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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被欺负了,主子这年纪小的,也可以跟鸢妃娘娘告状不是?你总这么拿着自个儿的身子折腾,算是怎么回事儿?”

    我倒是想跟我娘告状来着!可他一个自身难保的,告了状给他,又有什么用!

    我撇了撇唇角,深知长卿这是为了我好,所以也不跟他生气,只伸了个懒腰,在床榻上坐了起来,伸了脚,让他帮我穿靴子,“长白这个笨蛋,怎还不回来,若是他能早些把我接去了祁国,哪里来得这许多让人烦心的事儿!”

    长白定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不然,以他的性子,又怎会不紧着赶回来,害主子为他担心?

    长卿浅浅一笑,俯下身,帮我穿好靴子,又从一旁取了外袍来,帮我穿上,“主子也知道的,祁国那边儿尚武,便是较弱女子,也是少不得要会些武技,你这身子本就不好,若再不仔细养着,以后去了祁国,跟西陵公子成了婚,可如何镇得住后宫,服得了群臣?”

    后宫?!西陵他,他,他会有后宫么?他,他不该是只娶我自己的么?!

    虽然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但,却是一直在极力否认这种可能的,此时,咋一听了长卿说出来,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了起来,是啊,以后,西陵便会是祁国的皇帝,一国的帝王,怎么可能没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呢?从他重新拾起他的陵王身份开始,他……就已经注定了,不可能是我一个人的西陵了啊!

    一国的帝王,哪怕只是为了制约各方的势力,便于掌权,也不会拒绝各方势力送上来的美人的。

    长卿叹了口气,低头帮我整理起了衣袍上的折角,“主子可曾想过,西陵公子可以护着你三年,五年,甚至是十年,却是不能,护着你一辈子的,人,总是讨厌麻烦的,更何况是,被国家大事繁杂叨扰着的帝王?你总黏着他,依赖着他,给他惹麻烦,终有一天……他是会……”

    不!不会!我的西陵才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娶旁人的!不会!

    我一把推开长卿,使劲儿的摇晃脑袋,恨不能把刚刚听进去的话,都甩出来,当成是没听见才好,“他若是敢娶旁人,我,我,我就把那些人都毒死!连带着那些人的九族,一并都毒死!”

    主子,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让西陵公子更快腻烦你的。

    长卿拧了拧眉头,快步走回我的身边,伸手扶住险些摔倒的我,“后宫之主,总该是大方礼让的,你这般的善妒不容,如何能服众?”

    谁敢看我不顺眼,我就毒死谁!看谁还敢不服我!

    好几日不曾活动,又突然这般的动气,难免腿软,我往长卿的怀里一歪,才堪堪站稳,气急之下,挥手便朝着长卿的胸口捶了几下撒气,“上官西陵若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儿,我便,我便……”

    西陵公子未必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那些后宫里的美人儿,许也只是些摆设,不会动上半根手指,可是,主子,你可曾想过,那些总也得不了恩宠的人,是不是就耐得住寂寞,不与你为难?

    长卿的身子本就没恢复好,我这几拳虽是没什么力气,打了他的身上,也是足够他不好受的,一时间,脸色便苍白了起来,连说话的声儿,都带出了几分颤抖,“有些事儿,主子还是早些想好些,免得事到了临头,又慌了手脚。”

    对,对不起,长卿,我,我一时生气,竟忘了你的身子不好,你,你没事儿罢?!

    听出了长卿的不对劲,我本能的抬头,见他一脸苍白,顿时就有些慌了,忙不迭的扶了他,跟我一块儿在床沿儿上坐下,抓起他的手,给他把起脉来,“你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最近不是一直都在吃滋补的东西么?便是身子虚,不胜补,也断不该这般严重的啊!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在自己的身子里种了蛊的关系!”

    没有那样的事,主子,你不要瞎想。

    长卿勉强的挤出一个笑来,伸手,捉住我的腕子,不让我给他把脉,“不过是天气寒了,身子不容易好罢了,再过些时候,就该没事儿了。”

    叩叩叩——

    不及我再多问,门口儿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我拧了拧眉,看了看计时的日晷,想不出,会是什么人,在这样一个不是任何吃东西的时候来我这儿。

    谁?

    长卿忙不迭的从床沿儿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些被我揪扯皱了的衣袍,扭头看向门的方向,低声问了一句。

    天红。

    门外的人答应了一声,听起来,竟是带着几分哭音。

    天红?

    长卿微微一愣,扭头看向了我,跟我征询了意见之后,去到了门边,拉开门栓,打开门放了天红进来,“什么事儿?”

    天红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一句话都不说的冲着我磕起头来,那一下下的用力,就像是不把地给磕破了,不肯罢休一般,只几下下去,他的额头便破了,沾的地上一片濡湿的血迹。

    你这是干什么,天红?!

    我一懵,待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起身过去,扶住了天红,他是哥哥的近侍,一早儿就伺候过哥哥枕席的,若是在我这儿磕头磕死了,哥哥责问起来,我可如何能交代的过去?

    我虽是在恼着哥哥,却……也不是全然就恨上了他的,毕竟,在山坳里的时候,他曾挺身而出,挡在我和狼群之间,毕竟,那日我惹了他,让他落了面子之后,他没让人把我丢进地牢里去关起来,而且,一切用度照料,半点儿都不比先前差……

    或许,人在其位,总是有许多的身不由己的罢,哥哥若非为难,也不会……要拿我跟渺他们换兵权虎符……毕竟,那一日,只渺自己来的时候,他还是为了我,而不惜跟他硬碰硬的,不是么?

    离公子,你就行行好,行行好罢,你再这样跟我家殿下冷战下去,他可就要,可就要惹上麻烦了啊!

    天红被长卿扶了起来,额头上的血都顾不得擦,便一边哭着,一边跟我求告了起来,“天红求离主子,求离主子了……”

    天红一边说着,一边又要跪,被扶着他的长卿拉住了,才没跪下去。

    你慢点儿说!怎么回事儿?!哥哥怎么要惹上麻烦?!谁要给哥哥麻烦?!

    天红断断续续的说,惹得我心跟猫挠似的难受,担心,内疚,不知所措,昔日里,听纳兰齐的娘亲说的话,再次浮现了出来……

    你就是个扫把星,谁跟你走得近了,待你好了,一准儿就要倒霉!

    你怎么还不死!怎么还不死!不该死的人,都要死了,你这个该死的,怎么还不死!

    你这个孽种,凭什么让几百个无辜的人给你赔命!

    齐儿,齐儿,你快跑,快跑,隔这个扫把星远一点儿,不然,你也得给他害死!

    ……

    回离公子的话,自那一日,我家殿下从你这儿回去,便只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喝酒,任什么人求告,也不肯出来了。

    天红抽着鼻子擦着眼泪,声音里带着哭久了的沙哑,格外的让人心疼,“这眼看着,都四天未上朝了,前几日,天红和天紫还敢商议着,给我家殿下告了病假,可,可时候久了,陛下问,问起来,或者上门儿来探,可就,就……”

    长卿,扶我一把,我要去哥哥那儿。

    我从未想过,这几日不好过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连哥哥也……或许,真的像哥哥说的那样,那日,我听到的那句,只是个误会……

    对!一定是个误会!渺他们那么狡猾,这一准儿是因为吃了亏,而想出来的,要对付哥哥,让他招惹麻烦的法子!我可不能上了他们的当,害了哥哥!

    事不宜迟。

    我这般想着,便急急的寻了长卿扶我,起身走出了门外。

    离公子,你慢些走,慢些走,当心脚底下,别摔了!

    天红比我还急的从后面追上来,到了跟长卿相反的一边儿扶住我,引着我往哥哥的院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兵符

    进了院子,便闻得一股刺鼻的酒味儿传来,我拧了拧眉,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加快了步子,径直到了哥哥的房间门口,憋住了气,推门而入。

    果然不出我所料,屋子里的酒味儿比外边还重,地上一地碎陶片,不知是打碎了多少个酒坛子,洒落在地上的酒,足有夏天穿的鞋子底儿那么厚。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不及我站稳,便有一个还有小半坛酒的酒坛朝我飞了过来,“天王老子来了,也让他等着!本太子没心情见!”

    啊——

    我一个本能的后仰,重心不稳,眼见着就要摔在满地的碎陶片上,被扎个遍体鳞伤,却突然被一双手一托,跌进了一个满是酒气的怀抱。

    离儿?

    哥哥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带着几分痛苦,几分难以置信,“真的是你,还是……我在做梦?”

    你,你疯了!

    这时,我才算是回过了神儿来,想到了,刚刚要摔了的时候,是哥哥扑了过来,护住了我,代替我摔在了碎了一地的酒坛陶片儿上,“快放开我!起来!让我看看你的后背!你,你都不会觉得疼么?!竟还有心思问,是不是我!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是我,你就能不疼了么!”

    呵呵,疼好,疼,我便能知道,这不是梦。

    哥哥突然笑了,不但不听我的话,把我放开来,让我给他检查背上的伤口,反而突然用力,把我抱紧在了怀里,“你没有不要我,离儿,真好,真好……这世上,断没有什么事儿,是比这件,更能让我开心的了……离儿,你还在这里,还肯见我,真好,真好……”

    长卿,天红,快,快来,帮我把哥哥扶起来,他受伤了!

    我被哥哥抱着,不能,也不敢推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他伤上加伤了,只得喊守在门外没敢跟进来的长卿和天红帮忙。

    嘘,不要喊,离儿,我没事。

    哥哥依旧是笑着,像是根本就未受到疼痛的影响,伸出右手的食指,点到我的唇上,轻轻的吹了口气,抱着我的左臂微微一紧,自个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要你不离开我,不疏远我,就没有人能让我难过,只要不难过,我,就不会有事……离儿,答应我,不会离开我,好不好?”

    我,我,好,我答应,只要你待我好,我,我就不离开你,永远都不离开你!

    我伸手抹了抹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哥哥的要求,然后,忙不迭的扶了他,绕过一地的碎陶片,走到了床榻的旁边,“来,坐下,把衣裳脱了,我帮你看背上的伤怎么样了!看我做什么!快脱啊!”

    呵呵,好。

    哥哥宠溺的揉了揉我的额头,缓缓的站起身,动手解起了自己的腰带,“带药箱了么,我的小大夫?”

    被哥哥这么一问,我顿时窘得红了脸,刚刚,只顾得担心他了,压根儿就忘了,医治外伤,是需要准备工具和药膏的,唔,确切的说……是我太糊涂了,根本就不该让像哥哥这种的,被陶片刺破衣袍后,又扎进了皮肉里的伤患,自己脱衣裳,我该……弄一把剪子来,从他后背的位置,剪开衣裳来才对!

    我,我去拿!

    我抿了抿唇角,竭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傻,然后,佯装淡定的从床榻上站起身,就要朝门口走。

    转动书架第二层上的青花瓷瓶,会有一个小暗格打开,里面有药箱。

    哥哥笑着扯住我的腕子,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架,“除了药箱,还有一样东西,那是送给你的。”

    恩?

    经哥哥这么一说,我的财迷本质顿时便显露了出来,本能的,便眯起了眼睛,朝着书架看了过去!

    能让哥哥这种一国的太子殿下送得出手的东西,定然不会是什么不起眼儿的小东西!恩,对,一定是个宝贝!会是什么呢?让我看看,看看……

    小心的转动书架上的青花瓷瓶,便听得一阵极细的机括摩擦的声音传来,然后,那放青花瓷瓶的书架小格旁边的空置小格,背板缓缓的向下落了下去,“呃……这是……什么?”

    我一手抄起药箱,一手拈起药箱旁边的一块不起眼的黑色小石头,放到眼前细细的看了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扭过头,跟哥哥问询了起来。

    兵符。

    说着话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