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面,依着他指的地方,寻到了用来坐得石椅,那自己胸口以下,全部泡进了水里,恩,不得不说,罗修天当真是个细心的,他让人调得这水,深度刚刚好,温度,也刚刚好,泡起来,很是舒服,“这东西,一定不能改变样子,也不能让人转交,恩,我希望,你能以罗羽国明王的身份去,仪仗越是盛大越好,可以么?”
主要是主子想要的,那便是可以的。
罗修天一边答应着,一边在我的背后跪了下来,挽了衣袖,帮我捏起了肩,“主子希望修天以什么样的理由,把主子吩咐的东西交给祁国的陵王殿下?”
我倒是想当做聘礼来着,可是,可能么?
听了罗修天的话,我不禁失笑,什么理由,自然是能想出什么理由,便用什么理由,西陵为了我,不惜得罪天下,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残暴的帝王,我,难道还要不懂事的再跳出来,给他招惹是非么?再让渺他们知道,我还活着,然后,又跑来罗羽国闹事,害得我们又没有太平日子可过?
天下虽大,也总是要有一处能让我们容身的,就算罗修天把罗羽国人教训的再好,也总少不了一些老不死的,会跳出来,用那些仁义道德,来干涉我和西陵的罢?
主子可是想以后宫之主的礼节,跟祁国的陵王殿下求亲?
罗修天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紧接着,便继续给揉捏起肩膀来,“在罗羽国,是可以娶男后的,只要……主子能留下后代,延续血脉,就可以……身为雪族,主子是眉心里有红痣的王族,自己就能生养,所以,要跟什么人成亲,后宫里要进什么人,都是不会有人多说半句的……”
你,知道我是雪族?是娘亲告诉你的么?
我本以为,需要委屈西陵见不得天日的跟我在一起,偷偷儿的过一辈子,却不想,在罗羽,竟是这般的通达!竟然,竟然允许,允许娶男后!
那不就是说……我可以,明媒正娶的,跟西陵求亲了?
唔,就算,是他嫁过来给我,我俩,也总归是有名有份的,哪怕是以后死了,我俩也能合葬!
以后,在罗羽国,他也会有一席之地,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有半点儿的委曲求全!
好!太好了!实在是太好太好了!
回主子的话,在罗羽国,雪族和墨族,是贵族,约占了人口的千分之一,并不像在旁的国那般神秘。
罗修天的手很软,帮我揉着肩,让我的身子本能的便放松了下来,很是舒服,“千百年前,墨族遗民蒙雪族族长所救,得以延续,便指天为誓,世代效忠雪族,并全族改姓为罗……雪族族长久居雪山,不可能常来罗羽,便把罗羽赐给了他的幼子,也就是雪鸢殿下,主子的娘亲。”
呃……千百年前……那,我娘亲岂不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我倒是没怎么注意罗修天说的,墨族是雪族的附庸,世代效忠雪族,反倒是对他所说的,千百年前,我娘亲的爹爹就把罗羽赐给了他这件事,很是有些在意,如果,我娘亲能活了上前年,还不老不死,那……我,是不是也能?
如果,我也跟娘亲一样,活上千年不老不死,那,岂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西陵老去,看着他,比我先死?
不!我不要这样!绝对绝对不要这样!
如果,如果西陵比我先死,我宁可,宁可自杀,陪着他一起死!
雪族,若是跟同族相爱,久居雪山,的确是可以永生的,可是,殿下他……却是对寻常人动了心,离开了雪山。
罗修天轻轻的叹了口气,从一旁的竹篮里取了些什么,倒在掌心里揉暖了,帮我揉在了肩上,“即便是在凡俗,殿下本也还是可以活千年之久的,只可惜,他对那人用情太深,终,为情所伤,落了雪族最最珍贵的蓝晶之泪,只……至多,还能再活百岁……”
那,我呢?
我向后倚在温泉池子的边儿上,仰起头,看向了罗修天,“我能活多久?”
回主子的话,主子是殿下跟寻常人所生的,只一半雪族血统,依着以前的记载,应是,血脉觉醒之后,能逐渐拥有雪族的天赋和样貌,诸如,过目不忘,银发蓝眸之类,只是,这寿命……却是只能与寻常人相仿,最多,不过百年……
如此,甚好,总好过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
我对罗修天告诉我的这个答案很是满意,长生不死什么的,哪里来得跟自己心爱的人生同寝,死同穴来得有意义,“既然,罗羽可以允许男后的存在,那,你便去做准备罢,该有的聘礼,一样都不要少,除此之外,再给我准备一只空的锦盒,我要放一样……我自己给西陵的聘礼进去。”
许是我有些累了,又许是,这温泉池子泡得太舒服,唔,也有可能,是罗修天帮我捏肩时加上的那些油膏的确是有宁神的效用,我竟是一边儿跟罗修天说着话,一边在温泉池子里面睡了过去,而且,还睡得发了春梦,梦见我因着不能在长白的身上得到全部满足,而把长卿也一起拖上了床榻,一并给宠爱了。
唔,长卿那被我压在身下,婉转求饶的样子,可真是勾人,不求还好,越求,反倒越让我起兴!
主子,该起身用晚膳了。
正梦着收拾长卿,却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叫我醒,我的心情顿时便不好了,好好儿的一个梦,我正忙着呢!谁这么不开眼,这个时候吵我睡觉!讨厌!
我在梦里面,对着求饶的长卿又使劲折腾了几下,才心不甘情不愿丢开他,睁开了眼,唔,是罗修天,旁边,站着长白,长白抿着嘴,一副想要阻止罗修天叫醒我,却未能成的内疚神色。
不吃。
我伸手揪住长白的衣袖,把他拖上床来,翻身,理所当然的往他的怀里拱了拱,闭眼,继续睡,“我最讨厌旁人吵我睡觉!下不为例!”
回笼觉什么的,总是很美好的,虽然我没能继续的了刚才的梦,但,这接下来的一觉,我却是睡得很是舒服,长白身上特有的淡淡清香,让我觉得很是喜欢,睡在他怀里,就像睡在西陵的怀里一样,让我觉得安心而满足。
这一觉,我倒是睡到了自然醒,揉着眼角起来,眼看到的,就是我的长白还在睡着,唔,真好,睫毛这么长,真让我有种拔下一根来,跟自己的比一比,到底谁得更长的冲动……要不是怕吵醒了他,这事儿,我或许还真就干得出来!
主子醒了?
长白缓缓的睁眼,见我正在盯着他的脸看,不禁一笑,低头,吻了吻我的唇角,满脸的幸福,“饿不饿?想吃点儿什么?”
栗子糕,虾饺,红豆羹。
我伸了个懒腰,撑着身子在床榻上坐起来,却见距离床榻七八丈远的地方,罗修天在地上跪着,见我起身,忙伏身在了地上,朝着我跪拜请罪,“修天之前逾越,请主子降罪。”
呃……这……咳,那个……我,我已经原谅你了,你……起来罢……
我刚才被吵醒,也只是起床气重的那么随口一说,还真就没当真放在心上,至于说,要降罪给罗修天什么的,那就更是没谱的事儿了,我着实没想到,他竟会因为我这么随口的一说,诚惶诚恐到这样的份儿上!
见我的确是没有要罚他的意思,罗修天才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膝盖一软,险些又跪回去,可见,应是在哪儿跪了不短的时候了。
长白,去扶修天一把。
许是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没再过上等人家的日子,所以,对这罚人跪之类的事情,从来都很是讨厌,唔,若不是那人当真惹了我,我还真就不会命那人受这样的惩罚,更何况,像罗修天这样的,根本就不能算是惹到了我的人!
是,主子。
长白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快步到了罗修天的身边,搀着他的肩窝,扶住了他,然后,用脚从圆桌旁边勾了一个凳子过来,示意他坐,“我早就跟你说了,主子不是那么苛待下人的人,不会罚你的,你就是不听,这么冷的天,跪上两个时辰,好受了?”
主子仁善,那是主子的事,我却断不能坏了规矩。
罗修天抬头看我,见我也是要让他坐,才敢小心翼翼的坐了,却是只堪堪能算是坐了凳子的一小半,“主子让修天安排的事情,修天已经安排好了,聘礼五百对对,合一千件,加上主子要自己准备的,共一千零一件,取千里挑一之意,主子,可要亲自过目?”
作者有话要说:
☆、用膳
反正,西陵都会原封不动的给我当嫁妆再带回来,你看着准备,不要失了礼,让人对他这个未来的后宫之主有什么质疑就行。
我在长白的帮忙下穿好里衣和中衣,下了床榻来,走到罗修天的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膝盖,凉,这个笨蛋,跪就跪罢,竟然,连用内功护体都不,硬生生的只拿皮肉扛着,这,这得傻到个什么样儿!
谨遵主子吩咐。
罗修天微微一愣,想伸手碰我摸他膝盖的手,又没敢,只身子僵硬的坐在哪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让人去做成暖袋,好好儿的把膝盖暖一暖,这么冷的天,跪这么久,不好好儿养一养,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的。
我缩回手,站直身子,轻轻的拍了拍罗修天的肩膀,“看样子,你应是也没吃晚膳,不如,就让人传膳来,跟我一起吃罢……长白,你去,除了我刚刚说得那几样东西之外,让厨房再准备点儿温补的膳食来,若是有汤羹,就是最好了……”
晚膳上来,罗修天无论如何都不肯坐在桌边,跟我一起用,不得已,我对他下了命令,命令他必须坐在我旁边,陪着我吃,帮我布菜,他才诚惶诚恐的坐了,结果,却是连筷子都拿不稳当了,几次给我夹了菜,都只移动到一半儿,就掉在了桌子上,弄得气氛尴尬的不行。
长白,你来帮我布菜罢。
看了一眼越发紧张的罗修天,我不禁有些无奈,真不知我娘亲是给他灌输了什么样的规矩念头,竟能让他连跟我同桌而食,都紧张成这样,“我不知道以前时候,我娘亲是怎么教训你规矩的,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才是你的主子,以后,你想要跟在我的身边伺候,就得依着我的规矩来,你若是觉得为难,定要遵循我娘亲定的规矩,那,你便去我娘亲的身边伺候好了!”
修天不去!修天要跟在主子的身边!
一听我要赶他去我娘亲那里,罗修天顿时吓得变了脸色,筷子都顾不得放,“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主子不要赶修天走!修天可以改!可以改!求主子给修天些时间!修天一定改!修天定能改到能让主子满意喜欢!修天……”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起来!
我深吸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转过脸,看向了原本想磕头,却迫于我威胁的目光而未敢磕下去的罗修天,“想留在我身边,就像长白这样,挺直起你的脊梁来!我不要卑躬屈膝的人跟在身边!我丢不起那人!”
听了我的话,罗修天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了长白,在得了他肯定的点头之后,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抹了抹眼角溢出来的泪珠子,伸手扶住他身旁的凳子,缓缓的站起了身来,答应了我一句,“好。”
我感觉的到,罗修天身上的气息,在这一个“好”字之后变了,虽然,还对我保有着敬畏,但,却也能不如之前那般的唯诺了。
还是这个样子的你,更让我觉得喜欢。
我伸手拍了拍我左边的凳子,示意罗修天在那里坐下,“我不是我娘亲,也不会如我娘亲般的要求你遵守什么规矩,我不希望你怕我,明白么?”
是,主子。
罗修天听话的在我的左边凳子上坐下,拿筷子的手仍有些微微发抖,只是,已经不再像刚刚那般的表现明显,我看得出来,他在强忍,在强迫自己适应和习惯,这,很好。
修天,来,你也多吃点。
我拿筷子夹了两块鱼,一块放到了长白的碗里,另一块,放到了罗修天的碗里,自己则夹了一块肉,填进了嘴里,唔,不是我不爱吃鱼,而是,剔刺儿实在是麻烦,我懒,能省的事儿,就都省了。
长白看了看我夹进他碗里的鱼,又看了看我,便开始一声不吭的给那块我夹到他碗里的鱼剔起了鱼刺来,待鱼刺都剃净了,才把鱼肉又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