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这一世该有的和不该有的?有一瞬间北堂昊脑海里出现了诡疑所思的猜想。
是不是也有人和他一样,以异样的姿态重生了?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历史完全偏离了前世。而那个人……会不会是这一世偏离了最多命数的北堂未泱?
安陵墨垣则在一旁有趣的观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有失望的,有怀疑的,更多的是在猜想谁会成为北堂傲越的岳父。
他促狭的扫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北堂傲越的脸上。
陛下……诡异的十分开心啊~
不对劲,极不对劲~
按他的了解,傲帝对于北堂未泱一直都有超越伦理的爱恋,曾经一度他都发现过,随着十五皇子的‘死去’,换了个身份的国师殁烎应该也承继了这份畸形的爱恋。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大胆的想象……
——傲帝是另有打算?
安陵墨垣有趣的轻挑自己的眼尾,看来这事还是得查查啊~,不然如果一不小心真被他猜对了,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十五皇子……可是他要的人!
大约一刻钟后,朝堂上才渐渐安静了起来,北堂傲越放下自己的右手,摆正好姿势,恢复了威严的坐姿,一双鹰眼眼利的俯视底下密密麻麻的大臣。
一名官员哆哆嗦嗦的出列,行了个礼后,结结巴巴的道:“陛下,不……不知……不知帝后……娘……娘娘……是何……何……何许人是?”
这一出糗,让一旁的官员暗自抿嘴窃笑,安陵墨垣有一刹那也觉得颇有点无颜,比较那是他那派的人不是?!
北堂傲越今日心情极好,自然不会与这官员失礼计较,“帝后是朕一次出宫时遇见的,之后便一直把他藏于深宫,思考再三之后,朕觉得他完全有当炎烈帝后的资格。”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了,炎烈的守护者啊~。
被北堂傲越一懵,众大臣就更不知所措了,他们能冲陛下说,您这说等于没说吗?
又一官员出列,“臣斗胆请问陛下,不知道帝后娘娘可出自哪家的千金?”
北堂傲越依旧笑着,“他无父无母。”作为国师面世,的确无父无母,但是简洁有力的声明瞬间却又让底下的人炸锅般的吵闹起来。
无父无母?!那不就是来历不明、身份低微?!他堂堂的炎烈大国岂能让这等人坐上帝后之位?!每一任的帝后必是出自一些大家族里,再不济的也是没落的世家,怎么也没发生过平民为帝后之事啊!
安陵墨垣看北堂傲越的样子就知道,这谕旨不管他们的意见怎么样,必是不会有任何阻碍的继续,不会改变。
在安陵墨垣还没有出列表态的情形下,北堂昊居然率先出列,他行了个礼,朗声对北堂傲越说:“父皇,儿臣认为帝后之事还需商讨一番,这么快下定论,可能众臣也难以信服。”
官员纷纷点头,如果帝后人选出了问题,有可能这块大馅饼就会落在他们的头上,虽然这可能性小的不能再小了。
敲打出头鸟,既然北堂昊先表态了,那他安陵墨垣也能放心的附和了,“臣附议太子殿下的看法,帝后一事太过仓促,需从长计议,望陛下三思。”安陵墨垣心底其实已经有七分肯定,所谓的帝后只是个幌子,一个能让帝皇光明正大亵玩亲子的名目。
一人接一句的附议,北堂傲越却丝毫没有变过脸色,依旧笑脸盈盈,“朕要娶的帝后与你们何干?难道还要你们替朕洞房不成?朕意已决,十日后变会迎娶帝后。”
虽然帝皇是笑着说这段话的,可是为什么他们的后背都觉得阴森森的?这句话明明没有一丁点的威胁语气来着……
北堂昊没有后退,“陛下请三思。”
安陵墨垣笑着跟着继续附议:“望陛下三思。”
众大臣齐齐跪下,头纷纷点地,同声道:“陛下三思!!!!!”
北堂傲越不在意的起身,俯视底下还站着的两人说:“既然你们如此喜欢跪着,那便继续跪着吧,爱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朕还会吩咐太监给你们备好三餐,爱卿们大可放心。”说完话就领着张烙离开大殿。
大臣们以为北堂傲越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跪到午时时,一排排拿着午膳的太监蜂拥而至,强行给他们塞入米饭那些,他们大声喝退,太监们也不痒不痛的回答,“陛下有令,一定不能饿着了各位大人,必须让大人们用完膳食,至于怎么个吃法,陛下说……随意。”
☆、138
皇宫寻常路径上最近都聚满了人,开口闭口的就只有那件事,只见又有几个宫女聚集在一处林荫,纷纷左右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多余的人了,才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陛下终于要纳帝后了!”一个较大的宫婢表情夸张的说,话音虽然高昂,但是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兴奋感,只有浓浓的惆怅,她用手扫了两下鬓角,虽然才仅仅三十岁,可是两鬓间却已经长有几簇白发,眼角也有了无法用任何养颜圣品抚平的细纹,只是这么微微皱了会眉头,眼周附近的细纹也会跟着起来。
“是啊,我们也该死心了。”附和的宫婢应该是和个开口的宫婢一般大的年纪,只见她看着身旁站着的艳丽宫婢,‘啧啧’了两声,颇为可惜的道:“小容啊,可惜了。这里就属你最年轻漂亮了,可是在皇宫里……估摸着你也会和我们一样,只能坐等容貌老去……”
那带着幸灾乐祸的一句话,让唤作小容的宫婢笑吟吟的盯住那人的眼睛,“这就不劳烦姐姐您担心了,姐姐还是先用大姐送给你的细肤露吧,指不定用个十来月,”带着讥讽的眼神瞥向刚刚嘲笑她的宫婢,“指不定呐~姐姐您可能还能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呢~!”然后眼角挑高,心高气傲的说:“再说了,这还没大婚,谁能确定帝后的位置就真的坐稳了,即使大婚了,又有谁确定陛下不会宠幸我们呢?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精心的保养自己,总是有好处的。”
其余人不语了,估计是习惯了艳丽宫婢大言不惭的话,众人一致缄口,然后讨论起另外一个话题,“对了,你们知道帝后是哪家的千金吗?”
“我听说啊~”说话的宫婢神秘兮兮的往自己的左边看了眼,手掌侧边贴脸,窸窸窣窣的说:“我们这帝后娘娘是个男人呢!”
这个消息够劲爆,一时间个个人的焦点都集中在抛出惊人秘密的宫婢身上,宫婢挺了挺腰板,脸上好像写着几个字“还是我消息多吧!”,如果她是若无的话,估计这会儿要摇摆起身后的尾巴来了。
“真的吗?”
“恩,你想啊,陛下已经好久没有宠幸后宫了,听说陛下最近是爱上了男色,前几年还有男宠到宫里呢,不过听闻没多久就被陛下遣走了,不过……”
“不过什么?!”几个人着急的同声问道。
“不过……有人说那几个进宫的男宠长得都很像一个人。”说到这,宫婢居然不敢说下去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假如她说了,可能后面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
“长得像谁?!”
“不说了,我先下去干活了,下次再说吧。”宫婢拿起地板上放着的东西,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跑走了,那跑步的姿势会让人以为后面是有只野狼跟在她后面。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搞不清状况的散去,不过留在她们心底的问题一直没有消散。
那些个男宠是像谁呢?
一双金色竖瞳隐藏在树荫后面,平时可爱的小脸蛋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嘴角上还留有吞吃玩毒物的血液。
帝后……是谁?伏召蓦地想起那日看到颠鸾倒凤的情景,在他看来,北堂傲越对殁烎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不是纯粹的发泄欲望那些。
那么……帝后……?
不,北堂傲越应该不敢,一旦被人发现……!
伏召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帕,慢慢擦拭他嘴边留下的血迹,直到白帕上染上了暗红的血液后才停手,随意把帕子扔在附近的河里,一走了之。
路过的侍卫很无措的看着之前还在游来游去的鱼儿下一刻就一只只扁着白肚子,无力的漂浮在河面上,成群的鱼儿死得一只不剩。
伏召先回自己房间换了一件衣服,然后马上去殁烎的寝宫,他要好好的看看,究竟是不是那人。
殁烎早就在寝室里等着伏召了,乍一看到伏召他就喊了下伏召了名字,伏召赶紧进去行礼,“叩见国师。”
殁烎皱起眉头,是他的嗅觉出了问题么?为什么在伏召进门的那一刻,他闻到了一股腥味,如果没有估算错误的话,应该是血腥味。他暂时把这事搁在心里,冲着伏召说了句:“你最近收拾我寝宫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盒子?”
“盒子?”伏召故作惊讶的疑问道。他装出一副思索的模样,老半天了才说:“回国师,奴才没有看到什么小盒子。”
“没有吗?那没事了。”说完了话,殁烎就转过了头,视线没有焦距的望着某一个地方。
伏召静默不语了半天才退出了殁烎的寝宫,关上门的瞬间,他的嘴角露出个与蛇伸出蛇信一般的笑容,金色的竖瞳好似冲破了什么阻碍,肆无忌惮的出现,隔了不久金色竖瞳渐渐消退,墨黑的眸子重现在人前,伏召没有爱惜之意的用力敲击自己的头部。
又差点失控了。想到这伏召小脸皱成一团,看来最近还是少吃点毒蛇吧。
在伏召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之际,一个人影越过他用力的推开门,他身形不稳的扶住一旁的柱子,下一刻也跟着进入殁烎的寝宫。
“国师!”伏召着急的大喊出来,叫完之后才看到房内的两人同时看向他,殁烎颇无奈的看着他,而另外一个人‘杀气腾腾’的怒视他,他以为是陛下,没想到……却是许久没见的小王子北堂鸿煊。
“小王子,没有暗首的放行,您是怎么进入神殿的?”伏召板着脸说出严肃的话,可爱的脸庞偏偏没有赋予他这样,显得尤为的可笑。
“滚开!”北堂鸿煊冲着伏召怒喊了一声,接着就眼睛一转不转的只专注于殁烎,肩膀忍不住的微微颤栗,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口银牙咬得死紧,面部表情也狰狞得可怕。
“小王子,没有国师的命令,您不能私闯神殿,否则……”伏召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殁烎打断了。
“伏召,你先退下吧。”
“国师!”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把他剔除在外呢?!伏召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才带着让殁烎不甚了解的眼神离开。
“鸿煊。”他的手放在北堂鸿煊的肩上,他的手好像带着一股神奇的魔力,让精神暴走的北堂鸿煊渐渐清醒过来,肩部的耸动终于不再颤着。
“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北堂鸿煊在斟酌着怎么说话,可是越想就越不安,他豁出去的说:“为什么……要当帝后……?!”在听到他皇爷爷要立帝后的时候,他就清楚的明白,帝后根本不是被人说的什么是皇爷爷在宫外偶然遇见,带到皇宫宠幸后,得到皇爷爷的宠爱,近而一步登天,用平民的身份一举跃为炎烈的帝后。
嘁,居然还说是个女子?!
皇爷爷对小皇叔的占有欲,不用看都知道,不可能会喜欢上什么女人,不用想也知道,所谓的帝后……指的其实是小皇叔。
听到北堂鸿煊说的话,殁烎脸色一变,好在有面具的遮挡,才没让北堂鸿煊发现,可是他搭在北堂鸿煊肩上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却清晰的传达给了北堂鸿煊。
“为什么……要当……帝后?”低着头的北堂鸿煊猛然抬起头,一双倔强的眸子现在禽满了水雾,无声的控诉着他。
“……鸿煊,”他哽咽了一下,“你以后就会明白,不管我的选择如何……等待小皇叔的只有被傲帝陛下随意摆布的命运。”
“皇爷爷胁迫小皇叔的吗?!”
“不,不算。”他艰难的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或许算是交换吧,等价交换。”
在殁烎无心的话语中,让北堂鸿煊开始明白,手上既无权势又无可以让人诚服的东西,等待他的就只有一件一件的私有物被剥夺。
“帝后……非当不可?”
“小皇叔只能说,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只能承受,不过终有一天他会让北堂傲越后悔今天的决定。
脸上有一下冰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