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秦牧
要说夏亦岑和这位年轻的秦影帝之间,还真是颇有渊源。
早前夏亦岑和便宜师兄一起参加选秀,没来得及火,就被他爷爷拎着耳朵拽回家参加高考去了,后来能再次踏足娱乐圈,还要多亏他那张太好看的脸。
那会儿周末末已经跑到英国开始祸害洋妞了,夏亦岑性格呆,总被误以为高冷,在大学里交不到朋友,整天独来独往,结果某日就从天上掉下来个星探,连哄带骗地把人拉去拍了个广告。
这星探正是遥哥了。
夏亦岑的演艺之心其实一直未灭,夏家那古板老爷子又在孙子高考完就驾鹤西去了,加上他爸妈是放养型家长不太管事,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彻底入了行。
那条广告是古风造型的,寻了一批俊男美女扮作各种职业角色,给一款仙侠游戏代言。夏亦岑的形象气质很适合那种扮相,在一群高颜值中脱颖而出,于是他小火了一把,并挣来了一个令人颇有些矛盾,分不清是好是坏的名号——小秦牧。
诚然,如果没见过私底下的秦牧竟是这副邪魅娟狂的浪荡样,周末末也不得不承认,夏亦岑和秦牧的银屏银屏形象,的确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这种相似不在于脸上的具体长相,大约是气质气场、身形骨架、肢体比例之类的东西。
不过现在嘛,打死他也不会继续这样以为了。
夏亦岑怕路痴发小把自己弄丢,一路打听着跟到白岳阳的包房,刚好周末末也探明白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俩人就想告辞回去。
白岳阳私底下再能耍流氓,明里却总是进退有礼张弛有度的,虽然舍不得把到嘴的周末末放走,但还是作势起身相送。
谁知与那对发小本没有什么交集的秦牧,却忽然一脸诚恳地开口拦人:“小周公子急什么,没事的话何不赏脸多坐一会?既然夏先生也来了,刚好容我和老搭档叙叙旧。小夏,到这里来坐,我们喝一杯?”
白岳阳见此机会大好,赶紧顺坡下驴,也不动声色地把周末末按回到座位上,笑道:“我都不知道,小夏和秦牧还有这份交情在?平时大家都忙,既然今天赶上了,是该好好聊聊。”
天大地大请客吃饭的最大,既然白岳阳这个圈中前辈发了话,周末末总要给他几分面子,反正晚上也没事,他重新坐稳,冲夏亦岑递了个眼神。
夏亦岑鼻翼皱了皱,无奈地放下门帘进屋,到秦牧身边坐下,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秦先生太客气了,那算什么搭档,不过跟着混脸熟,积累经验而已。”
周末末这才觉得不对劲,他这个发小平时跟送外卖的小哥说话都和颜悦色,今天是怎么了,抵触情绪如此高涨?
周末末扭头看了白岳阳一眼,白岳阳正忙着帮他添温好的酒,见他满眼疑惑,就默不作声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我敬在坐各位一杯,咱们后续合作愉快,同时也祝剧版拍摄顺利。”白岳阳端起一盅酒,也不起身,就坐在座位上扬了扬手。
众人饮了酒,方开始动筷。
周末末在心里冷笑,这老男人还说什么祝剧版顺利,两家同时在一个山头拍一样的ip,依他看早晚要撕逼,顺利个鬼。
他越想越来气,觉得白岳阳来这里,说不定是故意添堵的,于是就故意不理人,也不吃给他夹到碗里菜,转头去关心发小。
夏亦岑坐在那里低着头,目不斜视,但耳尖却渡了一层嫣红。秦影帝则一脸荡漾愉悦,侧身盯着他看,嘴里小声说话。
周末末听不清,他索性直接发问:“秦牧,你和我们呆……我们岑宝,以前认识啊?”
夏亦岑抬头瞪他,周末末把溜到嘴边的他那见不得人的外号给咽了回去,定睛一瞧,他发小的脸竟然也红了。
这是怎么回事?夏亦岑平时喝酒不上脸的,今天这酒加料了?
周末末低头研究面前的杯子,还拿起来放到鼻子前闻了几下。
白岳阳笑问:“还能再来点?”
周末末摇摇头,心说这酒有加料嫌疑,可不能喝了,要是等会醉倒不醒人事,被老流氓拖到床上给日了,他都感觉不到爽。
“前几年合作过,小夏刚入圈那会儿,电影《倾城旧梦》,周公子知道吗?”秦牧轻描淡写,讲起他和夏亦岑交情。
周末末记性差,一般的电影看过就忘,不过这部他倒是有些印象,闻言吃惊道:“那不是一年前提名艾斯卡,并最终斩获三大奖项的作品吗?!那里有他?!”
这下连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顾影自怜遗世独立气息的李天王都坐不住了,也兴致勃勃地直起腰,竖起耳朵等着听听看,夏亦岑这个半红不紫的小鲜肉,是怎么混经验混到艾斯卡去的。
在坐的可能也只有叶助理,尚且还能维持住表面的淡定平静。
早知道艾斯卡可是国际上最知名的电影节之一,能获得艾斯卡殊荣,演艺事业就算攀上了巅峰。
一年前秦牧还没签约流光,周末末人也在国外,不太清楚自己发小的情况。
秦牧眨眨眼,故意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放肆地揽住夏亦岑的肩膀,晃了晃,说:“劳烦小周公子回去仔细看一遍,不就知道了。说起来,小夏当初在组里明明与我很亲密,这一年不见,怎么还生份……”
一向待人亲和有礼,行动反应都不紧不慢的夏亦岑,这次竟然都不等人把话说完,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顺势甩掉了秦牧搂着他肩膀的手,红着脸拉开凳子挤了出来。
“没、没有我!”他大声说着,又冲周末末道:“遥哥和导演他们还在那边吃饭,我得回去。”
周末末神经再粗壮,这会儿也知道不对劲,他朝秦牧甩去一道锋利的眼刀,那人却还是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笑出一脸邪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周末末在桌子下面用指甲狠狠地掐住眼看就要摸进自己大腿根内侧的爪子,也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不能怠慢人家,打扰了白总,回见。”
白岳阳把两人送到门口,最后拉了周末末一把,趁夏亦岑转身的功夫,略低头,凑到他耳边喷着热气低声道:“306。”
周末末抓住被塞到手里的房卡,感到一阵酥麻顺着耳朵流到了脖子上,又继续往下淌满了上半身,眼看就要漫到小腹,甚至更下面的地方。
好在走在前面的夏亦岑回头催促,才把他从这要命的感觉中给拽了出来。
周末末没急着回包房,他知道夏亦岑说遥哥和导演,纯粹是给离开秦牧找借口。
他把人拉到山庄的露天回廊上,一边吹晚风,一边刨根问底:“呆毛,你小子学会跟我藏秘密了?和秦木头到底怎么回事?”
夏亦岑闷劲儿上来了,谁的面子也不给,信手拍着回廊的栏杆,嘟囔道:“没怎么回事。”
周末末是个急脾气,活了小半辈子的耐心,几乎都用在慢性子的夏亦岑身上了,他忍了又忍,才没冲动地把发小一脚踹下去,放轻语气哄着说:“还打哑迷,我要自己去查,也不是查不到。这阵子都忙成狗了,你还要让我加个班怎么?”
夏亦岑自然不愿让周末末去查他,也舍不得周末末奔忙网剧的同时,再挤出精力为自己费心。
他想了想,只好叹气道:“我刚出道那会儿,在《倾城旧梦》里,给他当过裸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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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老房子着火
《倾城旧梦》讲述了一个发生在架空历史中的复国故事。
前朝皇子为了颠覆新王的统治,改名换姓潜伏在故都等待时机,使尽阴谋阳谋,掀起了一幕幕风云诡谲的变故冲突。
他先是制造机会,与手握兵权的将军交好,一面耍手段让皇帝对其生疑,一面怂恿将军拥兵自重、造反逼宫,可惜将军看似鲁莽刚烈,实则做事瞻前顾后,总是在反与不反间犹豫不决。
很快,皇子生了重病命不久矣,他再也等不起,于是最终选择了里通外敌的不归路,和蛮族勾结,颠覆了中原王朝,致使家国破灭,苍生涂炭。
在影片的最初,主角是用伶人身份接近皇帝的,并通过献出自己的身体,获得了圣宠,以此在京中谋得了一席之地。
导演拍片子的时候就是冲着得奖去的,所以主角和皇帝之间那场男男禁忌的床戏,不论整体效果还是局部细节,各方各面都被演绎得淋漓尽致。最后剪完成片还足足剩了三分多钟,而海外版本中的那场戏更是长达八分钟之久。
那是全片开场的幕戏,秦牧将主角表面上想要魅惑君王,内心却被仇恨和耻辱煎熬的矛盾心理,拿捏刻画得堪称完美,他的眼神、表情、肢体语言,每一处都爆发着张力。
周末末清楚地记得那一幕床戏有多精彩,可以说《倾城旧梦》能够在艾斯卡荣获提名,甚至攻克奖项,那场戏功不可没。
可那也是全片中唯一一场需要露肉的戏。
山脚的晚风像绵绵细雨,沾到身上就是一抹抹凉意,周末末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猩红的火点犹如获得了生命,在夜色中明灭闪烁。
“亦岑,那个……其实是你吗?”他回忆着那场床戏,闭上眼就能看到,浑身□□的皇子雌伏在男人身下,就像一尊脆弱而美丽的羊脂玉雕,他抓向皇帝背后的手指,几番颤抖挣扎到痉挛,才最终忍住杀意,绕开了脖颈,只用指甲给在他身上起伏着的男人,添了几道不痛不痒的抓痕。
那一幕看不到主角的脸,周末末现在才知道,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竟然是自己发小演绎出来的。
夏亦岑没说话,点头默认了。
周末末把抽了一半的烟摔到地上,狠狠碾了几脚,转身就走,才冲出去半步,就被夏亦岑拽住了胳膊。
“末末,你干嘛?”夏亦岑见小周公子眼底烧起两簇火苗,哪能猜不到光屁股一起长大的死党这会儿想要杀到哪里去。
周末末甩手挣脱,简直怒发冲冠,连声音都高了八度:“你说我干嘛,我找秦牧算账去。呆毛你别怕,有我呢,我叫律师来,你把《倾城旧梦》剧组和秦牧是怎么蒙你,怎么用试戏当借口,骗你脱光了演床戏,然后再告诉你不合适,却最终把你的表演移花接木给秦牧,为他做嫁衣的□□口述给他,我们发通告让他们给个说法,现在就发!”
夏亦岑听他连珠炮似的脑洞大开,微微瞪大了眼睛,忙摆手道:“不是这样的,本来就……就说是替身。”
周末末知道夏亦岑凡事求稳,爱息事宁人的性格,他根本不信,挑起眉毛追问:“你怂遥哥也怂吗?他怎么可能允许你去做裸替,就骗我厉害。”
夏亦岑心知糊弄不过去,只好再次拉住周末末,一五一十地告诉他:“有几场戏单人没办法完成,剧组当时想找和秦牧身形气质相仿的来完成,秦牧在那之前见过我,就跟导演推荐。”
“哦,那不还是他的锅,他们找你你就干啊?”周末末翻了个白眼。
“一开始说,只替几个特殊镜头,那场床戏,其实秦牧自己也……也上了,但他身高要比另外一个演员高,导演不满意远景时的整体效果,所以就让我替了些镜头。末末,不瞒你说,与那个剧组合作的机会,对我来说很宝贵……”夏亦岑说不下去了,他不想周末末觉得他是个为搏出位沦丧底线的人。
周末末听了解释,稍微冷静了些,但还是觉得事情不止于此,如果夏亦岑没受委屈,今天又怎么会见了秦牧就情绪反常。
但发小不想说,两人再亲密,也得各自留有私人空间,所以周末末强行压住了怒火和好奇心,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半嗔怪半安慰道:“你傻不傻,学习经验的机会有的是,干嘛做这种容易落人话柄的?”
夏亦岑只想着这事赶快翻篇,就温声细语地给发小顺毛:“我那会儿不是不懂圈内事么,以后有你当后盾,不会了。”
周末末就爱听别人夸他,这么一哄,也就好了。
吃过饭以后,在责任感爆棚的导演一再要求下,剧组人马只得原路返回山上,去住拍摄地边上的宿舍。
夏亦岑和遥哥也跟上去了,说是要避免搞特殊,省得其他人心里不平衡,生出间隙,耽误网剧进度。
周末末则留了下来,他当然不会做什么空虚寂寞的孤家寡人,毕竟度假山庄的306号房里,还有人在等他。
白岳阳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