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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北面的墙是一座镶嵌式衣柜,床的对面是一排书柜和一张书桌。

    林子叶把陈晋南让过屋子里,请他在书桌前坐下,不好意思地说:“家里挤,您在这里坐吧。”然后转身去给陈晋南倒了一杯茶。童童说了句陈叔叔你坐,便往楼上吴奶奶家走。她要去拿最近一期吴爸爸寄来的法语杂志。

    陈晋南趁童童走开,便开门见山,把这周发生的事情及昨天晚上童童遇到纠缠的经过说了一遍,待看到那件撕破的衬衫时,林子叶惊恐万状,连手都抖了起来。

    “从目前看,童童暂时不适合住在学校,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

    “可是,如果每天回家,离学校太远,晚上有课回家更不安全。”林子叶摇头,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从童童家如果坐公共汽车需要换两次车,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她还要上班,单位和z大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她实在是无法天天接送女儿。

    陈晋南叹了口气,说:“叶子姐,我有两个建议,您看哪个更合适。一是我派司机天天接送她上学,在学校也多注意她,顺便给她挡一下那些纠缠;另一个是我在学校对面有一套学校给我的公寓,设施齐全,我基本不住那儿,只是偶尔在学校工作晚了会去住一晚上,平时只有一个做家政的阿姨来打扫卫生。如果您同意,可以让她暂时在那儿住到这学期结束,下学期再看情况。如果您能陪她去住更好,如果您上班不方便,我可以让做家政的阿姨每天晚上接她放学。

    “啊,不行,这样太麻烦您了。”林子叶摇头。

    “叶子姐。”陈晋南对她摇头,脸上满是不忍,他极少这种充满感晴色彩说话:“这些年您很辛苦,先不管孩子是谁的,您一直是我尊敬的母亲,您把童童教育的非常优秀,现在我既然遇到了你们,帮您照顾她也是应该的。”陈晋南踌躇了一下又说道,“总不能看着孩子出事吧。”

    这话有点说到林子叶的心里去了。养女儿的母亲最担心女儿大了惹上这种麻烦,但是这件事儿虽然是偶然事件,也很难说不会再次发生。一想到童童受到的惊下,她的心都发颤。

    她觉得陈晋南说的也有道理,想了想便叹口气说:“养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辛苦可说,只是给您添这样的麻烦实在说不过去。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您既然有这心,那就先谢谢了。”

    至此,陈晋南知道她是同意了。

    这时楼梯上传来“咚咚”的声音,便知道是童童下楼了,林子叶笑着说, “您先坐会儿吧,饭马上就好,今儿您就在这儿吃个便饭吧。”

    见陈晋南点点头没有推辞,林子叶便转身进了厨房。

    陈晋南翻看着桌子上的书,却看到大部分都是英文和法文原装书籍,有小说,时尚杂志,还有两本诗歌集。

    “你的英语到什么程度?”陈晋南用英语问。

    “看看这些书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特别专业的书要翻字典,口语更好些,吴奶奶自我会说话起就不和我说中文了。”童童一愣,便笑着用英语回答。

    “还会法语?”陈晋南眉毛微微一挑,改用法语又问。

    “嗯,吴奶奶的法语也很棒,她说,女孩子多门技艺不压人,将来自己能独立,我和姐姐都是从上初中开始就跟她学法语了,我觉得法语比英语更好听,所以我更喜欢。”

    “看,这里好些书是吴奶奶送我的呢。还有这些杂志也是吴爸爸从国外给我们寄来的。”童童一直用法语说。

    其实陈晋南的法语并不好,应付几句日常会话还可以,他只是想试试童童,童童这几句话说下来,他听着就有些吃力了。怕再说下去露怯,便不再言语了。

    这间房子本来就不是很大,可是书占了很大的空间,书柜放不下,书桌上堆的很高,地上有两个纸箱子,也装满了书,这些书有新有旧,有的已经泛黄,另有一部分相当的新,大概就是吴奶奶的儿子寄来的吧。陈晋南发现这些原文书都有一个特点,里面夹着很多小纸条,大部分是些较难的词汇,上面有中文的注解,和应用的语句,字迹虽稚嫩却是工整。还有一排的书柜单独放的一些绘画的书籍。

    “那是姐姐的书。”童童摸着那些书说,“小时候姐姐逼着我和她一起学画画,妈妈不许,非要我学这个专业,妈妈说姐妹俩个都学一样的专业,如果这一行找不到工作,我们全家岂不是要饿死!可是我也喜欢画呀,就趁妈妈不在家和姐姐一起画,在妈妈回家以前洗好手去背单词,结果衣服上的颜料藏不住,最后还是被妈妈骂死。”她絮絮地连比划带说,略带一点稚嫩的童声清脆悦耳。

    生活总是会在这个孩子身上留下一抹印记的。他想。林子叶为了一个承诺付出了自己的婚姻和全部心血的代价。

    第16章 怎么知道她是陈家的孩子

    每一个女孩子从高中生到大学生都是一个质的飞跃,不过半年的功夫,还如嫩柳一样的青涩小丫头有了股婷婷玉立的味道,成了z大最闪亮星星。陈晋南一时间看着她有些愣神。

    “学这么些东西,你妈妈要交很多学费的吧?”中国的教育费用涨的比房价还要离谱儿,一个单身母亲怎么承受得了。

    “吴奶奶就住楼上,我和姐姐同明轩哥一起上课,吴奶奶身体不是太好,妈妈每天都要给吴奶奶做饭,打理一些家务。明轩哥哥是吴奶奶的孙子,也在北京上学。”

    这往好听里说是普通人间的守望相助,要是往难听里说便是母亲出卖劳动力,给孩子换取一份难得的学习机会。

    厨房里传来林子叶喊童童的声音。

    “妈妈做好饭了,我要上楼给吴奶奶送饭。”童童说着跑去了厨房。

    果然,就听到林子叶吩咐:“快给吴奶奶送上去吧,这汤让她趁热喝,一会儿凉了就泛腥。”童童脆声答应着,踩着木楼梯“咚咚咚”往上去了。

    林子叶摘了围裙进来对陈晋南笑着说:“一顿便饭,您别嫌弃。”

    陈晋南看着她,摇头说:“我还一直记得您给我做的那碗鸡丝面的味道,再也没有吃过比那还好吃的面。”

    “找到我的时候你有多久没有吃饭了?”林子叶微笑着问。

    “二十多个小时吧。”他想了想说。

    “十几岁的男孩子,又累又饿,清水煮面都会吃出海鲜味儿。”林子叶摇头。他刚进门那时候身子都摇晃了,差点一头栽倒。

    陈晋南感慨,那时一团粉粉的小婴儿如今都是大学生了呢。

    林子叶从床头搬来一张小小的方桌放在屋子中央,然后去厨房端来几样菜。一蛊文蛤冬瓜汤,一盘红烧排骨,家焖黑鱼,炒笋丝,炝拌苦菊蜇头,绿茶虾仁,炒素菇。菜都很清淡,荤素搭配很好,颜色鲜亮。

    陈晋南在国外多年,早吃够了西餐,回来这些年又日日应酬不断,对食物早就失去了敏感,每日只为了喝酒才不得不填饱肚子,如今看着这几盘家常小菜不由得勾起了食欲。

    “要喝点酒吗?”林子叶轻声问他。

    “不用。”他蹙眉轻叹,“难得安静吃顿饭。”

    童童一会儿就从楼上跑了回来,三个人围坐在小桌子前吃了起来。

    从童童有记忆以来,家里除了外公就没有来过男人,更别说来吃饭,今天陈晋南在这里吃饭,让她觉得温馨而幸福。

    是的,她有种幸福的感觉。

    林子叶不停地给陈晋南和童童夹菜。尽管童童叫他叔叔,但在她眼里,这个英俊沉稳的青年仍是她的晚辈。

    实际上在此之前,她对陈晋南的印象仍是那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那时候自己不到三十岁,比他如今还年轻了几岁。如今,惜日那个抱着他哥哥陈豫北信物风尘仆仆来找她的少年已经长成身材高大,面容俊逸,气质内敛的年轻男人,她怀里的婴儿已经是个美丽的少女,而自己早已年华不再了。

    陈晋南添了两次饭,这是他近年来吃的最满足的一顿饭。

    饭后,童童匆匆帮妈妈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借口到吴奶奶家收拾碗筷顺便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故意留下空间给他们,她知道陈晋南有话要和妈妈说。

    林子叶给他沏了杯茶坐下等他开口。

    “叶子姐,我可以问问童童的事情吗?”他谨慎地问。

    林子叶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点点头。该来的躲不掉。

    “当年,大哥几乎把a市和你家乡的小城给翻过来找,但是资料都显示你带孩子出国了。”大哥也曾找过她的前夫,前夫也只是说她出国了,再没有联系。

    这说法也不是不可信的,毕竟他又娶了那样家庭的女儿,和生了私女的前妻了断也在情理之中。

    “我知道陈家找过我们。”林子叶淡淡地说,“我同意离婚的条件是让童童也做为我的女儿一起离开a市。他找了孙家,把我和女儿的户口按出国注销,然后又加上童童拿着回国手续到b市落户,我的工作又重新按排了。”

    原来如此。当时大哥把精力都放在国外寻找她们,而她们却在b市隐居了下来。

    灯光下细看,林子叶的头发已经有了缕缕白丝,眼角的堆起了细细的皱纹,也许是大病一场吧,原来的瓜子脸更尖,颧骨凸立,这身形倒是和童童神似。

    “叶子姐,童童以后的生活费用,我来负担好不好?”陈晋南想起那团粉粉的小肉团子和她怀抱中的婴儿。一个单身母亲啊,还有一个父不详,吃过的苦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罢。出乎他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戒备,很痛快的承认童童是丁佳欣的孩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来一张卡。

    “陈先生,您是以什么身份来负担?”林子叶的脸有些有点变色。

    “童童叫我叔叔,这还不够吗?”他平静地说。

    林子叶摇头,“你知道丁佳欣在死前和我说的唯一一句话是什么吗?”林子叶双眼迷惘,像是陷入了很深的回忆,“她说,叶子姐,要么你把孩子带走,要么送到孤儿院。她没有一句提过陈豫北,更没有承认孩子是陈家的,你凭什么说她是陈家的孩子?”林子叶的眼睛闪闪发亮,自有股倔强和坦荡,刹那间让陈晋南想起童童那双灵气逼人的眸子。“她只是丁佳欣的孩子,所以,她叫欣童,我确实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听她如此说来,陈晋南有些震惊,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唐突了。

    “您,能和我说说丁佳欣怎么去世的吗?”

    “在我回父母家休产假之前,我知道她有个恋人,但是具体是谁她没有告诉过我。您也知道,佳欣当时在省台播早间新闻正当红,她的私生活保密是正常的,所以我也没有多问。在我生了女儿以璨以后,她给我打电话问孩子的情况,并且告诉我要和陈豫北结婚。”林子叶略为顿了一下,缓缓地说,“但是你知道,婚并没有结成。两个月以后,她找到我说,陈豫北去了西藏,她联系不到他,孩子已经五个月了,肚子太大,上不了节目了,她请了长假。医生说她的子宫后倾,并不容易怀孕,如果这个孩子不要,可能以后想再怀孩子怕是难了,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便在离我妈家不远的地方给她租了一套房子,时常过去陪她。佳欣身体不好,怀孕到快七个月的时候,心脏负担很重了,我劝她住院,但是她说不要紧,晚几天再住。”林子叶的眼睛渐渐蒙上了层雾。

    “那年的冬天很冷,就要过新年了,却突然下了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好大的雪啊,地上又湿又滑。那天佳欣要出门买东西,却不小心摔倒了……。孩子早产,等我赶到医院,她已经不行了,幸好孩子救了过来……”

    那样漂亮一个女人,才华出众,她们从大学到工作都情同姐妹,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闭上了眼睛。

    让林子叶更意想不到的是,丁佳欣去世后,是她舅舅来处理后事的,那个舅舅是她后母的弟弟,连佳欣的骨灰都没带走,只对林子叶扔一下句话:“把那孩子送孤儿院吧。”她这才明白丁佳欣留下的遗言意味着什么。

    “陈先生,现在科技进步,要证明童童是不是陈家的孩子很容易。但是,请您替孩子想想,佳欣生下她便去世了,从我抱她回家到今天,一直视她如己出。陈家当初没有让佳欣进门,如今你们又来找她,如果她知道事情真相会是什么反应?她还是个孩子呢,我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尊重佳欣遗愿,但我也知道瞒不过你们陈家,我只希望您能以孩子为前提考虑周全。”林子叶诚恳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