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节阅读_46
    “不,你是我的小六。我不会让任何人来碰你。”

    “我来见你,只是想与你告别。并不是想听你表白。”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让我看着你娶一位格格进房?抱歉,我做不到。你放了我。”

    “让我放了你,我也做不到。”

    “我是猫人,私自偷养猫人,是大罪。”

    “我知道,这些不用你来教我。我不是在养你……我对你的心,难道是在玩弄你,戏弄你吗?”

    小六沉默了。门外有仆人来敲门催促关戚亲启程去迎接新娘的时辰已到。笃笃笃的敲门声让两人共同回忆起几个月前的黄昏……在那一个黄昏里,小六拒绝了关戚亲的拥抱,毅然决然地自首要求进宫去见皇上圣零鹭泽,请求回到阿拜僵——他的整个一族的成员都在那儿,没有留在贝弗利的理由。圣零鹭泽自是早就知道这些,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小六的要求。

    “关戚亲,你该去迎接你的新娘了。”

    “如果她是你,该多好。”

    “你的岳父可是当朝皇上面前的红人,之后自然会官运通达。”

    “我请你留下来。”

    “不,你的毛病就是这,总是想一些不切实际的。我一辈子都是二殿下的人,关戚亲,一切都是你在自作多情。”

    这句话如雷灌耳,彻底堵住了关戚亲接下来说的挽留的话语。他惨笑着为小六松绑,半晌才说,“自作多情?只怕小六你对二殿下也是一片痴心。”

    //

    鸿煊坐在了新娘子花轿后的一辆马丰里,以仆人的身份,跟着一同来到了[文月]附府邸。此时,皇上还未到,焱昭是跟着圣零鹭泽来的,所以也没来。自从与做替身新娘的靖显凌薇告别后,鸿煊便安静地坐在了喧闹的客厅的一角。一个少年捧着一只橘子,从鸿煊身边跑了过去。鸿煊看出了这少年正是小六,忙伸手去拉他。小六回头,看着一个陌生人正扯着自己的胳膊,想了很久才意识到这是戴着面具的鸿煊。

    “二殿下,你来的好早。”

    小六笑呵呵地打着招呼。仿佛根本就没有经历一个时辰之前,与关戚亲在床上的谈话。他双手捧着一只格外大的橘子。这是婚礼的必备的一步——新娘在进门之前,需要一个拿着橘子的小孩来迎接亲人,新娘需要轻摸一下橘子,再赠送给男孩红包作为答礼。这个橘子要放到晚上,让新娘亲自剥皮,意为招来“长寿”。不知怎么地,关戚亲竟然让小六做了捧着橘子讨红包的男孩……鸿煊心里吃惊。

    “昨晚没有等到你。后来关戚亲的家仆才传来口信,说时辰已晚,你在[文月]府邸就寝了。”

    “嗯……嗯……”

    六小六的脸色微微一白。鸿煊见小六有些紧张,便开着玩笑打趣起来,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关戚亲同你说了什么?他的魅力这么大,竟然可以从我手里将你拐走。”

    “没、没什么。”

    没想到这句无心的话真的截中了小六的心事,鸿煊微有震惊,他看着小六脸色诡异的变得然白。就在交谈之际,前来凑热闹围观的龙沉寻禹出现了。他穿着一身黑色滚金边长袍,上面绣着一只漂亮而耀目的单脚站立的朱鹭。朱鹭是专注的象征,因为它被认为是一种持续着用单脚站立而能闻风不动的鸟,代表了舅想凝思。‘好一只朱鹭,光是这只朱鹭,恐怕就能让龙沉寻禹死无葬身之地了。’鸿煊心想。‘朱鹭’中的‘鹭’字,与圣零鹭泽中的‘鹭’字恰巧重了。皇上的名讳啊!现在,已经没有人敢穿身上绣有朱鹭的衣服,不知面前的这位龙沉寻禹是无知,还是勇敢无畏?

    鸿煊目前是不知道龙沉寻禹的能力的。尽管同在比特摩尔斯,也住在他的家中。又非常巧合地在贝弗利遇见了,这也并不奇怪。唯独龙沉寻禹身上穿的衣服能够引起鸿煊的注意。

    “二殿下在看什么?”

    “我看见了一个熟人。”

    “在哪里?”

    鸿煊刚想去给小六指龙沉寻禹的具体方位,可是一转脸的功夫,龙沉寻禹就消失了。鸿煊揉了揉眼睛,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不,不可能这么简单。鸿煊倏地从椅子上起身,朝刚刚龙沉寻禹呆过的地方赶了过去。

    “二殿下,我先去了。新娘已经来了,我还要去为他们捧橘子。”

    “嗯,你先去。结束后来找我。”

    鸿煊头也不回,跟着龙沉寻禹匆匆留下来的背影追了上去。贝弗利的龙沉寻禹,可比远在比特摩尔的龙沉寻禹要阴险许多……可惜的是,鸿煊并不知道具体的这些,他只能凭借直觉嗅出了龙沉寻禹不太对劲,凭借直接跟上了他的脚步。

    就在鸿煊追龙沉寻禹的功夫,圣零鹭泽明黄色的銮驾已经出现在了[文月]的府邸门前。鸿煊穿过小竹林,紧紧跟上卖弄玄子的龙沉寻禹的时候,众人还在门外膜拜圣零鹭泽的銮驾与皇后的八抬大轿。

    竹叶  地刮着鸿煊精政细腻的脸蛋的时候,圣零鹭泽的龙靴正踏上了红色的绣金羊毛地毯……

    //

    “锵——”一声震天响的锣鼓声,从远远的正堂处传到了后院茂盛的小竹林里。鸿煊苦恼地皱皱鼻子,知道自己赶不上婚礼了。可是依旧没有放弃对龙沉寻禹的跟踪。在[如月]靖显望的府里接到焱昭从宫里传来的口信,说龙沉寻禹与圣零鹭泽两人喝了一夜的闷酒,喝的酩酊大醉。圣零鹭泽酒醒的快不无道理,鸿煊亲眼见识过……而这个龙沉寻禹竟然可以气定神闲地来出席这么重要的婚礼。鸿煊真真无法相信。

    经过刚才的一番思索,鸿煊觉得,靖显语瞳的失踪,一定是被人藏了起来。在靖显凌薇动用的势力下,即便贝弗利再大,也基本上都翻了个遍。之所以没有寻到靖显语瞳的下落,多半是被一些靖显望碰不得的人给藏了起来。再论整个贝弗利里,嫌疑有三。一是尚会居于靖显望之上的千夜枭的[睦月]府邸;二是皇城;三便算得上这个龙沉寻禹了。他的到来,太过蹊跷。

    龙沉寻禹也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刚刚走进屋中的时候,确实觉察到正在被一个少年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但是少年的长相非常陌生,所以龙沉寻禹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当是错觉。

    到底会是谁在跟踪自己?龙沉寻禹心里纳罕至极。他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却无缘无故被人跟踪?连婚礼都不能参加自不必说,万一跟踪自己的人别有居心就不得不防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破罐子破摔!龙沉想到这里,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转回头去,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候着追上来的鸿煊。

    “你是谁?”

    鸿煊从竹林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大殿下的仆人。”

    “没有人敢跟踪我,你是个这么有勇气的人。”

    “没有人敢穿朱鹭服,你也是个这么有勇气的人。”鸿煊讽刺的义正言辞。

    卷二 魔法师 第080章 婚礼的闹剧

    当龙沉寻禹听到鸿煊嘴里提到的‘朱鹭服’三个字的时候,微微一惊。他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醇黑色的长衫,藏蓝色腰带系在中间。哪有会有什么‘朱鹭’在上面?

    “我这衣服明明是黑色,哪里有朱鹭?”

    鸿煊挑眉,只当龙沉寻禹在开玩笑。

    “我衣服上到底哪里符有朱鹭,你过来,指给我看。”

    龙沉寻禹朝鸿煊挥了挥手,并无恶意。鸿煊戴着的这副面具色相普通,塌塌的鼻梁旁边有几颗零星的雀斑,龙沉寻禹只是好奇,平白无故的衣服上,这个陌生的男孩竟然能看到朱鹭?鸿煊想了想,便走了上去,用食指轻轻描摹着龙沉寻禹衣被上这只闭眼沉思的朱鹭的轮廓。鸿煊的手指很轻很细,挠得龙沉寻禹痒痒的,也让龙沉寻禹不由得多看了戴着面具的鸿煊几眼。

    淡紫色如水晶一般透明的眼睛,好像在哪儿见过……龙沉寻禹快乐地舒了一口气,竟然享受起来鸿煊的手指滑过他胸膛时,给他带来的酥麻的舒适。就在鸿煊收起手指结束的时候,龙沉寻禹‘啪’的一掌便扣住了鸿煊的手腕。

    “哟,原来是你!”

    龙沉寻禹眼睛里精光一闪,伸手便去扯鸿煊脸色的面具。鸿煊岂会让龙沉寻禹这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面具摘掉?只见他伸掌单劈龙沉的手臂,侧身以最快的速度用手肘抵住了龙沉寻禹的胸膛。下一个瞬间,鸿煊踢膝,狠狠地顶向龙沉寻禹的裆部最柔软的地方。龙沉寻禹脸色瞬间变得痛苦无比,他松开了手,叫苦不迭,疼的龇牙咧嘴。

    “鸿、鸿煊,你好狠。”

    龙沉寻禹果然认出了戴着面具的鸿煊。是鸿煊独特的眼睛出卖了他。

    “你穿了朱鹭服,冒犯了皇上,可是死罪。”

    龙沉寻禹白了鸿煊一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哪里有什么朱鹭服?”

    “难道大人没有看见您的衣服上绣着一只朱鹭?”

    “二殿下,你确定上面符了一只朱鹭?”龙沉寻禹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比划着。

    这下轮到鸿煊诧异了,龙沉寻禹已经没有抵赖的必要。他完全可以承认自己穿着朱鹭服,大不了再换下来。只要不被人捉到证据,在这没有人的小竹林里,完全可以销毁物证。可是,龙沉寻禹的眼神并不像一个撒谎看的眼神。

    “朱鹭服,不是因为上面站立着一只朱鹭而犯了国讳,所以才被皇上明令禁止。鸿煊,你完全理解错误了。”

    “难道不是因为它和父皇的名字重了一个字?”

    “你真聪明,虽然想的答案完全不着边际。能看到朱鹭服的人,只有七个人。就是‘七杀’的成员,也只有他们七人拥有朱鹭服。朱鹭服是皇上所赐,并非凡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可是我能看见,而我,并不是七杀的成员。”

    “可是你戴过七杀的戒指。”

    鸿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龙沉大人这件朱鹭服是从何而来?”

    这句话仿佛瞬间点醒了龙沉寻禹。他仅仅只花不到一刻的功夫就回忆起这件衣服的来历。当初与靖显语瞳上床后,穿衣服的时候顺手拿起椅子上侍女为他准备好的干净衣物,想也没想就穿上去了。龙沉寻禹倒抽一口冷气——自己宅邸里应该是没有哪位七杀的成员潜伏在的,那么,唯一一个可能就是,躺在扇上装作昏迷不醒的靖显语瞳。

    想到这里,龙沉寻禹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推开鸿煊,就想往回走去。鸿煊追了上去,跟在了龙沉寻禹身后。

    “龙沉大人想到了什么?”

    “我家里要出事了。”

    果然,当鸿煊跟在龙沉寻禹身后,来到了[长月]的府邸时,诺大的一个院落里,已经是满地狼藉。鸿煊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悲哀的龙沉寻禹,他的眼神变得干枯而可怕。他推门走进了卧房,发现只剩下双腿被钢丝绳勒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侍女。床上的靖显语瞳已经人去床空。侍女见龙沉寻禹来了,脸上露出费力地笑,却比哭还难看。她拖着自己毫无知觉的下半身,往龙沉寻禹身边慢吞吞地爬了过去。

    龙沉寻禹弯腰,扶她。

    “靖显二、二小姐要洗澡,我、进房给她放水。她的身手好极了,杀了好多人。”

    “暗香,你先别说话,不要浪费体力。我会救好你。”

    “没、没用了。靖显二、二小姐强迫我服了药,药性会从脚开始向上一点点腐烂。现在已经到大腿了……没救了。服侍主子,暗香已经心满意足。”

    鸿煊走了上来,他能看到龙沉寻禹额角凸现的青筋,如同蚯蚓一样狰狞地攀爬着。来的路上,龙沉寻禹已经将事情的大概告诉鸿煊了。靖显语瞳这次可没有进行亏本的买卖,没了贞洁,也让龙沉寻禹赔了整个府邸奴才们的性命。看来,这个女子果然不可小视。而现在,可容不得他们耽搁时间。

    “暗香,我先封你三处穴,等我回来,再救你。”

    龙沉寻禹将侍女放在床上,麻利地取出银针,不用片刻,女子便昏然阖上了眼睛。

    “你杀了她。”鸿煊分得清是死人,还是熟睡中的人。

    “我不得已。”

    龙沉寻禹不想做任何解释。靖显语瞳下的毒药,作为神医的龙沉寻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剧毒无药可救。刚刚的一番话,无非是在诱哄这位即将死去的丫鬟。就在两人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竟然在门外撞见了千夜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