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他的重点,但听着却有些糊涂:”你现在不
什么?”
陈可没说话,顾自低着头,也止住了泪水。
于雷见问不出什么,便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他劝回去:”这帮人是龌龊了点,
你也不是头一回知道了么!但人都是挺好的。今儿人家大过生日的,你这么一走,大
家可不是都扫兴了么?是不是?”
陈可还是没说话,但于雷肯定他断是不会再扭头走掉了。
”咱们就大大方方的,当啥事没有。好不好?”于雷把浑身的温柔都用上了,
哄着他,就像小时候豆豆刚跌了跟头,”亲一个其实也没什么的,你也别看得太重了
,反倒显得挺忸怩的,人家看着笑话。”
”我又不是清教徒,这会儿也不是维多利亚!”陈可反驳道:”我也不是说第
一个就怎么怎么样,次……
”跟第两百万次也都只有一次,”于雷乐了,接着他说道,”你忘了啊,你这
不是次了。”
”我当然没有,但那次不能算。”陈可摇了摇头。
”怎么不算?”于雷好奇地问道,他很想了解处男眼中的初吻应该是什么样的
。
”那次是意外,就跟和人撞着一样……但这次是……是大家都知道的……”陈
可解释得很费劲。
”哦,这样啊。”于雷看着陈可的表情,心里乐得牡丹花都开了几朵,”那你
接着说吧,次和第两百万次也都只有一次,然后呢?”
”但是谁会记得第两百万次啊?”陈可抬眼看着于雷,”如果以后想起来,我
次是在那起流氓前头,那倒宁愿永远都没有。”
”那得怎么样呢?非得昆仑山顶上黄浦江边上?”于雷笑着问他。
”就是这儿也比那边好多了……”陈可嗫嚅着说。他有些局促,把手插到口袋
里,又拿出来,声音轻得几乎难以听见。
”这儿?”于雷往四周望了一下,视野可及的范围内没有人能看清楚他们。
”那咱们次就在这练习一下,第二次第三次那些不值钱的再拿过去哄哄
他们,成么?”于雷觉着自己的台词简直可以拿去拍喜剧片了。
陈可点了点头。
行?行?!他答应了???
于雷生怕他反悔,伸手轻轻地梳理着陈可的头发,最终停在了他的脸上。于
雷的心脏强烈地撞击着胸膛,几乎就要把他打晕过去了。
这便是他梦寐以求的吻啊,而且对方是处在完全清醒的状况下!
他紧张极了,在把唇贴上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终于接触到了,他这次可以有充分的时间体味对方的气味和温暖,而不必担
心被挣脱。
他轻轻地扶着陈可的下颚,往下推了推。陈可把脸离开了一点,说:”我刚
哭了,嘴里……不干净……”
”我知道,”于雷把手抄到陈可的发丝里面,把他推向自己,”你没有不干净
的地方。”
于雷把舌头从陈可的唇间探了进去,却被他毫无技巧可言的牙齿挡了回来。
”别用牙挡着我好么?”于雷舔了舔他的耳朵,轻轻地说。陈可的身体有一些
颤抖。
这样的颤抖刺激了于雷,他把舌头伸进了陈可的耳朵,用力地碰触里面的每
一个部位。
”别……”陈可颤得更厉害了,推着他的胳膊,”不是亲嘴么……”
”不舒服?”于雷问。
”痒……”陈可有气无力地答道。
”舒服么?”他追问道。
”人家都还在等着呢。”陈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却把脸离得更远了一些。
于雷生怕他就此离去,赶紧把他拦腰抱住,再一次把舌头送进了他的口腔里
。陈可起先只是呆呆地张着嘴,一分多钟后,也便偶尔地回舔他一下--这便让于雷高
兴得心惊肉跳了。
又过了不晓得多长时间,他们依然没有分开,于雷感觉到有一双手,绕在了
自己的脖颈上。他于是勒紧了手臂,狂热地吸吮着对方。
当他们最终从紧紧的相连中分开的时候,空气在压力的作用下响亮地”嗞”了
一声。
陈可”噗哧”地笑了出来,把手放开,有些羞涩地看着他。
于雷假装看了看表:”你可要记住,你的次是8分钟46秒。”
”蛋疼!”陈可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转身往来处走去。
67、于雷和陈可在昆明湖畔
他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今天早上五点就醒了。
他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脸。
其实那些事原本也没什么的,他在队里呆了一年多,早也习惯了,不至于要那么小题大
作。只是听有人提到于雷,陈可一时间感及遭遇之不幸,命运之弄人,种种遗憾心痛涌
上心头,便不愿再待在人群当中,转身走了。若说生气,也倒还好,主要怕还是伤心罢
。
但那晚的结局,他现在想起,还是不禁要想挖个洞钻地底下去。那些暗示于雷亲吻的话
——并不是他自轻自贱,真就是小娼妇们说的了!
还什么“就是这儿也比那边好多了”,还什么“我刚哭了,嘴里不干净”……
“啊!!!!”陈可压着嗓子大叫了一声,重新躺倒在床上。
昨晚,他和于雷后来又回到了饭店。果真,当他进去的时候,众人的眼神都不免有些尴
尬。但于雷是个高手,直接把他拽到了厅前,高喊一声:“看着!”接着便真真地亲了
下去。
一场尴尬,于是消弥在了口哨和起哄声中。无心便无尴尬,这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所
以,越是没心没肺的人,就越好相处,也越没有化不开的心结。
宴罢已过子时,烂醉如泥者所在多有,于是大家便分成几拨,手上架着肩上扛着,往学
校走,进了校门,便渐渐散开了。
不晓得是不是默契,还是旧有的习惯,陈可和于雷都没回去,而是直接向东,去了湖畔
。
他俩走进了湖心岛,和以前一样,按逆时针绕着,然后拾阶而上,去长椅上落坐。
这世上有几人,能如此般,成为你习惯的一部分呢?他想。
“我想起来,”陈可舒服地窝在椅子里,说道,“倒是有一段文字,很应景。”
“说。”于雷翘着二郎腿,侧着脸听。
“十旬休遐,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这是什么?”
陈可抬手在于雷的鼻尖上捏了一下:“真是该死了,《滕王阁序》都没背过?”
“哦,”于雷似是想起了些,“那这会儿便是‘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了吧。”
他也伸手掐了掐陈可的脸颊:“叫你小样的瞧不起我?”
于雷的手没有放下,仍轻轻地在陈可的梨窝附近摸索着。陈可便不动,任他去摸。
“你还想去颐和园么?”于雷说。
陈可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前后晃了晃脑袋。
“那咱们去吧,明天一大早,趁着还没人的时候。”于雷捏着陈可的下巴,把他的脑袋
扭过来,“天儿也正合适。”
“好啊,你请我吧,今天占足我便宜了。”陈可笑着说。
“我觉得不足啊。”于雷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又把唇凑了上来。
陈可往旁一躲,把头转去。
于雷见状一愣,也垂下眼,靠回了椅背上,用手撑着下巴,茫然地看着远处。
此刻,他们想到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大约。
沉默了许久,陈可站了起来,伸出手,也拉起了于雷:“明天六点西门,谁迟到谁是猪
。”
于雷看他笑得灿烂,一脸纯真,便也笑了,点了点头。
陈可把于雷送到西门,看着他消失在了对面蔚秀园的夜色里。
他失落得很,因为再有五六分钟,于雷便又会回那个人的身边,不再属于他了——事实
上,即使今晚,也并不属于他。
他落寞地转过身,行走在暗淡的灯光下面,从阴森森的塞万提斯像旁穿过,走向自己的
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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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罕有地,于雷在闹钟铃声大作之前便醒转了。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把被子给枕边人
盖好,去了洗手间。
他告诉欧阳,今天的行程依旧是为师兄庆生,要和球队的几个弟兄一起去石景山游乐园
。反正,于雷琢磨着,只要待会跟师兄串好词,也就没问题了。
五点五十,阳光还未能刺破颇有些厚度的云层,天色有些黄黄的。他现在已经可以想象
,在大约半个小时后,昆明湖上泛起的波光。其实,他身后的这座园子原也是皇家宫寝
,康熙便是在此处下的遗诏,到如今,只剩下两座小小的门楼,在烤串的灰烟里,述说
曾经的辉煌。
他远远地就看见了对面在京大牌匾底下站着的人,穿着上次那件运动衣、自己送他的仔
裤,和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很适合出门远足。
他朝他招了招手,小跑两步,到了跟前。西门边上便是公交车站,数条线路均可直达颐
和园东、北宫门。
眼下,仍算是颐和园的旅游旺季,学生票也还要十五块一张,比淡季时多出五块钱。下
了车,于雷拿了两人的证,颠颠地往售票处跑去。这个时候,除了一些拿着月票的老头
老太太在门口逡巡,别无他人。
很顺利地拿到了票,他们两个跨过高高的门槛,从东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