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凑。待二哥再回帝都之际,这府里还有多少人可用?”明菲道,“再者,他可不是个傻瓜,这次有父王眼看着,他能容了二哥。回云南整顿盐课,不知要得罪多少人,父王即便让二哥与他一道儿,须不知他会不会将二哥当做替罪羊呢?”
“我知道,这种纷争在哪儿也免不了,可是,二哥能争得过他吗?”明菲半眯的凤眸中满是怨恨,“他身边儿的那几个小子是什么出身?他们的父亲都是父王的心腹!哪怕为了自家儿子的前程,也得为明湛说话!”
“到那时,二哥岂不是要任人鱼肉了!”
“二哥要放下帝都五年的努力回云南为父王平衡明湛吗?”明菲轻声道,“二哥也说了明湛是世子,日后就是镇南王。现在二哥做了父王的枪,就算明湛深明大义,可将来呢?他忆起今朝之事,能去怨恨父王吗?介时,二哥如何自处?”
“谁还能保的住二哥?”
明义冷汗出了一身,明菲冷眼望着明义,一字一句道,“我们是亲兄妹,大哥、二哥、三哥,再加上我,下半辈子就要在帝都过的。还有明艳、明雅,她们虽然与有湛亲近,可到底是女儿身。二哥莫要忘了,当年父王让明湛到帝都的初衷,只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却轮到我们兄妹在帝都为质了。”
“二哥在帝都好生经营,日后咱们兄妹都要指望着二哥,何苦要回云南,去做些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你说这么多,可谁能改变父王的心意?”
明菲神秘一笑,“上次二哥为我盘算,这遭轮到我为二哥出力了。二哥只当不知此事,介时,我自有办法让二哥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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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07 胜券
章节目录 回程
回云南的日子早便订好,按规矩,凤景乾必使皇子相送。
卫王妃却是遇到了意外:明菲病了。
风寒,病的不轻。
昏昏沉沉,高烧不退,请了太医瞧过,病去如抽丝,却不是一时半日能好的。
卫王妃温声道,“女儿家身子娇贵,这会儿是不易跟着一道长途跋涉了。”
凤景南皱了皱眉,“明菲平日里瞧着挺健壮,怎么忽然就病了?奴才们是怎么伺候的!”
卫王妃轻声道,“明菲身边的,除了我给的遥水,多是魏妃安排或是自幼便在明菲身边儿服侍的,情份不同。我想着,遥水不中用,先让她回来,降为二等丫头。其余的,罚半年的俸禄,打十板子,就不要撵了。”
卫王妃不急不徐的瞥凤景南一眼,“否则若是一并撵了,伤了魏妃的脸,她与王爷情份不同,别叫她多心,伤了与王爷的情份。第二,新近的丫头与积年伺候的人,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是断然无法相比的,女孩儿家心细,她这一病,我罚了她的下人倒罢了,若是撵了出去,倒让她在病中多心,就不好了。”
卫王妃两句“多心”,倒叫凤景南有些不自在,“王妃只管拿出规矩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妃按规矩办事,本王再没有不放心的。”
卫王妃笑,“法理也要兼顾人情,既然王爷同意,就这样办了。”
“那把明菲留在帝都了?”一个女孩子,到底不方便。何况明菲如今病着,也不好往宫里太后跟前儿送。凤景南颇有几分为难。
卫王妃道,“我是她的嫡母,就留下照顾她吧。待她好了,我再携她回云南。”
凤景南自然知道卫王妃与明菲的关系平平。不过,卫王妃是个称职的嫡妻,她的建议,并非出身感情,而是由于立场。
她是镇南王府的正妃,应当负起相应的责任!
凤景南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让明义夫妻留下吧。这会儿天热,入了伏更不适宜赶路远涉,明菲在帝都多住几日无妨。府里那一摊事儿也离不开你。”
卫王妃简单的应了是,又唤人来安排明菲院儿里的事儿。从近身服侍的人,一直到明菲院里小灶儿上的厨子,院里侄班的嬷嬷……林林总总,细致周详。
卫王妃特意命人唤了明义夫妻叮嘱,“明菲身子不大好,我本来想留下照看她。不过府里事多,你父王的意思是,让你们照顾明菲,待她好了,你们再一并回云南。”
明义夫妻自己只有应是的。
“明菲不比以前,如今她已身有婚约,身子娇弱,你们做兄嫂的要仔细的让她将养身子。”卫王妃不急不徐道,“父母不在帝都,你们兄嫂便要代父母之职,要知道,这世上,女子名节重逾性命。我将明菲交给你们,她有半分不舒坦,我只找你们说话。”
明湛要回云南,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承恩侯府找魏宁告别。
魏宁倒觉有几分好笑,“表哥走的时候,我会去相送的。你也不必特意来说一声。”
“哪里……”明湛斜着眼睛瞥魏宁一眼,意味深长叹口气,“我是特意来看阿宁的。”
魏宁笑着摸明湛的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别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招人讨厌。”
明湛抓住魏宁的手摸啊摸,“你也不大我几岁啊。阿宁,你跟我回云南吧。”
“我是在朝廷做官,又不是镇南王府为官,去做什么?”
做世子妃呗。明湛嘴巴嚅了嚅,没敢说出口,便道,“哪儿能没事儿呢?盐课烫手,总有些事得跟帝都商量着一道儿来才好。你说,除了你两头熟,还有谁是好人选呢?”
魏宁抿一抿唇,“北威侯退了,阮鸿雁年轻,皇上怕是有心提携。”
相对于魏宁,阮鸿雁更年轻。
年轻,便更好控制,更好用。
而且,阮鸿雁与明湛的关系同样亲近。
“他?”明湛有些惊诧,不过,他并非没有考虑过阮鸿雁,因为只是微微的吃惊,随即摇了摇头,“他不行。”
阮鸿雁刚中探花,论理还要在翰林院呆一年养资历,哪怕他从翰林院熬到六部衙门,短时间内想接触盐课,那是做梦。
魏宁笑了笑,“你还是不够了解皇上,明湛。如果什么事都能让你猜到,皇上也就不是皇上了。”
“皇伯父总会问我的意见,如果我不喜欢,谁来也是白来?”明湛学着魏宁的样子笑了笑,“我不是谁的提线木偶。我要做事,不论谁都得按我的规矩来。”
魏宁含笑的望着明湛,“你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明湛摊摊手,无辜道,“阿宁,你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也不算什么不光彩的事儿,谁叫我喜欢你呢。我是实诚人,莫非你还叫我说出来?”
魏宁勾着唇角,倒了两盏茶,“既然你都知道,那就不必说了。”
“总得有我的好处吧?”
递与明湛一盏茶,魏宁轻声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你说呢?”
“我不知道,”魏宁呷了口茶,温声道,“明湛,对于我而言,这世上没有不可用来交换的东西。”
“阿宁,你觉得我哪里不好么?”
阳光下,魏宁的瞳孔颜色很淡,虽然在笑,却给人一种冷意,他转头看向园中小桥流水,“明湛,我在朝为官,你的身份却是镇南王府的世子。我与你之间的纠割,对于我的仕途没有任何好处。你该明白这一点。再者,我们是亲戚,我又比你年长,如今不显,再过二十年,随着你见识增长,我想,你不会再执着于一个老男人身上。”
“这世间的感情与每个人的地位权势是有分不开的联系的,抛开感情,我也不想有什么难听的流言出来。”魏宁道,“流言这个东西,对于真正的上位者是不会有任何实质性伤害的,甚至可以成为一段风流韵事流传古今。可对于弱势的一方,这种逆伦的关系,足以让我十几年的心血经营毁于一旦。”
“在我看来你的感情并不可靠,我怎么可能冒这样大的风险去接受你的感情?”魏宁淡定的道,“明湛,你不该问我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明湛泄气,“什么叫逆伦哪?又不是什么很近的血缘。一表三千里的表叔,现在不是常有表兄妹做亲的吗?”
“我也不是要跟你举行大婚,小心一点儿,谁会知道?”明湛脑中灵光一闪,忽然贼兮兮的笑起来,凑近魏宁,小声问,“如果我跟皇伯父说我喜欢你,估计他不会反对。”
魏宁眨眨眼。
明湛道,“我跟皇伯父说,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就不要子嗣,日后过继皇孙为嗣。就算他表面儿不肯答应,你说心里会不会意动呢?”
“你可以去试一试?”魏宁仿佛并不在意明湛话中之意,只是浅浅的笑,这种程度的威胁并不足以让他动容失色。
明湛也觉得自己有些小儿科了,无奈魏宁油盐不进,搔搔头道,“算了,我连口头便宜都占不来。谁叫我喜欢你呢,如果有需要与帝都协商的事情,我尽量争取你来镇南王府。”
得此一诺,魏宁敛色正容道,“我欠你个人情,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做什么,可以直接来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明湛起身,“那我先回了。”遂不再多留。
是人便有,魏宁年纪轻轻便大理寺卿一职,才干不可谓不出众。这样的人总不甘心被埋没。
北威侯一退,留下了户部尚一职。凤景乾只命左侍郎暂代尚职,并未任命新尚,之前魏宁对帝都盐课一事颇多用心。
云南盐课改革在即,那么帝都盐课的变革也不远了。
盐课并非小事,定要一部尚主持方够份量。
户部尚空缺,便是凤景南一直在权衡,谁才是最佳最适当的人选。
魏宁虽然从未有六部当差的资历,不过,他有一大优势,他与明湛相熟,合作起来自然比别人更顺手。
明湛便是抓住了魏宁的野心,才来试探一番。哪晓得魏宁油盐不进,令明湛失望而归。
安顿好明菲的事,便到了启程的日子。
明湛早八百年前就让人收拾了,如今有条件,自然要奢侈一把,他将自己用惯的枕巾被褥都带在身边儿,看的凤景南直问他,“莫非回家后能少了你的被褥使?还是本王苛待过你?你这小气不开眼的脾气跟谁学的?”
明湛慢吞吞的看凤景南一眼,再慢吞吞的开口,“我用惯了,回去就省的再做新的,我这是省钱呢。”
“说到银钱,”凤景南老实不气的占据明湛车厢正中间的位子,明湛识趣的抬抬屁股坐在一旁,听凤景南问,“你那个盐课到底怎么着了?”
“您没问老朱啊?”那不您派给我的人么?
凤景南道,“有你在,我为什么要问别人去?多此一举。”
明湛没精神,“就那样,还没开始跟那些盐商谈呢?哪里是一时一刻能说的清的?”
“你这是怎么了,去阿宁家叨烦什么了?还是被阿宁拒绝了?”
“瞧您说的,阿宁不知有多开心,对我好的不得了,我们是情比金坚,情深四海。”明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