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绝对不会太好,他自然也不例外,于是对着外头骂道:“没看到本王在忙吗?滚远点!”
“王爷,奴才真的有急事禀告,王爷……”
“真杀风景……”永璃也不悦的说道。
门外的太监见两个王爷都没有出来的意思,只得大声喊道:
“王爷,太子殿下已经回宫了!而且一回宫便让人到天牢提犯人……”
听到此话,诚翰跟永璃对看一眼,心里都暗叫不好。
赵顺驾崩的时候,当朝太子赵熙临人并不在宫里,而皇后光是忙着安抚人心、急召太子回宫之外,根本没有空闲去想到被逮捕的白晨,赵明德那头,则被太子妃软禁了起来,所以诚翰跟永璃才能抽到这个空档,把白晨从天牢带出,打算在太子回来之前,好好一解相思,玩够了再把人送回去。
没想到太子快马加鞭,竟比原先预计的要提早回来了数天,诚翰跟永璃做的事情便瞒不住了。
那太监又着急说道:
“两位王爷,还是先快把那位公子送回去吧,晚了可就……啊!”
太监的声音嘎然而止,诚翰跟永璃互望一眼,很有默契的马上放开白晨,从一旁抓过衣物让三人遮身,三人才套好了件外袍,浴池的大门便被推开,太子赵熙临浑身充满戾气的站在门外,而刚刚通风报信的太监,则跪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白晨见到赵熙临,内心大叹,为何又被他抓了一次奸!
赵熙临见三人衣衫不整,室内充满了情欲的味道,也知道刚刚在这里上演了什么戏码。他虽然几刻前才回宫,但父皇驾崩事情的来龙去脉,宫中的暗探早就全部禀报于他,所以一回宫来,马上叫人提那罪魁祸首上来,怎知人没提到,却得知自己的两个弟弟已把人接到寝宫中去,赵熙临气的带上侍卫便直冲此处。
“穿好衣服出来。”赵熙临冷冷说道,这种霪乿的画面他不愿再看,甩上门便离去。
等到三人穿好衣物到了殿上,只见赵熙临坐在正中的首位上,直属于太子的侍卫则分站两侧,那肃杀之气让三人几乎气都不敢喘一口。
白晨被逼迫着低头跪在地上,诚翰永璃虽不用跪,但却也不敢直视自己兄长。
“你们两人好出息。”赵熙临扫了他们一眼,不急不缓的说。“天牢里的犯人也敢提?”
“皇兄,我们没想……我们只是……只是……”诚翰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瞄瞄永璃,永璃也苦不堪言,他们两个在外头作威作福,可是一遇到赵熙临,就一个字也不敢分辨。
“只是见色起意是吗?”
赵熙临冷笑道,诚翰和永璃听赵熙临语气不对,连忙先行讨饶:
“皇兄,弟弟以后不敢了,皇兄……”
赵熙临抓到这两个弟弟的荒淫之事也不知多少次,次次二人都是如此讨饶,却从来也没改过,他心里极为厌烦,摆手道:
“闭嘴!你们待会再罚,退下吧!”
诚翰跟永璃犹豫了会,瞧瞧白晨,有意想开口替他求情,可是赵熙临那锐利的目光一扫来,两人只好依言闭嘴退下。
等两个弟弟离开,赵熙临才看向跪在殿中央瑟瑟发抖的少年。不管是刚刚在浴池也好,或是少年被押到殿中央跪下的时候也好,赵熙临都没去注意过他的长相。他只知道眼前这人,先和他儿子赵明德行淫,又被父皇赵顺临幸,而赵顺甚至死亡,如今居然又和诚翰、永璃交欢,这种种的行为,让赵熙临心中早已认定此人非除不可。一日不除,只怕宫内一日不得安宁!
他站起身,走到白晨前方说道:
“抬起头来。”
白晨这才怯怯抬头,黑发散开,露出那张堪称倾城倾国的绝色容颜。
赵熙临看见白晨的脸时,诧异神色一闪而过。
“是你?”
但诧异过后,随即又是了然。难怪诚翰、永璃不顾国法擅自将人从牢里带出,毕竟这两个弟弟早就对此人相当有兴趣。
而赵熙临对于自己的父亲和儿子的秉性也相当清楚,遇到这样一个貌美之人,哪有不动心的道理?赵熙临当初就有预感,此人若留在京城,将来定是祸事无穷,所以才想把此人早早遣了出去,怎知过了没几个月,终究还是演变成现在这种状况。
赵熙临蹙眉问道:
“你怎么不走的远远的?”
白晨明白这句话问的是什么,当时赵熙临给了他许多盘缠,够他走到天涯海角,但可惜他没出京城就已经又遇上了沉静心。
“我本是离开了,借住在一个朋友家,但后来遇上长孙殿下,被他带到宫中,而后皇上又……”
赵熙临摇手,不让白晨说下去。当知道赵顺竟是死在床上,并且是死在一个男人身上,而带那祸源进入宫中的,正是他的长子赵明德时,这个难堪的死因让赵熙临完全无法接受。
堂堂的当朝皇帝,如何能够让世人知道他死的如此不堪?他能够对全天下人说,赵顺是死于床笫之间吗?于是赵熙临将相关人等尽皆灭口,对外则一律称赵顺是因突如其来的急病而驾崩。
但是皇太后和母后那边,赵熙临还是非得给个交代不可。
父皇已死,总有一个人要当罪魁祸首,明德堂堂太孙,当然是不能动的,软禁已是最大处罚。皇太后与母后之意,就是快些把白晨这秽乱宫廷之人处死,斩之以谢天下。
“既然你当时不走,现在就走不了了。”赵熙临淡淡的说。
“太、太子殿下……我……”白晨平日过的懒散随便,但并不是白痴,赵熙临的杀意之深连他这普通人都可以明显感觉出来。
他跪在地下,想开口替自己挽回些什么,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他看过的古装剧不少,可是却不知道哪句可用。
不过赵熙显然也不想听,他临平静的看着白晨,说:
“不用辩解。你非死不可。”
此话一出,白晨知道再无转圜余地。太子既然铁了心要斩他,那究竟皇帝是怎么死的,那也不重要了。
事已至此,白晨呆滞了会,看看四周雕梁画栋的宫殿、又看看穿着古装的禁军,突然之间,他想开了。
他有什么好怕的?从来到这个异世界后,每天的日子一点真实感都没有,跟作梦差不多。他突然没了工作,没了亲朋好友,甚至连身体都不是他的,那么死了又如何?
搞不好死了就回去原来的世界了!
想到这,白晨突然兴奋起来,觉得这个死亡似乎并不是那么可怕,甚至还是他的转机!
此时,赵熙临冷漠的声音又传了来。
“本王知道如此杀你,你必心有怨怼。你有什么心愿未了,说出来,本王或可成全。”
白晨猛然抬起头,出乎赵熙临意料的,白晨脸上竟一点悲伤恐惧之色都没有,反而表情相当坚决。
“太子殿下,我不怕死,只求死的痛快!”千万不要把他腰斩凌迟刮骨什么的,太痛了!
此话一出,一直冷静的赵熙临、以及一旁的禁军皆是一愣。尤其是赵熙临,在一愣之后,随即涌上的是敬佩之情。
世上有许多人不畏死,但在他眼里,白晨软弱不堪,绝不是这种人。但如今面对死亡,不但不惧,也不求情,坦然面对,这让赵熙临突然对白晨有些另眼相看。
赵熙临心中既对白晨起了爱惜之心,语气上也就缓和了些。
“好,本王必达成你的心愿。本王会找最好最快的刀手,你放心吧。”
虽然白晨觉得自己不会死,只会回到原来的世界,但听到这句话,还是抖了下。
见白晨不作声,赵熙临又和蔼问道:
“可还有别的心愿?”
白晨想了想,苦恼了一阵后,又说:“没什么别的了。只是在我走前,可不可以给我吃些好的?天牢那饭实在太难吃。”
赵熙临听后,先是诧异,再是失笑。若刚刚他对此人还只是敬佩,此时却转化成怜惜之意。
这样的人,却要折损在此。若不是此人非杀不可,他还真想放白晨走……想到此,赵熙临忍不住暗暗叹息。
虽然白晨再度被送回天牢,但牢饭却变的相当高品质。
不冷不馊,热腾腾香喷喷,三菜一汤,虽然比不上白晨先前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一切都是比较级的,在过了前几天那种生活后,这样的菜白晨也很满意了,再说赵熙临甚至遣人送来干爽的棉被,让他“死”前还可以过几天舒爽的日子……白晨趴在被子上,百无聊赖的滚了好一会。离开这世界他一点都不留恋,只可惜来此后,他都没什么机会到四处去溜跶溜跶,唉,他多么想到街上吃枝冰糖葫芦!
“真可惜!不知道现在叫他们送点小吃到这里,还来不来得及?”白晨嘟哝道。
离那天见太子已过两日,这两日很平静,但白晨知道这不过是太子赏他的,让他在人间最后几天过的开心点。
白晨想着想着,思绪又飘到赵熙临身上。白晨从来到这世界后,打过交道的皇族一堆,上至皇帝,下至那个狗屁太孙都是一路货色,却只有这个太子似乎大大不同。
“同一个家出来的,怎么养的差这么多?”
白晨想着,又翻了个身。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天牢中除了火炬的光线之外,其他都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轻微的闷哼。一个黑衣人动作迅速的进入天牢之中,将火光灭掉后,一间一间的搜索过去,当到达白晨所在之处,黑衣人将锁解开,一把抱住白晨。
白晨吓得反射性就想叫,却听那黑衣人低声说道:
“别怕,我来救你出去。”
什么?白晨瞪大眼睛,这一出去,不就成了逃犯了?
但黑衣人显然并不打算征求他的同意,一把将白晨抱起,便掠了出去。
黑衣人相当熟悉皇宫的地形以及禁军的换哨时间,他一路抱着白晨左弯右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可惜没过多久,天牢方向便传来骚动声,点点火光在黑暗之中燃起,禁军已经发现天牢犯人丢失,开始追捕。
黑衣人原先遵循计划的逃亡路线走,但发觉不论走到何处都已有禁军把守,在禁军的包围之下,只能带着白晨东躲西躲,等到白晨注意到时,已站在悬崖边了。
漆黑的夜空中高高挂着一轮明月,两人朝悬崖走近了几步,踢动了石子,便听到喀拉喀拉石子滚落的声音,许久之后才听不见。
白晨心中叫苦,天哪,这悬崖是有多高啊!
他心下不禁惴惴不安,而黑衣人的心情应该也很沉重,从他握着白晨的手心都汗湿了便可以感觉出来。
白晨内心叹气,终于对黑衣人说道:
“你是沉静心对吧?”
黑衣人定定的看着白晨。一会后,他拉下遮脸的面罩,果然便是沉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