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瘪了瘪嘴收回东西:“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啊。”
我把视线转向他妈早该来一辆车的大路上:“你还记得什么?”
周殊锦恹恹地把拿着面包的手垂了下去,没听见别人说什么似的:“嗯?”
我问他:“你为什么记得我,你还记得什么事情,医生说你这情况要持续多长时间,别告诉我你一辈子要做个傻逼?”
周殊锦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面包,十分委屈地小声开口道:“我不傻。”
我问:“张晟跟你什么关系,你怎么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周殊锦抬头小心翼翼:“晟晟,帮我。”
我看他:“帮你什么?”
周殊锦看着我说:“帮我。”他顿了顿,继续道,“帮我把我送到项项身边。”
我皱了皱眉头,总算在路上看到了辆眼熟的车,在车缓慢地开过来的时候瞥了他一眼,十分可笑:“怎么,你把自己弄成傻逼了再让人送到我身边来?干什么?”
周殊锦瘪了瘪嘴,那辆开得还他妈没有自行车快的四个轮子车总算停在了我面前,司机摇下车窗冲我嘿嘿笑:“唐哥。”
我看了他两眼:“刚他妈学会开车吗?”
他嘿嘿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拉后车门准备进去,周殊锦在我身后小声呐呐:“有坏人。”
我转回头看他:“什么?”
他吸了吸鼻子:“坏人让爷爷住进医院了,坏人害我。”
我看他:“谁?”
周殊锦皱着眉头,十分不开心的模样:“坏人!”
我说:“顾衫?”
周殊锦睁了睁眼睛,他突然凑过来伸手捂住我的嘴巴,他整张脸离我的距离很近,头发还是s-hi漉漉地贴在脑袋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不可以喊坏人的名字!”
我伸手扯开了他的手,把他塞进了车里,自己跟着坐了进去。
前排驾驶座上的人发动车,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唐哥,去医院啊?”
我有些不耐烦:“先找个地方吃饭。”
前排哦了声,车子缓慢地开了起来,周殊锦垂着脑袋盯着自己才在车内毯上的光脚,他翘了翘他的脚指头,跟观察什么有趣的东西般地一直盯着。
我伸手拍了下架势前座:“纸巾、毛巾车内有吗?”
前面丢来一盒纸巾一条毛巾,我把毛巾丢到了周殊锦的脑袋上,告诉他:“擦干。”
周殊锦慢腾腾地哦出一声。
我说:“把脚抬起来。”
他的脚上有些被石头跟锋利的叶子刮出的红痕,被水泡到泛起一层白色的褶皱,我抽了两张纸把他脚踩在地上的碎石跟碎叶子给擦掉了。
27下
等周殊锦吃完饭洗完澡换好衣服我开车拉他到了最近的医院,他做完检查后晃着脚坐在等候区,还时不时低头扯自己的衣服放在鼻下闻一闻,然后更开心地晃起了脚。
我有些烦他这个傻逼样,去吸烟区抽了两根烟出来见周殊锦在走廊尽头探着脑袋,在见到我后迅速地跑过来抱住了我的胳膊,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以为你走掉了。”
我把他的手从我胳膊上掰了下来,他哼哼了两声:“为什么我不可以碰你?”
我看了他一眼,他瘪了瘪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好?”
我没好气:“我还可以对你更差一点。”
他眼珠转了两圈,十分委屈:“你不喜欢我吗?”
我抬手看了下表想检查结果是不是出来了我要去找医生,随嘴回了句:“谁他妈会喜欢傻子?”
周殊锦在原地踢了踢鞋子,坚持道:“我才不是傻子。”他十分不认同地看着我,“我说了我不是傻子!”
我瞪了他两眼:“关我屁事,再疯疯癫癫的给我滚走。”
他耸了耸鼻尖,瘪了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在几秒后迅速地把脑袋转向了另一边的方向,一副自己现在很生气的模样,我当他有病抬腿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还没走到门边他“嗒嗒”踩着鞋跟了过来:“我不生气了哦。”他的声音小声恹恹地传到我耳内,我敲开医生办公室的门,他跟在我身后十分委屈地继续道:“你可不可以也不要生气呀?”
我是个傻逼我才会去跟傻子生气,我没理周殊锦,跟医生打了招呼报了名字,医生点了点头示意我坐。
医生拿出周殊锦的脑部ct图给我指了指:“他大脑做过缝合手术,现在在右脑侧应该还能摸到疤痕,受过重大撞击吧,不过恢复的还挺好。”
我说:“他现在有点傻,像是个几岁小朋友的智商。”
医生顿了顿:“我们在检查中发现了他血液中含有一种神经性毒素,这种毒素会损害大脑的记忆中枢,如果使用足够的剂量会导致他变痴呆,症状如同老年痴呆。“
我愣了下:“所以他变成傻子并不是由于大脑受到撞击而形成的的?”
医生说:“也不一定,血液中毒素的浓度并不足以让他彻底变傻,大脑受过撞击也可能会导致短期的认知障碍,会导致大脑的记忆混乱。”
我感觉这个医生可能在对我说废话,我沉默地看了他两眼:“就是他并不是一直会是现在这个傻样子对吗?”
医生说:“有可能恢复,保持患者心情愉悦,减少外部刺激。”
我还是感觉这个医生在说废话,我回头看了眼周殊锦,他歪着脑袋一脸傻逼地看着我,我突然一下想起来,转回头看向这个医生,当初我在路边捡到周殊锦他直接撞到了花坛,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是医院开的单子是脑震荡,给他缝了下撞破了的脑袋躺了几天就出院了,我问医生:“脑震荡会导致人丧失所有的记忆并且好几年时间记忆能力都变得很差吗,比如本来出门丢垃圾但是走出门就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又把垃圾带回来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