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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贼姓苏 第94节
    一说这话,惊愣恐慌的反而是苏遥,苏遥和颜瑜交情甚好,又知晓颜瑜是有苦衷无法说出来,但沈子清这么一说,让他觉得沈子清会容忍不了背叛,按他的残忍方法对待颜瑜。

    一想到颜瑜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苏遥更觉得担忧和惊慌。

    沈易然即使再残忍无情,也不可能会放下自己唯一的骨血,他果然变了脸色,像沈子清所预想的一样。

    沈子清冷笑了一声,冷若冰霜的双眸里满是不可侵犯的气势,他扬手然后看着掌里的那把黑色手枪,“你以为你拿了这么多的美金和货物,就可以衣食无忧,东山再起了?给你这么多的钱和货,我就当做是孝敬叔叔您的,只是你所提出的要我承认那个虚有的罪名,这个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向来话少的沈子清此时却开口说了好几句话,听得苏遥也有一丝丝的畏惧,对方太过于强势,那种气场压抑得让人胸闷。

    他说不出话。

    准确点来说,是不想说。

    听到沈子清的话,沈易然像突然恍然大悟一样地瞪大了双眼,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拿枪的手在不经意地颤抖。

    “放了他,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沈子清并没有立刻对他赶尽杀绝,而是不可违抗地命令着,他看向苏遥,顿时就心疼地皱起了眉。

    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小贼啊。

    怎么可以被折磨成如此瘦弱。

    他那灵活美丽的双手,怎么可以这么安静地耷拉着,他那有神倔强的眼神,怎么可以被痛苦和委屈所替代,他那漂亮的五官,怎么可以堆满刺眼的倦意。

    沈子清看着苏遥的同时,苏遥也抬起头去看他,有莫名的情绪在膨胀,苏遥始终说不出任何话,他想要挪动身体,吃力的样子让沈子清心里是紧紧一揪,于是,心疼他的沈子清只是用安慰的眼神示意对方安定情绪。

    两人的你侬我侬让沈易然心情更是蒙上一层y-in郁,他恨恨地看着沈子清,然后走近一旁的苏遥,“侄子的意思,就是没有按照我说的来做了,是吗?”

    “我怎么可能这么傻,真把自己送进牢里,然后看着你东山再起,然后把我们所有人全部杀光么。”

    沈子清轻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个讽刺的笑容来,他迎面去看对方的眼神忽然转为锐利冰冷,“你看到的那些所谓我向检察院提出的自首还是什么的,其实不就是我在电视台布下的一个局而已,您那么聪明,怎会猜不到。”

    自信的笑容彻底击垮沈易然心中的镇静,他一听沈子清这么说,顿时如同被打中一枪般失了以往的得意,他一想到自己得到的一切原来只是幻影,顿时暴怒速涨,气势压人,如同要将人活活剥开般可怕。

    沈易然脸色愈变愈难看,他呵呵地露出冷冷的笑容,然后突然举起了枪,瞄准了沈子清,“我没了一切,你们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里,要死就一起死。”

    被激怒的人情绪最为不稳定,沈易然的手枪已经上膛,而且瞄准沈子清胸膛的手在晃动着,随时都有可能扣动扳机,看得一旁的苏遥心惊胆战,脸色苍白如纸。

    额上的薄汗已经流聚往下淌,苏遥看向沈子清,用一种异常焦虑夹杂着担忧的眼神,嘶哑的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事情并没有按他所想的那样发展,沈易然原本把枪对准了沈子清,不料却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发出y-in险的笑容来,他扭头看向苏遥,然后把枪移向苏遥。

    “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你们,我亲爱的侄子,你向来都是无情无义,根本没有尝过亲眼看着心爱的东西或者心爱的人消失在眼前的滋味,那种感觉,应该是不好受吧,你觉得呢。”

    食指在缓缓扣动扳机,沈易然疯狂的举动让沈子清脸色一沉,他同样没有料到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举措来,当场一怔,高大的身影似乎晃了一下。

    苏遥的心情早已分不清是为自己担忧还是为对方担忧,他只是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子清,身体僵硬生冷,喉咙又似火烧一样灼热沙哑,他根本就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沈易然把枪对着自己时,为何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是因为,沈子清不是面临危险的那个人吗。

    可是,会死的是自己。

    为什么自己会庆幸。

    庆幸被枪对准的那个人不是对方。

    眼前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他看不清沈子清,却可以料到对方脸上的凝重,疼痛及自责,内心暖暖的,是因为在水深火热的危险中时,他还能见到对方,还能看见那熟悉的眼神,那熟悉的笑容。

    是不是,这样就死而无憾了。

    是不是,这样就足够了。

    第118章

    沈易然内心根本就不为两人的浓浓情深所动,反而是愤恨倍起,他当真咬牙切齿,食指扣动了扳机,而就在他开枪的那一刻,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突然发生,让他和苏遥当场就震惊不已。

    开枪的动作始终不及沈子清的动作之快,沈易然被逼近人生死胡同,正做着最后的抵抗,加上自己的刺激,早已丧失了理智,眼尖心细瞧见他食指在动,沈子清当下立刻跨开双腿,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去,这个角度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苏遥一把扑倒护在自己的身体之下,藏得越紧越好。

    然后,只听见嘭的一声枪响,那颗子弹便咻地一下s,he进了沈子清的胸膛里。

    “不要!!”

    苏遥的呐喊终于从喉咙里冲破而出,当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知晓沈子清做了什么时,登时如同被扇了一巴掌,浑身都在叫嚣着,心脏在那一刻千刀万剐般的疼,疼得他几欲喘不过气来。

    沈子清被s,he中胸膛,不知是不是打中了动脉,血液当场喷涌而出,从他胸前的白色衬衫开始蔓延,触目惊心的可怕,他捂着伤口,脸上立刻布满了汗水,苍白逐渐侵袭了他冷峻的脸孔,苏遥的大喊让他感到一阵欣慰,他刚想去安慰对方,不料身体一动,就倒在了地上,连动一下都极为艰难,鲜血从喉咙深处涌出,一滴一滴地自嘴角滴落,滴落地上开出了刺眼的美丽红花。

    沈子清在自己眼前倒下,苏遥没有能力去扶住他,眼睁睁看着这个向来高大的男人缓缓倒下时,他突然就痛苦得快要死掉,眼里满满都是莫大的悲哀,泪腺快速地分泌着液体,他看着沈子清,一刹那间,泪如泉涌,s-hi了双颊。

    那在听见他有了孩子,看见他即将订婚,被抓来越南,被打断手脚,被寂寞孤独忧伤疼痛拥抱的时候吞回去的眼泪,在这一刻完全决堤,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滚落,完全不受控制。

    苏遥的眼泪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沈子清虽然中枪,j-i,ng力削减了一半,但此时的他也不禁再次愣住,看着那倔强的小贼拼命落泪的模样,突然就觉得这一切做得太值得了,甚至比起这些眼泪以及苏遥的担忧来有些廉价,他眼含柔情,张嘴却是撕心裂肺的一阵咳嗽,鲜血不断涌出。

    咬着下唇抑制自己喉咙里的呜咽声,苏遥只能不断落泪,他看着对方沉静的模样,再也控制不住,张开双唇发出的哭声悲哀凄凉,划破了山洞里的宁静,让沈易然也觉得有些震惊。

    死命地用膝盖来支撑自己的身体,苏遥一动就牵扯到了所有的伤口,无法言喻的疼痛立刻侵蚀全身,可他丝毫不在乎,而是用膝盖挪动着向前,即使再疼痛,也不及他现在看着沈子清时的心痛,他终于挪到了对方的身边,然后弯腰,将脸贴在了沈子清的胸膛上,似乎想去堵住那在不断涌血的枪口,然后嚎啕大哭。

    “沈子清!沈子清”

    伤心大哭地直喊着自己的名字,沈子清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幸福的感觉,虽然这幸福建立在痛苦之上,可他却觉得现在所流的血都是值得的,苏遥在自己身上大哭着,像个失去了宝贝物品的孩子,眼泪s-hi了胸前衬衫,冰冰凉凉的,却也刺痛了内心。

    他的小贼在为他哭泣。

    他的小贼在为他心痛担忧。

    他的小贼在为他伤心难过。

    伤口让沈子清的意识开始模糊,他的力气被剥夺,却仍有一丝力量支撑着他去看着苏遥,支撑着他去想着苏遥,明明自己随时都会昏死过去,可他就是放不下苏遥。

    “沈子清!你不要死!不要死!”

    沈子清的双眼似乎已经睁不开,苏遥吓得眼泪更加肆虐,他早已不知晓自己哭泣的声音有多沙哑,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很痛很痛,一想到沈子清为了自己中弹受伤,他就无法呼吸,无法思想,有多伤心难过只有自己知道,他趴在对方的胸膛上,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双脸,然后被眼泪冲刷着。

    “沈子清你不要死老子不要你死你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沈子清”

    呜呜的哭泣声在山洞里回荡着,刺激着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苏遥哭得像小孩子一样,抽抽噎噎的,脸上全是泪水,他只趴在对方身上,不肯离开。

    沈子清咳了咳,心里被一股难言的暖意充斥着,他艰难地抬起手,然后覆盖住那张沾满泪水,布满痛苦的脸孔,轻轻抚摸着。

    “我没事”

    苏遥愣了一下,紧紧地把脸埋进他宽厚温暖的手掌里,泪水滑进掌心里,冰凉冰凉的,他吸着鼻子,想要说些什么但出口总是细碎的抽噎哭泣声,双眼红肿得像个核桃,满满都是令人心碎的脆弱。

    没有什么矫情的话语,他只是紧紧地咬住下唇,不让啜泣声涌出,但累积许久的泪水依旧肆虐非常,s-hi了整张苍白的脸,也s-hi了沈子清的手掌,“老子不准你死你给老子起来起来”

    “丑死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那不断绝的眼珠,沈子清故作嫌弃地皱起眉头,他依旧冰冷平淡,神情不悲不喜,能看透他心理的只有那抹柔和的眼神,任泪水打s-hi指尖,伤口在不住地渗血,让苏遥愈发地担忧,哭得也就愈发地难过,这让沈子清心里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不准哭,你哭起来真丑。”

    抚摸他脸颊的手在微微颤抖,苏遥知晓这动作需要对方多大的力量,明明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可他却在安慰自己。

    没有太多的奢望,甚至连性命也不去在意,苏遥只祈求他一直都在咒骂的上苍能赐给他力量,赐给他去拥抱对方的力量。

    打断的四肢抽痛不已,苏遥的挪动造成破裂的骨头进一步的恶化,而他已经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就此残废,甚至不在意沈易然会不会突然将自己打死,他在意的就只有那个躺在血泊中的男人。

    沈子清的意识已经到了极限,他的脸色全然褪成了惨白,血液已经将他白色的衬衫染成血红色,开出美丽妖艳的蔷薇来,细汗布满额头,而他的双眼却清澈无比,眼神夹杂着从所未有的温和与柔情。

    苏遥趴在他的胸膛上,呜呜的声音闷在衣服里,什么话也说不出,却叫人心疼不已,他只能用暖和的手掌去抚摸他的脑袋,传递无形的安全感。

    两人忽略了死亡的触手,而是为许久不见的思念而内心澎湃,如若不是身处这般环境,一切都会是最美好的。

    静静地看着苏遥为沈子清而哭泣,沈易然旁观许久,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暗暗地擦拭着手枪,然后重新指向苏遥。

    “侄子和苏先生果真是情深似海,谁也不肯抛下谁,令叔叔我好生感动。”沈易然打破两人的氛围,露出y-in森森的y-in险笑容来,他看着沈子清,目光深邃,“既然你们生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那我为何不能成全你们?”

    眼见沈易然的手枪已经举向苏遥,处于模糊状态中的沈子清还是愣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忍痛将苏遥拥进怀里,然后往旁边藏着。

    苏遥无法动弹,只能任着他将自己藏好保护好,心里更加的觉得痛苦和感动,他只能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处,呼吸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安心的气味。

    “沈子清”

    轻轻的一声呼唤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语气,尤其是从苏遥嘴里出来,沈子清微微一怔,回头去看对方,刚刚转过脸去,双唇上便传来一阵柔软温热的触感,于是,瞳孔骤然一缩,心跳也几欲要停止了。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苏遥已经撤离了自己的软唇,满脸泪痕地低下了头,他心里又惊又喜,只能伸手去抚摸对方的黑发。

    苏遥觉得自己脑袋在短暂性空白,他看着虚弱的沈子清,突然脑子发热地主动上前吻他,然后世界好像爆炸了一般,轰地一声全部四分五裂,只余他与对方。

    沈子清惊讶,自己也惊讶。

    不过,转念一想,却倒是无所谓。

    两人之间的气氛在不正常的环境下逐渐升温,沈子清在缓慢变虚弱,随时都有因失血过多而晕死的可能,但他只为了护住苏遥,而死死撑住着身体,不肯垮掉。

    “只可惜不能留下你们。”沈易然将手枪上膛,唇角上扬,扯出个笑容来,尔雅得有些让人战栗,“只有杀死你们,我才可以重振e大,重新立足中国你们的情话,就留着到地狱去说吧”

    枪口在离苏遥太阳x,ue三厘米处停住,沈易然笑得更加欢乐,他挑眉,“再见了”

    嘭——!!!

    刺耳尖锐的枪声在之后突然响起,震得两人耳际一边鸣叫,而伴随着这声枪响的,是另一低沉y-in郁的男声。

    “该下地狱的人是你沈易然。”

    第119章

    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这以为逃不掉的劫难时,苏遥却感觉开枪后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痛觉,他睁开眼睛看向前方,倏地瞪大了双眼,继而涌上心头的,是强大的震撼以及重新看见了希望的激动。

    沈子清却不以为然,他咳了咳,吐掉嘴里铁锈味的鲜血,然后别有意味地勾起了唇角,眼神诡谲莫辨。

    平安无事的两人一个震惊一个平静,沈易然却在那声枪响后惊恐地看着自己被打穿鲜血喷ji-an的手掌,然后后退着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看着掉落在地的手枪,再看向山洞外,霎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狰狞不堪。

    “不可能怎么会你怎么会!”

    方才开枪的原来并不是沈易然,他才是那个被子弹s,he穿手掌的人,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山洞外此时傲然屹立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风衣被风扬起,那被握在手里的枪似乎还在冒着烟,逆光而站的人看不清容貌,但却足以让沈易然惊吓不已,甚至陷入绝望。

    那人静静站在山洞外,几秒后便有嘈杂的声音传来,然后一大群人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常敏,他冲向男子所在的位置,当看到山洞里重伤的两人时,登时愣得是差点迈不开腿。

    直到苏遥在里边摇摇欲坠时,常敏才惊慌地连忙冲了进去,一看见沈子清躺在血泊中,他只是颤了一下手,然后急忙叫嚷着,“快点过来,快来搭把手!!”

    于是,一群人见自家主人伤得如此严重,纷纷上前帮忙抬起沈子清,沈子清被动了一下,便觉得难受至极,苏遥一直都不肯离开他,甚至看到熟悉的常敏来解救他们时,都有些觉得质疑,沈子清只能苦笑一声,吩咐常敏找来担架。

    一群人出来早就做好准备,就算没有也得想方设法弄出来,沈子清下了命令,也只能跑去拿来担架,然后把苏遥小心翼翼地放置好。

    等到常敏这支援军来,沈子清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被扶上担架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吐出了一口血,然后陷入了昏迷中。

    常敏当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双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只能大声喊着,“快点!快把他们两人先送出去!快!”

    不省人事的沈子清被很快地带出了山洞,站在山洞外的那个人皱了一下双眉,然后以更加y-in狠的眼神看着沈易然,左拳紧紧握住。

    朝那男人微点头后,常敏急忙跟了出去,他担忧地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甚至双手在不停地颤抖。

    苏遥的手脚最为脆弱,一群人不敢轻易挪动,小心翼翼得满脸汗水,他被抬上担架时,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沉沉睡去,极为疲惫,一点力气也提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