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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的令牌,竟是这么方便的一个东西,等夜天阳回来了,我可得让他帮我弄几块回来,着实弄不到真的,做几块假的也行,一块挂到西陵身上,一块挂到霜身上,一块挂到长白的身上,一块挂到长卿的身上,哼哼,这样一来,我可就省心不用怕他们被人勾了去了。

    主子既是微服出访,就不该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惹来旁人关注。

    看着毫无半点儿惹了祸需要旁人摆平,需要谢人家的觉悟的我,夜天音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近了我的身边来,压低了声音,跟我说了一句,“这若是给人认了出来,引来不轨之人,可如何是好?”

    你看这一片喜乐的,能有什么不轨之人,不过,恩,你刚才做的很好,帮我赶走了苍蝇。

    我瞪了西陵一眼,又往远些的地方看了看那些跑走了,又偷偷儿溜回来,远远的对着西陵犯花痴,对着我指指点点的人,这些人……该不会,是还不死心罢?呃,不对啊,怎朝着我指指点点了呢?还有,呃,那么明显的同情神色,是怎么个意思?!

    天音宁可主子不要招惹麻烦,也不想要主子的这番夸奖。

    夜天音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似是本能的想要牵我的手,却蓦地发现,这样不可礼数,忙收回了手去,尴尬的抿起了唇角,“‘十擂’就要开始了,听说,今年,有很珍奇的好东西被人拿了出来炫宝,再不过去,就该寻不到好位置了。”

    珍奇的好东西?那还等什么!走罢!

    一听有宝贝,我顿时便觉得自己眼睛亮了起来,抓着红宝石的一手挽了西陵的手臂,空闲的一手扯了霜的衣袖,就要往“十擂”的场地方向走,“赶紧,赶紧,我们去看宝贝!若是能达到那宝贝主人的要求,就可以把宝贝带回去了!快!快!”

    唔……一路前行,经过那些之前跑掉的人近处时,我好像……听到了他们在说,呃……真可怜?

    什么真可怜?我么?我……哪里可怜了?

    我不解的眨了眨眼,扭头,看了看西陵和霜,呃……没揪错人啊,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被人觉得,我是可怜了?刚刚,他们不还在盯着西陵眼冒绿光么?夜家的令牌,怎竟有这般大的威力,几个眨眼的工夫,就让人对他避之若疫了不说,还对我,泛起了同情?难不成……是夜天音这个坏东西捣了什么鬼,那夜家的令牌,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的那一类!

    主子不要多想,夜家的令牌,从来,都只有那一种样式,主子现在看到的,百姓的态度,便是真实的,对夜家人的态度。

    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夜天音浅笑着走来了我的近前,半俯下身子,凑来我的耳边,吐着暧昧的气息,柔声说道,“主子,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难道,我不该觉得奇怪么?

    我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好奇,于理,夜家是罗羽的四大世家之一,不该是人人敬仰的存在么?就算,畏惧夜家的势力,不敢近前献殷勤,也该是……想尽了法子表现自个儿,以求得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罢?怎都……这,也太不合常理了些!

    主子觉得奇怪,是因为,主子还不够了解夜家。

    夜天音苦笑着摇了摇头,快步上前,分开已经挤得黑压压的人群,给我开了一条小路出来通过,“来,走这边,挤在人群里容易气闷,到前面去,能看的清楚些。”

    见夜天音不想再说,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只打算着等回去了宫里,再寻机会找人问询,既然是出来玩儿的,就该玩儿的尽兴,那些会扰了兴致的事情,暂不提也罢,唔,他是夜宫里的人,寻常里,怕是也没机会出来玩儿的,今日巧遇,还要帮我处理麻烦,也……怪不容易的……待回去了,就从我刚刚得了的那些奖品里面,找一个什么出来,送给他当谢礼好了……

    许是人群淹没了我们的身影,那些见了夜家令牌的人也没法儿再看见我们,我只觉得,之前环绕在我身边儿的那些让我不舒服目光不见了,心情,也重新变好了起来,恩,“十擂”,每赢一个擂主,便可拿到一个可以白吃白喝的令牌和一万两银子的比试,不知道,我们这……一,二,三,四,五……唔,算是六个人罢,能拿回来几个一万两?

    想……参加?

    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眼里已经在冒钱币形的金色小星星,夜天音有些意外的回转过了身来,微微低头,朝我看了过来,“对什么感兴趣?”

    所有的(银票和白吃白喝的牌子)都感兴趣……

    我本能的应了一句,才回过了神儿来,尴尬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流出来的口水,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恩,那个,其实,我的爱好,是很广泛的……”

    金银珠宝什么的,只要是能换成钱的,我都是很喜欢的,而且,越多越好,来着不拒,所以说,我跟夜天音说,我的爱好是很广泛的,可不能算是说谎,我腹诽了这么一句,半点儿惭愧也无的抬起头了头来,看了他一眼。

    不及有人再说什么,便听得擂台之上,响起了锣鼓声来,锣鼓声之后,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挪着四方步走了出来,笑呵呵的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诸位才子佳人有礼,今年这“十擂”,依然是由小老儿主持。

    胖胖的中年人嗓门儿大的像庙里的大钟,让我不由的响起了西陵之前给我讲的龙的那胆小的四儿子蒲牢,“今年的炫宝人,拿出来的,是一张天下闻名的琴,炫宝人的要求是,用十块纹路不同的‘十擂’牌子交换。”

    作者有话要说:

    ☆、名琴焦尾

    胖胖的中年人话音落下,便由两个小厮小心翼翼的抬了一张琴上台,侧过来,展示给众人看。

    在看到这琴的一瞬间,我只觉得,我的眼睛湿了,那张琴,是西陵的琴!是许多年前,为了给生病的我买贵得离谱的药材补身子,而被西陵拿去当掉的,他一直当做宝贝般收藏着的名琴,焦尾!

    那时,是我次见到西陵哭,半夜里醒来,看着他坐在背对着我的方向,肩膀颤抖的抚摸着原本用来放那琴的琴案,我紧张的下了床,钻进他的怀里,生怕他因此而厌恶了我,丢了我,让我自生自灭了去,结果,他没有推开我,反倒是把我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他说,渊离,这没什么,琴是死物,当掉了,以后,还可以再赎回来,你是我的宝贝,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能跟你相比,别怕,别怕。

    而后来,西陵一边照顾我,一边赚钱,我也偷偷的跑到前面去,给那些让我觉得讨厌恶心的不行的客人端茶倒水,说些好听的话儿赚赏钱,虽然,每每被西陵抓回来,都会被罚站墙角,却是从来都未停下过。

    那整整三年,我连零嘴儿都不怎么吃,西陵问我想吃什么,我便告诉他,没想好,你给我钱,我想好了再买,西陵问了几次之后,也便也不再多问,只每两三天,就给我十文铜钱,当零花钱。

    再后来,我拿出了攥了三年,整整有一百两银子那么多的一大盒子碎银子和铜钱给西陵,告诉他,加上他攒的那四千九百两银子,就够五千两银子,去跟当铺赎回他的琴了,那一晚,我第二次见到了西陵哭……那时,他把我紧紧的抱紧在怀里,一边说我是笨蛋,一边轻轻的拍打我的后背,我难得坚强的没有哭,只由着他抱着,重复给他,他曾告诉过我的话,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西陵,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事不尽人意,第二日,我和西陵欢欢喜喜的去当铺,要赎回他的琴的时候,那当铺的老板却告诉我们,那琴,早已过了活当的当期,一年之前,被一个不肯透露身份的人买走了。

    西陵,那是,是……你的琴……

    我轻轻的扯了扯西陵的衣袖,拿手背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以确定,我没有看错,褐色的琴身,金色的小龙雕饰,那龙角的尖上,还有一小截红色,是了,绝对不会错的,我便是认错了什么,也不会认错这张琴,这是西陵的琴,是西陵的焦尾!

    我感觉的到,西陵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这许多年,他虽未再跟我提过半句这琴,可,他的心里,还是总也忘不掉它,如今突然这般没有准备的见了,怎可能不激动!

    这张琴,乃是昔日里的谪仙陵王,今日里的罗羽王后的心爱之物,也是机缘巧合,才被今日的炫宝者所得,这琴身,是自整块的千年乌木上平切下来,雕工,亦是由三百年前的名匠玄音大师亲力亲为,连琴弦,都是取自东海万丈之下的巨鱼之须,这琴身上,有一细小刻字,传闻,乃当今暗王陛下幼时所赐,此字深奥,无人能识,能参透其意者,便可得人间至宝。

    台子上那个胖胖的中年人说得云遮雾罩,像是那琴上的字,当真是什么不得了的藏宝图一般,可,其实,这事儿,也只有我和西陵两个人知道,那琴上的细小刻字,是我当时手欠,拿他的簪子随手刻上去的,是一个陵字的左边,加上一个渊右边,根本就没什么不得了的意思,为这事儿,我还被他打了屁股,虽然,他根本就没用力气,打得一点儿都不疼,我却是哭得一塌糊涂,弄得整个别绪楼的人,都以为他对我这个才三岁的小屁孩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情。

    西陵,你看,这人说谎都不会眨眼睛呢!

    我踮起脚尖,掰着西陵的颈子,让他低了头来,把耳朵凑到了我的嘴边,“那分明就是……唔……”

    他说的半点儿都没错,能识此字其意者,会得到人间至宝。

    西陵回过了神儿来,伸了食指,放在了我的唇瓣上,然后,动手把我从地上抱起来,让我坐在他的左臂,抱住他的颈子,“你看,我就识得那字的意思,然后,便得了你陪在我身边。”

    我笑着吻了吻西陵的脸颊,往他的身上又蹭了蹭,我知道,西陵从来都不喜欢说些山盟海誓来哄我,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已是难得。

    长白,你绕过去,去问问台子后面的人,这琴,卖多少钱。

    我的确是财迷了些,可,也分在什么地方,今日,这琴,我势在必得,哪怕,是要搬空罗羽的国库,也在所不惜,它是西陵的,只该是西陵的,就像,西陵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一样。

    长白答应了一声,便向后挤出了人群,不久之后,就回返了来,只是,带回来的回复,却是让我微微一愣,那后台的神秘炫宝人竟然告诉长白,他家主子说了,此琴,只换不卖,若是想要钱,他何不把这琴捧去了献给当今的暗王陛下,暗王陛下定然会因为他的献宝,而大加封赏……

    从开始,他让上面的那个胖子讲说这琴的价值之时,你便该猜到,这炫宝之人,是不会卖这琴的,他只是,单纯的为了炫耀而已。

    西陵浅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笑得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很显然,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十擂’,乃是各种文武杂项高手的云集之地,他却要人用十块纹路不同的牌子来换这琴,你有没有想过,这,意味着什么?”

    十块纹路不同的牌子,那……便是等于,要赢得所有十项的擂主!

    我微微一愣,忙不迭的伸手帮他抚起了胸口,以免他气坏,这可恶的炫宝人,也太没诚意了些,这种条件开出来,分明就是耍着人玩儿的嘛!哪有那么厉害的人,能一下子得了所有的十项擂主的!那还不成了神仙了!

    咱们走罢。

    西陵捉住了我的手,准备抱着我转身离开,虽然,还有些不舍那台子上琴,却也没多做留恋,“缘分不可强求,以后,若有机缘,定会遇上更好的琴的。”

    当真不试试么?

    夜天音的声音在我们的面前响起,这家伙,刚刚,明明是在我们前面开路给我们过来的,这何时,竟是跑到了后面去!

    你觉得,我有本事拿到所有的擂主?

    西陵没好气的看了夜天音一眼,明显的,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我敢说,若不是他此时还抱着我,不方便出手,夜天音的脸上,定然得多两个黑眼圈儿出来。

    那炫宝人只说,要十块花纹不同的牌子,不要钱,可并没说,这些牌子必须是要一个人拿到的,不是么?

    夜天音笑着后退了半步,跟西陵保持出来一个安全的距离,“我们有六个人,可以试试,把所有能拿的牌子都拿到,然后,再跟别的拿了牌子的人花钱买他们的牌子,或者,用他们想要的东西,换他们手里的牌子,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跟这个炫宝的人般的油盐不进……实在不行,我便去夜家拖一个垫背的人来,让他跟那个得了牌子的人求亲,这样一来,那人手里的牌子,也就可以被当成是嫁妆,到了咱们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