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很诚实的点头,“可是我情不自禁了。”
我默,嘴角都是抽搐状态的,这厮现在这副秉性纯良的样子很容易让别人以为是我对他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似的。
“你要明白,万恶淫为首啊,所以……额……还是把根源都切了吧。”我继续诱导。
“好主意啊,切了送给你留作你纪念?”他笑笑,取了衣服扔给我,“快点收拾一下自己吧。一会儿有人来带你走。”
“谁?”
“还会有谁?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淮阴王?”他耸耸肩膀,“他现在混得可是很凄惨,腊月你可真是个祸水。”
我沉默,不想说话。
“他派了所有的人手到处找你,实力弱了很自然而然就会被人家反咬一口。”长悦兄笑的像是个痞子。“你说他是真傻还是有病,到了手的权力都不要了。”
“对,你不傻,所以现在想好了放我走。”我把最后一根带子系好,试着爬下床走了几步。
“但是我现在的心情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总算能够理解萧墨延为什么每次一看到楚宁远就想剁了他了。”
“呃,为什么?”我瘪瘪嘴问道。
“你想啊,你辛辛苦苦养了一季的白菜被猪给拱了,你心里能爽吗?”长悦兄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我好歹还能过过手瘾,他可是一点便宜都没捞到。”
我默!我等于白菜等于被猪拱了,虽然贴切,但总感觉很怪异。
我不是不爱小黑,相反,如果他出了事情,我会难过的想死。只是我们这辈子注定了不可以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我答应了阿娘。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想捣乱啊。”长悦兄凑过来,摸了摸我已经开始往外冒疹子的脸:“你家里那个小鬼,再养几年,绝对是个祸害,我还想趁着他没长大,多弄点好处回来。”
“今天这事和世珏有关系?”
“行了,不和你在这儿废话了。”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力推了我一把,“趁我改变主意之前,走吧。如果想救人的话,一个时辰内赶到营帐西南方的那条山谷里。如果让他自生自灭的话,那就回到你自己的竹楼去吧。”
我愣了一下,动作迅速的向外奔了出去,再跑到帐门的那一刻,回头看着他,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长悦兄背对着我,没有任何反应。
我咬咬牙,毫不犹豫的跑走,一路上居然没有士兵阻拦,整个营帐内剩下的兵士似乎也并不多。
一直到跑出来不知多远了,我才想起来长悦兄说的那句话,他的名字叫白常跃,顾名思义就是白高兴。
这日子真是让人纠结的不行。
山谷
有风声在我耳边呼啸着,刮的我本来就红红的脸生疼,天色阴沉沉的辩不清晰周围的景色。
夏季南方的天本就不该有这么大的风,今日的天气很是异常。
我缩了缩脖子,身上出了一层潮潮的汗,被风一吹就黏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一面向着长悦兄指的方向跑着,一面狠狠的咒骂,这群混球一个个都非要装成情圣的样子,平白的叫人恶心透了。
我有点气喘,捂着胸口,闷得要命,本来就不舒服,这么剧烈的运动过后简直是悲催的想死掉。
况且我跑了整整半个多时辰以后,已经完全辨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早知道刚才出来的时候,应该从长悦兄那里顺一匹马。
外面已经黑了下来,我不认得路,又很害怕,一切只能凭借本能。
就在我累得实在受不了,打算停下的时候,前方隐约的有些火光一闪而过。
我一个激灵,眯着眼睛注意着那边的动静,犹豫了一下方才冲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果然依稀可以辫的清晰是一个山谷的形状,两旁都是高耸的山岭,中间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我咬着唇,平息住自己的呼吸,向前迈出了步。
两旁只有微微吹过的风,我抬头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山崖上伏着的一动不动的那些黑影。
风吹起我的裙摆,摇摇曳曳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即使是明知道这里的天罗地网。
远远的地方有马蹄声缓缓的传了过来,隐隐约约的一下一下砸在我心底最软的地方。
这个白痴,我腹诽,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的奋力向前跑的跌跌撞撞。
马蹄声越近,我的心就揪的越紧,直到当那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山谷的那一头,而我才刚刚跑到山谷的正中央。
那人的轮廓是我熟悉的,隔了这么久的岁月依然分辨的出。
我迈不动步了,竖着耳朵听着山崖上拉弓张箭的声音,于是很无聊的开始迷茫为什么要来这儿。
那匹马疾驰着靠近,笃笃的蹄声一刻未停。那人不过片刻便已行至跟前。
而自他进谷那时,崖上的乱箭嗖嗖飞下,夹杂着呼啸的风在我的身旁擦过。
他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一般,径自的向前,对那些凌厉的箭锋不躲不闪,只是抬手阻隔一着。
山崖上的火把亮了起来,士兵们黑沉沉的盔甲在火光下熠熠的发着冷光,我甚至能够听到刻意压抑的呼吸声。
混乱,山上的冷箭如雨,我呆在原地直到一双很有力的胳膊将我强行拎了起来,然后被稳稳的撩在了马背上。
我被搂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用手胡乱的一摸,竟然发现这家伙身上只穿了一层薄甲。
疯了,他想死啊,穿了这么少,要对付随时出现的一大堆人。
宁远动作迅速的掉转马头,向着谷口的方向往回冲。
一只冷箭飞过,正中马的前腿,马儿受了惊,猛的前蹄抬起,哀声嘶鸣。
我差一点便要被颠下去,用力的搂住他的脖颈才好坐稳。
他则是一边试图驾驭身下的烈马,一边把我护在怀里,用整个身体罩住我。
山上的士兵并没有因为我在而放一点水,相反山上的冷箭依旧嗖嗖的向下射,我一个分神,其中的一只迅速的擦过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痛楚传了过来,我知道那里流血了。
他奶奶的,要是破了相,白常跃我做鬼都要去吓死他。
山谷口处忽然有大队的士兵冒出,几乎要形成包围架势,而且栅栏和粗木棍之类的阻截物也被抬了出来,将整个口处堵得水泄不通。
我咬牙,苦笑,看来为了杀他,这群人是打算连我也一起收拾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格杀勿论。
他冷峻的眉紧皱成一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出一条软布带,将我的腰和他的紧紧捆于一处。
我默,这家伙现在还担心我跑了。
不过也是,本来我想着把他放出去,自己确实是想要赶快走掉来着。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默契?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抱紧了。”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缓缓的吐出了一句,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不太对劲。
他甩动手中的马鞭,狠命一抽,可怜的马吃痛,打了一个响鼻,猛的向前一窜。
我抬头,他的眼睛通红,里面满是倦怠于疲惫,我用手扣紧了胸口处长悦兄刻意放进去的一把小小的银刀,忽然想着要是在他心脏处给他来这么一下子会怎样?
那样的话,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回到原点了。
马儿很快就冲到了山谷口处,他甚至顾不得山上那些箭,我伏在他怀里,清晰的感觉到他每次不自然的身体剧烈的震颤还有利箭入肉的闷响。
马儿奋力的扬蹄,紧接着似乎是飞起来一般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一跃而过。
落地时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心肺一阵痛,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嘴角微微有血沫溢出来。
我用手指替他抹去,那些猩红的颜色沾染在我的指尖上,衬得我的手是死人一般的青白。
将指尖放进嘴里轻轻的吮着,甜腥的味道让人莫名的兴奋。
他的胳膊动的飞快,拼了命似的砍杀着我们路上能够遇到的所有的拦截者,然而再厉害的英雄,只怕也是寡不敌众的。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血越流越多,砍杀的动作也有些许的迟缓,我伸手向后一摸,他背上的箭羽扎着我的手心,痛得钻心。
我叹息,抽出了手中的那把小小的匕首,乍现的寒芒耀眼,我能看到他眼睛惊现的诧异和淡然的无奈。
我狠狠的将那只匕首□他的后背,猛的一挑,一只箭从他身体内□,他浑身剧烈的一抖,咬紧了牙关,头不自觉的向后一扬。
他脸上任命一般的苦笑让我产生了一种真的想要宰了他的冲动。
我手腕一转,手中的匕首已经直直的冲着刚刚冲上来的一个士兵的头上招呼了过去。
那只匕首直没入顶,那名士兵甚至没有哼一声就软绵绵的倒地不起,热乎乎的鲜血溅在我的白衣上分外的鲜艳。
可惜了那只匕首卡住了,拔不出来,我骤然收手,反身抱住他,双腿一架,催马。
马儿继续向前狂奔着,路上的士兵个个看上去也是杀红了眼,他已经反应过来,继续着用手里的剑不停的厮杀。
索性这时已经出了山谷,头顶上暂时已经没有了危险。他紧紧的抱着我,好不容易终于冲出了重重的包围圈。
他喘着粗气,我从他的背后看过去,身后还跟着一大堆的尾巴甩也甩不掉。
不停的有温热的液体浸染着我的白裙,胸口处已经沾染了一大片,还是温热的,是他刚刚流出的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内有一处角落开始隐隐的泛着痛。
这个傻瓜,别人告诉他我在这儿,他就真的来了,我才不要领情,又不是我叫他来的,他混蛋成那样,现在又这样,根本就是装相。
“你的脸怎么了?他们给你吃药了?”他的气息很不稳定,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脸色苍白的像是纸一样,这么黑的夜里也能看的清楚。
“没事。”我懒得多说话,只是吃了杏仁,很快就会好的。
他伸出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腰身,头也顺势埋在我的颈窝处,温暖的气喷在我的皮肤上,战栗的起了一排小小的疙瘩。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很不客气的用力狠狠的戳了一下他背上的伤口,果然,这家伙立刻松了松钳制我的手,低声的喘了一下。
“你还能活吗?”我想我是很恶毒的,“要是快死了就把马给我,然后自己跳下去,别拖累我。”
他不吭声,嘴唇抿的死死的。
我才不是因为好心眼才过来的,心里面絮絮叨叨的告诫着自己,我是因为路太远了,没有办法走回到隐雾山去,才顺道过来的。
对,就是这个原因,我是为了找一匹可以用的马才过来的,不是找人。
这么一想心里面畅快多了,作恶的心思也就慢慢的滋生了起来。
身后的追兵渐渐的被甩的远了,前面毕竟快要接近玄朝的边关了,就算是他现在混得再不济,也是余威尚在,那些士兵是不敢不开关口的。
况且这里如今是玄朝和百夷的两军对持中,这边主要的军队还要靠他们老楚家,当阵陷害主帅,是大大的不吉利。
我们一路的走,马匹都有些体力不支了,直到都坚持不住了快要挂了,才看到前方巍峨的关口。
进了关以后是福是祸,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吧。
争辩
当我们进入关内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狼狈到了极点,守城的士兵卷起了巨大的吊桥将我们放了进去,宁远的马刚一入内就瘫软在地上,口吐着白沫,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他片刻的失神,随即勉强俯身摸了摸那匹马的头,吩咐着已经赶过来的亲兵们收拾了厚葬。
他一动不要紧,我还被他困在腰上呢,跟着差点栽到地上。我的衣服上面都是血,除却了脸颊上的伤处,基本上没有一滴是我自己流的。
扒了扒已经风中凌乱的头发,我很淡定的漠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他的后背简直被射成了一只刺猬,我大略一数,上面插着五只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