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就拿与小耳朵一样的俸禄?
“回太子殿下的话,小李子与小耳朵公公是远房的表亲。”
鸿煊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平日里也住在我的倾澜殿?”
小李子忙挥了挥手,“不不不……奴才住在内务府,每天早晨只需在门外候着,给太子殿下梳头。”
“那梳完头之后呢?”鸿煊起身,打算前往金銮殿。
小李子忙回答说,“梳完头之后,奴才就继续回内务府。”
鸿煊上下打量了小李子一番,论身材,他与自己也颇有几分相似。便微微一笑,道:“你且先回去,有空我便会命人去内务府传你,你定要随叫随到。”
“是。奴才告退。”小李子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继而,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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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一袭黑衣的鸿煊出现在了大殿之外。圣零鹭泽锐利而明亮的鹰眸看向了鸿煊,微微颔首,这样,除了匪我绍玉之外,再也没有人会爱上鸿煊。他不可能有任何,圣零鹭泽已经将他的美全部包扎起来。
诸臣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齐声大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鸿煊大步走到殿上,双手握拳,跪在了地上,给圣零鹭泽请安。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上朝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平身,赐座。”圣零鹭泽的嗓音非常非常温柔。很快,一个带刀侍卫给鸿煊搬来了一把软椅,放在了玉阶之下。圣零鹭泽只要起身,走下玉阶,便能偷偷亲到鸿煊的脸,拉起鸿煊的手。
鸿煊毕恭毕敬道,“谢父皇。”继而,直接无视了圣零鹭泽尽情散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坐在了软椅上。就在坐下去的瞬间,猛地感到身后射来如同毒蛇一般格外犀利的目光。鸿煊却半点不惊,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不用转头看,也知道是谁。
定然是[如月]的尚会,靖显望。鸿煊对于靖显家族,一直身怀内疚。
众人继续议论朝事,鸿煊旁听。他只是个少年,除了圣零鹭泽,根本没有成年人会真正在意他的想法。鸿煊一直觉得,是圣零鹭泽一厢情愿,他偏心于自己,所以认为所有人都会如此敬重自己,多么天真。
这是鸿煊次最正儿八经的站在朝堂之上。这里是圣零鹭泽的天地,是他的世界。
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他们应做的事,他们低声说话中交接的术语都是鸿煊听不懂的,牵扯到一些低于尚会级别的人物的名字时,鸿煊便会皱起眉头。他们口中的话语,似一种密码。
他们各个头戴官帽,身穿官袍,立于朝廷之上。圣零鹭泽问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便毕恭毕敬的说,不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紧闭着嘴,连咳嗽声都憋着。各个相貌不凡,都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努力在圣零鹭泽面前展现出来。
鸿煊转头看着圣零鹭泽。
他是这里的统帅。
他是首脑。
他说什么,就会有人做什么。有人想做什么,也得事先得到他的准许。
而这个帝王,每天要抽出时间来陪自己。对自己笑脸想迎,殷殷垂询着自己的生活与心情。
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早朝,在鸿煊的遐想中过去了。这是鸿煊次以太子的身份参与朝政的议事,他紧张只顾着浮想翩翩,一句话都没有说。
之前,有过几次侧听,但都不曾露面。圣零鹭泽怕众人见到鸿煊的容貌,非要在鸿煊面前遮个帘子,才让他开口说话。
“鸿煊留下,退朝。”圣零鹭泽说。
小耳朵领旨,朝前跨了一步,用尖利刺耳的嗓音喊声“退朝——”便躬着身子,走在了圣零鹭泽的身后。待诸臣纷纷离去后,圣零鹭泽堵慢步走下玉阶,到了鸿煊面前。
伸手在鸿煊腰上摸了摸,“龙沉总归是给朕养好了你的身体。”
鸿煊脑海里瞬间浮现了——养肥再宰的词,不由得一阵严寒,推开了圣零鹭泽暧昧上来的手臂。
“父皇,”鸿煊眉头紧皱,“难道今天父皇政务不忙?怎么不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儿臣回宫也有好些时日了,一直没有去给太后与皇后请安,今日正巧赶了个早,打算下朝后去永寿宫和静宸宫。”
第132章 请安
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一个带刀侍卫。急匆匆地跪在了圣零鹭泽面前,向鹭泽与鸿煊请安后,便恭谨道,“启禀皇上,大殿下一大早便在御书房等您多时,有事要禀报。”
“什么事情,这么急。”圣零鹭泽俨然换了一副语气,平板的口吻中听不出一丝喜怒,只能让人感到陌生与畏惧。
侍卫忙道,“大殿下手里拿着的是五百里加急信报与绛紫色奏折。”
威切尔帝国里,一级机密奏折封面有两种颜色。文官使用黑色天鹅绒与滚金边制成的软质奏折;武将使用紫然铜青外加红漆镶边的硬质奏折。凡见到这两种奏折,有如见到皇上,百姓跪拜、车马让道,任何人不得阻拦。妨碍其通行者,轻则杀无赦,得则诛九族。而刚刚侍卫说的焱昭手中拿着的绛紫色,正是属于武将中的一级机密奏折。
鸿煊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忙扯了圣零鹭泽的衣袖,低声道,“父皇还是先去御书房,等儿臣给太后、皇后请安后,便去龙铖宫找你。”
圣零鹭泽点了点头。
“还有关于七公主痣儿的事情。”鸿煊见圣零鹭泽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匪我绍经已经不在宫里,而她的女儿还这么小,年仅2岁,母亲便不在家身边了……忙附加着用最简单的语句向鹭泽请示道,“可否把七公主搬出格格房,抱来舒蟾宫,交给母后养育?”
圣零鹭泽柔声道:“可以。”
鸿煊鞠躬行礼,“儿臣恭送父皇。”
圣零鹭泽前脚踏出金銮殿,小六便从偏门走了进来。与小六一起的,是侍女白微。很明显,白微听到了刚刚鸿煊向圣零鹭泽的请示,很是高兴。不用鸿煊再单独费口舌吩咐白微,白微便冰雪聪明地主动请示道,“那白微这就去格格房里,把小公主给抱回舒蟾宫。”
一场斐济行,已经让白微与匪我绍玉成了好姐妹。匪我绍玉成了首领,不回宫一事,已经让白微难过了许久。鸿煊刚刚的安排,又让白微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鸿煊说,“去吧。对母后说一声,她定然也会高兴的。”
白微离开后,鸿煊才转身对小六道,“你今日又迟到了,这都下了早朝了,你才出现。下次若再迟到,我定不会再准许你每晚去[文月]的府邸睡觉。”
小六一听,忙道,“二殿下,小六知错了。”
“我的倾澜殿有什么不好,又不是没有你睡觉的地方,非要偷偷跑出宫去见那个关戚亲。”鸿煊淡淡地数落着小六,“今日早朝,我看那个关戚亲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而你,到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若换做大庭广众之下,小六的脸定会涨红。
但是现在,整个偌大的金銮殿里,只剩下小六和鸿煊两人。小六没有害羞的必要,只是嘿嘿傻笑着挠了挠头,“二殿下,我……小六我……也是奉旨行事。”
鸿煊伸手去捏小六嫩嫩的脸蛋,虽没有使劲,但用的力气也足够发泄内心对小六的责怪,“你还不承认?半夜与关戚亲私会,还叫奉旨行事?什么时候鹭泽会闲的关心他的臣子与宫中人有染?”
小六的脸被鸿煊捏的变了形,口齿不清,连开口说话都是屋里哇啦的。
鸿煊又想起了之前在轮船上,追不过小六,反被小六连哄带拉扯上了小船。这个仇还没报,便冷哼一声,双手又加紧了力度,从捏变成了拧。一边拧一边道,“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说谎?嗯?这些谎话都是谁教你的?你不学点好的,非要学人家说谎?这么听他的话?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省的那日你被卖了还傻乎乎地去给人家数钱!”
小六指了指玉阶之上的龙椅,可怜巴巴地看着鸿煊。他的脸被扭的好痛……
鸿煊满意后,才松开了手。
小六捂着脸,委屈无比,终于有机会为自己辩解了,忙道,“二殿下,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好狠。”
“我……”鸿煊语塞。“关戚亲这么聪明,都不教你一点好的,这种话倒学的挺快。”说完,扬手做出了打人的动作。
小六没敢躲,只是非常害怕地缩起了脖子。
看着小六精致的小脸上,还留着被自己拧红的痕迹,鸿煊心软,扬起的手臂愣是没有再挥下去。只是问道,“你刚刚指的龙椅,难道真是皇上命令你这么做的?”
小六点头如捣蒜,老老实实地向鸿煊交代道,“当日趁机在欢庆宴上,用迷药迷昏海盗们,也是皇上出的主意。那日,在坎塔港也皇上分别之后,我便按照皇上的吩咐,借口皇上有急事留在了坎塔港。其实当时皇上是去西街了,将西街里卖的所有鲜花都用天加夜运到了极乐岛。那数十轮中等运船是为了运载西街里的所有鲜花而准备的。到了极乐岛,为了引出巫毓驰,便大肆烧毁罂粟丛。同时用荒芜下来的土地,栽下了这些鲜花。皇上说,土地不能荒废着,极乐岛里又没有人类生存,种庄稼总归无用,不如咱点鲜花,倒也有几分雅致。”
见小六说的有鼻子有眼,连眼睛里都带着格外的认真与诚恳,不像在说谎的样子。鸿煊便点了点头,“这次,你倒对我说了实话。”
“二殿下,小六再也不敢对你说谎了。”小六眼里氤氲着泪水,“当时皇上就知道小六和关戚大人的事情了。小六不得已,才帮了皇上骗了二殿下。”
鸿煊何其聪明,很快明白了所以然,便开口询问道,“是不是最近关戚亲大人的处境不太好?否则,你也不会受父皇的要挟。”
小六叹了口气,“关戚大人得罪了靖显大人,日子自然不会好过。如果我的事情被靖显大人知道后,参关戚大人一本,说他与宫中人有染,那麻烦就大了。”
“纸,总归包不住火。”鸿煊惆怅道,“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问题,先陪我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再去静宸宫,给皇后请安。再做打算。”
小六毕恭毕敬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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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
永寿宫处于皇宫角落御花园旁边,风景极好。太后虽然并非鹭泽的亲生母亲,但是待鹭泽却比亲生儿子还亲,再加上圣零鹭泽又是一个大孝子,每天必要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若不是今日遇到了绛紫色奏折,恐怕陪鸿煊一起去永寿宫请安的,不是小六,而是皇上明黄色的銮驾了。
走入宫里,竟然看见了皇后靖显君瑶也坐在里面。
太后坐在主座上,一袭红色锦袍。而皇后坐在下座,身穿明黄色的百鸟朝凤袍。
鸿煊跪在地上,长长的衣裾铺洒开来。动作很是恭敬,但是因为穿玄黑色衣服的原因,看上去很是潇洒利落。
“鸿煊给太后皇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见到鸿煊,立刻脸上笑开了花。忙道,“平身,快平身。来,到皇祖母这儿来,给皇祖母瞧瞧,煊儿有没有长高。”
鸿煊微笑着走到太后面前。太后一向对淑媛依娜极好,后宫但凡遇到了看戏赏花什么的,虽然碍着皇上的面子不叫上淑媛,但总会叫上鸿煊。她疼爱鸿煊,虽然十几年前,她不太好明目张胆地帮舒蟾宫里的母子二人一些忙,但是每逢佳节,总会差一些人送点礼物过去,以备母子二人的不时之需。当时鸿煊就已经领会到太后对自己的好,却不知如何报答。
如今,鸿煊成了太子。也是他报恩的时候到了。他可以每天名正主顺地去给太后请安,身边的长舌丫鬟们再也不会到处嚼舌头,自己会给太后她老人家带晦气了。
“瘦了……”太后叹了口气,上下审视了鸿煊一番,格外心疼。“比离宫的那会儿,还要瘦。君瑶,你说是不是。唉……”
坐在旁边的靖显君瑶只是带着微笑,并没有说话。
鸿煊忙道,“回太后,孙儿只是长高了,所以看上去变瘦了。”
太后笑了起来,轻声责怪道,“别以为哀家老了,什么都不懂。你们年轻人啊,……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时,靖显君瑶站起了身子,漫不经心地走到了鸿煊身边。她头戴金钗玉簪,格外矜持高贵。相比之下,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