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又喝多了，你帮哥哥倒杯水好吗，我脑袋都要炸了，”

    “”

    “嗯？修雨，你怎么坐那儿去了，这不有沙发吗，坐过来陪陪我好吗？”

    我装作没听见，站起来倒了杯温蜂蜜水给哥哥，然后又坐回桌旁。

    “水，哥哥以后还是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呵呵，你怎么了？”

    他拍拍沙发叫我坐到他身边去。

    “不要，我不想坐那儿，哥哥自己收拾收拾就上班去吧，我进房间了，”

    “修雨，徐阿姨待会儿就来给你做饭，你好好吃饭，哥哥就不陪你了。”

    哥哥去了公司，早忘了昨晚欢愉到三点的疲倦，西装领带一样不少，高高的衬衫领口刚好遮住脖子上的痕迹。徐阿姨早早就来打扫屋子，尽管用清水除去了灰尘污渍，可我还是觉得整个家里脏兮兮的，连空气都是脏的，多吸一口都呛难受。现在谁来陪我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快点开学，至少看见同学还能笑得出来，或者我宁愿天天上课，做很多作业也不要闲下来发呆。

    哥哥的假期结束了，哥哥又忙起来了，总是很晚才到家。所以我会在他回来前上床睡觉，早上在他离开后才起床，我尽量能避就避。我知道，有时他也会悄悄打开门看看假装熟睡的我，但我不想再靠在他的怀里，他始终不是我一个人的。

    如愿以偿，终于开学了，大家又叽叽喳喳回忆着假期的种种，我不想回忆，回忆是用在美好的事物上的，我没什么值得回忆的。萧俊怀打断了我的内心独白，

    “木头，好久不见，还好吗？”

    “嗯，挺好的，你呢，你和云枫的事怎么样了？”

    “我没联系他了，我想好好静静，他也给了我这个机会，所以最近没再联系。”

    在我看来，萧俊怀算是个幸运的人吧，他有爱护他的家人，有理解他的杜云枫，还有愿意陪他分享开心和快乐的我，人生得以三两知已足以，正因为如此，他才幸运的让人嫉妒啊！

    这一个月来，我保持的很好，上学早起，在哥哥起床前就离开，作业尽量在学校完成，争取回家后可以早睡。除了有几次作业太多，正面见了哥哥，其他时候我可以一天都不见他。周末他也在公司，只是回来的会早一些，他在家的时候我就躲在卧室，做作业玩电脑打电话。哥哥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你们都看出来我是在故意躲他，他又怎会不知道。

    “修雨，你出来一下，”

    “哥哥有事吗？我在做作业。”

    “开着游戏做作业吗？我有事跟你说，”

    “哦。”

    我把手放到外套的口袋里，捏作一团，走到客厅的餐桌旁坐下，低着头不想看他。

    “为什么非要坐那么远，你能坐过来吗？”

    “哥哥有事就说，我听得到。”

    我不想靠近那块曾经充满恶心的粘稠液体的肮脏区域，哥哥主动走到我身边，我更加低着头。

    “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你在躲着我，是哥哥哪里做错了，惹修雨生气了吗？”

    “没有，哥哥忙公司的事情，怎么会对我做错什么呢，”

    他搂过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那有什么心事吗？可以和我说说吗？”

    “没有，”

    “以前都是要等我回来你才睡觉的，早上也要我叫你起床，现在天天都住在一起，却感觉很久没见了，修雨你到底怎么了？”

    我推开哥哥，

    “没有，只是最近有点累，所以早早睡了，早起是因为不想哥哥再费心叫我，修雨很好，哥哥就别操心了，我回房间了，”

    “修雨，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和我好好说话呢？”

    “少喝些酒，注意身体就行，”

    “好，哥哥答应你。”

    哥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果真再没有喝醉过，即使应酬也不会烂醉如泥的回家，可还是会有不同的人送哥哥回家。今天哥哥没喝醉，没人送他回家，倒是拖了个醉鬼回家。我闻声从房间出来，那个陌生男人歪倒斜靠的被哥哥架着。

    “悠然，额，这是你家？哈哈，你怎么站在我对面啊，那现在是谁扶着我啊？”

    “还是我扶着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弟弟，”

    “哥，他是谁？”

    “他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他今天心情不好喝多了，让他在这里住一晚吧，”

    “你们去外边住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修雨，你怎么说话的，我朋友来家里住一晚，怎么就影响到你明天上课了吗？”

    “随便哥哥，声音小点就好。”

    “什么?”

    “没什么。”

    哥哥带着他进了房间，那个男人发疯似的大吵大闹，整一个泼夫。

    “哎哟，悠然，你房间那么大啊，被子也是蓝色的，他以前最喜欢蓝色了，呜呜，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他好狠心啊，呜呜，”

    “秦楚齐，大晚上的，你声音给我小点，”

    “没事，我今天不开心，酒呢，我还能喝，一箱都不是问题，”

    “我这儿连一瓶都没有，给我安静点。”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安静下来，到听见了哥哥的声音。

    “别闹了，喂，那是窗子不是门，”

    “喂喂喂，要吐就卫生间去，别给我吐床上，”

    “秦楚齐你手放哪儿呢，松开，”

    “”

    （九）

    这次是真的安静了，终于可以睡了。就在刚进入梦乡的时候，我的房门被打开了。

    “哥，那么晚有事吗？”

    “那家伙折腾一晚上，累死我了，我能和你睡一晚吗？”

    “你又不是没床，干嘛睡我的，”

    “我的床被他占了，只能跟你睡了，”

    “不要，你去和他睡吧。”

    我想把哥哥推下床，结果一把抱住我，

    “木修雨，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让我少喝酒注意身体我照做了，你怎么还是不愿意理我？”

    “没，我只是想一个人睡，”

    “以前不总吵着让我抱你睡觉吗，怎么，现在借你的床睡一晚你就要把我赶出去？”

    “修雨长大了，以后不用哥哥陪我睡觉了，那今天哥哥睡吧，别碰我就行。”

    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我醒来发现自己靠在哥哥怀里，哥哥还像往常一样抱着我，下巴靠在我的头发上，看着他温柔的表情，再想起他和别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我的起床气莫名而生。我故意弄出动静翻身起床，吵醒了哥哥。

    “嗯，早安，修雨，”

    “不是说了不要碰我的吗，哥哥怎么还抱着我，真是讨厌，”

    “我讨厌？是你晚上睡着了非要挤着我的，”

    “额，对不起，那就算我讨厌吧，”

    “你又怎么了，这久脾气这么大？你以前都不发火的，”

    “没有没有，哥哥能把管我的时间，多花在管管自己的私生活上吗，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吧，放手，我要迟到了，”

    “好，那我不管你，我去看看秦楚齐，你路上小心。”

    哥哥掀开被子去了他的卧室，我站在洗漱台前洗漱，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慢慢填：哥哥平时很照顾我的，刚才的话会不会说的太重让哥哥伤心了？但我说的也没错，他本来就是该好好管管自己，经常和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往。看着镜子里的人，明明是一个渴望被哥哥保护疼爱的人，现在非但不领情还要告诉哥哥是他多管闲事了，操错心了，真是可笑又可悲。

    萧俊怀生病了，没来上课，整天都憋了一肚子火，放学回家看见徐阿姨笑脸相迎，我只顾着板着一张脸，任性的说道，

    “徐阿姨，我今天想吃红烧排骨，”

    “哎哟，你看，你没提前跟我说我就没买排骨，明天吃行吗？”

    “我就想今天吃，”

    “啊，那好，我去菜市场看看还有没有卖的。”

    徐阿姨从厨房出来，背上包正准备出门。

    “等等，徐阿姨你脚怎么了？”

    “没事儿，昨天下楼扭了一下，你先坐会儿作业，阿姨去给你买，哦，对了，你哥哥说今天晚上有应酬，可能不回来了，”

    “哦，算了徐阿姨，不用去了，改天再吃吧！”

    看着徐阿姨的脚我又不忍心让她来回折腾，再说哥哥今天不回来，我可以好好享受平静的夜晚，像开学那天一样安静的看着天花板，却和最初的心境大相径庭。明天是周末了，晚上我放了一缸热水，一条的缩进浴缸里，闭着眼睛聆听自己的呼吸，又讨厌这种微弱的声响，滑进浴缸闭着眼睛停止呼吸，什么都听不到了，这回是彻底安静了。很快，听到家里又嬉笑打骂的声音，

    “悠然，这是你家啊，好漂亮，你一个人住吗？”

    “和我弟弟，”

    “亲弟弟？”

    “嗯，”

    “哇，他在哪儿呢？”

    “不知道，别管他，”

    “你好坏啊，都不管自己弟弟的，那你们长得是不是很像啊，那是你更帅还是他更帅啊？”

    “你猜猜看啊，”

    “讨厌！”

    从水面上看，我没有任何表情，眼泪早就与水融为一体了。我拔了塞子抽掉浴缸里的水，一动不动躺在浴缸里，等水被流干，全身的血液也被流干了。我拿起浴巾擦干身上的水，穿着衣服走出去，两个人正在缠绵。

    “修雨？你怎么在家，诺，那就是我弟弟，”

    “不愧是亲兄弟，你们两个真的很像啊。”

    又一个陌生男人，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盯着我欣赏，特别讨厌这种眼神。

    “出去，”

    “你叫谁出去？”

    “你们，”

    “你想要我去哪儿？”

    “带着他出去，去外面开房，干什么都可以，别回来污染空气。”

    我的眼里泛着亮光，欣赏动物的人好像惹恼了动物，识趣的说到，

    “啊，你弟弟生气了？好吧，你先和他好好谈谈兄弟情谊，我们改天再见。”

    那个人笑着对我摆摆手，好像在挑衅我：我可不会让你咬到我，然后离开了。哥哥咬着牙说，

    “木修雨，你又发什么疯，我已经不管你了，你能不能也别管我，”

    “可以啊，只有一条，以后别再往家里带人，我恶心！”

    我红着眼对哥哥吼叫。

    “木修雨，你别太过分，”

    “到底是谁过分，你次把白洋带到家里来，在房间里我什么都听到了，早上还要我来收拾干净，想想你和他在沙发做过的事我就恶心，所以我再也不坐沙发，你又把其他人带进你的卧室，我也再没进过你的房间，连从你的门口过我都觉得恶心，现在又是他，我恶心你，恶心你做过的事情，求求你以后别再往家里带人了，否则我真的没有容身之地了，”

    “恶心那你就出去。”

    这是哥哥租的房子，房租水电哪一样不是在付的，我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给我的，我有什么资格让他走，沦落到哥哥赶我走也是应该的。

    “好，我收点东西就走，不打扰哥哥，”

    我回房简单的收拾东西，边收边擦着大颗大颗坠下来的眼泪，还没收完，哥哥就进来从背后抱着我。

    “修雨，哥哥今天说的话太过分了，是哥哥的错，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

    “哥哥都有别人陪伴了，忽略我很正常，哥哥不用道歉，是修雨自己想走的，与哥哥无关，”

    “修雨，修雨对不起，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谁来陪哥哥，哥哥只剩你一个了啊！”

    哥哥转过来抱着我，亲了一下我的嘴角，微微抽搐，亲我的这个人是我的哥哥，怎么这种亲人之间的碰触，会拉扯我的皮肤，像有小虫子啃咬一样，感觉痒痒麻麻的，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会有种占有欲，哥哥是我一个人的。

    今天回到了学校。最爱六七月份的夏天，不仅因为要放假了，更因为它的温暖动人心魄，能温暖心灵，能抚慰伤口，夏天是个治愈系的季节。回学校看见萧俊怀，他又扬起了笑容，就知道有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