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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道,但陆小凤没忍心说出口,反正花满楼会明白。

    他们三人上午去了平南王府,下午则去了江重威的住处。

    江重威的眼睛还没好,当然不可能走太远。按照陆小凤原先知道的,江重威一直是一个人,朋友也不多,更别提妻子。但是夏洛克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就直接指出,有个女人和江重威定期见面,并且关系暧昧可疑。

    当然,夏洛克说的时候语气尖锐,江重威脸上阵青阵白——无论是谁被人说出这种隐私,脸色都不会太好。更何况江重威刚刚从威风八面的王府总管变成了一个毫无价值的瞎子,心情可想而知。不光是素来温和的花满楼,就连陆小凤都听不下去了。

    换成是以前,对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人,江重威绝对不会手软。但现在他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只干巴巴地把他有个未婚妻江轻霞的事情说了出来。表面名义上,江轻霞是他的妹妹,每个月十四都会来看他,这时候应该在笔霞庵往五羊城的路上。王府明珠案已经传了出去,江轻霞知道后定然心急如焚,估计这次十三——也就是明天——就会到了。

    “明天问问江轻霞,就知道到底是不是她做的。”花满楼一边说一边摇头,“但我希望不是她。”

    “我也希望不是。”陆小凤叹息。他一向很有同情心,而江重威这次实在太倒霉。“可江重威的其他朋友里,根本没有女人。”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块红缎——他们下午还去了华玉轩一趟,这缎子就是从华玉轩主人华一帆手里拿到的。“而他的那些朋友都是江湖中人,不可能会绣花。”

    花满楼摸过缎子,但他对针绣不拿手,并不能给出意见。“在这件事上,自然是神针薛夫人说的话最可靠。但薛夫人住得远,来回根本赶不上十五。”

    “是啊!”陆小凤继续研究那朵黑牡丹,“无名倒是看出来这布和丝线都是京城福记自产自销的,但是现在去京城问更来不及。”他对着烛光研究,“这牡丹真是男人绣的?”

    “我看是女人。”花满楼道,“上面有很淡的香气。”

    “而且就算江重威看见他在牵针引线,他也不一定在绣花。”第三个声音从门外响起,然后就有人推开门走进来。“你们总是放着一桌好饭好菜不动,我可是要饿死了。”

    来人正是卫阳。他练了一天功夫,坐下来就拿起了碗筷。

    “你最近总是很饿。”花满楼啼笑皆非,他闻到卫阳身上沾染着城郊野玉簪花的香气,知道卫阳的确去练功了。然后他认真想了一下卫阳的话,明白过来:“不是绣花,那就是在拆线?如果原来绣了两层的话……”

    陆小凤的手顿时停住了。从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牡丹边缘偏大的针脚。“说得不错!”他兴奋起来,“绣花大盗根本不是在绣花,而是要让其他人觉得这是他亲手绣的!”

    卫阳咕咚咚先喝下了一大碗汤,这才继续说:“花满楼说的不错,牡丹是个女人绣的。因为这缎子实际上是块鞋面,女人的鞋面。”

    陆小凤点头。因为卫阳易容精妙,扮成女人毫无破绽,知道这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毫不怀疑。“那也就是说,绣花大盗在故意误导我们。实际上,他是个男人?”他放下缎面,注视着桌上的鼎湖上素,但其实注意力完全不在菜上。“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穿红鞋子的女人?”

    陆小凤陷入了沉思,而花满楼显然不可能知道这问题的答案,保持沉默。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包厢里只能听到卫阳吃饭的细微声响。

    片刻之后,陆小凤终于想了起来。“就在珠光宝气阁!那个提篮子的老婆婆就穿这么一双红鞋子!她的鞋面是猫头鹰!”她和卫阳在空中比划了好一阵,要看清鞋子不算难。

    “你果然记得很清楚。”卫阳肯定。“实际上,我今天又碰上她了。”

    “什么?”陆小凤和花满楼异口同声地震惊道。上次在山西,那个老太婆已经和卫阳动过手,功夫实在不可小觑;在决战之前碰上,卫阳岂不是凶多吉少?

    “没事。”卫阳说。“她这次给了我一个篮子,然后就走了。”

    “一篮子糖炒栗子?”花满楼问。他的确闻到了,还以为是卫阳自己买回来的呢!

    “我以为是糖炒栗子,结果不是。”卫阳说,把篮子从脚边提起来,“你们自己看。”

    陆小凤拿过去,揭开了上面的碎花蓝布。下头是一层栗子,然后又是一层蓝布。把第二层蓝布揭开,各色珠宝辉光璀璨。其中还有两个白布包,一个里头装着十来颗鸽蛋大小的东珠,一个里头包着一柄温润精巧的和田玉如意。

    “这一篮子栗子,她卖你多少钱?”陆小凤惊呆了。就算是朋友,一般也不会送这么重的礼吧?更何况,那老婆婆和上官飞燕一样,怎么看都不好相与,出手却这么大方?实在很可疑吧?

    “送给我了,意思好像是赔罪。”卫阳笑了笑。

    他后来仔细想了想,为什么公孙大娘要来道歉。对于抓住自己八妹的人,公孙大娘一开始一定没好感,所以他们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然后,公孙大娘带了上官飞燕回去,就知道他会易容。再后,知道叶孤城在打听会易容的人,她就把这消息漏了出去。

    红鞋子组织的消息很灵通,当然也就知道结果——卫阳和叶孤城六月十五要在南王府决战。这怎么看都有个人会死,上官飞燕在这关头大概终于良心发现,把事实告诉了公孙大娘——其实是霍休欺骗了她;但计划失败,就被卫阳制住了。

    至于上官飞燕前头为什么不说实话,也很简单——因为她是个很漂亮、很要面子的女人,被个老头子骗得团团转实在不光彩。

    但上官飞燕不知道的是,同样是计划失败,她落到霍休手里就必死无疑。而公孙大娘比她熟谙世务,知道这点,所以来谢卫阳保住了她八妹的命。

    虽然陆小凤对整个红鞋子组织都没什么了解,但他大致猜出了和绣花大盗有关的部分:“绣花大盗想让我们怀疑到那个老婆婆身上?”

    “那老婆婆来头看起来确实不小,武功也的确比华一帆江重威高得多。”花满楼肯定道。“但如果是她偷了那些金银珠宝,实在没必要在这时候和卫阳见面——要知道,她这么早出现,就更容易被怀疑。”

    “看起来更像是,有人知道她足够神秘,大家都不了解她,所以想让她背黑锅。”陆小凤继续推论。“我检查过上官飞燕的脚趾,她也穿红鞋子,不过鞋面图案是燕子。所以我想,大概还有几个其他人穿红鞋子,而且她们都是女人。说不定,其中还有一个想要那个老婆婆的位置。毕竟绣花大盗看起来似乎很了解她们,他又是个男人,那他就需要一个女人做内应。”

    花满楼点头。这猜测很合理,但需要更多证据。

    “他们都叫你天下聪明人,我看实在不假。”卫阳真心真意地夸奖道。这基本就和他知道的结果差不离了么!就差知道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了!不过,在陆小凤思考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把肚子填饱了。

    陆小凤回过神,看了看桌面上几个见底的浅盘,又看了看那个篮子,不由得苦笑:“怪不得霍休说我太聪明了,赚不到钱。你看,找你的人送的是珠宝,找我的人都只有麻烦!”

    卫阳也看了看篮子。红鞋子最注重姊妹情,公孙大娘在这点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这么一篮子闪闪发光的珠宝,就算他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也知道能换许多张一万两银票。“既然你这么说,我把这珠宝送给你如何?”他笑道。

    陆小凤一愣,赶紧摆手。“算了,那两把短剑我可消受不起!”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一瞬不太自然。

    卫阳还想继续开玩笑说送给花满楼什么的,但下一刻就知道陆小凤为什么拒绝了——在决战之前把一大笔财宝送人,看起来不像大方,更像是分遗产。“好吧,那先存到花家的银号里,怎么样?”

    花满楼大概也察觉了这气氛,马上应了下来。

    气氛有点僵,卫阳开始挖空心思找话题。不过他发现这事情不太难:“你们回来了,无名呢?”难道他们不是在一起查案子吗?夏洛克不会又跑到哪里惹事了吧?

    这话题转得很好,因为夏洛克今天给陆小凤和花满楼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我之前真的不知道……”花满楼提了半句,欲言又止地顿住了。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反应,卫阳顿时想到了夏洛克之前是如何拉满苏格兰场全体警员的仇恨值的。“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追问。

    陆小凤终于找到了他合适的发挥机会。“我发誓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他说,然后就挑了几个重点告诉卫阳——

    对金九龄:“钱都花在女人上了,注意补肾。”

    对王府守卫:“这地面都被你们踩得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了!都是蠢材吗?”

    对江重威:“你不-举。”

    “我觉得无名最近心情不太好,虽然他没说出来。”陆小凤最后这么总结了一句。虽然他知道无名说的都是事实,但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这么说啊!

    卫阳默默擦掉了满头黑线。他就知道!夏洛克一张嘴就能得罪一票人,要不是陆小凤和花满楼涵养都不错,这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或者,因为他是和我们一起去的。”花满楼补充,显然意有所指。

    卫阳这回擦的是冷汗。你怎么又知道啊花公子!“那他到底哪里去了?”

    “从华玉轩出来就不见……”还没等陆小凤回答完这问题,话题主角就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句话也没说——目标准确,拖走卫阳。

    “……喂!你干什么?”卫阳的抗议声消失在门外。

    人走了,陆小凤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只能默默地看着晃动的门板。“下次再叫无名去的话,是不是最好把卫阳一起叫上?”

    “我想是这样。”花满楼听着远去的声音,突然微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侦探就是如此简单粗暴╮(╯_╰)╭

    感谢打开jj的方式永远不对、爱你的辰的地雷~!感谢贵妃泪、小墨、小墨、灰夏的营养液~!作者菌会继续努力哒~~

    第93章

    第93章醋海生波二人组

    卫阳从城郊回来时暮色四合,吃过一顿饭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四下里都掌了灯,星星点点,倒映在宽阔的流溪河上。羊城繁华,要是能从最高的建筑——王府正殿——顶上俯瞰的话,景色肯定相当不错。

    卫阳只是这么想想,因为他知道夏洛克拉着他出来绝不是看风景的。所以当他发现他们正从一片低矮的平房屋顶上悄无声息地往王府方向前进时,他十分迷惑:“你到底要做什么?”

    夏洛克窜过一角高起的屋檐,掠过三楼临街的木柱,轻轻巧巧地挂在了梁柱上。“等人。”

    卫阳一纵身,跟着跃到了他附近的另一根梁柱上。梁柱与屋顶的空间结构复杂,不容易借力,不过对于他们这种武功水平的人来说,上去不成问题。然后他发现,他们正在一座佛塔的屋檐底下,视野不高不低,正好能看见南王府的后门。现在还没到南王休息的时候,后门依旧开着半扇,有仆从看守。

    “等谁?平南王?世子?还是金九龄?”卫阳问他。

    对于前面的名字,夏洛克都毫无反应。但他给了金九龄这个名字反应——飞快地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