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重阳,又是一年菊花开遍,茱萸傍身,登高望远。
金陵紫金山,于几日前大举封山,终于迎来皇帝銮驾。
金銮摆驾,皇帝仪仗铺开,朱元璋一袭金龙锦袍,手摇着折扇,昂首阔步的行于最前,握着皇太孙朱允炆的手,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身后一众大臣簇拥着,为首的当属齐泰与黄子澄,两人撺掇着众大臣,点头哈腰的应承着,捧的朱元璋哈哈大笑连嘴都合不拢了。
身侧护卫的,是两位年轻有为武功高强的国公大人,李景隆与徐辉祖,随行的,是指挥使蒋瓛所带领的锦衣卫,外围护卫的,是御林军兵众。
一路可谓是层层保障,任谁都不能靠近皇帝分毫。
行至半山,朱元璋走的累了,便带着一众人原地歇下了。
墨竹修竹带了众婢仆端了菊花茶来,墨竹行至朱元璋面前,颔首以请:“皇上与诸位大人都累了,不如先饮一杯菊花茶,解一解疲惫吧。”
朱元璋伸手接过,哈哈一笑,说道:“众卿不妨先饮一杯,这墨竹与修竹二人呐,泡茶的手艺最好,今日朕特地带了他们二人同来,也让爱卿们尝尝这好滋味。”
“臣等谢皇上!”众人颔首谢过,尽数饮进了一杯花茶。
黄子澄咂咂嘴,不住的叹道:“哎呦喂,果然是好茶,好滋味呀,今日臣等可是承蒙圣恩,承蒙圣恩呐。”
齐泰也端了端衣袖,颔首道:“果然,伺候皇上御茶的就是不一样,这泡茶的手艺,果然是好,怪不得皇上都离不开你们二人,走到哪里都得带着了。”
朱元璋轻拍拍墨竹二人的肩,又指指齐泰二人,打趣着说道:“瞧瞧瞧瞧,满朝文武里呀,就数他二人最会拣好听话说,好喝呀,就再来两杯。”
墨竹特别配合的端来两杯花茶,递上前:“大人请。”
两位大人,满脸的笑意,对着皇帝又拜了拜,才喝下。
朱元璋满意的哈哈一笑,又讲道:“这喝菊花茶呀,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了,其实最好还是要喝些菊花酒的,酒香掺着菊花香,那滋味才叫好,只是今日不巧,出门游赏,总不能一个个的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去。”
黄子澄低首,谄媚一笑,说道:“甭管是酒还是茶,只要是皇上赏赐的,都是好的。”
闻言,朱元璋不住的哈哈大笑,直夸他会说话懂得讨喜。
一群人簇拥着皇帝,从重阳故事,讲到童年生活,从揭竿反元,讲到登基称帝,翻来覆去的讲,这些琐事一讲便讲了这么许多年,早已烂熟于心的大臣们,还是得像第一遍听的时候一样,夸张做作的配合。
这个时候,最庆幸的,反而是徐辉祖跟李景隆,作为护卫的二人,可以离得远些,所以自在些,如此谄媚的事,他们俩个自认武夫,可做不来。
靠在一棵树的枝干上,李景隆环着胸抱着长剑,冷眼瞧着,警惕四周,徐辉祖坐在粗壮的树根上,看着另一边。
墨竹端了两杯茶过来,颔首请道:“二位大人,请喝菊花茶,墨竹这茶虽泡的不好,但总归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还望二位大人不嫌弃。”
“多谢!”李景隆伸手接过一杯茶,仰头饮进,点了点头,转脸看向徐辉祖,笑笑说道:“其实这茶还不错,徐大人你也该尝一尝,规矩不能破的。”
话说着,李景隆接过另一杯茶,亲手递到徐辉祖手中,说道:“来吧,驱驱邪气,添添福气。”
“多谢!”徐辉祖饮进那茶,交还给墨竹,说道:“劳烦你了,请回去侍候皇上吧。”
“多谢二位大人赏脸。”墨竹再一次颔首,转身离开了。
徐辉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真不知道这菊花茶有什么好喝的,这墨竹泡茶的手艺是怎么得到皇上赏识的?”
闻言,李景隆不由得笑出了声,笑笑说道:“也许皇上喜欢如此清淡的茶吧,而墨竹刚好泡出了这种味道,只是我们这些喝惯了苦茶的人,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吧,怎么说,皇上的口谕,还是要尊的。”
徐辉祖无奈的摇摇头,自顾自的笑笑,说道:“最厉害的当属齐泰他们这群人,明明那么难喝的茶,他们也能变着法的夸赞,一夸就这么多年,溢美之词从来都不重样,还就能夸到皇上的心里去。”
李景隆手抚着额头,暗暗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所以呀,人家才是皇上的宠臣,像你我这样的,不会说话又不会陪笑脸,官职再高啊,也只能做个护卫的工作。”
“是了是了,做个护卫挺好的。”徐辉祖哈哈一笑,释然。
远处的草丛中一个身形闪过,两人当即警惕,对视一眼。
“来者何人?”李景隆一个飞身,将那人抓着衣服拎起,狠狠地甩出在地。
朱守谦身手也算利落,当即一个翻转,稳稳的落地,抬眸冷语道:“大胆,竟敢对本王动手。”
看清来人面目,两人颔首道:“微臣冒犯靖江王。”
“本王去拜见皇上。”朱守谦趾高气扬的冷哼了一声,正眼都没瞧这俩人,便往山上去了。
徐辉祖与李景隆不禁暗笑,摊摊手没说话,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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