说:“要知道,你嫉妒了只会吵架,我嫉妒了,可是会出人命的。”

    胡一下如今的感受已经不能用“恶寒”二字来形容了,简直是如坠冰窖、血液结冰,双臂抱着臂膀赶紧走到太阳底下晒晒,以去掉这股阴寒。

    “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看我心情,这几天都别让我看见你。”

    “别让我等太久,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忍不住要扛你回来。”

    “我改主意了,冲你这句话,我死都不回去!”

    发了毒誓的胡一下几天后就后悔了。

    她完全可以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老天的作弄,她也完全可以把这一切看做一个单纯的巧合。但实际上胡一下悲催地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两条杠——中标!胡一下看着验孕棒上的显示结果,无语望天。谁能告诉她,这一切都和上次一样是场乌龙?

    她为什么要跟qq女讨论大姨妈来不来的问题?她为什么要手痒去看冷静那个从包里露出一角的长方形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她跟qq女抱怨自己大姨妈迟迟没来,qq女就不会把她的心思往“中标”这事儿上引。

    如果她没有手痒打开那个盒子,就不会看到那支验孕棒。

    如果冷静只买了一支验孕棒,就不会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