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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下午,考完了最后一门试,于雷到312串门,张树和海斌现在都已经拿他当自己
人看了,只有何进因为经常不在宿舍,又不爱和别人耍贫,故而也没和于雷有过什么接
触。
陈可宿舍一向很干净,但这会儿却乱糟糟的,衣裤鞋袜到处都是,各种京大的小纪
念品摆了一桌,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京大纪念品专卖呢。
“你们这是准备逃难呢?鬼子又进村了不成?” 于雷说道。
“你丫少说风凉话,有闲工夫还不帮大爷拾掇拾掇!”张树在一边骂道。
“爷管你那破事!这北京烤鸭是你的不是?看你也没地放,孝敬爷了吧。我来帮着
陈可弟弟收拾东西~” 于雷把烤鸭往腋下一夹,朝陈可的书桌走去。
“得了吧,你就添乱上最行。”陈可也在一边打趣,“快把那烤鸭放我这箱子来,
我这儿空,全家男女老少过年就指着这点荤腥呢!”
“你那是空!”张树怒道,“那大一箱子,就装俩烤鸭岂不可惜?干脆把于雷哥哥
也装进去,回家给丈母娘行个礼,就是做几顿饭也是好的!”
陈可有点脸红了。说实话他倒不怎么讨厌这种玩笑,至少这说明大家都觉得他和于
雷的关系比一般朋友亲密一些!
他朋友那么多,交游广泛,我有啥值得人家老跟自己待在一块呢?可这就是事实,
他就是和我关系特铁,而且愿意做我特别特别好的朋友!说我们是一对?呵呵,我虽然
不满意这种形容,但就其中关系亲密的这一点来说,还是挺让我高兴的……不过……等
等……
“慢着!”陈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对张树刚才的话提出了质疑:“丈母娘不是
岳母的意思么……凭什么!凭什么随口一说他就是男方?我怎么就成了媳妇了?你什么
用心!”
张树怔了一下,大笑了起来:“好啊,你们一对奸夫淫妇!我老树干子琢磨了这些
日子,今儿可算是抓着口实了!嗨!既然已经成了,谁还管你们谁当媳妇谁当老公的,
爱咋玩咋玩呗!”
陈可知道自己说走了嘴了,涨红着脸,从衣服架子上抄起一条裤衩就往张树嘴里塞
。于雷刚才就已经听得兴高采烈,心满意足,这会儿也跟海斌一块在边上兴风作浪,助
纣为虐。
张树吃了半截内裤,大恶,强争着把裤衩吐了出来:“我操你家祖宗!这上头也不
知道都是些什么猴精马尿的,你就往里塞!”
这时何进刚回到屋里,莫名其妙地看着宿舍里的场景,指着张树嘴边的内裤说:“
那……那是我的。”
众人狂笑。
何进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直直地走过来要把裤衩拿回去。
“抱歉啊,我给你洗了吧。”陈可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道。
“不用了。”何进撇下一句话,拿着裤衩回自己铺上去了。
张树、海斌和于雷对看了一眼,都耸了耸肩。倒是陈可自己没觉出啥来,下床继续
收拾东西去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于雷把陈可送去机场,替他办了机场建设费,又在办票处托了行
李,领了登机牌,这才依依不舍地向他道别。
“这去就是一个多月见不着你了……” 于雷可怜巴巴地说。
“哇~你要不要‘执手相望泪眼,无语凝噎’啊?我这边可是‘兰舟催发’啦。”陈
可笑着扫了扫于雷的头发,揪了一下。
“你个无情的家伙!” 于雷有点恼,“你见不着我都不觉得寂寞吗?”
陈可见于雷语气硬了,有些发蒙,脸上热乎乎的,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怎么回
答。
于雷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玩吧!有空想着哥们点就成了。”
他们留了彼此家里的电话,便互道珍重了。
飞机在一万米的云层中穿梭,陈可乱七八糟地想着于雷说的话。
你见不着我都不觉得寂寞吗?
于雷,你不会明白的,是因为见到了你,我才重新知道了什么叫寂寞。在这之前,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个词的分量了。
人在世上就是孤零零的,我本以为。
一个人走上舞台,一个人演戏,一个人谢幕,一个人离开。再多的喧闹,再多的浮
华,不过就是布景而已。有人上来跟你对戏,与你唱和,同你交响,那也无非是一段小
小的变奏,最终,还是要回到一再重复的主题上来——寂寞。
生命的主旋律,只有自己。
而你来了。
带来了从未有过的音符,用不同的旋律线,编织着相同的主题,让我惊诧,让我感
动,让我沉醉。
我明白了。
一个声部,是寂寞;
两个声部,就成了复调的美。
我想这就是世人所赞颂的友情吧,就像伯牙子期。
高山流水尚在,七弦瑶琴不存,我鼓之为谁?
你让我明白了,也许我“只是”一个人,却并非“只能”一个人。
在见不到你的每一天里,我都会想着你,向满天的神佛——如果他们在的话,祈祷
你平平安安,因为我还想和你把这首曲子弹下去。断弦再美,也终归是悲剧。我用不着
离别来知晓你的重要性,让我们就做活着的伯牙和子期吧!
飞机平稳地着陆了,陈可又重新脚踏实地地站在了他熟悉的土地上。
母亲来机场接他,陈可从上衣口袋里拿了一个京大的校徽递给她,她开心地把它当
成胸针一样别在厚厚的大衣衣襟上。
家里还是一样的冷清,只有老阿姨的脚步声,沉重而又迟缓,让陈可想起了外婆在
的时候。母亲把他接回家就直接去公司了,她就是这样的人,放着清福不会享,非要替
陈可父亲管着点事情,天天上班上得不亦乐乎。至于他父亲么,更是不用提了,基本上
陈可越清闲的时候他就越忙。要不是他的信用卡帐单每个月都有确切的着落,陈可有的
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父亲。
他是搞工程的,到了年底,总免不了要忙着答谢各处官员,和上下游的企业老总吃
饭,偶尔还要犒劳一下员工,家里的饭桌前基本上是见不到他人的。不过这对陈可倒是
有好处,由于从小形成的阴影,只要父亲在他旁边坐着,他就心里发毛背上发凉,一口
饭都咽不下去——谁知道为什么事又会挨上一顿臭揍。
早已习惯了的生活。一个人看书,弹琴,看电视,打游戏,到篮球场去蹭球,再不
行了就干脆睡觉,或者出去跑上一小时,先累个半死,然后再回来睡觉。
现在他正坐在地板上,电视机前头,开着ps2,打实况。
比赛正是激烈的时候,齐达内已经处在了射程之内,而他却垂下了头,把手柄放到
了两腿之间。电视里法国队的小人都傻了,任由西班牙狂灌狂灌……
于雷你个该死的,一张臭乌鸦嘴。我真的寂寞了,因为我知道要有一个月都见不到
你。唉……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只要再过一个月我就又可以见
到你了,哈哈!
陈可关了ps2,随便挑了一个台,依然爬回床上躺着。
盯着电视发了会呆,又拿起书瞟了两眼,翻出张cd放着,把音量开得很大。
忘了是什么时候买的了,这是张帕格尼尼的专辑,里面有陈可最喜欢的小提琴作品
——《无穷动》。陈可就那么百无聊赖地躺着,等第七首曲子的到来,他懒得连遥控器
都不想摁。
不知道是在演奏哪一号小提琴协奏曲的时候,陈可的手有些“不在位置上”了。他
很少很少做这件事,只是偶尔在梦里会有一两次自然的发泄。他对那种快感没有强烈的
需求,加上每次要自行解决的时候他总会无中生出一些内疚感,这就更阻止了他经常去
从事这种行为。
说出来都有点可笑,他之所以会去做这件事居然常常是因为无聊!
他现在就很无聊,所以他做了。他全身的肌肉渐渐绷了起来,喘息也渐渐粗重,他
的左手搭在脖子上,身体略微向上弯曲着……
他捏起一把雪,塞进了他的领子里,雪是凉的,手是热的……
他也把手伸进他的衣服,手是凉的,脊梁是热的……
他把衣服脱下来,扔在他脸上,一股汗臭味……
他嗅了嗅,挤了挤鼻子,又给他套上……
他站在他旁边,脱了衣服,从脏乎乎的篮球鞋开始,白色的运动袜,衬衫,牛仔,
底裤……
他站在他对面,一丝不挂,对视着,双唇稍稍向前凸起,围成一个圈,吹着口哨…
…
他压在他身上,嘴对着嘴……
他被他压着,嘴对着嘴……
当无穷动的高潮迭起正一再穿透着他的耳膜时,他从没有呼吸的状态中解放了出来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象散架了一样躺在床上。
他从衣柜的内橱里翻了一件内裤出来,光溜溜地跑进了两步开外的浴室里,身上还
都是刚才奋斗的成果。这个挨着卧室,只有淋浴房的浴室是他专用的。
“吴奶奶,水不够热!我要洗澡!”他冲外头喊。
老阿姨赶紧给他调了调水温,一会儿就正常了。
天哪!于雷,打死你也想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你吧!哈哈,还真的是满好笑的
,你肯定愿意听这个笑话。不过我决不会跟你说的~否则还不知道你会怎么损我呢。看来
咱们关系是太密切了啊,要我以后打飞机的时候也老是想到你那还了得!陈可一边冲着
水,一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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