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魁还没回应,汉堡先笑了起来,“这是照妖镜,照你不太好吧?还是让我来照一照,看能不能照出阴鹰的原形。”
它飞到钟魁面前好奇地打量照妖镜,怕他们的争执牵连到镜子,钟魁赶忙放回口袋,汉堡不屑地撇撇嘴,“真小气,一面镜子而已,照下会死啊。”
正吵闹着,楼梯上方传来脚步声,张玄飞快地跑下来,还顺便往身上套衣服,看到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跑去了厨房。
钟魁跟过去,见他拿了两块饼干塞嘴里,嚼着饼干又跑进隔壁书房拿文件,便问:“张玄你忙吗?”
“忙啊,”张玄匆忙中看了下腕表,“快迟到了,都怪招财猫,害得我晚起……”
“张玄,要是我想拜托你接案子,你会有时间接吗?”
“要算钱的噢……”
张玄说完,没等钟魁回话,马上又一秒改主意,冲他摆了摆手指头,“就算有钱我也没空接,小兰花丢下一大堆麻烦给我,我都快被他搞昏头了,那个混蛋!”
接下来钟魁完全没有再说话的机会,就看着张玄飞快地将饼干吃完,拿了外衣匆匆跑出去,动作利落迅速,证明他现在的确很忙,根本无暇理会谢非的事。
“看来萧兰草的事有点麻烦啊。”银白说完,见钟魁还站在那里发愣,他好心地说:“马先生的朋友十点就到机场了,他好像安排了你去接机。”
“啊,糟糕!”
被提醒,钟魁猛地想起自己的工作,拍了下额头,也跟张玄一样快速整理仪表,然后拿了饼干边吃边跑了出去,没几分钟,大厅里只剩下汉堡和银白兄弟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几秒,汉堡清清嗓子,先开了口。
“直觉告诉我那个谢老板不地道。”
“是的,”银白将黑蛇蛇尾绕在自己指间上随意转着,说:“如果我是当事人,在一家人生命受到威胁时,会想尽办法求生,而不是把赌注压在一个不熟悉的人身上。”
“反正闲着没事,要不要去查查看呢?”
汉堡兴致勃勃的提议一秒被打回,“我要冬眠了,你要是去查的话,回头记得公布下答案。”
所谓冬眠就是练功,见银白没兴趣,汉堡也懒了,拍翅膀飞回水晶灯上继续补觉。
“直觉还告诉我,少管闲事才能长命百岁。”
天师执位 3-8 记忆 4 (2013-06-12 16:4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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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灵枢的朋友是个很龟毛的家伙,钟魁负责他这几天的住行安排,被他支使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跟谢非联络,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过了两天他觉察出不对劲,把招待客人的工作转给同事,大清早特意跑去谢非租的公寓找他,却被告知谢非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钟魁的不安感更强烈了,再结合之前谢非说的那段话,越想越觉得那像是在交代遗言,他匆匆跑回家,想拜托张玄无论如何也要帮忙,谁知回到家才知道张玄一大早就出去了,聂行风也不在,家里只有两只相互比懒的家伙。
“谢非很可能出事了,”钟魁坐到沙发上,很懊恼地说:“早知道的话,那天我就会跟他一起去了。”
“你现在也可以去啊。”汉堡飞下来,凉凉地说。
“我不知道谢家棺材铺在哪里,那天他也没说。”
钟魁掏出手机查地图,正输着字符,就听银白说:“不用查了,这里只有三家棺材铺,都不姓谢,谢非从一开始就让人骗了,然后他又跑来骗你。”
汉堡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你居然偷偷去调查!”
“网上查一下而已,又不费多少工夫,”无视绕在自己颈下舔动讨好的黑蛇,银白说:“那天谢非气色很难看,是大凶之兆,他可能凶多吉少了。”
“为什么你不早跟我说!?”
“说了有用么?他注定要死的话,你知不知道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钟魁哑口无言,觉得银白说得不对,但又找不到话去反驳,而且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争辩也无济于事,只好打电话给张玄,却半天都没人接听。
“张神棍不会也出事了吧?”汉堡无奈地说:“这家里还真是没一刻清闲的时候。”
话音刚落,手机通了,钟魁急忙打手势让他们安静,然后对电话那头说:“张玄,我遇到麻烦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抱歉啦,我现在很不方便,你能不能……”
“你说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我给就是!”
“不是钱的问题大哥。”
对张玄来说,除了钱的问题外还有什么问题?钟魁气急了,“张玄你不要这个样子,我现在十万火急人命关天……”
“我现在也人命关天,”看着指向自己的十几只枪管,张玄说:“我乱动一下的话,会被打成马蜂窝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现在被警察叔叔当作极度危险人物控制了,要不是他们担心我的手机可能会引爆炸弹,连电话也不会让我接。”
张玄不会在这种时候开玩笑,钟魁说:“听起来很糟糕。”
“我会尽量扭转目前的局势,但短时间内请别期待我可以帮到你。”
手机断掉了,像是被人强行切断的,钟魁愣愣地挂了电话,抬起头看向汉堡,汉堡立马往后挪挪,眼神望天上瞄,“真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我原来是属乌鸦的。”
早习惯了汉堡的胡言乱语,钟魁没理它,张玄那边他倒不担心,张玄的法术高过谢非太多,又有聂行风陪着,就算有事也会化险为夷,糟糕的是自己找不到人帮忙了,正烦恼着,忽听银白叫起来,他回过神,就见汉堡飞过来,用爪子拼命指他挂在手机上的铜镜。
钟魁不习惯随身带背包,所以就把谢非的照妖镜当装饰物挂在了手机上,说起来那镜子比手机还要重上几倍,还好不是太大,否则随身带会非常累赘。
见两人的目光都盯住照妖镜,钟魁放下手机,将镜子平放在茶几上,就见灰蓬蓬的镜面上反射出浅显的影像,像是电影片段的回闪,看不清楚,银白灵机一动,跟汉堡一起把窗帘全部拉上,客厅光线暗下来,影像变得稍微清晰,他们看到有个背影在迟疑地往前行走,带着他们的视线进入黑暗的空间里。
“是不是谢非?”
汉堡的疑问没得到回答,其他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镜面,想看清那画面是哪里,但看了半天,只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事物,从形状来看很像一个个棺柩,有大有小,棺柩旁隐约站着几道人影,没什么恐怖映像,却让人不由自主地背后生凉。
忽然,影子剧烈晃动起来,他们依稀听到了谢非的大叫声,他应该也看到了那些人影,吓得仓皇逃命,但空间明明很小,他却始终跑不出棺柩围成的地域,最后终于被一个扎麻花辫的小女孩抓住了。
像是听到了女孩的叫声,谢非茫然站住,抬起头,刚好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影,她牵着小女孩的手,面容模糊,但看得出是个女人,听到她们的呼唤,谢非更害怕,突然挥起手里的桃木剑向她们砍去。
映像突然变得极度清晰,画面几乎近在咫尺,观看的三人都本能地向后一晃,就见那女人被桃木剑打伤,满头鲜血地倒在地上,谢非还不肯放,又拿起旁边的木凳,朝小女孩的头一下下砸过去,女孩抓他衣襟的手松开了,一大把玻璃珠落下,七彩珠子滚落了一地,很快便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没多久两个人都不动了,画面无声,但他们几乎都听到了女人被砸后的惨叫、小孩的哭声、还有杀人者沉重的喘息和狂笑。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桌上摆放的东西被打翻在地,赫然是过世者的牌位,谢非看到了,向后一个趔趄,随即将道符飞快地扔出去,没多久,前方的路上就洒满了道符。
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无法出去,棺柩围成的地界像是条死路,将他困在当中,三人见他在棺柩间仓皇地跑动,步伐跌撞踉跄,揭示了他现在的疲乏状态。
过了没多久,不知谢非做了什么法术,对面一扇木门被他打开了,他快速冲进房间,却发现房间里的桌上同样放着很多牌位,牌位上字迹模糊,黑暗中一排排摆放在那里,让人心生忌讳,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马上离开,但他却偏偏迎着牌位走了过去,随后,颤抖的手拿起了其中一个牌位,牌位正中用血红朱色勾勒出很大的两个字——谢非。
“啊!”
叫声不是观看的三人发出的,而是他们感受到的镜子里面的声响,实际上影像是无声电影,但那些喘息声脚步声还有最后的尖叫自始至终都在强烈地刺激着他们,不是从外界传来的,而是发自他们的内心,撕裂的喊声由内向外发出更震人心扉,与此同时,他们看到黑雾蔓延了镜面,盘旋翻腾着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妄图从镜面里抓出,三人同时心头猛跳,本能地向后闪去。
银白反应最快,及时将镜面翻了过去,令它背面朝上,然后坐到沙发上大声喘息起来,惊叫声和当事人心跳的鼓动声还在刺激着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着,带起强烈的刺痛,他忍不住抬手揉动,银墨因为被他塞在怀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发现他心跳紊乱,紧张地蹿出来,在他手腕上拼力舔动着,努力为他镇住悸动。
汉堡也好不到哪儿去,在茶几上陀螺似的转着圈,因为不适不断地摇头晃脑,只有钟魁无动于衷,呆呆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怎么了?”
“那鬼的声音太形象了,靠,比3d还3d,”汉堡说完,跳过去用爪子把镜子往远处推,抱怨道:“这镜子太邪门了,它在通过影像妄图惑乱我们的心智。”
钟魁看看银白,见他的脸色同样难看,这让他感到困惑,“是吗?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啊。”
“难道你没听到那些叫声?”
“听到了,但那就像恐怖片里的音效,专门吓人用的,”钟魁一本正经地说:“可我不是人。”
这笑话冷得没人捧场,不过钟魁平静的神情表明虽然他跟大家一样看到影像,却完全没被影响到,银白不由大为惊异——这人如果不是反应神经太迟钝,那就是他有着其他人不具备的定力。
“看来谢非是真得凶多吉少了。”他喃喃地说。
“我们要怎么救他?”
钟魁所受的冲击感没有银白和汉堡那么大,但是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谢非的状况不乐观,很紧张地问道。
汉堡时间拍翅膀溜去了一边,“这事别问我,我现在武功全失,形同废鸟,就算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钟魁再看银白,银白狭长眼睛眯起,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来也指望不上,再说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就算他们想帮忙也不知该从何下手,想了想,拿起手机离开。
汉堡好奇地追过去,问:“你去哪里?”
“想办法先找到谢非再说。”
“如果铜镜里的是情景再现的话,你现在去找已经晚了。”银白斜靠在沙发上,提醒他,“如果那只是幻境,那你更无从找起,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面镜子很古怪,又来历不明,你最好不要随身携带。”
钟魁的手已经按在了门把上,听了银白的话,他犹豫着回过头,说:“谢非应该不会害我的。”
“如果他是被人利用了呢?”
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银白做事谨慎,钟魁相信他的判断,但又不能因为担心是陷阱而无视谢非的生死,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人。
正困扰着,门铃突然响起来,本能之下钟魁立刻把门打开,开门速度之快让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在看清站在门口的是素问时,房里的三人也同时一愣,两家相隔很近,但素问很少过来,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他在大家最感到棘手的时候出现了。
“我今早饼干烤了很多,给你们拿过来一些,”素问抬起提在手里的点心盒,身为动物的直觉让他在时间觉察到家里气氛不对,问:“你们现在是不是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了,素问你就是及时雨……呃,我的意思是说,素问你的嗅觉很灵敏吧?如果让你嗅嗅某个东西,你会顺着气味找到他的主人对吧?”
“找人?”
“就是……”
“这饼干烤得还真不赖!”
汉堡自来熟地把素问的点心盒拿过去,放到茶几上,叼了块饼干边嚼边说:“钟魁你太过分了,素问是狼,又不是训练有素的警犬,可以帮你找凶手的。”
“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素问的眼神在他们之间转了转,虽然看不清大家的表情,但钟魁焦急的情绪感染了他,问:“是谁出事了?”
“不是我们张家的人啦,”汉堡代答:“是谢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