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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跃上了马背,一边又说,“我让他们在这片小树林里,放了三只兔子,两只狐狸,一头鹿。”

    靖显望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骑着马,向小树林走去。

    鸿煊突然觉得裤脚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低头一看,便看到了白徵一脸哀求。

    “怎么了?”鸿煊神情恬淡无比。

    白徵扯着鸿煊的裤脚,摇了摇头。

    “白徵,你说话。”鸿煊笑煞。他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唯一觉得值得高兴的事情,便是能与靖显望一起打猎。

    白徵跪在了地上。

    鸿煊低头冲白徵笑了笑,他已经完全明白白徵的意思,压低喉咙道,“没事,我很快回来。”

    “太子……”白徵欲言又止。

    鸿煊随意地踢了踢马腹,跟上了靖显望的脚步。

    白徵眼神纠结,急切地看着鸿煊与靖显望两人离去的背影,一点一点地在小树林中消失。

    太阳真是毒辣。整个空旷的草原上寂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徵左脸颊的一小块肌肉不停地颤抖跳动,她心神不宁,最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鸿煊说的的确没错。

    他回来的很快。

    可以说是一盏茶的功夫,鸿煊便回来了。

    白徵还跪在原地,当她看到鸿煊安然无恙地走下马背的时候,神情舒缓。慌忙起身,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靖、靖显大人呢?”

    当白徵看到只有鸿煊孤身一人回来的时候,陡然变色。

    鸿煊摘下帽子,将皮鞭递给了跑上来的仆人,一边说道,“靖显大人马失前蹄,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你们起看看有没有出事。”

    鸿煊的嗓音冰冷如霜,平平淡淡地仿佛在讨论今天中午的午饭。

    身穿锦袍的侍卫们闻声,纷纷跑向小树林去追寻靖显望的踪迹。

    只剩下白徵一人,她张大了嘴,如五雷轰顶般,诧异地往后连退了几步。白徵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阳光下的鸿煊,仿佛在看着一头危险而凶猛的猛兽。

    “白徵,你不是早已预料到我会杀了他,为何现在还这么诧异?”鸿煊抬手遮住了头顶上毒辣辣的烈日,一边非常随意地问着白徵。

    白徵大脑一片空白,这头阳光下的猛兽正在同自己说话。

    “白徵?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鸿煊关心地伸手触碰白徵额头的温度。

    好烫。

    也许是在这太阳底下跪的太久的缘故。

    鸿煊一把拉起白徵的手腕,便要带她回养心殿,宣太医。

    白徵挣脱开了,“难道不去过问靖显大人了?”

    “你发烧了,白徵。”鸿煊皱眉。

    仿佛早已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男人,叫靖显望。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打猎。

    白徵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双膝一软,倒入了鸿煊的怀中。

    鸿煊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是知道的。白徵之所以会突然变成这样,正是因为自己刚刚借故打猎,杀了靖显望。自己往日里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破碎了,才会让她如此痛苦。

    小时候杀人,从来都会刻意瞒着白徵。一直以来,自己在白徵的心目中,都是‘善良’的孩子。

    恐怕这是次,白徵看到自己杀人。

    她承受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鸿煊从来都不会吝惜自己的怀抱,尤其是像白徵这么漂亮的女子,他轻轻拍了拍白徵的肩,低声安慰道,“白徵,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一个好人。”

    白徵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

    “白徵,你要哭便哭出来。我令你失望了,对不起。”鸿煊叹了口气,“也许靖显望并没有死,我只看到他从马背上滚下来。”

    圣零鹭泽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英雄抱美人的景象。

    可惜,鸿煊不是英雄;白徵,也不该是美人。

    仪仗的声音太过嘹亮,一声‘皇上驾到’便瞬间冻结了周围的气氛。圣零鹭泽眼神凌冽,扫视着跪在地上的白徵,与站在旁边的鸿煊。

    “事不过三,鸿煊。”圣零鹭泽说。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是拥抱,便会让圣零鹭泽感到浑身不自在。

    鸿煊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对圣零鹭泽老老实实汇报道,“白徵有些发烧,需要给她宣太医。”

    圣零鹭泽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鸿煊,“鸿煊,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鸿煊转过身去,背对着圣零鹭泽,一边僵持道,“白徵病了,她需要宣太医。”

    “靖显望呢?”圣零鹭泽明显是听到什么风声,才火急火燎地赶来的养心殿。

    早晨刚刚分开,鸿煊便给自己捅下了这么大的篓子。圣零鹭泽还会有什么耐心,陪鸿煊继续耗下去?

    鸿煊低头不语。

    圣零鹭泽吼道,“靖显望呢?!”

    王者之怒,猛若雷霆。

    圣零鹭泽本就气势强大,这一吼,让鸿煊也被吓了一跳。

    鸿煊转过脸来,目光直视圣零鹭泽。强自镇定,“白徵病了。”

    “来啊,把这奴才拖下去砍了。”圣零鹭泽一把扣住了鸿煊的下巴,眼神仿佛要钉入鸿煊骨子里。这句话是说给鸿煊听的,他似乎在欣赏着鸿煊在听到要斩白徵时,脸上露出的表情。

    他要告诉鸿煊,他圣零鹭泽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

    靖显望是[如月]的尚会大臣。被鸿煊悄无声息地杀了,该是多么地荒唐!

    都怪自己太宠爱鸿煊了。

    但是宠爱,绝对不等于纵容……

    鸿煊的眼神里,没有掺杂着一丝畏惧,一字一顿地轻声对圣零鹭泽道,“白徵病了,她需要太医。她不是奴才,她是养育了我几十年的恩人,你不许这么说她。”

    圣零鹭泽冷笑,“你对白徵,难道还残存着恋母之心?淑媛一死,你便将这感情全部寄托在了白徵身上?”

    “鹭泽,无论如何,我对你,永远都不会有恋父之情。”鸿煊冷笑。

    圣零鹭泽说,“再怎么说,朕是你的父亲。”

    “你忘了,我们早已脱离了父子关系。”鸿煊毫不客气。

    圣零鹭泽说,“你杀了靖显望。”眼神凶狠,他知道,这段时日太纵容鸿煊。

    “靖显望不过一条狗,而且,是你逼我对他动手。”

    “鸿煊,即使一条狗死了,主人也会有感情。”圣零鹭泽话音刚落,便扬手狠狠抽了鸿煊一巴掌。鸿煊被打得偏过了头去。

    当着所有侍卫宫女的面,圣零鹭泽打了鸿煊。

    这也是次圣零鹭泽打鸿煊。

    鸿煊的嘴角流出血。脸蛋很快肿了起来。

    圣零鹭泽的眼神从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鸿煊的脸,一边吩咐道,“来啊,把养心殿所有的奴才全部推出去砍了。”

    鸿煊捂着脸,抬起头看着圣零鹭泽。

    脸上火辣辣地疼。

    但是鸿煊依旧费力地扯出一抹微笑,妖冶魅惑,“鹭泽,这么说,你是承认四皇子在打猎中的死,是被人蓄意所为。”

    “你为了给四皇子报仇?用同样的伎俩杀了靖显望。”圣零鹭泽看着鸿煊,心很疼,但是话语依旧坚硬冰冷,“鸿煊,你真是太狠毒。”

    鸿煊笑了起来。

    笑声抑制不住,从微笑转换成了大笑。

    “谁说我杀了靖显望?你看……你的那条狗,现在已经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鸿煊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咳嗽,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笑得打跌。

    圣零鹭泽顺着鸿煊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靖显望向这里走来。

    靖显望安然无恙,手脚利索,全身无伤,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圣零鹭泽嘴角轻微抽动,他重新转过了脸看向了鸿煊。

    这是鸿煊次看到圣零鹭泽心慌意乱的表情。

    即使被抽了一巴掌,也值了。看到他这张冷酷的俊脸,因为吃惊而痉|挛的模样……

    “我只是想知道四皇子的死因真相。”鸿煊说,耸了耸肩,“只好委屈靖显大人在树林里呆一会了。”

    鸿煊一边说着,一边从靖显望怀里抱起了这只雪|白的小兔子。

    虚惊一场。

    白徵还徘徊在刚刚跌宕起伏的情绪波动边缘,手足无措。

    圣零鹭泽则冷笑一声,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鸿煊,“小心点,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话中有话。

    鸿煊听出来了圣零鹭泽的意思,不由得抬起头,迎着阳光,微笑着问道,“鹭泽,你被兔子咬过?疼不疼?”

    圣零鹭泽眼神复杂,温柔中带着愧疚,“刚刚被咬过,都怪朕对兔子太粗鲁。”

    第185章 出家当和尚

    当天晚上。

    鸿煊让圣零鹭泽赤|裸着上身,盘膝坐在床|上,自己则趴在他精壮结实的背上。对着灯光,仔细地看着圣零鹭泽背后的紫龙衔花的图腾。紫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这条龙的眼神很像你?”

    圣零鹭泽说,“朕有很多种眼神,不知你说的哪一种?”

    鸿煊撅嘴想了半天,“不清楚……也许……也许是我的错觉?”

    “鸿煊,”圣零鹭泽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今天上午的事情……”

    圣零鹭泽的声音很快被鸿煊打断。鸿煊伸手捂住了圣零鹭泽温润的唇,“鹭泽,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圣零鹭泽轻笑着反手将鸿煊从背后扯入了怀中,俯身凑到了鸿煊面前,低声问柔道,“那你想要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圣零钰秀?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杀人。”鸿煊执着地问道,“他做了什么?一个孩子而已?犯了错误也不能饶恕吗?他是你的儿子。”

    “圣零钰秀,知书达理,温润尔雅。”圣零鹭泽说,“有一天,他来对朕说,他要出家当和尚。”

    鸿煊惊愕,他根本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会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做,选择剃发修行。

    “然后呢?”

    圣零鹭泽说,“朕准了。当日捕猎,不过一个替身。让世人传言四皇子已死,能为钰秀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灾难。”

    “现在他在哪里?”

    “他已经与朕断了联系。”圣零鹭泽缓缓道,将鸿煊搂得更紧。

    鸿煊拍了拍圣零鹭泽的肩膀,“我不会剃发修行,你尚且安心。”

    “你若有朝一日剃发为僧,朕也跟你一起剃发为僧。”圣零鹭泽的语气,像极了赌气中的孩子。

    扑哧一声,鸿煊忍不住笑了出来。

    “寺庙定会因为我们两人的出现,而乱了规矩。”鸿煊挤眉弄眼。

    圣零鹭泽说,“剃发出家,脱离尘世。到时候你我已经不再是父子。也可以一直呆在一起。”

    鸿煊浮想翩翩,“皇上出家做和尚。整个朝野,是同意的多,还是反对的多?”

    “朕的整个世界都已经不在这里,朕自己一人呆在尘世有何意思?”圣零鹭泽的声音极致的温柔。

    “你的世界?你的世界是整个威切尔帝国的。你在说什么梦话,圣零鹭泽,你是帝王。”鸿煊笑呵呵地躺在圣零鹭泽腿上,提醒道。

    圣零鹭泽眯起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鸿煊,“朕的世界里,只有你。”

    鸿煊整个人呆住了。

    恐怕这是圣零鹭泽有史以来说的最蹩脚的一句情话。如果可以算得上讨好的话,任谁都会觉得太假。鸿煊嗤笑,“鹭泽,你今天还打了我。”

    圣零鹭泽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床头吵架床尾合。”

    “谁跟你是夫妻。”小声嗔骂。没想到圣零鹭泽还有幽默的一面。他轻轻地舒了口气,全身松弛了下来,悠悠地阖上了眼睛。

    圣零鹭泽伸手抚平鸿煊额间的碎发,表情温柔。

    鸿煊半晌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上方的圣零鹭泽,有些诧异地问道,“鹭泽,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