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愉柯摇头:“我不认识你。”
王宁柔冷冷笑道:“这不重要,你也没必要知道我是谁啊。”
“你要做什么?!”愉柯见她又把刀子凑了上来,惊恐道。
“这也怪不得我,都是周姨娘的意思啊。”王宁柔皱着眉道。
愉柯惊恐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在撒谎!”
王宁柔摊手道:“我撒谎做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愉柯:……
“听说六小姐捉了一个贼啊。”素琴在院子里和一个粗实丫头说话。
那丫头道:“好像是,昨个儿折腾了一个晚上呢。”
“你知道关在哪里了吗?还是在咱院子里捉住的。”素琴道。
丫头道:“好像是关在六小姐的院子里了,竟然是在咱院子里捉住的?我如何不晓得?唉,我睡着了啥也不知道了。”
素琴笑道:“六小姐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没弄出多大动静。”
碧儿把从院子里听来的壁角向周芸宁汇报。
周芸宁惊道:“你听清楚了吗?那人什么模样?”
碧儿摇头:“不知道。昨个儿我也听到些动静,没敢动弹呢。”
“二夫人,周姨娘要进六小姐的院子。”亚红从外面回来道。
二夫人叫道:“她是疯了吗?竟敢去招惹六小姐?”
亚红摇头:“这咱可不知道,奴婢看着她闹的还挺热闹,都和笑颜吵起来了。”
二夫人听得出了一身冷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二夫人急急忙忙赶到和柔居的时候,周芸宁正和笑颜在争辩。
笑颜挡在门口:“六小姐的院子岂是任何人都能进的?”
周芸宁道:“我是来看望六小姐的,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笑颜推她道:“六小姐没空,也不想见你。”
周芸宁嘟着嘴道:“好大的架子,王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
二夫人急得心里打颤,小跑过去,拉住周芸宁道:“周姨娘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在屋子里好好歇着?”
周芸宁见了她如见了主心骨,忙道:“二夫人,您来了,帮我说一说,我想去看一看六小姐,这奴才竟拦住我不让我进。”
二夫人咧嘴道:“我的小姑奶奶,六小姐是万万冒犯不得的呀。”
周芸宁不解:“难不成她还大过大公子去?大过家主去?”
二夫人急得直跺脚:“快回去吧,别在这里胡闹了。”
“今日我是偏要进去的。”周芸宁觉得,自己连尚锦都挤出去了,像这种世家大族是最注重尊卑礼数的,这个六小姐就是再厉害也是个晚辈,众人拦着她,倒是让她觉得是众人瞧不起她,她是有必要为自己立一立威。
“呵,什么东西?也在这里大吵大闹的。”院子里走出一个嬷嬷,斥责道。
周芸宁想,果然是都瞧不起她的,冷下脸来骂道:“六小姐院子里的人都是这么大吵大闹的吗?”
一旁的碧儿小声提醒道:“姨娘,六小姐是大公子的长女……”
闻言,周芸宁只觉得腰杆更硬了,倒是没有听进去碧儿后面那句话,直接对笑颜叱道:“我是六小姐的庶母,让她来出来见我!我来了这许久了,也不见六小姐来问安,规矩在哪里啊?”
二夫人整张脸都青了,心中暗道作孽啊。
二夫人一急,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上前拉扯周芸宁:“行了,回去吧,你的身子还没大好呀,坐月子去!”
周芸宁哭道:“孩子都死了,还作甚月子?!”
“你的孩子死了,是他的命不好,你就认了吧。”二夫人意有所指的“劝”道。
如此,周芸宁就哭得更凶了。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什么事情吵吵闹闹的?”王宁柔自里面走出来,身旁跟着身着便服的欧阳融睿。如今王宁柔回来住娘家,欧阳融睿也就跟上了,美其名曰爱妻心切,实则逃避他爹的奴役-_-!
笑颜赶紧把刚才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周芸宁不曾见过王宁柔,也是不晓得王宁柔的身份。她之前只是听说当朝太子妃出自王家,至于是谁……她就不清楚了。
王宁柔美眸流转,最后落在周芸宁身上,这个女子看上去也不过比她大不了几岁,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是很容易惹人怜爱的那种。
“周姨娘找我?”王宁柔瞥见周芸宁头上一只华贵的簪子,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周芸宁挣开二夫人,向前走了几步:“六小姐。”
王宁柔见她竟然是一副倨傲的样子,不由得哭笑不得。打量了一下众人:“呀,都在啊。”
众人见状,忙矮身下跪:“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周芸宁怔住,一时没了反应,还是碧儿眼疾手快,赶紧把她拉倒在地行礼。
欧阳融睿不开口,王宁柔抿唇道:“都起身吧。”
众人谢了恩,才惶恐起身。
周芸宁是起不来了,震惊加上心惊:“太……太子妃……万安。”
王宁柔走上前,柔声道:“周姨娘起身吧。”
周芸宁腿发软,碧儿拖着她,不一会儿又摔倒在地了,王宁柔示意笑颜上去搀扶一把,周芸宁倒是跪下不敢起来了。
“刚才听周姨娘说,我是个不懂规矩的,你来了这么久了,也不曾去问安……”王宁柔似笑非笑道。
周芸宁此时说话舌头都在打结:“贱妾该死。”
王宁柔掩唇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王家讲规矩是不错,但是,尊卑有别,姨娘终究不是正室,我是拜见不着的。”
周芸宁只说:“贱妾该死。”如今回过神来,心中暗想,终有一天,她是会坐上那个正室的位子,让尚锦的女儿来拜见她。
笑颜不解,听这语气,她家主子是在鼓励这个周姨娘往上爬吗?夫人为何离家?还不是因为这个周姨娘吗?怎么主子竟对她客气起来了?
二夫人讲情道:“周姨娘初来乍到,不懂得规矩,太子妃暂且饶她则个。”
王宁柔微愕:“看来,二婶和周姨娘很熟稔?”
二夫人讪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周姨娘和我有些投机,她孤苦无依的,让人心里可怪可怜见的,如今又刚没了孩子……”
话还没说,周芸宁那里就嘤嘤哭了起来。
欧阳融睿嘴角抽了抽,要不要配合的这么……
二夫人自打嘴巴:“你看,我这张嘴啊,碧儿啊,快扶周姨娘回去歇着,多开导开导。”
碧儿扶着周芸宁起身,王宁柔见她发髻上的一支碧玉的簪子,笑问道:“周姨娘头上这只簪子看着很是华贵,像是个很有价值的,是姨娘的传家之物吗?”
周姨娘抬手抚上这只簪子,并不知王宁柔是何意,便回道:“这……是夫人赏的。”
王宁柔眼中带上冷笑,面上却不显,只道:“这簪子贵重得很,姨娘小心佩戴才是,这个时候还是朴素些的好,小少爷刚没了,姨娘打扮得太好……让人家笑话……”
周芸宁脸上一红,赶紧拔下那只簪子,藏进袖子里,矮身道:“谢太子妃娘娘提点。”
二夫人趁机道:“太子妃,大哥如今和老爷子闹得不愉快,您是不是也去劝一劝……”
王宁柔扬眉:“这件事柔儿也有耳闻,大约是父亲不放心母亲在外面,要搬过去一起住……俗谚道,子不言父过……母亲临盆在即,父亲这行为也无可厚非……二婶觉得柔儿应该去说什么?”
二夫人抿了抿唇,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凶手
王宁柔转身回去,笑颜赶紧追上,问:“娘娘,昨个儿捉住的那个贼可是要送官府吗?”
王宁柔沉下脸来道:“糊涂虫,送官府做什么?自己院子里的贼,还是……是要咱家的脸都丢尽了吗?”
“可是……七爷那里,娘娘怎么去说?”笑颜为难道。
欧阳融睿插嘴道:“实话实说就是了。”
王宁柔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笑颜道:“私下处理了吧,还有,总得从嘴里撬出些东西来。”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一旁的周芸宁却是听得清楚。
碧儿看着眼前已经断了气的男人,不由得一阵心惊。后退一步,双手合十祈祷道:“不是我要你的命,都是周姨娘的意思,是她要你的命啊,你有什么怨气,别找上我啊。”
“都听到了吗?”王宁柔倚靠在那绑人的铁架子上,转头看着脸色铁青的愉柯。
他问:“我说了实话,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王宁柔平静道:“不能。”
愉柯不说话了。
王宁柔叹息一声:“如果是我,我不得好死,也必然不会让她活得痛快……恨呐。”
王肃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数扫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遭,也没有人劝阻,任由他发怒。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呼呼地喘了几口气,最终拂袖而去。
王昭言垂眸不言,从另一个桌子上拿过一只幸存的杯子,慢慢悠悠地喝着茶,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周芸宁彻夜未眠,心惊胆战,终究没有等到碧儿回来。等来的只有那日在王宁柔院门口见到的那个嬷嬷。
“你们要做什么?”周芸宁看着王宁柔一步步走向自己,不由得一阵心慌。
王宁柔勾唇道:“姨娘不要害怕,有个人相见姨娘呢。”
周芸宁后退了几步:“我不去。”
王宁柔笑道:“姨娘还不知道是谁呢,怎么就忙着拒绝?”
周芸宁脸色泛白,颤声道:“我要见大公子……我……我是你的庶母……”
“周姨娘紧张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还要见父亲?族里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了,周姨娘,跟我来吧。”王宁柔轻飘飘道,好像真的就是一件小事一般。
可是,那句“不是什么大事“从王宁柔嘴里冒出来,又是让周芸宁心头一颤。
见对方迟迟不肯动弹,王宁柔也不客气,直接一挥手,对身后的嬷嬷道:“请周姨娘到我院子里。”转头又对周芸宁道:“周姨娘不是还记挂着到我那里走走吗?”
周芸宁拒绝道:“不……我不要去……”愉柯失踪了,碧儿也没有回来,她就算是猜不到,也能感觉到某些不好的事情了……
周芸宁被带到了一件屋子里,光线比较暗,回想来时的路线,这里应该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或者说是……私牢,并且,这里大概已经不是王宁柔的院子了,在周芸宁的印象里,王宁柔的院子大概没有这么大……她们刚才可是绕了好远的,走了许多路。
所有的人都走了,只余下周芸宁和王宁柔两个。
“周姨娘说说吧,嗯,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王宁柔笑着倒了一杯水,推到周芸宁跟前。
周芸宁自然是不喝,问道:“这是哪里?你要做什么?”
王宁柔笑容不改:“没什么的,还记得那日昨日的时候,周姨娘可是要吵着进我的院子的,难道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啊,周姨娘不是要和我谈心吗?”
周芸宁心道,谁要和你谈心?!
“放我回去!”周芸宁挺起腰杆,道。
王宁柔笑着摇了摇头。
“我要见大公子!”她又提出要求。
王宁柔还是摇头。
周芸宁心中越发害怕,急道:“我是……我是你的庶母,你要犯上不敬吗?”
王宁柔脸色微沉,不过是一瞬间就恢复了笑容,不过这笑中带了几分讥诮:“周姨娘,不过是大家给你几分脸面,看着你与尚家有点亲戚,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姨娘了吗?本妃的庶母?且不说你当得起当不起,父亲可是承认了你的身份?”
周芸宁被逼得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对上王宁柔有意放出来的太子妃的威严,就连呼吸都不畅了。
她想起二夫人的提醒来,千万不可妄自菲薄了,一定要强撑起自己的脸面来,否则就会被人欺负。周芸宁觉得自己此刻是被欺负了,握着拳头强站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