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另外,汐雾他们也要回来了,听说有重大发现。」艾篙的声音传来。
「一会儿说。」宗正义似乎不想在安野面提那起案件,迅速挂了电话。
「有什么新发现?」安野歪头问。
「先吃饭。」宗正义拉起安野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临时会议室内摊了一桌美味食物,虽比不过中午吃的那顿,但也算得上豪华丰富。干他们这行的人吃饭和睡觉都是大难问题,别说按时,能吃上就很好了。
蒋斐石趴在桌子上吃个带劲儿,唔唔,如果警司部也能天天吃这样的大餐,他也不会营养不良到面色惨白了!还被那个渣渣取了这么难听的外号……想想就气,陆渣渣,怎么能让你好过呢!
「哟,你们来啦,我实在太饿等不下去了。」蒋斐石理直气壮,宗正义欠他的,哼哼。
「……」宗正义只能用冰冻杀气进行攻击。
「就算你这样看我,我也不会停下的。」蒋斐石抓过一只鸡腿往嘴里送。
「有其徒必有其师。」艾篙瞪眼,想起林汐雾之前说的话,总结的真叫出色。
所以造成今天这个场面的元凶其实是蒋斐石自己,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陆桥河厚脸皮的水准明显青出于蓝了……
「没关系,我好久没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中午也是,很开心。」安野坐下来,笨拙地拿起筷子,微微颤颤地夹东西。
「你不习惯筷子吗?」蒋斐石想起资料里写的安野出国留学了四年,「在那边不吃中餐吗?自己不做饭?」
「我在餐厅打工,自己出钱买菜太贵了。」安野那几年过得很拮据,他慢慢放下筷子,无奈地笑,「果然太勉强了么,我还是喝粥吧。」
勺子比筷子顺手,真是难以想象,自己四年前竟操控过难度系数如此之高的道具,那边的生活真使人退化啊……
「来。」宗正义夹了一块茄子给他,「肉就免了,吃点素菜,光喝粥也不是办法。」
「嗯。」安野喜欢吃茄子,好久没吃过了,好怀念。
「正义哥,我们回来啦——」陆桥河猛地推开门,招摇地撞进来。
「出去。」宗正义放下茶杯。
「啊?」陆桥河动作僵直。
「出去,外面等我。」宗正义重复了遍站起来。
「噢、噢。」陆桥河回头对林汐雾和魏武壮道,「正义哥说外面等他。」
两人都默默退了出去。
宗正义转身离开时,不着痕迹地给蒋斐石一个眼神。
「这里交给我吧,去去去。」蒋斐石挥手,表示他会照顾安野的。
艾篙也跟着宗正义出了门,转眼,热闹的办公室就只剩下安野和蒋斐石两人。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安野很敏感,宗正义是不想让他知道什么造成他的不安吗?
「嗯哼,是什么呢?」蒋斐石意味深长地盯着安野看,「我说你,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安野反问。
「嗯……」蒋斐石捣鼓着饭碗,「你的小说都写完了?设定发布时间了吗?」
「十一点。」
「我通知了南岭分局,他们会将出警时间稍稍延长的。」蒋斐石挺佩服安野能想出这个办法,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很不错了。
「只是这里?」安野皱眉,犯罪者一直在流动作案,为什么只是南岭呢?
「放心,这儿有他想见的人,在没达成目的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蒋斐石撑着下巴,目光锐利却饱含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神马的……望天。(我什么都没听见~)(喂!)
☆、34【15】荷鲁斯之眼「倒」
啪嗒。宗正义合上打火机,轻轻吐出个烟圈……他深沉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散发出的气场即凝重又静谧,就像潺潺小溪漂流的伤感,淌进人的心底深处。
「义哥……」林汐雾个受不了这种气氛,压抑得她难受,「您和我们说实话吧!」
「知道多少了?」宗正义吸了口烟,抬眼望向众人。
「没多少。」陆桥河随意道,「也就什么和你当年办过的案件有联系,什么和小野妹子关系紧密,什么你有事故意瞒着我们之类的。」
「那也不少了。」宗正义对着身旁的垃圾桶弹弹烟灰,「继续说。」
「犯案的人和义哥十几年前追捕的那个,不是同一个。」魏武壮坚持他的想法,绝对是不同的两个人。
「嗯。」宗正义承认了。
「但犯罪者与犯案人必然有关系,他们的作案手法相似,非常残忍……」林汐雾不忍心去想。
这已经不是变态的领域了,完全丧失人性。
「安野,也是其中之一?」艾篙试探地问。
嘭!
宗正义手边的垃圾桶倒地,铁制的边环硬生生凹进一块。
「不是。」宗正义断绝的眼神令人望而生畏,冷漠的态度告诫他们不许再多问一句。
艾篙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抱紧身旁的林汐雾。
「过去的事与你们无关。」宗正义重新抽出一根烟叼嘴上点火,「把好奇心放在眼前的案子上如何。」
「得,您不想说我们也不逼您。」陆桥河双手抱臂,「可起码给个方向,别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似的飞来飞去。」
「义哥……」魏武壮沮丧着脸轻声呢喃。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把他带走,越远越好。」宗正义暗哑声音带了一丝哽咽。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沉默地垂下头。
父母尸体上的刀伤零碎浅显,就像是不会用刀的人刺出来的伤口,更像是满怀恐惧的人制造出的伤口……那个房里只有凶手、父母、孩子。
能想象在那间房里发生了什么吗?
凶手给出选择,杀了你的父母,或者你自己死。对一个三观都没形成的幼童,给予如此残酷的抉择,让他们稚嫩的双手沾满鲜血。
面对想让他活下去而苦苦恳求他杀死自己的父母,面对怂恿他弑亲的凶手,小小的身体哆嗦着,被握住的双手感受到刀刃刺入内脏的颤动……
父母告诉他,他做的很好,凶手告诉他,他做的很好。
可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混淆在粘稠的血液中,随着良知与灵魂一起消散,只留下躯壳。
如果不是这次的犯罪者没有销毁武器,除了当年知道内情的这些人,这个秘密将永远封存在黑暗之中。为了最后存活下来的那个孩子,为了可能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孩子,无论如何,这都不能公开……
错的不是他们,是那个逼迫他们的人。
唯有那个人不可饶恕,唯有那个人不能让他活着!
宗正义发誓,哪怕赔上他的命,也要拉那个凶手下地狱……
「呃……」谢亦愣愣地站在拐角,望着cao的众人,「检测报告出来了,那把匕首上……都是那个孩子的指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林汐雾正好无处发泄,有个人白白送上门,她还会放过?
「这、呃……」谢亦哑言。能说凶手是那个孩子吗?明显……不可能。
「话想清楚再说,没有证据的事,别信口雌黄!」她几近怒吼的声调吓得谢亦后退了两步。
他们是警察,可他们也是人。
只要还有点人性的人,就不能承认这件事的存在……不然,那个失去所有的孩子该如何再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对,安野与那事无关,他们不该去挖掘真相,这完全没必要。
遗忘是种幸福,我们不该去揣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他活下来了就好,知道他活得很快乐就好……
「我、我进去找蒋探长!」谢亦如逃似地窜入门内,头也不回下就关上门。这群人是怎么了啊,吃了火药么,恐怖……
「安野……很特别。」宗正义仿佛想到美好的回忆,露出温柔的眼神,「他不是那些孩子之一,我没维护他。」
「哇,正义哥也有这种表情啊。」陆桥河暧昧地笑。如果不是知道当年那起案件有宗正义的参与,陆桥河一定以为宗正义现在说的是他的情人!
「这什么不纯洁的笑容!」林汐雾猛地推了把陆桥河,「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龌蹉,义哥是把安野当儿子看,这是份责任,懂不懂!」
「懂懂……」陆桥河揉着背,嘟囔道,「暴力女。」
「很好,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暴力!」林汐雾吱嘎吱嘎捏拳头。
「喂,我告你袭警!」陆桥河被林汐雾追着跑,「妨碍公务!扰乱治安!逼良为娼!……」
「噗。」艾篙松了口气,她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试探地问了不该问的话。
「抱歉。」宗正义对于自己刚才迁怒的行为表示歉意。
「义哥您别这样,没事。」艾篙抿唇,「是我问了不该问的话。」
「他战斗了。」宗正义原本并不想说,那是属于安野和他两个人的秘密,「没顺从、没让犯罪者得逞。」
众人停下嬉闹,齐齐望向宗正义。
「他还是个孩子时,就喜欢反抗。」宗正义想起那双小手搂紧他的温度,心中暖流股股。
安野很特别,对他来说是,对那个犯罪者来说,也是……
只可惜故事并不是happy endg,那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自作聪明、没做多余的事,后面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不错不错,大家都松了口气了呢。」陆桥河拍拍他的小心脏,他的小野妹子没经历那些真实太好了,「我提议,不如回房间,继续商量如何抓住凶手?」
「我难得同意下你的观点。」林汐雾拉着艾篙走在前面,「走走,回房!」
三人热闹闹地向门的方向走去。
宗正义正抬脚时,一直保持缄默闭口不语的魏武壮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果在小野妹子身上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他会想忘记那些事呢?不被他记得的义哥你,很痛苦吧……那为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宗正义摇摇头道:「记起更痛苦,为了他好,我无所谓。」
「义哥……」魏武壮很难受,不知为何,他就是能感受到宗正义心底深处的那份疼痛。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他偶尔会比谁都敏感细腻,特别是在同伴需要他的时候,他的直觉会告诉他。
「没事的。」宗正义拍拍魏武壮的肩,他知道这个后辈对他的敬仰和关心,这就够了。
安野是他的责任,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