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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什么弓?”

    “必胜,村东头的那几户交给你了,这是碎银子,咱们是高价收。人家要是不愿意卖,咱们也不能强迫,懂么?”越城递过来几两碎银子和一些铜板。

    “是。”余杭亦不着急走,试探问:“怎么要跟农户买,不是要去镇子里采购么?”

    “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去。”越城在余杭亦背上给了一拳,自从余杭亦给越城当了伍长,就没少挨过越城的打,吃鞭子更是比吃饭次数还多。不过越城的鞭子打在身上疼,但是不会皮开肉绽,疼一会,留下道红痕也就没什么了。

    余杭亦拿过银子,招呼着他的五个手下往村东头走。路过一户人家时,瞧见个扛着柴火的小兵,他停下来往伸着脖子往院子里看,连峰问他为什么停了。

    “好像见到个熟人。”那人不在余府好好当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若是让他瞧见自己,可就大事不妙了。

    “高宿,你进去给我悄悄查一个人。个子比我高,右眉上有颗大黑痣,你去看看他在这里干什么?”余杭亦如今也是有手下的人,查个人对他来说并不难。

    “是。”高宿领命,进了院子。余杭亦带着人继续往村东头走,村子不大,村东头也就几户,余杭亦先进了一个院落大的人家。

    “战伍长?”火头军在这个院子住,有认识余杭亦的过来询问:“可是给大将军拿吃食?”

    余杭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点,大将军的住处可是一等一的机密,你不要随意暴露我的身份。”伺候大将军在余杭亦看来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去把这户人家的当家给我叫来。”

    火头军一指铁锅旁边:“喏,在舀饭呢。”

    “他跟咱们一块吃?”他伺候池清的时候,听池清吩咐严德,不许外人碰将士们的伙食,以防被人下药。

    “哪能,这几锅都是给他们熬的。你不知道,这村人穷啊,连粮食都没有,都是吃的稀饭野菜。胡棱副尉刚刚见了,就让咱们拨出口粮来,给他们做着吃。这是刚熬好的,还没招呼农户们来吃呢。”

    “他们没吃的?”余杭亦讶异,又问:“那咱们的还够么?对了,不是说要去镇上采购,为何没买回来?”

    那火头军知道余杭亦是大将军的亲信兵,也想趁机倒到苦水,拉了余杭亦到隐蔽处说道:“你去跟大将军透透风,城门被封,咱们本来就买不到粮食。胡副尉还要给农户们吃,咱们可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城门封了?”

    ☆、人力拉车

    火头军知道的也不多。余杭亦带着人挨家挨户的买粮,进去都是老弱妇孺。若是只有妇人姑娘在家,余杭亦他们也不敢多逗留,只能隔着门问几句话。回答的话都一样,家里没粮,男人们不是去外谋生,就是去火头军那里领粮食去了。

    “走吧,没粮就去山里打,天天吃肉更好。”季庄不耐道。

    连峰手指还被绑着,娇笑道:“我才不天天吃肉,还是白面馒头好吃,当然,得热腾腾的才好,时间久了就硬的咯牙。”

    “胡说,那是你没吃过饼,饼才……”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去问问情况。”余杭亦抛开其他人,再一次进到农户家里。他不能不明不白的走掉,大奉朝一向富裕,即便有贫苦百姓,但也不至于整个村子的人家里都没有存粮,夏天刚收了麦子,粮食都去哪儿了?

    并且,最让人犯疑的是,纺云镇的城门为什么会封住?如无要事,是不得破坏城门开锁时间的。

    “老奶奶,你们家的粮食呢?”

    “让人高价买走了。”这家只有一个老婆婆在。

    “都买走了,就算出的价钱再高,也不能不留足你们口粮啊?”

    老婆婆气道:“老妇就说不让我儿贪这个便宜,可他不听,说是全卖了,再低价从镇上买粮食便可,哪里晓得,这刚卖了,镇上就把城门封了,我们附近的村落都没有粮食吃,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余杭亦又问:“全村都一粒不剩的卖了?”还是刚卖!

    “是啊,人家出的银子高啊,是我们平时卖粮的十倍之多,我儿卖粮前与村里的人一同去了镇上,见粮价未涨,还先买了不少粮食回来,一并卖了。不想再去镇上,就进不去了。”

    “买粮的是什么人?”

    “老妇倒是见过一面,是打北边来的粮商,说是他们家乡遭了难,他们顺道买了粮食回去救他们的家人。”

    “那话里漏洞百出,为何那些村民会信,还不留后路,全数卖给别人。”余杭亦溜到池清屋里,将他打听出来的事告诉大将军知晓。

    池清冷静,不似余杭亦恼怒不已。“不过为了钱财罢了,老百姓辛苦一辈子,也没见过多少银子,好不容易有了个发财的机会,哪怕是有所怀疑,也不愿意错过。”

    “打仗亦是如此。若是有人被压抑久了,及其渴望迅速立下战功,这种人会被欲望掩盖住理智,注定是要摔上一跤的,战必胜,你说我对是不对。”

    “……对,大将军所言有理。”余杭亦蹙眉,为什么有一种牵扯到他身上的感觉。“这件事要不要派人去调查清楚。”

    池清道:“你去找严德,上次不是让你去找他协助查处奸细的事么,正好一并办了,还有,出去吩咐,将所有粮食留给村民。你等等。”池清从桌上把干粮包袱扔给余杭亦。

    这是大将军所有的干粮,里面都是干饼,肉让余杭亦给吃了。他们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买到粮食吃,把所有的粮食都给村民,余杭亦心道,池清尚算是有几分仁义。

    余杭亦带着包袱出了屋子,去敲隔壁严德的屋门。

    “进来。”严德不像池清整日写写字看看书,也不像萧恒还知道带两本书装装读书人,余杭亦每次进严德屋里,严德不是在擦剑,就是在擦铠甲。

    “见过严司阶,属下奉命,协助严司阶彻查买粮一案,以及内奸之事。”

    严德往剑上哈气,用布细细擦拭:“我知道了,买粮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很明显就是冲我们来的,是想让我们无粮而自败,对方坐收渔利之利,真是阴险的一招。若我们去山里打猎,离了大路,定然还有埋伏。”

    “嗯,听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余杭亦上前一步:“快马加鞭走大路,到前面去,属下不信,他们能把全天下的粮食都买了。”

    严德没说话,大将军说的对,余杭亦脑袋热起来,人就变笨了。要想把余杭亦培养成大将,就得好好治治余杭亦的急脾气。

    “说得好,大将军麾下能有你这么一员猛将,何愁不能突破难关。我命令你带着你的手下,快马加鞭到前方去,买不到粮食不许回来。另,不许穿铠甲,穿农户的衣服出去。”

    余杭亦愣住,他说的是所有人快马加鞭的走,让他们五个人去卖粮食算什么,他们也不能把近一千多人的口粮给拉回来啊。

    “还不快去,若是买不到粮食,回来军法伺候。”

    “啥?严司阶疯了吧,让咱们六个人去买粮?”薛和不满。

    连峰斜眼瞧他:“你说话注意些吧,就算是故意惩罚咱们又如何,你有本事让严司阶收回成命?去瞧瞧张大力的下场,别逞嘴能耐。”

    余杭亦凑近问:“张大力怎么了?”没选上骑兵,那就是步兵了。

    “他啊,如今……算了,说不清楚,等你见了他就清楚了。”连峰抬手擦了擦汗,看看日头,问道:“咱们还不赶路么?”几个人一路狂奔走了几十里地,天色未黑,余杭亦却突然叫停,说是要歇息,结果就一直歇到现在不肯动。

    余杭亦拿着弓箭插进土地里,他们伪装成猎户,每人都背着弓箭,遇到事情也好防身。他出发前还是信心满满,就不信前方没有粮食,可在马上被风吹的思绪渐渐清晰,连峰说的对,严德不是要他去买粮,而是为了惩罚他。

    惩罚他什么呢,是他说错什么了?

    快马加鞭去前方买粮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纺云镇附近买不到粮食,这周围只有一座山,深山里必然有埋伏,不去前方看看,难道去山里闯埋伏?

    余杭亦还是想不通自己错在哪儿了。

    “我们回去吧,不往前走了。”既然不知道错在哪儿了,就回去看看池清他们是怎么解决这件事的,他的经验少,此次正是长见识的好时候,他若傻傻的往前赶路,就是买到了粮食,也运不回来,白白错过这么一场好戏。

    “你疯了吧。”季庄道:“买不到粮食要吃鞭子的。”

    “吃鞭子就吃鞭子,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怕挨几鞭子么?”余杭亦上马,招呼众人:“快点,咱们半个时辰赶回去。”说完就骑马离开。

    连峰叉腰:“啧,真疯了,半个时辰,我赌他回去肯定摔的满身伤,你们要不要下注?”

    “我们也赌伍长摔的满身伤。”

    “好吧,那就赌不成了,咱们追吧。”

    走了半个时辰,没到村落,不过正好遇到了往前走的将士。严德在辆马车里,远远看见余杭亦狂奔而来,讶异万分:“我还以为依着余杭亦的性子,至少明日才会见到他。”

    池清不屑的瞟了严德一眼:“他这些天的苦可不是白吃的。”当然,大部分的功劳在于池清刚刚点拨过余杭亦,心急容易失去理智。

    “属下出去给他几鞭子让他长长记性?”严德试探问,他在池清越发冷的眼神下,干笑道:“属下还以为大将军会希望他多吃点苦长记性呢。”

    “他已经想通了。”他打可以,别人打他心疼。

    严德败下阵来,张嘴要再说几句,却听马车外喧哗不已。严德掀帘要往外看,却被池清的眼神给看的后背发寒,乖乖把位置让开。池清挑开一条缝,见越城正拿鞭子勾着余杭亦的脖子。

    “你们还敢回来,跑哪儿去了,怎么不说,我就知道你们是想逃避惩罚,都给我下马。”越城吼道。

    余杭亦有苦说不出,买粮这事他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只得哑巴吃黄连,被越城给抓下马。

    “停。”越城叫停队伍,随手解了辆马车的缰绳,挑手指叫余杭亦他们几个过去。“我说过,偷懒的人都得给我当马拉车。”

    余杭亦往后看,这才发现,后面几辆马车都是人在拉。他走一路都要去半条命,拉车到后面铁定是车拉他。虽然他想操练体力,但是这明显是做不到的事情。“属下没偷懒啊。”

    “你是没偷懒,但是你的手下五个人当中三个人在地上坐着。废话少说。”越城直接抓人。

    他们几个拉着车走了几里路,余杭亦已经开始喘粗气,脚步开始不稳。到了个三岔口的时候,忽然有人从马车里拍他的肩膀。

    “东。”

    是池清的声音,是要他往东走?余杭亦没有多疑,打起精神带着告诉最前面的季庄往东拐,等他们拐过弯,余杭亦回头看,发现后面的马车分两拨走其它两条路。他们后面已经没人,连步兵都没有人跟来。

    ☆、柔软唇舌

    “伍长?”季庄也发现了异常,他有些慌乱不知所措,也不敢停,只得轻声询问余杭亦。

    “走,不要停。”余杭亦给吓出不少力气来,拉着车子埋头往前跑。他估摸着这是池清用的计,既然不明白,就乖乖听话,看看池清唱的是哪出?

    车里,池清斜眼瞪严德,为什么还在这里,余杭亦拉着两个人跑多累。

    “大将军,属下愿代大将军去草船借箭。”严德抱拳说完,凑近池清耳边嬉笑道:“大将军不如趁此机会带着战必胜出去走走。”

    “走什么?”池清不解。

    严德低头“嘿嘿”笑道:“您跟战必胜平时都是大将军和小兵的关系,很难往前迈一步。可是你们要是化作平常的百姓,没有身份的差异,并且单独相处,一起吃肉喝酒看戏,您和他的感情不就好多了么?”

    “你倒是常常缠萧恒,也没见他喜欢上你。”池清嘴里不屑,心里却是打起了算盘。严德说的似乎不错,跟余杭亦甩开众人,两个人一起亲个嘴,睡个觉,再美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