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好好儿吃东西,乖乖的不再跟我置气,你要什么,我都……”
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也给我?
不及渺把话说完,我便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要你弃了这身份地位,跟我浪迹天涯,你也依我?”
天上的星星,我是取不来的,不过,弃了这身官袍,跟你浪迹天涯,却是不难。
渺叹了口气,有些被我刁难住了,“再给我些时间,待……时机成熟了,我便跟你走,你想去哪里,我便跟你去哪里……”
呵呵,那我等着。
人在屋檐下,偶尔挑下刺儿无妨,可,若是给人看出来是在存心刁难的,就不那么好交代了,我见好就收的换了话题,伸手从渺的手里接了汤碗,仰头喝了下去,“诺爹爹说,有了身子的人,容易找茬挑刺儿找麻烦,恩,我若是不小心说错话……你该不会又一怒之下,把我送去地牢里关起来罢?”
不会,以后,都不会。
渺无奈的露出了一个苦笑,从我的手里接了空碗,递给候在一旁的小厮,“小离儿,你可不可以不要像防贼似的防着我?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值得你托付和信任的人么?”
贼?呵呵,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有些不放心,怕你一个心情不舒畅,又把我关进地牢里去,“吓唬”一下。
看着那些跪在院子里的人,被哭爹喊娘的带走,我的心情不禁好了不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拧着身子下了地,“我吃些苦,遭些罪,没什么大不了的……恩,我只是怕,这个孩子会禁不起再来一次的折腾罢了……”
这个孩子,会好好儿的。
见我走得不甚稳当,渺顿时紧张了起来,猛地起身,一个箭步到了我的身边儿,伸手扶住了我,“慢点儿!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万一摔了……呸,呸,呸,瞧我这乌鸦嘴……”
你可不就是乌鸦嘴!这种话,是能乱说的么!
一双泛着灼热气息的手臂,把我圈进了怀里,是霜,低头,吻了我的眉心,“什么时候醒的?可曾用过午膳?”
早膳。
我指了指小厮捧着的托盘上的汤碗,用最简单的法子,告诉他,我现在的情况,对霜,我的排斥心思已经削弱了不少,毕竟,那一天,他只是斜倚在床榻的内里看书,并没有像渺和摇那样,对薛齐做什么,恩,还有,救我出地牢的人,也是他,我记得,那时候,他跟我说,他快要把整个帝都都翻过来了,只……为了寻我……
恩,或许,他并没有背叛我也说不定呢?又或者……他只是被渺和摇两个人逼迫,才留在了薛齐的屋子里,没有去我哪儿?
又起晚了?
霜有些不悦的拧了拧眉,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一碟子点心,“这种东西,当零嘴儿也就罢了,怎能拿来当饭吃,恩?”
可是……我就是想吃甜的……
我伸手从碟子里抓了一块儿点心,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觉得不似以前般的好吃,便随手丢了,“这点心,不如以前好吃了……”
酸的,想吃么?
霜看了一眼碟子里剩下的点心,挥了挥手,示意小厮拿走,然后,变戏法儿般的,从衣袖里取了一袋赤莓出来,送到了我的面前,“祁国的边境已经封锁了,这是我让人从行商的手里买回来的,恩,许不如刚采下来的那么新鲜,但,味道,却应该差不许多……尝尝?”
赤莓!
看着赤莓,我本能的便想起西陵来了,边境封锁,这可不是小事儿,也不知他那边儿到底是遇着什么麻烦了……南疆十五城,不是他的封地么?怎么说封边境,就封边境呢!
上官西陵的本事大着呢!用不着你替他担心!
渺拈起一粒赤莓来,丢进嘴里,脸色不渝的看向了霜,似是责怪他,不该跟我说这些边境的事儿,“你只消乖乖的养着身子,这些杂事儿,我会让人去打听和帮衬!你现在的身子,可不比以前,不要尽琢磨些去祁国找他之类的念头!他哪儿已经焦头烂额了,你去了,他还得分心出来照顾你,你只能给他添乱,惹麻烦,明白么?!”
我不去。
我识相的点了点头,没有忤逆渺的意思,“那边儿,想必也没人懂,男子该怎么生孩子,恩,我可不想等到要生的时候,被一堆老头儿围着,手忙脚乱的琢磨,是该剖开肚子,还是该剖开后背……我想,恩,把长白派去祁国……有他跟着西陵,我也放心……”
我已经想的明白了,渺这样寸步不离的守着我,就是怕长白带了我逃掉,长白的武技虽然好,却不能带着我和长卿同时离开,唔,就算是只带着我,在现在这种渺层层布防的情况下,也是极难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另辟蹊径!
长白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带的走我和长卿,但,若是有长白和西陵两个,要同时带走我们……
我,就是要用这种瞒天过海的法子,放长白去祁国跟西陵报信儿!然后,再由他们两个一起,悄悄儿的潜回来,带走我和长卿!
这……
渺拧了拧眉,似有些迟疑,我忙开口,加了一个砝码儿上去,“诺爹爹说了,有身子的人,一定不能心情焦虑,不然,孩子会难产的!你该不会是想我和孩子一尸两命罢?!”
好!好!让他去!我这就去想法子,让他出关去!你别,别胡思乱想!
这一句话,顿时吓得渺苍白了脸色,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下来,“有长白跟着,上官西陵定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火上浇油
几日后,长白便在霜的安排下,往祁国去了,我跟渺借了降雷给他骑,临走时,塞了一小盒儿松子儿糖给他,让他在路上的时候,给降雷当零嘴儿。
降雷打着响鼻,踢着蹄子,摇着我的衣袖磨蹭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长白出了门儿,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它别过头去的那一刻,我竟觉得,它的眼里,溢出了一滴眼泪来!
长白,一路小心。
我朝着长白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挂心我,我会照拂好自己,“遇上打不过的,就跑,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什么不及你的命来的重要,不想让我一辈子都过得不开心,你,就好好儿的回来,明白么?”
是,主子。
长白点了点头,一边答应着,一边翻身跳上了降雷的背,躬身朝我行了一礼之后,扬尘而去。
直到长白的背影消失在了很远很远处的拐角,我强忍着的眼泪才落了下来,我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没有了长白的照顾,我在雪园,该怎样活下去……渺的喜怒无常,霜的提防小心,摇的神出鬼没……都是我一个人应付不了的!长卿固然聪明,但,终究不是潮音舍出身,对雪园,也不够了解……
怎么还哭上了呢?乖,不哭,恩?
渺伸手把我横抱了起来,转身走进了雪园的大门,“诺临回去的时候,特意交代过的,你的身子弱,不能总哭,不然,对孩子不好。”
恩,我,不哭。
我生怕惹了渺不高兴,忙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眼泪,点头答应,“我,我有些累了,所,所以我,我……”
小离儿,你不能总这么怕我,我……
渺张了张嘴,终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只叹了口气,抬起头,加快了步子,“我知道,我做了许多伤害你的错事儿,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是有意的……有些事儿,我也是身不由己……”
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什么事儿都心想事成?
我并不觉得渺的解释可信,伤害就是伤害,我遭的罪,是实打实的,岂能因着他的几句服软,就扯平了!我不会再信他了,绝对!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放心了。
渺叹了口气,冲着我露出了一个带着邪魅气息的笑来,“小离儿,你可真可爱,要不是怕伤了你的身子,我真想……现在就把你丢到床上去,再吃干抹净几回!”
就算他的身子受得了,现在的你,也没那个本事。
摇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调子里,带着浓浓的调侃,“离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恩,他配的那让你半个月没法儿行房事的药,我解不了。”
戚扶摇!你活腻了么!
听了摇的话,渺果然瞬间暴走,连抱着我的手臂,也本能的紧了起来,恩,这我也能理解,对男子来说,那事儿不行,可是极其丢人的,尤其是,被旁人这般不客气的指出来!我相信,若不是抱着我,渺定会拎住摇的衣领,揍他一顿!
我只是说个事实罢了。
摇笑得抿起了唇角,瞟了我一眼,又重新看向了渺,“不过是半个月起不来,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行,你紧张的什么?我若是你……定会拉下面子来跟离求饶的,恩,别的事儿,可以忍,这事儿,可是说什么都不能忍的……啧啧,离,反正渺也给不了你快活,不如,来我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多想
这毒……我……能解……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出息的低了头,没敢说我也解不了,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摇这个混蛋,就是故意来给我使绊子,让我给渺把毒解了的!什么解不了!鬼才相信,他一个浸淫毒医之术这么多年的人,会解不了我这么个初学者研究出来的新毒!
哦?已经有解药了?
听了我的回答,摇竟无耻的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往我的身边儿凑了凑,眉头轻扬,拿肩膀蹭了蹭我的手臂,“离,能把这毒和解药的方子都给我写一份儿么?我给你记到毒经后面留的空页上去……”
给我纸笔。
我轻轻的咽了口唾沫,下了地,就要坐到院子里的石凳子上面去,“我,我写给你。”
说实话,我不想写,我怕……写了之后,渺用上摇做出来的解药,解了身上的禁制,然后,跟我求欢……我……不想跟他做那事儿,我……怕疼……那回,他……
小离儿,你……不想跟我……
我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儿,渺只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便发觉了我的不情愿,眉头一拧,伸手便揽住了我的腰身,“为什么?”
我,我是怕,怕伤,伤了孩子,我……诺爹爹说,说……
被渺这么一问,我顿时慌了神儿,本能的,身子便发起了抖来,我可不敢说,我是因为跟他做那事儿的时候,觉得不舒服,不快活,不然,让他在摇这里丢了脸,他不褪了我的皮去当褥子才怪!
我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小离儿,你不用这么害怕。
我的回答很得渺的欢心,他勾唇一笑,很是得意的瞟了摇一眼,炫耀般的低头,啄了啄我的唇角,“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像珍惜自己的眼珠一样珍惜他的,恩,我跟你保证,在你生下他之前,我不会……不会迫着你做那种会伤到你和他的事儿的……”
这话,算数么?
虽然打心眼儿里不信任渺,但,我还是出言跟他追问了一句,并非为了得到什么保证,而是,为了给他加深下印象,到时候,也方便我拒绝他的时候,有话可说,“你当真保证,在我生下这个孩子之前,不迫着我做那事儿么?”
当真。
渺点了点头,心里有十万个的不情愿,在摇的“注视”下,也不得不答应下来,“不过,恩,若是你忍不住想要了……我倒是不介意……”
真是个从来都不吃半点儿亏的混蛋!这能把每一句话都计算的不失毫巅的可恶家伙!话给他这么一说,不就又把我给套进去了么!改日,他若是忍不住了,只消给我下点儿媚药,让我忍不住跟他求了,那……他再对我做那事儿,就是半点儿都不背弃许诺的了!我可真傻,怎就这么异想天开!怎就不想,我这么一个只刚刚连字儿都认了不到一万的人,断不可能,是他这掌了许多年兵权,跟司徒月那个老东西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的人的对手!
我是任性了些,但,你这就要当爹爹的人,不该为了孩子,多多管束着我么?
我以退为进,再次搬出了肚子里的孩子当挡箭牌,“若是咱们只图一时的快活,而折损了孩子的一辈子……介时,被埋怨了……”
你明知道,我不舍得你吃苦,还偏偏拿这样的事儿来为难我!
渺沉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