吮吸,“长卿,你可真是倒霉,连挑选主子,也会遇上我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
主子记错了……当时,是主子选中了长卿……
长卿笑着啄了啄我的眉心,柔声在我的耳边说道,“不过,长卿倒是从来都没觉得委屈或者倒霉过……主子,你挑中了长卿,长卿,真欢喜……”
我记得,我好像有答应过你,等,我死了以后,让你,给我殉葬……
困倦侵袭了我的整个儿身子,我倚在长卿的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一次,怕是,要应诺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是听到,有人疯了般得踹开地牢的门,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哭泣……茫茫然然里,我像是被什么人抱进了怀里,揉进身体……
是谁对他动了刑!是谁!
没有人对我家主子动刑,渺主子。
放屁!没被用刑,怎会有这般多的血!
回霜主子的话,我家主子衣裳上的这些血,并不是因为被什么人动了刑,而是……因为小产……
小产?!该死!把他给我!
戚扶摇!你干什么!轻点儿!
长玉!快!去请诺前辈来!告诉他,离小产了,需要他马上过来!
摇主子,你轻些,轻些!我家主子小腹上的口子,还没合起来!你这般姿势的抗着他,会挤压到的!
……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一直不曾离开过我半刻,疼,刻骨铭心的疼,若不是因为这疼,我定然,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噩梦,我的眼皮很沉,抬不起来半分,我的身子很重,手指都没法弯起半根……
我听得清楚四周的一切言语,却发不出半个字儿的声响,我很累,很想……把所有的事儿都忘掉,好好儿的睡一觉,却……不能……
你们这些混蛋!我怎么嘱咐你们,不能让他再身处阴湿的环境,再经受惊吓和心情的郁卒?!这下可好!孩子没了!
诺伯伯暴怒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屋子,虽然,睁不开眼,我却可以,想象的到他恨不能一把火把这屋子都给点了的反应,“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下儿,便是运气好,勉强救得回命来,也得成了个病秧子!”
作者有话要说:
☆、编谎
我会照顾他。
渺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绝望,沉重的,让人心疼,“不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照顾他……一生一世……”
让你照顾?!再让你照顾下去,他怕是没几天就该了结了!可不就是一生一世!
诺伯伯愤怒的冲着渺大吼,像是恨不能剥下他一身的皮子来做鼓面都不解气,“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这就是你的……你的……咳咳,你,你想都别想!这回,我定要把他带走!再留了你们这里,下回来,我怕是要连他的骨头都见不到了!”
诺前辈,这次,这次只是个意外,你,你冷静些。
霜的声音响起,有些心虚,有些紧张,“这次,是我跟摇都不在雪园,才……给人钻了空子,伤了渊儿,以后,以后定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况且……你刚才也说了,渊儿现在的情形,不适合移动……”
是啊,是啊,诺前辈,现在移换位置,只能让离遭更多的罪!你若是实在不放心,不如,不如……就在雪园里住下!我保证,只要你留在这里,等离醒过来,再问他,他定会告诉你,他不走的!
摇的声音依然温婉动听,虽然,也掩不了疲惫,却显然,要比渺和霜好上许多,“我以人格保证,这次这样的事儿,绝不会再发生了!”
我怎得不知道,身为暗阁首领,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著称的戚扶摇,有“人格”这种东西?
诺伯伯冷哼一声,说话的口气,却是和缓了不少,“依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去留,但凭离儿自己决定?只要他想走,你们,绝不阻碍半分?”
沉默,许久之后,渺率先开了口。
小离儿他……不会不要我的……
一只冰凉的手抚过我的额头,让燥热的不行的我舒服了许多,“虽然,我以前是做了些错事,但……我相信,他,是会愿意听我解释,原谅我的……”
渊儿说过,如果,他要走,会带我们一起。
霜深吸了口气,缓缓的吐出了几个让人吐血的字,“如果,他当真不想再待在雪园,那……我们便跟着他一起……去诺前辈那里……便是……”
反正,这院子也已经住了二十几年,有些腻烦了,换一个住处,也不差。
摇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坏,一如他跟我做那事儿的时候,总爱用来逗我,折腾我的时候,“恩,索性总是要搬去的,不若,就趁着离还没醒,先行派人去整理屋子出来罢?我和霜倒是好说,有个什么地儿都能睡,只是渺……咳,略有些洁癖,不提早儿收拾,乍一换地方,怕是要睡不着的……”
我那儿庙小,供不起你们这三尊大佛!
被三人联手挤兑,诺伯伯的声音里,也显出了一丝不愉来,“这事儿,就等离儿醒来了再议罢!不过,那个把离儿下狱的江漓湘,绝不可留!”
诺前辈,他……终究是待我有恩的兄长……
渺迟疑了一下,有些忐忑的出言跟诺伯伯讨价还价,“这次的事儿,他也是一时情急……弄错了……以后,定不会了,我,我保证!”
会弄错一次,难保,就不会再弄错第二次。
诺伯伯沉默了少许,终没松口答应饶了江漓湘,“你若觉得让他搬出雪园去住,有甚么为难,待离儿醒了,我带他离开雪园便是!”
这几日,我便着人出去寻可买的宅子,渺儿,你勿需为难。
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苦涩,是江漓湘,那个一直以来,都被我认为是良善无害,却险些害死了我和我的孩子的人,“那日,是我冲动了,不该……见他拿骨针伤了渺,就暴怒的失了冷静……问都不问他是不是故意,就……让人把他关去了地牢……对不起,我,当真是不知,男子,也是可以有身子的……”
故意与否,谁知道!
诺伯伯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恨意,我感觉的到,若不是他刻意的压抑,此时,定会把江漓相给揍得连他爹娘都不认识,“伤害已经造成,道歉也好,领罪认罚也罢,都不可能让他少受半点儿的罪!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这是我帮他配的丹药,对他现在的身子最是有好处,一日一次,早饭后一个时辰服。
江漓湘遇了诺伯伯的冷脸,却并不恼怒,听起来,竟是取出了什么丹药来,交给了渺,让他给我定时的服用,“这一次,虽是小产,却也是几近足月的,好生调理,应不会影响以后再要子嗣,另外……他这番,已经开了骨缝儿,借着这次的机会,给他重新接骨的话,之前,小时候断裂的,未曾接好,留下暗伤的几处断骨,也可以痊愈……以后再遇阴雨潮湿,也不用再受痛苦……不知……”
当真?!
许是江漓湘的话太有吸引力,屋子里,连带着诺伯伯,都一并发出了惊呼,“你那里,有紫玉膏!”
诺伯伯的话,笃定至极,像是已经看见了他说那什么紫玉膏一般,唔,紫玉膏?这名儿,怎得这般熟?在哪儿听过来着?
那紫玉膏,不属我一人决断可取,用是不用,也得问过他们三人的意思。
经江漓湘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了之前,给我医手的时候,摇他们给我涂在手上的那种黑乎乎的,带着些许麝香味道的油膏了!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用他们老师的骨头磨碎了当药引,制成的!
不,不行,我已经决定了要离他们而去,去寻西陵,怎可再得了他们的好处,平白欠了他们的人情去!我宁可不医这毛病,忍下雨阴天时的蚀骨之痛,也断不要,再用这药膏,走了之后,被他们谩骂得难听!
呵呵,说到底,我还是在意他们的罢?
我情愿,听天下人骂我,也不愿,从他们的嘴里,听到我半句不好!
天下人,与我何干?
他们……
果然,如戏文里说的那般,动心动情的那人,从一开始,便就注定会输了所有!包括,尊严……
即便知道,他们三人是拿我当哥哥的替身,我,也终究不忍,对他们做什么报复伤害的事儿,渺的那次,只是……我一时气急,才会有的意外……
不要,我不治,我这样就很好!
我想要醒,想要说话,却怎么都不能,我听见,渺,霜和摇他们三个达成了一致,派了一个人去取供在他们师父牌位之后的紫玉膏,再然后,那取紫玉膏的人回来,我被褪去了亵衣亵裤,重接断过却没接好的腿骨,肋骨和臂骨。
疼,钻心的疼,我已经是“昏”过去的,没法儿再昏一次,身子像是被拆卸开,又装回去的一般,由不得自己做主。
怪不得,那一次,摇要让霜打晕我,原来,竟是这般的疼!
好了!夹板拿来!
一股半水状的东西被涂上皮肤,之前的疼,被缓解了不少,摇手脚利索的给我的腿和手臂绑好夹板固定,用布带缠了起来,肋骨的位置不便用夹板固定,便只少少的缠了几道布带,在肚脐的位置上,打了个结,“索性也要坐月子,不能起身,这样,也恰好能一并养了他的骨伤!”
结,呵呵,也不知摇在我肚脐那位置上打得,是个什么样儿的结,会不会,像我曾长白打的那个蝴蝶结般的漂亮?长白,你已经走了好久好久了,为什么,还不回来?你有没有想我?我,想你了……
离主子的手动了!主子!刚刚,离主子的手动了!
耳边,传来了长玉欣喜的惊叫,这般的没规矩,若是换了平日,定是要被渺他们罚得,可是,这会儿,却是只引来了众人的注意,连半个要罚他的人,都没有,“你看!主子,你看!又动了!又动了!”
对!是动了!是动了!他的手的确是动了!
摇的声音也传了来,听起来,竟是比之前长玉还要激动,紧接着,三只不同的手,纷纷探上了我的腕子,见没法儿同时试,才由其中的两个妥协了让开,一个试完了,又换下一个试。
怎么样?!这是要醒了么?!
渺心急的声音传来,听起来,竟像是得不到他满意的回答,就要把答他的那人丢出去的意思,“他会不会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长卿不是说,小产的时候,渊儿还没昏过去的么?这……没道理不知道的罢?
霜沉默了一会儿,虽是不愿,却也还是没只挑着好听的话出来说给渺听,“这种事儿,你便是瞒得了一日两日,也终是没法儿瞒过一辈子去的!与其骗他说孩子没事儿,到了以后无法圆谎,倒不如,就跟他说了实话认错儿!总好过……你知道的,渊儿最不喜别人骗他……”
他现在的身子本就不济,我怕他一醒过来,听了这样的消息,会撑不住再晕过去。
渺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的提了一个建议出来,“若只是怕以后没法儿交一个孩子出来给他……我倒是觉得,可以去寻一户要生了的人家,把那家的孩子给买过来……到时候,只消给他熏了迷香,让他睡过去,然后,告诉他,那孩子便是他生的……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雪园
我才不要旁人的孩子!我的月儿和离殇,可还好好儿的活着呢!
话出了口,我才发觉,刚刚我拼了命想要说话都不能的,现在,竟是出了声音来了!
睁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在,唯独,没有我的长卿,“长卿呢?长卿哪里去了?有没有人给他处置伤口?!”
我们这许多人都在这儿,你一个都不找!偏偏要寻一个近侍!你……是故意要报复我,打击我的么?
渺的眉头拧了拧,侧身在我的身边坐下,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孩子已经没了,你……总念叨,也……你放宽心一些,不要较真儿,以后,我们再要孩子,还给他们起这个名儿,可好?”
患难时,他对我不离不弃,单凭这一点,我便不该对他的生死伤病不闻不问。
我侧头躲开渺的手,不去看他有些泛着苍白的脸色,“若没有他,我怕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