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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声如洪钟地嚷着:“快跑!”身后那“蝙蝠”几乎是用扑的,两只眼睛血红,乌黑的翅膀大张,獠牙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在伸长。

    我他娘的心里那个叫窝涩,早知道让他滚远点。

    小哥拔了乌金刀,顺势将我往暗道口一推,“墙要塌了,你先下去。”

    我眼一红,倒是又往前几步。我吴邪同样铁铮铮一个大男人,凭什么老让人护着。

    闷油瓶打量我一眼,也不赶了。不过眨眼的功夫,胖子连同“蝙蝠”已到身前。闷油瓶乌金刀一横,架起道防线。

    胖子冲过来二话不说,拽过我就要往暗道里跳。

    我一急,转了个身一屁股把他给踹下去。就听到胖子倒腾几声,又连忙跑回小哥身边。

    张起灵这时候正好一刀砍断那东西一根白牙。那玩意瞬时全身青筋暴起,手臂粗的筋脉象是要从那层癞蛤蟆一样的皮肤里窜出来似的,不知是什么液体沿着嘴角扑漱漱往外流,血腥味四起。

    我眼疾手快地搬起脚边一大块青砖,对准那对赤红的眼珠就砸过去。

    “蝙蝠”这声嘶吼把墙顶整个的震下来了。大小的石块全部砸在头上和身上。后襟一紧,闷油瓶直接用拎的。两个人滑下暗道。

    我刚长舒了口气,又紧接着“崩”一声巨响,“蝙蝠”的整颗头冲进了洞口。幸好洞口比较窄小,巨大的身子卡在外面,一时钻不进来。那东西五官已经糊了,拼命扭动脖子,往下面钻,模样恶心至极。

    闷油瓶乌金刀一亮,抹了脖子。整颗脑袋一歪,斜一边筋挛几下,不动了。血水沿着甬道流下来。

    胖子在我们下头,随手抹了把脸,“天真,你不说这玩意是仁|兽吗?”

    我喘了口气:“还不是胖爷魅力无边,勾得畜牲都把持不住了。”

    胖子脸一黑,“我听说下头那个,嘴都毒得不得了,果然。”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闷油瓶的耳朵,转头叫了声小哥。

    闷油瓶眼角微挑,嗯了一声,一道冷嗖嗖的目光射向胖子。我心里放下块石头,应该没成聋子。

    胖子两手一举,表示投降。

    “蝙蝠”的脑袋还摇摇欲坠地挂在一边,我有些受不了这个味。三个人整理了下背包,重新上路。

    第十二章(上)

    按常理说,暗道的功用是方便自己人逃生,但这里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就不一定了。何况刚才情势紧急,随便闯入的。

    我们走的小心翼翼,只一会儿,累得狗都不如。

    这条甬道极长,先头还较开阔好走,而后愈发狭小起来。这一段路三个人只能猫着身体爬行前进,胖子一路被卡了好几次,生拉硬拽地弄过来了,体力消耗就更大。更糟糕的是,周围的温度无形间越来越高。这种煎熬像在开水里涮,衣服湿了又干,脱下来都能抖出白色结晶。

    胖子实在耐不住,这会脱得只剩裤衩,那美观搞得老子不但身体疲累,心里更遭罪。

    又爬了会,小哥突然停下来,也不说话,状似观察着什么。我从仅剩的缝隙看过去,前面有个铜钱币似的门,内里呈方形。倒也没什么机关,但关键是它在原有的甬道上又收缩了一圈。

    闷油瓶会缩骨功,自然是没问题。我比较难说,胖子就绝对不能说了。

    小哥转头过来,似是征询意见。

    我叹了口气,现在的状况,其实各自心里有数,原来的墓室塌了,想换路不可能。所以就算把自己截肢了,也得过去。

    胖子在后头伸长了脖子问怎么了。

    我也不好直接对他说,你可能不能完整的出去了。于是装模作样地问小哥:“用炸弹?”

    闷油瓶捏了一些泥土闻了闻,摇头说:“这里的土质含硫磺。”

    我又想了想,“或者从旁边挖盗洞绕过去?”

    小哥点头:“可行。”

    我们挖得实在很累,地方是宽阔了,只要乐意,四肢大开地打十来个滚都成。可这枚铜钱的外延却像是无限的,怎么挖都不到个头。

    我直接躺下来,“胖子,要不你留守在这,逢年过节我们回来看你?”

    胖子居然真摆摆手:“你们先走。”

    原来不过玩笑话,胖子这么一说,倒搞得我不好意思了。兄弟几个风风雨雨都过来了,哪能说丢下就丢下。

    我刚想感性两句,山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气势像是千军万马轰隆隆地在我们头顶踩过。瞬时,身下裂开一条大缝,我没来得及稳住身形,眼一黑,直接跌下去。

    原以为这次死定了,未料想手臂一紧,闷油瓶刹那间竟扑过来抓住了我。但是小哥先前体力也透支得厉害,死抓着我的手控制不住的抖,沉声道:“别松手,我拉你上来。”

    张起灵抓得死紧,脸色苍白得怖人。我看见他右臂的伤口裂得不成样子,血都直接滴到我的脸上,然后笑了笑,用力一挣脱。

    耳边只听到张起灵叫了声吴邪,声音越来越远。

    第十二章(下)

    事实证明,我吴邪确实命硬,也不知晕了多久,醒过来周遭漆黑一片,手电在坠落途中弄丢了,万幸背包还在。腿脚都没事,但肋骨似乎断了两根,我试着直起腰,疼得直冒冷汗。勉强摸索着坐起来,摸了火折子点亮。这一照,心里顿时凉下大半截。

    我他娘的居然又回来了!

    一样空荡荡的封闭墓室,原封不动,没有塌陷,更没有任何损坏。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甚至一度开始怀疑自己只是从先前的风化口掉下来的,不是胖子拖累,也没遇上闷油瓶,刚才一切不过做了场梦。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我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只能但愿小哥和胖子能找到我。而在这期间,我得保证自己在这鬼地方还能活着。

    背包里大多是药物,打了支抗生素,咬牙用绷带缠紧了腰间肋骨,这样勉强还能行动。然后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沿着墙壁检查了很多遍,这四面墙上都没有雕琢过的痕迹。

    我记得闷油瓶说过他原来进入的墓室并没有麒麟。如此说来,极可能这与先前的并不是同一个墓室,况且这种毫无摆设的四面墙壁再好复制不过。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意外,既然麒麟墙会自己移动。那么,也许这是原来的墓室没错,不知是什么时间或者空间错位的原因,让它自动恢复了,而那玩意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

    我靠着墙壁瘫坐下来,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搬动地板来印证些什么,全身筋骨疼得要命,又有些低烧,包里连水都没有。

    火折子耗氧渐渐暗下去。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对面墙壁“崩”一声开了个大洞。我几乎炸毛,枪在胖子那,也没黑驴蹄子,要是现在冒出个粽子,老子铁定玩完。

    墙上的青砖又推卸下些许,我定睛,下意识屏住呼吸。与此同时,一只人手伴着粉尘一下子窜入眼帘。

    当我看清来人的时候,彻底地放心睡了。

    第十三章

    我张眼,小哥在身边擦乌金刀。见我动了动,倾身过来低声问:“还要水吗?”

    我嘴唇干裂,点了个头。

    闷油瓶扶我坐起来,一手托住大半个身体,一手拿了水壶作势要喂。我见他右手伤口还血淋淋的,挡下说:“我自己来。”

    闷油瓶直接放开我,又摸了摸我的额头,说:“烧退了。”

    我“嗯”了一声,还是不大舒服。这些年虽然跟着三叔走南闯北,但从小娇生惯养的毛病毕竟改不了了。

    喝完水,感觉好多了,抬头问:“胖子呢?”

    张起灵把乌金刀收好:“刚才山震的时候不见了。”

    我沉默了一会,又一想胖子这玩意福大命大的,应该不会凶多吉少,继续追问道:“你怎么找到这的?”

    闷油瓶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知道很多事,他向来瞒着我,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从不多问。但每一次张起灵沉默,我都会没来由的心酸。我把他当兄弟,当哥们,生死与共。我相信他,渐渐超过三叔,超过身边所有人。很多时候,我甚至依赖他,包括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可他到底当不当一回事,老子真他a看不出来。或者闷油瓶这人,我一辈子都看不透。

    过了一会,我也歇够了,直了直身体说:“我们从哪出去?”

    闷油瓶弯腰道:“你肋骨断了,我背你走。”

    说实话,我心里挺忌恨刚才那事,小哥这次带我和胖子下这斗,他奶奶的,我是越想越不明白。于是僵硬的站着说:“我能自己走。”

    闷油瓶漆黑的眼珠子一下子魄力实足,盯得我背脊一凉,冷声道:“别闹。”

    我他a真火了:“哈,老子闹什么了!”骨头痛得要命,又烦躁地原地绕了一圈,加大声音道:“你他a想消失就消失,乐意出现了就三更半夜的跑别人家里,一句话不解释说下斗就下斗,我吴邪问过什么没?!张起灵,你还真他娘的把自己当陀shi,老子就活该无头苍蝇成天得围着你转不成?”

    张起灵看着我的眼睛渐渐暗淡,有一刹,我甚至觉得陌生的冷漠。而后微微垂下脑袋,刘海挡住了双眸。

    接着是死寂的沉默。

    其实,话一说完,我就开始后悔了,现在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向来不是个冲动的人,也不贪一时口舌之快。为什么今天这么胡闹,我他a也不晓得是怎么了。我只是讨厌一种感觉,闷油瓶不把我当自己人的感觉。

    直到我以为张起灵再也不会开口了,直接做分道扬镳的打算了,闷油瓶才缓缓地道:“吴邪,有时候,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我还活着。”

    闷油瓶说这话从头到尾都低着脑袋,没看我一眼。声音闷闷的,一字一句也极慢极轻,落在我心上,却沉得无以复加。

    我不自禁捏了小哥的手。

    张起灵抬头,清澈的眸子直接望进我眼底。

    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悸,直接脱口而出:“只要我活着一天,上天下地永远陪着你。”

    话落,才觉得气氛挺尴尬,闹得跟表白似的,老脸一红。

    闷油瓶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最后缓缓地勾起抹笑容,我有点发愣,任由他给了个拥抱,这鬼地方真他a的很热。

    第十四章

    我们这回从墙壁的破洞口离开。小哥背我,我打着手电。大概半小时行程后,又遇上一堵石墙。闷油瓶放下我,用乌金刀把墙面劈开,大量粉尘铺散下来,两个人染得白花花的。

    我捂住嘴巴鼻子,挥了挥手。cao,居然又是封闭墓室!

    诧异道:“难不成遇上鬼打墙了?”

    闷油瓶拉了我跨进去,指了东边墙说:“你仔细看,有没有觉得它有弧度?”

    这绝对在肉眼可察觉的范围之外。闷油瓶这么一说,我沿墙壁摸了摸,似乎确实存在那么些弧度,但心里因素居多。

    闷油瓶在地上捡了块石子,画了个大圈,分析说:“如果说我们所到的每个墓室只有三面墙壁,并且分别依附着这圆形排列——”

    我顿时明白过来,所以底下这么多互通的暗道不过都是幌子,设计者的真正意图在于把人骗进迷宫,困死在里头。同时又不得不暗自惊异,这外圆要到人眼无法察觉的程度,那古墓究竟有多大。

    我刹时信心来了,接话说:“所以我们只要把握对方向就能走出去?”

    闷油瓶这次没回话,自顾自打通另一堵墙壁。

    接着,我们大概又走过了五个左右同样的墓室。身上的伤口已经疼到麻木,小哥背我一段,我自己走一段。在打通第六个墓室的墙壁后,甬道霎时变了。

    这是一条拱形墓道,两边墙壁上刻满了巨幅图样。手电灯光看不清晰,闷油瓶发了枚烟火弹。两人沿着浮雕一路看过去,前一段描绘的似乎是生活场景,男耕女织,包括交会集市。这原本没什么特别,但令人惊异的是,这画里,无论男女竟都没有脑袋,而且很明显是作画者本来就没有刻上,并非遭到后期破坏。浮雕最后是战场,战争过程的那一段让人刻意给磨平了,只剩下图末的尸横遍野。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野史,描绘一个西周和战国之间的隐形朝代,其中出现过关于无头军队的记录。那时只当是作者卖座为之,现在想来,和这些场景居然有着相通之处。

    我转过身,往墙壁上一靠,问小哥道:“你怎么看?”

    与此同时,耳边突然“咔嚓”一声。

    闷油瓶大喊了声“小心!”,立时扑过来。流矢几乎擦着我们的耳朵咻咻咻地从身边飞过。大概持续了两分钟的时间,箭羽停了,闷油瓶压在我上头,脑袋垂在我颈间,呼吸滚烫,都喷在我耳后。我心惊肉跳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