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稚言怒瞪她,蔚橙急忙来熄火:“稚言你气场两米八!等下我就走在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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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休息室里打闹半天,工作人员来敲门,要颁奖了。蔚橙跟赵韵涵对视一眼,默契地把柯稚言推在最前边。
“损友!”柯稚言咬牙切齿。
“按照身高站队,看着也顺眼不是?”赵韵涵从蔚橙身后探出一脑袋。
“绝交!”
“嘿,带着你上领奖台还绝交?小孩欠抽啊。”
柯稚言一缩脑袋,从运动员通道里走出去。
按照站位来排,日本队在她们前面站,一见柯稚言露头就嘻嘻哈哈围上来,c,ao着东北腔比柯稚言还流利。
领奖时,中国队的三人绕着颁奖台,先和左边的德国女队握手,又跟右边的日本女队握手,最后顺着第二名的领奖台踩着登顶,蔚橙与赵韵涵默契地把柯稚言放在最右边,蔚橙站中间,三人就跟个手机信号似的。
颁奖依旧是国际乒联主席亲自来,他给蔚橙戴上金牌后,握手时拍着蔚橙的手祝贺她,叽哩哇啦带着口音,蔚橙连号称英语普通话的rp音都听不懂,更别提方言。自然是没听懂一句,不过凭着多年的经验还是微笑说“thanks”。
乒联主席又取了一块金牌来挂在柯稚言脖子上,依旧是带口音的英语,“后生可畏,你会比杜更出色。”
“杜”说的是杜玄雅,乒联主席刚上任那阵子正是杜玄雅风头正足之时。
这句说是勉励,但由中国人听来倒是折煞了。柯稚言暗自庆幸自己比较了解欧美人的有话直说,要不然听见这一句不得气死:那杜玄雅是什么人,你这是在说自己以上克下了吗。
不过既使听出来,柯稚言却还是一本正经道:“我还差得远呢。”
虽然总有一天会追上杜玄雅,甚至超越对方的成就,但现在还为时过早,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柯稚言整了整衣领,把紫色绶带放在衣领下,金牌摆正在胸前。
“第一块金牌,感觉怎么样?”
“it's amazing.”本是想说中文的,但以她贫瘠的中文词汇也只能形容一下日常用语,想了一圈也只有用这一句,幸而蔚橙能听得懂。
蔚橙听后笑眯眯,“第一次,你比我当年淡定多了。”
柯稚言不可置否,“那也得我拿到单打金牌才行。”说完反问:“那你呢?连着拿两块金牌,心情如何?”
“心情呀……”广播声响起,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按照流程,现在该升国旗了。蔚橙留一笑,“以后再说。”
柯稚言跟着转身面对国旗,心里大骂蔚橙狡猾,骂完后不尽意,又暗搓搓拿手指戳蔚橙的腰,蔚橙个高显眼,被各方关注着不好动作,就低声威胁:“柯稚言你个死小孩,你……”
还没说完,国歌响起。柯稚言收了动作一秒严肃,蔚橙听见她在自己身后小声地唱国歌,心里就一软。
这是柯稚言第一次亲手在最高领奖台上升起国旗啊。
之后留在冠军领奖台上合影,三个国家在一起合了后,日本队在白川伊苍的带领下强烈要求为了两国的友谊,大家的奖牌要换一换。
柯稚言誓死护着自己脖子上的金牌:“不换!这是我用命换来的!”
白川伊苍:“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以前没拿别人的金牌拍过照!”
从前没少被蔚橙拉去跟杜玄雅的金牌合影的柯稚言:“……”
白川伊苍:“嘛,就是啦,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啦!”
柯稚言不情愿地摘下金牌,“拿去拿去。”
于是日本队欢天喜地地戴着金牌拍照留念去了,中国队的三人缩在场边替日本队拿着银牌,人手一块面面相觑。
气氛还是挺和谐的。
又等了几分钟,日本队还没拍完,倒是等来了ittf的官员。
柯稚言本是四下活动颈椎,没想到转到观众席那边时恰好看见那个叫什么马克的官员从运动员通道里走出来。
柯稚言心叫不好赶紧转回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做贼的姿态不要太明显。
蔚橙深知她,也跟着她回头看一眼,同时回头的还有赵韵涵。
这时候,马克已经离她们很近了。赵韵涵一挑眉:“来找你的?”
蔚橙:“怎么可能。”
柯稚言在心里嘀咕:“最好不是。”面上倒没表明什么,平淡问:“你跟他很熟吗?”
蔚橙坦然:“以前打过几次照面,他人不错呀……”
“嗯,年轻多金又帅气,最重要的是他单身呀~”赵韵涵挤眉弄眼,“蔚橙你现在可以考虑谈场恋爱了。”
蔚橙无奈:“我们只是朋友。”
刚来的马克显然不知道他已然被蔚橙单方面发了好人卡,一来就热情洋溢:“嗨,女孩们,恭喜你们!”
最简单的英语,蔚橙和赵韵涵还是听得懂的,三人半英文多半中文地愉快聊天,柯稚言双手c-h-a兜乖乖站在蔚橙身边,偶尔在谈及自己时说上一两句话。
马克作为国际乒联亚太总部的boss之一,主管新闻媒体方面,因此这次来自然是带了记者对冠军队做简单的采访。
大多数问题自然由队长赵韵涵一板一眼回答,偶尔有蔚橙做补充,一说话时就忍不住带笑,柯稚言“咳”一声从蔚橙手中接过话题,带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稳重,答起来言辞流利。
cctv也有采访和访谈。女队三人做完国际乒联的采访后,先回休息室简短地吃点盒饭填充肚子,然后等cctv过来通知她们上直播。
盒饭自然是由留在fox公寓的国乒冠军保障团做的,荤素搭配均匀,跟她们平日吃的没什么差别。
三个人全心全力投入决赛,无论是身心还是j-i,ng神都消耗很大,看见盒饭也是狼吞虎咽地吃完。
赵韵涵找了张沙发窝着打游戏,柯稚言吃完饭后有点昏昏欲睡,侧倚着沙发,手还塞进蔚橙手中。
蔚橙无奈:“手又疼啊。”
“今儿那个大力抽球,力道太大了。”
蔚橙握着她的手腕,瘦瘦一截被护腕裹在底下,款款一握能捏着骨头。
“平常叫你锻炼你不练,整天懒死了,睡了吃吃了睡也不见长点r_ou_。”蔚橙隔着护腕给柯稚言捏手,起初力道有些大,柯稚言“嘶”一声,蔚橙不理会:“由此可见你有多疏于锻炼。”
柯稚言哼唧一声,又把胳膊往蔚橙那边送了送。蔚橙手下轻重拿捏妥当,生怕柯稚言一个不注意就弄成肌r_ou_拉伤,原本是手腕疼,她却从手指间一直捏到肩膀处。
柯稚言舒服地快要睡着,被赵韵涵一嗓子喊醒来,“哎睡什么睡,起来去采访啦!”
采访又是由赵韵涵主导,蔚橙跟柯稚言乐得清闲,就在旁边说点悄悄话,比如说今晚吃什么、等大部队回国后她俩要去哪浪、纪念品要买些什么……
赵韵涵说得口干舌燥,余光瞥见旁边两人旁若无人,气得立马把话题丢给蔚橙:“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由我们的新科大满贯蔚橙来回答比较好。”
蔚橙冷不丁被点名,对着主持人一脸懵,柯稚言小声重复了一遍问题。
等采访过后,excel场馆早已人去馆空,唯有场馆中央的那方乒乓球台周边还亮着。
柯稚言两三步跑过去拿手摸球桌,凝视着桌面,好似一场神圣的仪式。
蔚橙跟着赵韵涵慢悠悠往外走,临了不经意地回头想找柯稚言,就看见对方整个人安静地立在灯光下,头半低着看球桌,右手伸平搭在桌面上,灯光下的空气中还有尘埃在飞扬游走,整个画面就像是一幅西洋宗教画。
蔚橙让赵韵涵先走,自己往场地中央跑了几步。柯稚言听见脚步声也没有抬头,依旧静默着在乒乓球桌前。
蔚橙走到柯稚言面前。柯稚言低垂着的睫毛这才缓缓眨一下,有了些动静。
蔚橙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蔚橙也不急,放下背包后,倚在乒乓球桌案前,“回想比赛呢?”
“太快了,许多东西都有些记不清楚。”
“正常。短短几天要打那么多场比赛,j-i,ng力哪够全部记得。”
“感觉不太真实,有点太容易了。”
“你打董容可不是这么想的。”
被揭了短,柯稚言笑一声出来,“明明是前几天的事,但我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了。”
蔚橙直起身,伸左手拉着柯稚言的右手,手从手腕滑至手心,伸开五指牢牢地握着她的手:“稚言啊,奥运于我们来说已经结束了。”
柯稚言看着两人牢牢紧握的手,轻声说:“我知道。”
“我们成绩很好,没有愧对任何人,自然也对得起自己。”
“我明白。”
“冠军之约我完成了,接下来看你的。”
“我会的。”
蔚橙带笑揉一把柯稚言的头,“那么做为奖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
“好……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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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回国的第一天,柯稚言与蔚橙窝在房间里蒙头睡了一早上,如果不是柯稚言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连日来的高压比赛带来的疲惫大概会让她们一直睡下去。
柯稚言迷迷糊糊地伸出一只手摸到床柜上的手机,看也没看就下滑屏幕接听。
“喂……”
“morning,sweet~”
大清早就听见这种故作腻歪的少女声,换谁都不好受。
柯稚言立马就清醒了,咬牙切齿:“你又打来干嘛?”
“阿稚忘了么?今天是什么日子。”
“柯律言你给我好好说话!”
“啧,柯稚言你个小屁孩子,你答应过我今天要回家的,你要是再放我鸽子,我就去你们队里说你小时候睡觉尿床!”
“那明明是你趁我睡觉把水撒到我床上的,妈咪的那顿揍还没让你长记性么?”
那头传来轻笑声,“阿稚,你太紧张了。”
柯稚言不吭声了,刚才的咬牙切齿也平复下来,面上没什么表情,敛了敛眼道:“我会去的,已经跟乔安娜约好了时间。”
那头故意发嗲的少女音也不见了,柯律言问:“我来接你吗?”
“嗯。下午5点,我在她家街区前的咖啡馆等你。”顿了顿又补充道:“啊,对了,我还要再带一个队友回家,她是留下来参加闭幕式的……”
那头瞬间激动:“谁?男的女的?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那个谁谁?喂柯稚言你不准挂啊……”
柯稚言毫不犹豫地挂了手机,转头就看见蔚橙也醒了,正盯着她,看见她看过来后,露出一个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